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暂别这座城

    会议室内，正在召开视频会议，总部董事会以及各分机构的代表列席。
    总部董事长在部署下一步战略计划：“目前我们公司正处于快速发展阶段，应当趁热打铁，抓住机遇，我们已经派出筹建组前往s市，设立s市分机构，成为南方市场的纽带，更好打通南方市场，为打通全国市场奠定基础。。。。。。”
    梦川负责在会议室做会议纪要，一般来说，为了防止会议内容有遗漏，他都会边听边记录，同时开录音。她听到说已经派出筹建组到s市了的时候，她心里不知道为什么有点忐忑不安，也没有专心听会上说了什么。
    公司成立时间不长，是新兴企业，成立了总部之后，陆陆续续在五个城市设立了分机构，员工不断增加，短期来看，固定成本不断地上涨，但是市场刚打开，尚未成熟，各个分机构的员工大都是入职不久的，对运营方式和产品服务方面都未完全掌握，虽然这个运营模式是非常新颖，走在时代的前端，但是，就目前来看，这么短的时间内大量投入，成本不断增加，却未必有固定的盈利，也就是说可能存在成本大于利润的情况。
    从经济学角度来看，企业追求利润高最大化的决策原则应该遵守边际成本等于边际收益的原则，如果成本大于收益，那不就是负增长了吗？根据边际效用递减规律，当边际产量等于零的时候，总产量达到最大值，此时，如果再继续增加投入，那意味着总产量开始下降了，不能再继续投入了，这是企业发展所要遵循的规律的，为什么总部会有这个决策，像打了鸡血一样不断往前冲，一个个都显得对未来充满了希望，仿佛已经看到成功的曙光一样，激情盎然。
    或许是自己想太多了，如果有足够雄厚的资金支撑，足以保障公司及各个分机构成功进入轨道，那是没问题的，而且还能创造出一个时代的奇迹。只是，梦川只是个小职员，在这样的高层会议上，是没有什么发言权的，再者说，她一个黄毛小丫头，即使发表意见了，也未必有说服力，别人吃的盐估计都比自己吃的饭多。不过她的第六感确实很准，自那之后，她总是心里不安，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事情，还是说是别的事情，反正自己也搞不明白。
    会后，总经理叫梦川做一份激励方案，并加大人员招录，各个业务部门则是下达了新的任务，要求加大进度开发客户，尽快开拓更大的市场，一下子所有人都火热忙碌起来。有的人不断打电话电访预约客户，有的准备上门拜访，有的不停地准备材料。。。。。。
    “洛洋，你怎么在这里看材料？”梦川看到洛洋独立站在走廊上，拿着资料认真地在背诵，心想他怎么自己在这儿看资料，是不是不太适应啊，还是不太习惯跟人沟通交流，于是走过去关切地问道。
    “哦，里面比较吵，我都记不住，还是出来这里安静一点好。”洛洋看到梦川走过来，放下手中材料回复她道。
    “嗯，现在怎么样啊？有没有不适应？有没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梦川关心道。
    “嗯嗯，还好，只是一些营运方式还记不太清楚。”洛洋回复。
    “嗯嗯，业务上有什么不懂的可以多向你们经理和其他同事请教。”梦川说道。
    “好的，我会的。”洛洋回应，看了一下梦川，她好像有心事，感觉跟平日不一样，想问，又不敢问，怕她觉得自己多管闲事，不过还是关心地问了一句：“你看起来似乎有心事？”
    梦川深呼吸了一下，说：“也没什么事，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些忐忑不安。没事的，你忙吧，有什么问题再过来找我。”说完笑了笑就就回办公室继续忙碌了。洛洋也不好再追，继续看材料了。
    接下来的一个月为着新目标忙忙碌碌。
    天有不测风云，果不其然，很快，公司就陷入了困境，融资失败了，资金链断裂，总部以及各个城市的分机构全部运营陷入瘫痪。似乎昨日全军还在疯狂为目标奋斗，今日就崩溃了一样，来的猝不及防。g市分机构设立不久，人都没有稳定，就解散了。有的时候，真是人算不如天算，人真的是没办法预料到下一秒会发生什么，虽然它最终是失败了，但是至少大家都努力过，也没什么遗憾的了。
