第189章 昔日的对手

    “……”那黑袍男人咬了咬后牙槽，吐出一口浊气，平复了下自己心情，开口道：“引你来，自然想与你做笔交易。”
    “什么交易？”灵凌直接发问。
    “仙居山传承。”黑袍男人也直言道。
    “……”灵凌努了努嘴，睥睨问道：“你用什么来换？”
    男人手指微勾，一个骨骼粗大，一脸胡茬宽脸浓眉的男人，五花大绑送至到灵凌面前。
    此人身上刀伤无数，气血虚弱，灵力枯竭，看来受了不少折磨。虽脸部浮肿的有些变形，但与灵凌记忆中某人的样子重叠在了一起，最后，他右腿上的青色胎记引起了她的注意。
    “朱志勇？”
    那人听到有人叫自己，带着惊惧，艰难的抬起眼皮望向来人，有气无力的问道：“你，你又是谁？”
    闻听他承认自己是谁，灵凌不语，眼神则含有深意地盯着黑袍男人。
    眼前这男人对她要做或正要做的事情了解的一清二楚，那她是自己所熟悉的何人？脑海中不断搜索着与此人相符的人物信息。
    这时，黑袍男人拍手赞道：“不愧是小豆子，这么快就查到了此人。唉！看来我的筹码需要变一变了。”
    说罢，手一动，十根穿甲岩兽的肋骨浮于虚空，“加上这些后，再把朱志勇交给你，他可是知道另外一人的名字和行踪的，你觉的如何？”
    灵凌发出一声冷哼，“当我二傻子呀，我即能查出朱志勇，找到其他俩人会难吗？至于你手中的十根，我要抢也不是抢不到。谈生意，不是你这么谈的。你再好好想想，能给我什么？”说罢，悠闲的玩起了自己的手指头。
    听她这么说，倒是表明了她是想通过和平方式来解决。
    “这样啊！”黑袍男人身子端直，口气轻松道：“不如我们玩个游戏，筹码便是这十根肋骨。游戏也很简单，就是你回答一个我的问题便给你一根，如何？”
    灵凌抬起眼皮，随意而道：“听着有趣，说说看？”
    黑袍男人嘴角扬起，“仙居山内，你除了得到传承还得到什么？”
    此问题，世人都感兴趣，袁付朝在旁竖起了耳朵。
    灵凌有点无奈，懒洋洋的一摊手，道：“此问题未免强人所难了吧。”
    黑袍男人立起三指，“说出三样便可，可以的话，拿出来给我瞧瞧。”
    “灵草，灵草，灵草。”灵凌学着他的样，边说边立起三根手指。
    “……”黑袍男人放于桌上的手指抖了一下，顿感小豆子的回答是在污辱自己的智商。但又不得不说，他的问题她回答了。
    “我好奇你的丹核已废？为何还能修炼？能告诉我，你现在修炼的是何种功法吗？”
    此话一出，令袁付朝一阵惊愕，丹核废了还能修炼！在修士看来，丹废，人也就废了。莫非仙居山传承里有什么奇异功法能修复丹核的办法不成？难怪人人都想得到传承。
    灵凌冷冷道：“无可奉告。”
    “哎！”黑袍男人失望，摇头叹息，然后又问道：“那你的齐哥哥他现在何处？”
    灵凌目光一转，旋即勾唇一笑，“不巧，我也正找他呢。”
    黑袍男人继续问道：“血奴，你是如何成功的？
    ……血奴！成功了！袁付朝猛然看着灵凌。显然他知道何为血奴，而成功的血奴意味着什么。
    既然他们也知道血奴一事，灵凌自然没什么可隐瞒的。
    她耸耸肩，脑袋一仰，得意而道：“自然得益我天赋异禀喽！”
    这话听的黑袍男人和袁付朝一阵汗颜。这么夸自己真是不知害臊啊！
    “十个问题你也问完了，东西我就收下了。”灵凌手一伸，不客气的就要将东西收下。
    “慢着。”黑袍男人手袖一挥，无形的一股力量阻止了她的这种行为。
    “我什么时候问了十个问题？”
    “喔！你想赖账不成。”灵凌掐着小腰道：“仙居山内除了得到传承还得到什么就是两个问题，说出三样，就是三个问题，好奇我丹核已废，为何还能修炼？能告诉你吗？我现在修炼何种功法，又是三个问题，问我齐哥哥在何处又是一个？最后是血奴的一个问题，不是十个是几个，计数都不会，还学人谈生意！切，你出来丢人的吗？”
