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瞎子的故事

    当马车赶回盘龙寨的时候已是第二天的辰时了，两人通过一路的交谈，也没有了之前去时的那种隔阂感，宇文林甚至把白小川当成了朋友，还要约着一起去小集市喝酒。
    白小川二人走下马车的时候，才发现他们并不是第一批回到盘龙寨的人，在他们马车的不远处停着一辆一样的马车，只是不知道是这先回来的是哪一组，又回来了几个人。但白小川心里猜想，这次的任务肯定都不轻松，可能只有自己无意中捡了一个软一点的，一时间心里不免有些庆兴。
    两人又说了几句话，便分开向各自的堂中走去，回到堂口的白小川让小石头高兴了好大一会儿，小石头缠着白小川给他讲此次任务的一些细节，白小川拗不过，只好把从离开盘龙寨到刺杀成功回来的事给小石头讲了一遍，当然自己想逃走的念头他并没有说，小石头听得整个人心驰神往，大呼遗憾自己没有去参加任务。
    白小川突然想起什么问道：“我是咱们堂第一个回来的人吗？”
    小石头瞄了他一眼说道：“这个倒真不是，房师兄和刘师兄是最先回来的，你嘛，算是第二吧。”
    白小川心里倒是有些意外，他记得刘师兄与房师兄是分到丙组的，竟然两人同时都回来了，想来丙组的任务应该完成的不错。
    小石头也不等白小川再问什么，接着说道：“不过，两位师兄都受了重伤，没有个十天半月恐怕无法出来活动了，就在你刚回来的前一会儿，几个武卫才把两位师兄带去医字堂诊治了。”
    说道这里小石头瞟了白小川一眼说道：“没想到你倒是运气不错，全身上下愣是一点儿伤都没有。你不会没完成任务吧。”白小川懒得听小石在这里耍无奈，说了一声要回去休息，便回去了后院。
    白小川痛快淋漓的睡了一个饱觉，醒来之后已是第二日的午时，去找小石头的时候得到了两个消息，一个是去执行任务的三组人基本上都回来了，不过损失最大的当属者字堂，除了和白小川一起回来的宇文林外，只有最后回来的余胖子，据说余胖子回来的时候也是受了轻伤，总算给熊堂主争回了一些面子。
    灵字堂从白小川回来后，再无人返回，不过听从行字堂传来的消息说，灵字堂真正意义上没亡的只有一个人，另一人在完成任务后成功逃脱，不过却没有回到约定的地方随马车一起回盘龙寨，可想而之，此人跟白小川最初打了一样的主意并付诸行动了。
    白小川心里有些敬佩，就是不知道那位师兄能否安然逃脱并在以后日子里躲过楼外楼无处不在的眼线和追捕，从心里来说白小川还是希望那位师兄能成功的，必然人总还是要靠希望活着。
    第二个消息就是持续了三年多的宋吴边界对峙终于结束了，数十年的和平时代宣告结束，两国全面开战。据说原因是两国都派出了亡命杀手刺杀了对方军营中的一批重要军官，更过份的是，有一批杀手伏杀了正在两国边界讨论停战事宜的谈判官员。
    最令宋王大怒的是，在这一次刺杀中，当时在参与谈判使团的安远侯也身受重伤，差点遭遇了不测，这如六月的干柴被丢下几点火星，瞬间战火燎原。
    虽然蹊跷的同时发生了三起刺杀，但在这个时候并没有人去关心它的合理与否，早已压抑多年的两国军队，狠狠地在边境数千里的战线上扑在了一起。
    白小川听着这些消息，不知道为什么他并没有什么所感，看来他之前想的都不全对，楼外楼在这次的战争中扮演的角色十分暧昧，不帮任何一方，却是希望两方斗起来。白小川有一种预感，乱世似乎就要来了，他突然十分迫切的变得更强大起来。
    这次任务去的十个人，最后安然回到盘龙寨中的只有仅仅五人，白小川突然之间成了盘龙寨新弟子中小有名气的人物，这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不过灵字堂一向管的最为严格，他们也很少出去，这倒没给他的生活带来太大的变化。
    也如寨中所承诺一般，终于在他们回来的第三天，接到了寨中的通知，让他们五人去兑换身份令牌。白小川突然就想起了当初那个用纯炼的刀工雕刻木牌的那位老人。
    就像当初一样，五个人在一位武卫的带领下来到了当初的那座外事楼，武卫进去禀告了一番便很快出来让白小川等人依次进去重新换取令牌，白小川并不着急先去，刚好看见站在最后的余胖子，便轻轻走到了余胖子的旁边。