    只是，很快就会有一批打工族就要面临失业。生活就是这样，总是不经意地给人们几巴掌，而人们也只能咬着牙忍着痛挨过这些巴掌，还要笑着面对它，坚强地活着。
    天下无不散之宴席，做完了清算，大家都散了，虽然不舍，但终究是要向前看的。只留下空荡荡的办公室，曾经这里充满了欢乐，充满了笑声，仿佛还能看到他们打扰的样子，如今只是人去楼空。
    在大厦门口，洛洋看到梦川还没走远，走过去跟她打个招呼：“梦川，还没走？”
    “我叫车了，还没到，你怎么也还在？”梦川看到洛洋问道。
    “哦，我在等车，车还没来。”洛洋回答。
    “没想到这么快就分别了。”梦川感慨道。
    “是啊，这个还是我回到g市第一份工作，没想到这么快就结束了。”洛洋说。
    “说起来是怪我，当初不录用你的话，你就不会这么快又失业了。”梦川说。
    “怎么会怪你呢，其实我挺感激你的，很荣幸可以来到这个公司认识你~~和大家。”其实他是想说很高兴认识她，趴会引起误会，愣是补了个“和大家”。接着说：“这段时间你帮助我很多，而且，我觉得，其实公司挺好的，扁平化的管理，轻松愉悦的办公环境，同事间热情友好，没有那些职场上的勾心斗角明争暗斗，我过往的工作单位，都没有遇到这样的。或者这个公司的模式并不适合这个时代，它的思想太前卫了，就像《红楼梦》中的林黛玉一样，生长在那样的年代，却有着太过领先于当时时代的思想，终究是被时代抛弃，成为了牺牲品。”
    “嗯，也许你说的有道理。或许，在多年以后，随着时代的发展，它的模式会被接受。”梦川赞同他的说法。接着又问：“对了，今后有什么打算？”
    “暂时还是先留在g市吧，我暂时也不想出去外地了。你呢？有什么打算？”洛洋回答。
    “我，还不知道，大概是要回f市吧。也许这个城市并不适合我，正如你所言，这份工作也是我来到这个城市的第一份工作，这么快就夭折了。”呵呵笑了笑，又指了一下不远处的红绿灯十字路口说：“而且啊，我在这个城市还总是迷路。看见那个路口没？我总是在那迷路，就这么近的距离，我都找不到回公司的路。”尴尬地笑笑。
    “原来你是个超级路痴啊？”洛洋打趣她说道。
    “那可不，你要给我指明前进的道路哦！”梦川调皮地回答。
    是的，她总是在这个城市迷路，或许，她就不应该来这个城市，她来了这个城市，才会遇见他，他并有给她指明前进的道路，而是在不久的将来，她不仅是迷路了，还迷失了自我。她再怎么路痴也不至于走那么多次的路都找不到自己想要去的方向，或许，那不过是上天在暗示她，她终将会迷失方向，茫然无措不知路在何方，迷茫不知自己是谁。或许，从她踏上这个城市那一刻开始，就注定了她要走的路，要遇到的人，要经历的事，上天冥冥之中自有安排，该走的路，躲不掉，逃不掉。
    “哈哈，很荣幸为您服务。”洛洋回答，接着又说：“以后就分别了，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再见了，你要多保重。”其实他心里是不舍的，但是没有说出口，也不知道怎么说，毕竟即将分隔两地，日后的事情，谁也说不准，况且，到今天为止，他都不知道她是不是已经有主了，当然也是因为当年的情伤，他也是有些害怕，怕自己再次受伤，他甚至都认为，或许这辈子都不可能再遇到爱情了。
    “f市离g市很近，交通也很方便，随时都可以来找我啊。”说完，清了清嗓子，故作正经地说：“洛洋先生，我仅代表f市全体人民欢迎您！”这样子装的，甚是搞笑。
    洛洋看着她笑了笑，说：：“感谢云女士的邀请，我会专门去拜访您的。”
    梦川的手机响了，刚刚叫的车已经到了，要走了，对洛洋说：“车来了，我要走了，就此别过吧，以后常联系。”
    “好，再见，有空常联系。”洛洋回答，然后朝站牌方向去了。
    梦川回过头看了一眼洛洋的背影，渐行渐远，有那么一瞬而过的思绪，心底竟然有些不舍，又总有一种感觉，觉得他们还会再见。莫名其妙，才认识多久，怎么会有这种感觉，一闪而过的念头，也没多想，上车了。
    窗外，一路上都是行色匆匆的追梦人，忙碌的脚步从不停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