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五章 彼此中伤

    夜无双看着自己的手掌，掌心还有些发麻，他是真的怒极了，不然不会出手打人。
    如今听见纳兰兰儿那如同刀割般的决绝，没有一丝情绪的起伏，一字一句跟他说话的模样，心脏再次痛了起来。
    他受不了的上前一步，眼泪混杂着雨水从脸上流下来，声音带上一丝哀求道，“你就不能欺骗一下我吗？只要你说没有，我就相信你没有，为什么连一个欺骗的理由都不能给？”
    纳兰兰儿扭头不看夜无双，冰冻着自己心脏的痛楚，故意讥讽道，“我还以为皇上是个孝子，没想到经竟然昏庸到如此地步，跟弑母的仇人哭，也是给足了我纳兰家面子。”
    夜无双的心瞬间冷硬起来，他已经将心掏出来过，奈何被人践踏。冷冷的看着女人道，“你还有什么话好说，临死前。”
    纳兰兰儿听见临死前三个字，整张脸明艳起来，正视夜无双的眼睛道，“今生不相见，来生必相守。”
    这次换夜无双移开眼睛，他大步走向案台，从中掏出一个斩立决的牌令，将它扔在地上，一个字：斩！
    侩子手见皇上亲自下令，更加伦圆了膀子，准备给这个犯人最致命的一击。
    可当他的刀从扬起的时候，一个尖锐的女声从远处奔赶过来大喊一声：“慢！”
    天子在此，谁人敢阻拦这次斩首？
    夜无双和纳兰兰儿都看见了那群宫女，是华颜宫的人。
    婉儿暗自松了口气，没想到耽搁这么久都能赶的上，她不卑不亢的跪在地上高声道。“启禀皇上，奴才请求皇上的放过贵妃娘娘一命！真正的凶手其实另有他人！”
    夜无双心声恼怒，可还是燃起了一丝希望，等着婉儿讲下去。
    婉儿从后面拉出一个老嬷嬷跪下，这个老嬷嬷出现在夜无双的面前异常熟悉，这个人呢竟然是母后身边侍候了几十年的刘嬷嬷。
    婉儿紧紧抓着刘嬷嬷道，“启禀皇上，杀死皇太后的人不是贵妃娘娘，是刘嬷嬷。”
    夜无双想都不想就呵斥道，“放肆，刘嬷嬷是皇太后的贴身婢女，怎么会是杀人凶手！刘嬷嬷是否她们抓了你的什么把柄？你老老实实跟朕说！”
    刘嬷嬷没有所谓的恭敬，她敢做那些事，自然是不要丢命的。只是安安静静将那些个陈年旧事说出来。
    “皇太后人是我杀的，我耗尽人生中最重要时光服侍她，她却一辈子都没有把我当人？当年我宫廷的一个侍卫情投意合，她却将那个侍卫抓了过来，当着我的面活活打死，皇上如今真的决定将贵妃娘娘杀了，那么这种痛苦也许就可以感同身受了。“
    夜无双一愣，似乎没有想过他的母后干过这样的事。
    刘嬷嬷平静的看着夜无双道。“人是奴婢杀的，在贵妃娘娘离开之后，我见她情绪不对，就趁机勒死了她。”
    夜无双震怒拍案而起，片刻有些慌乱的看向纳兰兰儿。
    纳兰兰儿看也不看夜无双，只是低着头，嘴角依稀可见她嘲讽的笑意。看起来那么的疏离，夜无双快速朝她跑去，他很害怕，害怕再不抱紧她就会失去。
    不知何时两人的怀抱都不再温暖，雨还在不停的下，纳兰兰儿麻木的被夜无双抱着，听他在耳边许诺两人一起再也不分开，心里已经开裂。
    良久，夜无双察觉到怀中之人的异样才慢慢的松开她，“兰儿？你……”
    纳兰兰儿朝他惨然一笑随后摇了摇头，转身一步步的下去台阶，再一步步朝着城门的方向走去，湿透的衣裳凌乱的发丝，都阻止不了她一步步朝城门走去的脚步，无论背后有几双注目的目光，无论身体有多痛心有多痛，她都在坚定不移的往前走。从她刚才挣脱皇上的手掌就已经，无法再到过去。
    夜无双挥退侍卫，一个人默默的跟在纳兰兰儿身后十步远。
    她瘦弱的背影踉跄的步伐都在深深的刺进她的心里，明明只有几步远，为何他却感觉相隔天水两边。
    纳兰兰儿路过了纳兰府，她的眼泪流了下来，继续往前走，也许离开京城她就呼吸了，也许离开这里她就不用这么难受。
    大雨倾盆下，这两个身影让人看了不禁心生难受。
    纳兰兰儿前几天受了伤失血过多，身子本就虚弱，情绪又这般起伏大，大雨淋了那么久之后终于支撑不住失去意识昏了过去。
    本来跟在她身后的夜无双一个箭步上前，抱起地上纳兰兰儿，紧紧的搂在自己怀里，只有这样他才能感受到她还在她的身边。
    等纳兰醒来的之后，又回到了熟悉的华颜宫，摸着被子，她静静的躺着恢复体力。