    余胖子看到白小川向自己走了过来，心里有些诧异，给了白小川一个疑问的眼神。看着一个师兄先走进了木楼里，白小川低声说道：“余胖子，里面的那个老者，你觉得怎么样？”
    余胖子有些奇怪的问道：“你这口味怎的如此奇特？”
    白小川一愣，立马听懂了余胖子的话，给了他一个白眼轻声说道：“你滚蛋，我是在说正经的，里面的老者我总感觉深不可测，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
    余胖子听白小川如此说，突然正色起来对白小川说道：“既然你说正经得，别怪我没提醒你，最好别招惹他，那绝对不是你能惹得起的。”
    白小川听余胖子如此说，倒来了兴趣，连忙问道：“余胖子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快给我说说。”
    余胖子四下瞅了瞅，见没人注意他们，压低声音说道：“我拜师那天，我师父告戒了许多事，其中一件事就是在盘龙寨中要注意三个人千万不要招惹，不然连他都救不了我。”
    余胖子见白小川一脸严肃的听着，有些骄傲的说道：“而这三个人分别就是王寨主、修先生以及瞎子。”
    “瞎子？”白小川诧异的问道：“你是说里面那个用刀如飞的人是个瞎子？”
    余胖子认真的说道：“不错，他就是个瞎子，听师父说，他严格上来说并不算是真正的楼外楼中人，二十年前，他是另外一个杀手组织‘影子门’的人，而且是影子门第一杀手，当实的瞎子正值人生的巅峰，做事手段毒辣无比，对同道更是残忍歹毒，后来成了所有杀手组织的公敌。导致所有人一起追杀他，最后他快要被围杀而死的时候，他提了一个要求，想跟楼外楼的第一杀手，进行一声生死对决。当时其他组织的人也抱着让两家两败俱伤的想法便同意了。”
    余胖子说到这里有些感慨，仿佛自己就在当年的那些人中一般，轻轻吐了一口气说道：“那一场对决可谓是精彩万分，绝对可以载入杀手史册，当时的楼外楼第一杀强大无比，即使强如瞎子最后还是败落，楼外楼第一人废了他的一双眼睛，带着他回了楼外楼。后来楼外楼的那人已经死了几年了，而瞎子还活着，却没有人敢轻视他，后来高层也就默认他呆在了楼外楼至到现在。”
    白小川听完久久说不出话来，这样传奇一生的人物，就这样黯然的没落在这里，真的世事无情一言难清。看着白小川还在发呆，余胖子碰了碰白小川说道：“你冷静一下，我先进去了！”
    很快的余胖子便又走了出来，冲白小川使了使眼色，白小川吸了一口气抬脚走进了木楼。如第一次来一般，老者一头灰白的头发，头低着看不清脸，白小川突然有一种想去看看老人面庞的奇怪想法。
    “那个小胖子只说对了一半！”瞎子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白小川一跳，心中一阵惊恐，心里暗惊不已：“外面到这里少说也有数丈，而且余胖子说话的声音极低，这个老人居然全都听见了！
    瞎子突然抬起了脸庞，一张皱纹横生的脸出现在白小川面前，最令人害怕的是那一双眼睛，只一对空洞洞的眼白对着白小川，让人看着心悸无比。
    这时老人像是看透了白小川的想法一般，说道：“当有一天你到一定境界的时候，你会发现很远都能听到别人议论你，这绝对不是一种令人幸福的能力！”
    白小川一听心中惶恐万分，连忙说道：“老先生见谅，是小子无礼了！”
    瞎子轻轻摆了摆手表示不在意，接着说道：“那个胖子有一半说的是对的，当年我确实年轻气盛，不懂收敛，以为有一腔热血与本事便可直行天下，因此得罪了很多人，后来弄得举世为敌。不过有些事情他说的并不对，或是说世人并不了解。当时楼外楼的那个人是主动要求与我比试的，并不是我要求与他决斗，他是来救我的，因为他是我最好的朋友！”
    瞎子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白不川并没有打断他，仿佛是在回忆了一番又才说道：“我被数十人围攻，命悬一线，他及时赶到，为了救我，想出了与我决斗的名义，他当时是楼外楼的第一人，楼外楼也是当仁不让的第一杀手堂，所以没有人会不给他面子，他刺瞎我的双眼，以囚禁我为由，把我带回了楼外楼。”瞎子边说着手中边不断的雕刻着一块红黑色的木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