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人世无常

    “而且，我们的精盐品质比现在市面上的精盐更好，价格是原来粗盐差不多的价。现在你们可以看看这些盐。”说完，贾琪向外招了招手。墨菊就从外面走了进来，这姑娘今天按贾琪的要求精心打扮了一下，一身湖蓝色的长裙，更显身段修长，莲步轻盈，细腰明眸，葱白似的玉手捧着一个青花瓷盘，盘里堆彻着一方晶亮透白的细盐。
    “好漂亮啊。”众人纷纷赞叹。也不知道是在称赞这个少女的美貌，还是少女手里的盐。不过，贾琪的目的达到了，场面相当引人瞩目。
    贾琪见几个好色的老家伙猥琐的口水都快流出来了。马上站起来，喊道：“诸位，这就是朝廷改良的精盐。”
    “哇”一阵长长的惊叹声，有人说道：“这么好的盐真卖粗盐价？”“是啊，给那些穷鬼这么好盐干什么？浪费啊，大人。”一时议论纷纷。
    贾琪用手压了一下场面，待消停一点，就说道：“你们当知道，在太上皇和皇上眼里，无论是乡绅还是农户，无论贵族还是商贾，都是我大楚百姓，都是大楚子民，是一视同仁的。所以不要再讲什么穷不穷的，这些废话了。”
    贾琪环顾一下四周，说道：“上面讲的，都是朝廷对大家你们的诚意。希望你们会满意。接下来就是讲招商的要求了。”在一众商人屏声静气之下，说道：“首先，对你们来说，你们需要准备三笔费用，第一笔是担保金，顾名思义，就是暂时保管，在你不想干或不让你干时，会退还给你们。”
    下面的八大盐商之一的黄家家主，黄均泰问道：“贾大人，我们卖盐还需担保什么？有什么事情值的担保的？”
    贾琪笑道：“问的好，我来回答，你们为朝廷卖盐，不是光有银子就行了的。需要为朝廷做到三件事，第一不准以次充好，把变质变坏的盐卖给百姓。我说过了，百姓是皇上的子民，你们要善待百姓。第二不准哄抬物价，粗盐变精盐是好事，朝廷可不想为此增加百姓的负担，把好事变成坏事。第三不准贩卖私盐，这会损坏朝廷的盐税收入。就这是保证金的用处。什么时候你们不想做盐商了，朝廷全额退还。要是坏了规矩，就会被没收。很好懂吧。”
    懂是很好懂，但大家总觉得不是个事儿，像是头上给套了绳子。缺少了灵活自由的味道。下面交头接耳，各自在分析利弊。不过，这些必竟只是押金倒不是真的收取，倒还能接受。
    贾琪待他们消化的差不多了，就说道：“行，押金也不要太多，就一百万两吧。”“哇”又一阵惊叹，“一百万两还不多？”“是啊，这位小大人是不是把银子当青菜了。”“哎，朝廷怎么派了这么一个五谷不分的人来，他这小嘴一张，我怎么感觉我的家产其实也不多呢？”“你以为呢，贩盐啊，跟贩银子一样，这个数其实真不多。”
    贾琪笑盈盈的看着一众表情，清了清嗓子，又说道：“这是保证金，这第二笔就是盐税了，这对你们来说是好事了，以后你们可以不交盐税了。”“哇”今天反正惊讶声太多，大家都皮了，不过这事是不是太好了一点，连林如海都一脸懵懵的。不过大家都知道，哪会有这么好的事情，所以也没有议论，只是看着这个小大人，待他说完。
    贾琪说道：“以往盐税太过混乱，没个定数。所以以后大家不用交税了。所有的税都在买盐时，一次性直接扣了。说明白一点，就是买盐时，你们已经交过了，以后不管是在大楚卖，还是在大楚以外卖，都不用交税了。”这大家明白了，这以后逃税是逃不掉的，不过也不用多交税，利弊各一半，说不上好坏。唯一的坏处，可能会占用一笔资金。所以大家反响并不强烈。