    “你……”黑袍男人拍桌而起，怒目而视的盯着她，“你那也叫回答吗？”
    “那你说，我哪一个没回答呢？”灵凌双手抱怀，振振有词的反问道。
    黑袍男人一时间语塞，没能反驳回去。
    他现在算是明白了，为何她会如此有耐心的回答自己提出的问题，虽然那根本算不得回答，但也算回答了他。这么想来，他反而掉入到对方挖的坑中去了。
    不愧是小豆子的鬼聪明！
    见他不服气，灵凌眼珠转动了几下，平静道：“你的问题很幼稚啊。不如换我来问吧，你把十根肋骨和朱志勇交予我，再把李生和枝枝的下落说出来？最后，再将你身后那人的名字告诉我，你与他抓这么多修士来，有何阴谋？说出这些的话，我保证不杀你。柳，如，枫！”
    刚才俩人相互扯了那么多‘闲话’，不过就是为了拖延时间，都想找寻对方弱点，使其分心。
    这期间，灵凌想了很多人，无一对上号的。接着她换了一种想法，既然活着的人对不上号，那死了的人呢？
    思此，她猛然间想到一人，心中也满是愕然。
    不想那人中了那枚细针，跳崖都没死掉，还凭借着这些血煞之气修炼这至阴至邪的双修采补功法至此，这一切，断然离不开他身后之人的帮助。
    啪！啪！啪！
    黑袍男人拍着手，“我就知道以你小豆子的本事，一定猜得到我是谁。其实你的要求我都可以答应，只要我二人合作，我能给你更多。”
    “更多？更多什么？”灵凌仿佛听到一个笑话，指着那一池血水道：“那个？”
    “不止，只要你想要的，我都可为你去办？”
    “不稀罕。我讨厌与臭虫为伍。”灵凌白了他一眼，不屑的拒绝。
    “你在浪费你的才能与高贵血统带来的特权，你知道吗？”柳如枫情绪有些失控，咆哮了起来。
    他讨厌自己视若珍宝的东西，在她看来却不值一提。明明他更为优秀，要不是她和齐峰，他怎会落的如此下场。
    “特权？”灵凌重复这一句，走到血池边吸食了一些血煞之气，一股舒畅感充满全身，然后伸了个懒腰道：“哎！柳如枫，难道你母亲没告诉过你，挑食或单一的食物很容易造成营养不良吗？有时养嘴的食物，越不利于健康的。”
    灵凌知道柳如枫的短板在于他的母亲，他很讨厌别人提起他的母亲，而她却偏偏要在此刻提起，为的就是激怒柳如枫，让他不冷静。
    果然，柳如枫再次拍桌而起，眼神择人而噬。
    “迂腐，你拥有高贵血统却要与蝼蚁共处，如此灵顽不化，就如茅厕里的一块顽石。”他语言中带有恨铁不成钢之恨。
    “为何活下来的都是你等这种愚蠢之人，为何我这等优秀之人要被你踩于脚下，我日日忍受那锥心刺骨之痛，却还不忘刻苦修炼，我如此努力、刻苦、勤奋，却不及你的运气好，上苍不公，上苍不公啊！……不是齐峰那混蛋，我不会如此……蝼蚁就该去死……去死……”
    柳如枫开始歇斯底里起来。嘴里絮絮叨叨，脑袋不停晃动，眼白渐渐变成腥红，似陷入魔怔之中。
    灵凌本以为要费些口舌才能将柳如枫激怒，不想如今竟这般容易。观他状态也似乎有很大问题。
    她不带犹豫的跃身前进，想要抢先夺过那十根肋骨。
    袁付朝见状，不顾身上的毒症，伸出一脚便向灵凌的侧腰蹬去。
    这一脚，虽没蹬到，却也让灵凌错失了先机。
    柳如枫身上煞气大涨，与闻人付张狂霸道如巨浪奔涌的煞气不同，他的是粘稠绵软，让灵凌想起那‘恶心的烂泥’来，宛如陷入沼泽无法自拔。
    灵凌不得不后退避开柳如枫的煞气范围，双目瞪着袁付朝，骂道：“老匹夫，想死我成全你。”