    半个时辰过后，她独自起床穿戴，从书桌上写下一封书信给夜无双封好。再从锦盒里拿出最后的迷.药，将宫中的宫女迷晕，拿着杨非曾经给她的令牌出宫，那是隶属军部的，即便杨非不在也不会作废。
    出了宫门，她朝杨非墓地而去。走了半个时辰后，纳兰兰儿看着新立的坟堆无声哭泣，她欠他的，那么多那么重如果有下辈子，希望我能守护你。
    纳兰兰儿在坟前站了许久，直到有夜无双赶过来，她才转身故作平静的看着夜无双。
    “你来了，想说什么？”
    夜无双皱紧眉头，神情有些颓废，“兰儿别走好吗？你是朕的皇后，从此我们就是夫妻。白头偕老好吗？”
    这等卑微的口气让纳兰兰儿摇了摇头，她将所有的事情跟夜无双说了之后，这才抬起头笑道，“我不知道该用什么方式对待你，爱人还仇人？我无法在皇宫里和你白头偕老，但是这个地方我已经呆不下去了。”
    夜无双神色哀伤，上前轻轻的拥抱着她，“我答应你。”
    纳兰兰儿点了点头，夜无双将她越抱越紧，用力的想把她嵌入身体中。
    那一夜皇上未回宫。
    次日他只身一个人回到宫里，决口不提纳兰兰儿都事情，还是婉儿求见交给他一封书信。
    夜无双看见一开始的永不相见，心钝痛亦一下，再往下看，无非是不要责罚华颜宫的宫女，特别是婉儿，一定要好好的照顾。
    夜无双叹了一口气，看着那个娟秀大气的字体，如同对待珍宝般的收藏起来。
    如是又过了一天，婉儿再次求见希望夜无双帮忙寻找贵妃娘娘，这个时候的夜无双只是看着差窗外的天空说，缘分已尽。
    转而又看着她道，“你叫婉儿是吗？”
    婉儿不明白皇上为什么突然这么问，但是她还是老实的应了声是。
    “抬起头来给朕看看。”清冷的语气让人不自觉遵从其命令。
    婉抬起头怯怯的看着皇上，良久，夜无双命令道，“以后你就是婉贵人了，其他事情孙公公会安排，你先下去吧。”
    婉儿被这个突如其来的赏赐，砸的目瞪口呆，可是又不敢问一句为什么，只好赶紧谢恩。
    孙公公的办事能力很高，一个上午时间就给婉儿打扫好宫殿侍候的宫女，婉儿的宫殿的优势之一是，打开的门能眺望的远处的凤仪宫。
    婉儿入住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全身沐换上贵人穿的衣裳，打扮好贵人该有的装扮。
    可是当她吩咐一个宫女.干活的时候，那个宫女竟然讥讽她这些事情大家都做宫女应该很熟悉才对。
    这句话极大的刺激到了婉儿，众人都以为她会责罚那个宫女的时候，那宫女骄傲道，“我是尚寝局掌司的侄女，我看贵人敢不敢动我！”
    其他宫女都觉得这个掌司的侄女敢跟贵人作对简直不知天高地厚，贵人在掌司那里，掌司见了都要行礼磕头的。
    可是婉儿真的忍下来了，她朝那个宫女笑了笑，没有过多计较，可是就是这一行为，让她丝毫没有微信可言！
    三个月过去了。
    这三个月没有纳兰兰儿的消息，也没有皇上侍寝的消息，她就在这个贵人的宫里呆了三个月，因为她屈服于掌司侄女的事情，这些奴才没有信她说的话。
    倒是那些个掌司隔山岔五的过来拿东西，华颜宫的宫女认为婉儿趁着主子离开的事情，勾搭上了皇上，一概断绝了来往。
    一向步步为营的婉儿在无形间被逼入了绝境，终于兔子急了都会咬人，在这种莫名的压抑下，她开始酝酿一个大计划。
    这些掌司纷纷觉得婉儿没有她们的辅助，是不可能当上这个贵人，所以都以自身是恩人的身份自居。
    这几日，婉儿邀请那些掌司来她的宫殿聚一聚，这当然让那些三四十岁的女司欢喜。马上就给应了下来。
    尚寝局的侄女在婉儿的殿中相当于半个主子，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还挽着婉儿的手臂说她懂事。丝毫没有看见婉儿笑意未达眼底，还带着浓重的疯狂。
    角落里的一个宫女看了看婉儿又重新低下了头。
    婉儿走到窗边看着凤仪宫向往道，“事情很快就会结束了，我将要和过去告别，皇太后死了，德妃也死了，淑妃这辈子都生不出子嗣又没有皇太后当靠山，构不成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