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章 朝堂之辩：何谓社稷？

    陆逸身披蓑衣，冒雨进宫。
    “禀主上，此番牵扯反书案人员共有十万两千余人，现已全部缉拿下狱。这些人该如何处置？还请主上明示。”
    陈安深吸一口气，陷入沉思之中。
    刚刚结束不久的花楼大案，斩杀主犯及牵扯人员高达二十余万。
    这次竟然又牵扯出来十万余人，这些家伙们，难道就是这么不怕死吗？
    “那些人说我是暴君？”
    陆逸点头。“站在他们的角度来说，您的确是暴君。但是站在百姓的角度来说，您却是千古难遇的圣君。”
    陈安闻言，顿时笑了。
    “呵呵……你说话，我爱听。”
    “传朕旨意，所有涉案人员，杀无赦！”
    陆逸闻言，也是身形一颤，当即拱手行礼道：“臣，谨遵帝令！”
    ……
    大炎二年，仲秋，下旬。
    李二蛋奉帝令，携禁军于炎城市郊，斩杀近千反书案涉案之人后。携帝令出城，奔赴大炎疆域各地，亲自督斩朝廷案犯。
    继花楼大案后，大炎疆域之地，再起腥风血雨。
    史称：“大炎二年，反书案！”
    相比起上次的花楼大案，此番围观百姓无不拍手称快。
    “这些人受我大炎庇护，受炎帝庇护，却还暗中联系别国之人，抹黑大炎，诋毁炎帝，简直就是畜牲啊！”
    “以我看啊！他们应该是畜生不如才是！便是畜牲，还知道亲近喂养它们的主人呢！这些个混蛋，根本就喂不熟！”
    “杀！杀！杀……”
    ……
    随着邮驿司的成立和投入运行，现在大炎疆域之中的消息传播速度，明显提升好几个等级。
    各地百姓的反应，很快便被送至帝都炎城，禀于朝廷知晓。
    朝堂大殿。
    陈安闲得无聊时，也是偶尔会参加朝会的。
    人员到齐，朝会便在陆逸的主持下，开始召开。
    一开始的时候，最先上禀的都是一些新政推行的进度。
    而后便是各地的收成等琐事。
    最后谈论最多的问题，还是李二蛋今天又杀到了什么地方？
    以及那些百姓们，对朝廷大肆处斩案犯的反应。
    一开始的时候，朝中还有一些大臣，对于陈安接连砍杀涉案之人的做法表示反对。
    但是现在，得知治下百姓尽皆欢欣鼓舞，拍手称快，朝臣们也是纷纷闭口不言起来。
    等到事情通报完毕，陈安这才开口对着众人问道：“诸位有什么问题，今日可以提出来，给朕听听。”
    听他这么说，当即便有人走出。
    “启奏君上！臣有事禀！”
    陈安看了那人一眼，淡淡开口道：“允！”
    “炎帝在上，容下臣谏之！”
    “自今年始，不过短短数月时间，我大炎疆域却先后经历胡椒郡之地叛乱案，花楼大案，加之眼下的反书案。迄今为止，已亡国民数十万！”
    “此举，恐伤社稷，动摇国祚。”
    “臣，奏请君上，收起杀伐之心，给大炎以休养生息！给百姓以喘息！”
    等这人说完，当场便有数十人，陆续起身离座，表示赞同。
    “炎帝在上，臣附议！”
    “臣附议！”
    “附议……”
    看着这些家伙们，一个个忧国忧民的模样，陈安也不急着表态。
    而是抬头看向大殿之下，朗声问道：“诸位爱卿，可有不同之言？”
    满殿无声。
    陈安看向陆逸。“国师，对此，你作何感想？”
    陆逸起身行礼。“回君上！臣为君上国师，自然是君上让臣做什么，臣便做什么。”
    这家伙，说了等于没说。
    陈安不爽的瞪了他一眼，再次抬眼看向坐在另外一边的武将们。
    “文官心软，那么尔等又是作何感想？”
    眼下身为武将之首的李二蛋和薛六等人，皆不在朝。
    余下的武将们，便纷纷将目光对着秦尘看去。
    秦尘瞪眼。“你们别看我，我是文官！帝君问的是你们这些武将，与我何干？”
    一众武将闻言，顿时龇牙咧嘴。
    估计要不是在这大殿之中，非得破口大骂不可。
    无奈之下，一众武将们，又全都齐齐对着孙鸣、张顺几人看去。
    孙鸣知道躲不过，当下便起身抱拳道：“回君上问，我等武将，只做杀敌护国、开疆拓域之举。替君上驭民，是文官所为，我等不善矣！”
    那些武将们闻言，顿时跟着附和道：“愿为君上万死！愿为大炎万死！”
    要不是顾及自己的形象，陈安真的想骂娘。
    看着殿下的诸位朝臣，他也是被气笑了。“好！好！好！你们这么跟朕玩是不是？”
    “陆逸，你给朕说说，何谓社稷？”
    陆逸被点名，也只得硬着头皮起身离座，行至殿前，这才缓缓开口言语起来。
    “回君上问，古有记载：人非土不立，非谷不食。然！土地广博，不可遍敬也！五谷众多，不可一一祭也！”
    “故，封土立社，示有土也！稷为五谷之长，故立稷而祭之也！”
    “而今，世人多以社稷代之国家。”
    陈安听完，再次开口。“那你再说说，何谓国祚？”
    陆逸缓了一口气，这才接着开口道：“所谓国祚，即为国运也！”
    陈安点头，这才看向殿下诸臣。
    “诸位，以为国师解释，可行？”
    殿下诸臣闻言，立马齐齐起身开口一个道：“国师之解，为正！”
    然而，陈安却是摆手道：“非也！”
    众人一听，顿时惊得面面相觑起来。
    陆逸知道他有自己的一套说辞，当即便十分配合的出声问道：“自有记载以来，便是这番解释，为何君上不认？”
    陈安满意的看了他一眼，这才缓缓开口解释起来。
    “方才国师所言，是对，却不全面。”
    “社稷二字，可拆分理解。社，可指在土地上的人，组成的群体。这个群体，可为一村、一城，亦可为一郡、一州，乃至一国。”
    “稷，为粮，亦可代民，可以理解为种植粮食的民众。”
    “二字合为一体，便是社稷，便是一村、一城、一郡、一州、一国！所谓社稷，可为国。”
    “但！这个国的主要组成，却是民！种稷为粮的民！”
    众人闻言，顿时面面相觑起来。
    陆逸抬手。“君上所言，为臣首次听闻。逸，学业不精，受教！”
    殿下诸臣，亦跟着开口道：“臣等受教！”
    陈安摆手。“下面再说国祚，方才国师所言，国祚，即为国运。”
    “可国运，又是什么？你们谁能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