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腿残废了

    从久远时期遗留下来的古书并非每套都有幸被一个人收藏齐全，有些书卷分散在好几个人的手里，想看全套，只能借阅。
    “哎，这日子可真够无聊的，回头真得好好想想找什么乐子来打发。”
    千离微微笑了下，“你若专情，现在应该儿孙满堂了吧。”
    “哎哟，说起这个，我还真想起一事。”麒麟八卦的兴致被千离的话勾淫了起来，“约莫是两个月前，我到西海去了，你可是不晓得，那的九公主多么奔放，太彪悍了，投欢送抱的要跟我走，吓得我当天就走了。”
    “呵，还有能吓到你的女人？”
    麒麟回想起当时的惊险，摇头叹息，幸亏自己跑的快，不然真是招惹麻烦。
    “西海龙王公主十有四，只有这个九公主怎么都嫁不出去。传闻，西海十四公主才五万岁时就有络绎不绝的人上门提亲，可九公主是西海龙王拜托人说媒都没嫁出去。”麒麟停了停，回忆到九公主的模样，继续道，“我本是去看看十四公主如今怎么样了，哪里晓得遇到九公主，她比以前更威猛，身材魁梧的都不像是女人了，就我这么厉害的男人都不想招惹她，你说，怎么能嫁得出去。呵呵，倒是那十四公主，难怪在那么小的时候就有人打她的主意。”麒麟笑眯眯的看着千离，“确实长的标志。”
    摸摸自己的下巴，麒麟想了想，内心做了一番比较，说道：“西海龙王的十四公主漂亮是真的很漂亮，可要是和我们的世后娘娘比，有点儿差距。”忽然，麒麟略微提高了些声音，“但是世后毕竟就一位，不能拿她来作为参照标准，她得出局。再美，世后娘娘都是当娘的人了，跟姑娘家不是一类人。若是飘萝不算，那十四算得是四海六道八荒里的大美人了。”
    千离拨弄着小毛球发尾的大毛球，麒麟说的话一点儿没听进去，他对女人没兴趣，美不美都一个样儿。
    说到美人的麒麟却是停不下来，拿着西海龙王的十四公主和这个比完，又和那个比，发现还是十四最好看。
    “可惜啊，腿残废了。你说，当年她怎么就不能聪明点儿。”麒麟看着千离，“不过，话又说回来，就算她当年不是遇到你和幻姬殿下，也肯定会招惹出别的事情，天镶那脾气就是她从小被惯出来的，过于骄纵。美则美矣，就是脑子不怎么机灵。”
    千离拨弄毛球的手微微停了一下，幻姬殿下？有点儿印象。
    说到幻姬殿下，麒麟更来劲儿了。
    “哎，我跟你说，如果拿十四公主和幻姬殿下比，我觉得……幻姬更好看。”麒麟特地仔细的盯着千离的脸，“从心眼儿里说，幻姬长得真没可挑的。”
    一直就没应声的千离轻轻的嗯了声，“嗯。”
    麒麟惊喜，“你也觉得幻姬殿下长得美？”
    幻姬殿下……
    千离想了想，继续玩小毛球，没再出声。
    “哎，一晃就三年了。千离你说，如果当年你在南荒不是对幻姬殿下说让她不要去千辰宫，你不喜欢她去，她会不会跟着你回佛陀天呢？”
    三年前，千离毫不含糊的说不要幻姬去千辰宫，嫌弃她太笨，当天下午幻姬随百曦古神回了昭邰山，学艺一学就是三年。当然，三年对他们来说算不得什么，可他一直觉得幻姬那会儿对千离的感觉好坏参半，若是两人再处处，可能还真有点儿什么八卦出来。没想到，千离拒绝的相当干脆，幻姬本就对他没什么异常的感觉，被他直白的嫌弃后，更是再没从她的嘴里听到过‘帝尊’两个字了。
    “她又不是佛陀天的人，为何要来？”
    “可是你不觉得她挺有趣的么？”