    贾琪笑道：“好了，接下来是重头戏，就是谁能获得盐票的资格呢？简单，所有的盐引分为百分，五分一卖。每家最多买十分。为什么五分一卖呢，因为考虑到有些人单家买不起，可以找要好的几家合买这五分，那么你们内部分帐时也方便。这其中有十分我是留给宫中内务府的。也就是说后天贩卖的，只有九十分。希望你们珍惜这次机会，当然价高者得。人人有机会。”
    这下大家都比较清楚了，有些原先不做盐生意的散客也有些蠢蠢欲动的心思了，特别是北方的，山东山西的那些大户人家。而且一家买不起，可以联合几家一起吃下来。钱总是可以赚到的，无d非是多少的问题。
    贾琪笑道：“好了，我说的已经够清楚了，大家相信应该都明白了吧。明白了就回去准备银子吧，后天，我们还是在这儿贩卖这九十分盐引。这可是传家的好东西哦。一份在手，几代不愁。”
    众人笑咪咪的点着头。可正要后退，突然人群中有人叫道：“我不明白！”
    大家这下又是一愣，这是啥情况，今天事真多，这位又是谁，听声音来者不善啊。
    贾琪倒没有意外，事情哪有这么好办的？动了人家的奶酪还不叫人家发发劳骚？所以他的态度相当亲切。笑着问道：“请问这位尊姓？你有什么问题？”
    江春其实心里一肚子火，他原本想让脾气最火爆的鲍志道冲在前面，可这个家伙关键时刻对他丢过去的无数眼神，视若无睹。可这哪能行啊，盐引要这么派法，钱肯定还可以再赚一点，可再也赚不了那么多了。再加上私盐这块，有了这么便宜的精盐，脏兮兮的私盐还怎么卖的掉？可以想像以后盐贩子的私盐收入势必会断崖式的下滑。其中影响很大的就是江春江家。像程家，马家，黄家等几家，他们根本不搞私盐，影响是有，收入肯定会减少一点，但不是不可容忍，作为传家之财，反而更有保证。
    鲍志道心里也是苦，他是莽，又不傻。他的直觉告诉他这时候冲出去，十有八九会吃亏，想再看看再说，哪知道江春已经等不及了。江春一定要趁大家都在的时候，一起发力，才能效果。
    江春一拱手，说道：“小人扬州盐商商会会长，江春。”
    贾琪点头道：“原来是江会长，久仰大名。不知道江会长有何指教？”
    江春冷冷道：“贾大人，饭不是这么吃的，你这样太破坏规矩，对大伙儿都很不利。所以我想请贾大人还是不要改了，最好还是按原先的章程办。”
    贾琪笑了，这笑容任家兄弟非常熟悉，知道这个叫春的人要凉凉了。
    贾琪仔细的上下打量了一番江春，问道：“可如果，我非要这样，你打算怎么办啊？”
    江春淡淡道：“贾大人，这盐务上的事，不是说的这么容易的，不是光有盐就行了的。要是没有我们八大盐商的售卖网络，三天后大楚就都吃不到盐了。”
    贾琪点了点头，笑道：“我是不是可以这样理解，就是朝廷的这些方案，没有你江某人的点头，是做不成的。对不对？”
    这话就比较重了，江春有点骑虎难下，但这时只能硬着头皮上了，点了点头道：“不错。”
    贾琪淡淡道：“你大概把我刚来时说过的话给忘了，我在这儿是代表太上皇和皇上的。你的意思这盐务这块，太上皇和皇上只能听你的？”
    江春冷汗都出来了，马上说道：“当然不是。”
    “那你现在点不点头？”
    江春咽了一下口水，说道：“贾大人，你要知道，这不是我一个人的意思，还有金陵甄家，京里的大老爷们。”
    贾琪笑着点了点，说道：“你不用扯那么多，我也没有功夫跟你扯这么多。”
    他一个转身，喝道：“来人，江春攀扯诬陷朝中大臣，藐视圣令，欺君可诛。传令锦衣卫，抄家。”窗外传来一声：“是，大人。”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