    袁付朝审时度势，一阵狂笑，“……没想到我重生后又一次栽在你这毛丫头手中，可惜了这具五重满灵境躯壳呀，我们下次再见了，小丫头……”然后，身体骤然发亮，在他呼出，“重生，吾主护佑。”之后，身躯‘嘭’的一声，自爆而亡，一眨眼的功夫，从尸堆中迅速窜出一个光点遁逃而走。
    什么！！！
    这一幕如此相熟，似在哪里见过，灵凌表面镇静，实为震惊。
    就在那一刹间，庞大信息量涌入脑海。
    又一次栽在我手、咒语重生、光点遁逃……？
    倏地，想起沙濮镇六名黑衣人布大阵时的情景，六个光点从尸体内窜逃……
    她曾经用刀捅过一名黑衣人……
    难不成当年那个黑衣人？重生后便成了这袁付朝！！！自爆也是为保全自己的元神不毁，再次重生。
    灵凌瞳仁紧收，五指紧握。
    ……混账，真是大意了。
    日后敌暗我明，真真让人防不胜防！今后定要加倍小心了。
    袁付朝的自爆，柳如枫自是不为所动，猩红的双眸死死盯着灵凌，择人而噬。
    “小豆子，以前的你，我或许不是你对手，可如今你修为大降，岂会是我的对手？如果你能把仙居山传承留下，再告诉我齐峰下落，我便会放你一马。”
    灵凌眉毛一扬，轻视而笑，“掉境界又如何，一样也能吊打你。”
    “嘴硬！”柳如枫探出一手猛然握紧，低吟喝道：“沙葬。”
    嘭！
    灵凌脚下岩石瞬间下陷爆起数尺，绵软似棉的泥沙，要将其包裹住。
    似油似水，粘腻湿滑。踩在上面会打滑，陷入其中难抽身。
    真是功法如其人，阴晦、难缠、乖张、恶心。
    纵使灵凌刀身砍去一角，放慢些许泥沙的成形速度，但依旧难逃这些泥沙的纠缠。
    气凝于足底踩踏泥沙而不陷，刀砍、劈、刺、斩虽有效但效果甚微。
    灵凌随手向柳如枫弹出几颗石子，上面包裹着风威。
    泥沙似布，在柳如枫的身前一转，那些气锥没入其中就消失了。
    “哈哈哈……源气如此之弱，你要如何胜我。”柳如枫带着讥笑，“小豆子，再给你次机会，不然，死。”
    灵凌懒的与他多言，睨眼望向他时，眉角微微挑起。
    “……”柳如枫瞬间便感觉到细微的不妙，同时迅速用泥沙将自己全身包裹的只留有一眼之孔。
    果然，在他泥沙中一朵朵粉荧色的小蘑菇蓬蓬勃勃冒了出来，如雨后春笋长得极快，不一会儿，大如碗口。
    柳如枫眉心紧拧，这，这些蘑菇竟不惧他的泥沙？是何物种？
    他手式一个变化，泥沙翻涌，一浪盖过一浪将蘑菇‘吞’没了下去，不料，一朵朵、一簇簇小蘑菇又冒了出来，烦不胜烦。竟以他法力为料，生生不息。
    借此机会，灵凌脚踩小蘑菇，如履平地，翻手一把水青色大剑在手，几个诡异步法便近了柳如枫的身。
    当即抬手朝着柳如枫的头顶一剑劈下，势有开天辟地之威。
    如此诡异的步法倒是让的柳如枫心中惊诧，他以极快的反应迅速掐诀，血池血液翻腾卷起溶入泥沙之中。
    一声振聋发聩的撞击声响起，震的撼人心神。
    轰隆隆！
    那处山洞顷刻间崩塌，地面下陷，俩人坠入地底深处。散落一地的碧幽珠发着柔和光芒照亮四壁。
    柳如枫臂膀劈裂大半，摇摇欲坠耷落在一旁。他难以置信灵凌的力量怎会凶悍至此，如果自己修为境界和法力不足的话，恐怕此刻他已经是个死人了！
    难道真如夏侯展所言，他不及她吗？他断然不信自己赢不了掉了境界的她。
    “真是好手段呀，小豆子，故意示弱，原来留有后手。”他捂着伤处，恶狠狠道：“今日不除你，日后定成我心魔。”
    灵凌不咸不淡道：“我说过了，我能够吊打你的。”
    “……是吗？”柳如枫冷哼一声，身上黑袍渐渐变为血袍，伤口处也飞快愈合起来。身边粘腻的血色泥沙开始变的滚烫发出咕嘟声，不时冒出几个血色脓泡，如滚滚熔岩。所流之处将小蘑菇化为灰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