    千离反问，“那又怎样？”
    “有趣的人留在身边不是能打发时光么。”
    说完，麒麟又觉得自己好像太过于乐观，四海六道八荒里的各位公主或者女帝对他们来说倒是不难接触，名目繁多的各类大宴不少，不用他们如何刻意关注，现个身就能认识一大群的人，但天外天娲皇宫的殿下，位份确实高了些，想留在身边的难度着实不小。女娲后人的身份注定了幻姬要承担的事情比其他女子多很多。
    “哎，不想了。反正那姑娘现在也回天外天去了。”
    一直没说话的小毛球忽然开声了，转头看着千离，“千离哥哥，幻姬殿下是不是我的小姨娘？”
    麒麟抢了千离的话，“就是她。哎，我想起来了，从小毛球的百日宴到现在，将近四年的时间幻姬这个小姨娘都没有来看过小毛球一次，这也太不负责了。怎么说她都是我们世后娘娘认的妹妹，来看看姐姐姐夫一家不过份吧。”
    “千离哥哥，小姨娘住哪？”小毛球偶尔能听到自己的母后提到‘幻姬殿下’，问过一次，知道叫幻姬的人是自己的‘小姨娘’，不过却是从没见过她。
    千离轻声的说道：“天外天。”
    “天外天是哪儿？”
    “一个很远的地方。”
    小毛球真是不耻下问啊，“那千离哥哥你去过天外天吗？”
    “嗯。”
    麒麟一惊，问千离，“你什么时候去过？”
    “入西古天之前。”
    麒麟恍然想到，“噢，是的。你位升帝尊的最后战劫是在天外天的洪荒际原过的。”
    小毛球忽然跳下千离的腿，看着他，“千离哥哥，我们去天外天吧，找我的小姨娘。”
    麒麟拉下脸看着小毛球，“你个小子打的什么主意，是不是想将你的小姨娘娶到宫里陪你父尊玩啊？”
    小毛球看着麒麟，十分不满的，十分生气的，瞪着他。不是说了娶七个媳妇儿是他的秘密么，怎么能随随便便就说出来。
    “我以后不告诉神首伯伯任何秘密了。”
    每次听到小毛球喊自己伯伯还千离为哥哥，麒麟就有受内伤的感觉，他和千离的外形难道差了那么多？一个辈分啊，他没那么老吧。
    说起称呼的辈分，就不得不提到小毛球开始学说话时的故事。
    星华让小毛球喊千离叔叔，喊麒麟伯伯，可是千离碰到小毛球就让他喊千离哥哥，还大言不惭的问他：小家伙可见过如此俊美的叔叔？叫哥哥，喊哥哥有糖吃。
    于是，就因为一粒糖，伍佰万岁的帝尊愣生生的将四岁的小毛球喊了他‘哥哥’！
    莫说麒麟，就连星华和飘萝都觉得千离太无耻了，当小毛球爷爷都嫌老的年纪，居然被喊成了哥哥。
    “你喊我麒麟哥哥我就不说。”
    千离浅笑的看着小毛球，“你喊麒麟老爷爷我就带你去天外天找你的小姨娘。”
    “哎！”
    麒麟看着千离，“太坏了啊。”目光转向小毛球，说道，“麒麟哥哥告诉你噢，你千离叔叔的话不能信，他特别不喜欢你的小姨娘，不会带你去的。而且，你的小姨娘也非常不喜欢他，一点儿都不想看到他，你喊我麒麟哥哥，我带你去天外天找你的小姨娘。”
    照着一般的常理，被人尊称大辈分是件更好的事情，说明其人高德受人尊敬，但对于活了五百万年的千离和麒麟来说，他们根本就不缺敬畏他们的人，走哪儿皆是齐刷刷的跪倒一片。小毛球对他们的尊称只会让他们觉得自己活得委实太长久了，久到星华的儿子都能口齿清晰的喊他们了。
    “小姨娘为什么不喜欢千离哥哥？”
    麒麟说了那么长的一段话，小毛球前后就抓到了一个点，忽闪着一对遗传了世后的丹凤眼看着麒麟。
