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不留面子

    为何青睐网吧，用场面话来说，这是一个朝阳产业，一旦国内的互联网度过拨号上网这段青葱岁月，马上就会迎来质的飞跃。在后世数据为王的时代，只有来自东方的巨龙敢拍着胸脯说道：劳资网民数量傲视群雄，天下第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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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自家酿的酒只有自家清楚，如果不是走投无路，周鑫还真看不上这点蝇头小利。这并不是瞧不起网吧生意，而是事实如此。就拿临门一脚的山寨手机来说事，如果真要是做强做大了，贴牌就能成为铭牌，甚至成为振兴中华的国民产业，后世的华为不正是如此。反之，你有听说过哪个连锁网咖的老板耳熟能详的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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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尽管网吧的上限不高，但对于攥着一把资金苦于没有门道的周鑫来说，蚊子再小也是块肉，还能光明正大的往互联网上靠拢，可谓一举多得，这就是他如今分外上心的缘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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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里会有人质疑为何没有考虑不动产，说句实在话，周鑫其实也有想过。可别忘了，李英杰虽然远走高飞了，万年地产却依旧高高耸立。你要说神州大地什么行业最难求得生存，除了政客，地产当之无愧。先不说那些牛鬼蛇神，就是你透露出一丝丝想要涉足的念想，那些原本水火不容的地产商们立马好得共穿一条裤子，什么国仇家恨，统统忘得一干二净。没办法，地就这么大，蛋糕也就这么多，为了多分一块，无数地产大亨们差点没把人脑打成狗脑，你这么一只不知死活的蜉蝣想要撼动大树？不好意思，一人一脚踩得你渣都不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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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抛开上述这些卫冕堂皇的借口，还有一个最现实也是最不容忽视的问题。周鑫分到的“补偿金”做点小本生意还行，就算想买房子，囤到以后也能勉勉强强攒到十套左右，再多，还真是囊中羞涩了。不是刻意抬高地产行业的起步门槛，百万左右的资金，在九十年代投进去都不带声响，更何况即将到来的二十一世纪，和马上就要面临的地产泡沫。百万？恐怕皱不起一丝波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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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白了，万年地产就算垮了，也轮不到周鑫见缝插针，还是老老实实在虚拟产业中称王称霸，留得身前身后名才是正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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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边和龚媚约定好时间，周鑫就和她一前一后大概间距了几分钟的时间返身进了台球馆，比赛也恰到好处的到了收尾的时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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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样，这局一杰应该十拿九稳了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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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鑫虽然眼神没有盯在某个人的身上，但李缘还是很自觉地回答道，“哎呀，你没来看真是可惜了，一杰这一局赢得真是侥幸，要不是最关键的一球虎爷出了失误，被罚了两杆，谁赢谁输还真不一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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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顺嘴这么一问的周鑫暗暗生惊，在裁判都是己方第六人的情况下，还能以惊险翻盘收尾，再加上宋一杰至少也是业余老手的背景下，虎爷的台球实力可见一斑，恐怕能和职业九球手同台竞技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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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回事，我临走之前一杰不是两球领先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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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缘也有些支支吾吾，“那个，我刚才也没仔细看，毕竟我还要兼顾你给我的任务，这一心二用的本事我还真有些招架不住，感觉比我在家乡打稻谷还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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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鑫这才猛然想起自己有些强人所难了，“没事，结局是好的就行，我看时候不早了，闹剧也该到了落幕的时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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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着黑八的落袋，满头大汗的宋一杰站在原地久久没有动弹，如同雕塑一般望着仅剩两颗球的台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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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迂腐这个词任何人都知晓是贬义，宋一杰却知道用在自己的身上再恰当不过，这里仅限于三天前的自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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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迂腐或许目光短浅，但不代表智商低下，相反，能够乌鸦变凤凰，没点头脑那只是痴人说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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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头到尾这一场比赛打完，带给宋一杰的感受就是：假！假到不能再假。自己无数次的失误，都被那个临时找来的裁判视而不见，除非太过明显，不然像擦到对方花色的台球这种，基本都装作瞎子。与之相反，对于虎爷的一举一动，那真是吹毛求疵到了极点。白球蹭了对方台球的边，两杆；巧子没放好掉到桌面上，两杆；最离谱的是，不小心撞了一下台球桌，捂着裤裆的虎爷还得委屈地看着宋一杰捅上两杆。那种滋味，就跟开塞露塞进自己幽静深处的感觉一般无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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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虎爷也想虎身一震以示不公，不然道上的面子就在这左一杆，右一杆的情况下被丢得干净彻底。可斗狠的目标仅限于那种流动摊贩和一些外地人开的小商小铺，别说这种几百平米的大店了，就是本地人开的面馆，虎爷上门也得老老实实吃完了给钱，顶多吃的时候使劲的将免费的泡菜往碗里倒，以解心头之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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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说为啥，道理很简单。世纪之年，这是一个万众瞩目的时刻，小打小闹在有关部门的眼里那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算了，闲汉自古以来就屡禁不止，与其大炮打蚊子的兴师动众，还不如画个界限放任自流，这样你好我好大家好，那才是相安无事的大家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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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无论是本地人的商铺也好，一百平米以上的大店也罢，多少能和红色机构沾上点边。就算无亲无故，好歹多年经营积攒下来的左邻右舍也不是好惹的。人不怕鹤立鸡群，无论这头鹤多高多壮，照样月黑风高杀人夜。可怕就怕在聚沙成堆，聚流成河，人多力量大，这是句老话，也是虎爷惹不起的一句实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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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了哑巴亏的虎爷尽管此时此刻如鲠在喉，却依旧只能混着唾沫，喝着鲜血往下咽，谁叫第一局的比赛就是这一局的翻版呢，只是这河东河西间隔的时间也太短了点，人家都是三十年，这连三十个时辰都不到，未免也太现实了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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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比吗？”这是周鑫主动找上前的一句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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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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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虎爷还未说完，周鑫爽快地从口袋里掏出一沓钱，“不好意思，我不比了。这是满打满算的一千块钱，足够你们在这玩个通宵，如果老板愿意的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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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这是什么意思？”虎爷板着脸问道，“是用钱来羞辱我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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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鑫也不去理会这种卖了还立牌坊的愚蠢行为，“我们是学生，祖国未来的花朵，偶尔娱乐一下就当劳逸结合，没工夫在这无端的空耗时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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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恕不奉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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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丢钱，闪人，一气呵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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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走之前不露声色的往虎爷的身边看了眼，在得到心领会神的点头后，周鑫一行人扬长而去，逐渐不见了身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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