    “因为你小姨娘喜欢男子。”
    小毛球看着麒麟片刻，又看看千离，彼时的他还太小，虽然分得出男女，却不晓得男女的实际差别到底是什么，小脑袋里记住了他的小姨娘喜欢男子，而千离哥哥不是男子。但是当他再看向麒麟的时候，小毛球的脑子又混乱了。母后说他是男娃娃，和父尊一样，千离哥哥像父尊那样不带花，麒麟伯伯头上红花，不该是麒麟伯伯和他们不同么。
    “小姨娘不喜欢千离哥哥和麒麟伯伯没关系。”
    麒麟出声纠正小毛球，“麒麟哥哥。”
    小毛球看了眼麒麟，继续道：“她会喜欢我的，我是男娃娃，等明天长大了就是像父尊那样的男子。”
    “明天？”麒麟挑眉，“长太急的话就不是像你父尊那样的美男了，会像太清神君哦。”
    “太清神君是谁？”
    麒麟不觉自己有异，笑眯眯的靠到椅背上，端了端作为长辈的架子，慢悠悠的道：“喊声麒麟哥哥我听听。”
    小毛球歪着脑袋，看看千离，又看看麒麟，那眼睛忽闪忽闪的，一看就知道他两边都不想得罪。于是，千离和麒麟第一次感觉到了遗传这个东西真是存在。
    “像老爷爷的麒麟哥哥。”
    千离和麒麟皆愣了下，对视一眼。果然是飘小萝生的儿子啊，才四岁就狡猾成这样了！以后长大了可怎么得了啊。
    “小子，你看我不告诉你母后，说你打算给你父尊娶七个小媳妇儿。”麒麟吓唬小毛球，“保证你母后揍得你连你父尊都不认得你。”
    小毛球觉得父尊说的果然没有错，麒麟伯伯这个人太没有原则了，这么秘密的事情他告诉了他，他居然拿出来说，要保密才是好的麒麟伯伯。
    “哼！”
    小毛球将扭到一边，不去看麒麟，他们都不带他去天外天找小姨娘，他自己去就是了。小小的身子再不看千离和麒麟，独自一个人朝亭子外面走。那神情模样叫千离和麒麟心叹，若说这小家伙不是星华的种，当真是没人信，小表情和星华真是像，粉嘟嘟的脸叫人好想捏，也不晓得星华那小子是不是对自己儿子看的太多视觉疲劳了，这么可爱的崽子都不带着玩。
    看着小毛球走出亭子，麒麟站了起来准备跟上去，小崽子太小，星华放得了心，他可放心不下，要是出点儿什么岔子，星华和飘萝还不得心疼死。刚站起来，发现悬浮在自己头上的大红花，一把抓下来看了看，扔到千离的面前。
    “反正幻姬殿下不喜欢你，你是不是男人有那么重要吗，小心眼，爱报复。讨厌！”
    说完，麒麟连忙去追腾起一朵小云飞走的小毛球。
    星华不在星穹宫，千离也无兴致多待，麒麟前脚走他后脚就跟着出了八角亭。
    星穹宫的神侍看到小殿下腾云飞行，正欲赶上去，见麒麟追了过去，便放慢了脚步，隔了一段距离跟着。星华带着飘萝一出门，星穹宫的神侍们就紧张，他们夫妻在宫里反而轻松，他们若不在，小殿下就是他们的重中之重，四岁的他会跑会跳的，又带着与生俱来的上古神兽后裔法力，腾朵小云飞来飞去完全难不倒他，这个年纪的小崽崽好奇心又很重，一个不注意就不晓得他钻哪儿玩去了，神侍们得一刻不离的盯着他才行。天界里，小殿下名号传得广，谁都晓得佛陀天星穹宫世尊有个极为宝贝的小殿下，三十三重天里的老大们哪一个都算得是他靠山，小家伙出点儿小岔子都算得上天界的头等大事。
    飞到星穹宫大门后，小毛球正准备飞出去，惊见外面的金阶上有两个人影，定睛一看，大喜。
    “父尊。”
    “母后。”
    金泽闪闪的星华搂着飘萝的腰肢从金阶下匀步走了上来，小毛球见到自己的父母脚下的云朵腾得飞快，嗖嗖几下就飞扑到了飘萝的怀中，高兴的直喊，“母后。母后。母后你回来太好了。”
    飘萝抱着小毛球，脸上挂着笑容，甚是欢喜见到小宝贝。星华这一年老是带她出去，开始她一直坚持带小毛球一起，可他同意了三次之后就再不带儿子一起了，还老教育她，儿子是男的，得从小培养独立的能力，凡事不能总想着有父母。以至于她现在听到他说陪她出去玩，她就恨不得小毛球没有四岁，而是才四个月大，这样他整宿整宿不睡觉也要看着儿子，那股子舍不得分开的劲儿可叫她好一番嫉妒过。
    麒麟站在金阶之上看着星华和飘萝走近，他们一家走到门口时，千离也正好从宫里走了出来，见星华回来，朝他轻轻笑了下。
    “哟，今儿不是才出去么，怎么就回来了？”麒麟看着星华，觉得他和飘萝回来应该不会是舍不得儿子，能让他折回，恐怕事情还不什么小事。
    看到自己两个老友在，星华也没拐弯抹角，事实上他要说的事情还真是不能拐弯着说了。
    “刚好你们俩都在，我就直说了。”
    麒麟耸了下肩膀，示意星华但说无妨，他们之间真不需要什么含蓄。
    “幻姬殿下失踪了。”
    什么！
    麒麟和千离对视一眼，刚才还提及幻姬殿下，怎么忽然就冒出来她失踪的消息，有没有搞错？
    麒麟道：“四个月前她就从昭邰山回了天外天，如果你是说在昭邰山找不到她，那是自然。”
    “不是。”
    星华看着千离，“幻姬殿下四个月前回了天外天，只在娲皇宫里住了一个月，娘娘让她到西天佛陀那儿学些佛理。待了不过几天，佛陀让她带着一套《摩金经》来找你，三个月了，人还没到佛陀天。刚我和阿萝出门遇到了娲皇宫后遣使者，从千辰宫那边没打听到幻姬殿下的消息，特地过来找我们问问。”
    麒麟皱眉，三个月时间从西天佛祖那儿到佛陀天，若按照他和千离这样的修为来说，个把月差不多，以幻姬的朱顶镶鹤御风飞行来说，两个月的时间应该足够。三个月不见人，确实有点儿问题。
    “幻姬迷路是常事，但迟了一个月，娘娘难免担心。”飘萝看着麒麟，“麒麟，不若你让人在神界找找，许是到了神界找不到来佛陀天的路吧。”
    麒麟点点头，但又觉不大可能。
    “小毛球百日宴那天幻姬来过星穹宫，那时神界的人来了不少，都识得她，如果她真是在神界迷路，随便找个人问问也该到了。即便是问一个不行，有人也会为她主动带路，我估计，人没到神界。”
    星华点头。幻姬殿下若是到了神界，应该不至于耽误一个月的时间还没到。
    “千离。”星华问，“你万年去一次西天佛陀那，路上经过哪些地方比我们熟悉，你想想，有没有什么很危险的地方，我们派人去找找。”
    千离看着星华，他每回去西天哪会存在什么危险，看到他别人躲都来不及，一路畅通无阻。且他回回御风而行速度极快，经过哪些地方自然熟悉，危险程度却是没怎么了解，因为没机会了解，无人无兽敢招惹他。
    “以我看，千离到哪儿都是安全的地方，幻姬殿下到哪儿都是危险之地，这两人彼此间没法作为参照体。”麒麟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以幻姬对方向的分辨能力来看，恐怕她走的也不是千离走的那条道儿。”西天到佛陀天的距离不算近，这么大一块儿的地儿想找到一个乘着轿子的姑娘，不甚容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