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九 今夜有风在吹过

    两人面面相觑，好一会后。林紫纹直起了腰。甄妩人也是将烟塞进了红唇。卡的一声轻响，她打开了一个小巧的打火机，点燃了烟后。深深吸了一口。然后漠然地瞧了林紫纹一眼后，就是向街道那一头走去。
    林紫纹只有苦笑了。现下彼此都是觉得无话可谈，刚才彼此的情形都是很清楚，一个在深夜从豪宅中跳墙出来。而另一个则被人赶下车来。两个人同样狼狈，林紫纹没了平日的从容恬淡。甄妩人也不是内心难为情吗，纵使她还是那样表面冷若冰霜的样子。哎，相见总在不宜时啊。林紫纹看着甄妩人走远的那一一个身影。那一缕缕飘散的清烟。出了一会神。得了，还是快些寻路回家吧。这个地方到底是在西安的那一块啊。
    就在她就穿过这空荡荡的，仿只有风在巡行的街道时。然走到那边的路灯下的西安位置区示牌下时。却听到一声轻叫，其中带了些痛楚。她循声望去，果然是甄妩人。现在她正缩在那十多米外，瞧着她半跪下来，伸手抚脚的样子。想来是被拐了。看了好一会后，发现甄妩人仍是没能站起来。林紫纹于是向她走了过去。听到林紫纹的脚步声，甄妩人抬起头来，冷无表情，她的那支烟已是取了下来，就在右手中。左手则是按在脚上。意思是很明白的：你来干什么？？
    林紫纹瞧着她提防的，倔强的脸，无奈一笑。“伤到那里了？？要我帮忙吗？？”
    “我没事！！”甄妩人淡而无味的说。“你过来干什么？？”
    “你不是伤了脚吗，”林紫纹向她解说。
    “我没有！！”甄妩人高傲地仰着面。对着林紫纹，“多谢你的好心啊！！”她伸手扶着旁边的路灯杆，居然一点点地立起身来了。看见了没有，林紫纹，我并不需要你的帮忙。她虽没说，但是林紫纹却能感受到她的想法。这个女生总有种拒人千里之外，令人恼火的表情。
    林紫纹无奈笑了笑，“好吧，我可以向你打听下吗？？”
    “你想知道什么？？”甄妩人说道。的确也是她可能这句话自已也无是他意，但是她的表情和那种冷冷听起来是讥讽般的语气完全会使人误会她的真意的。
    “这里是那里？？”林紫纹苦笑说。对这个女生最好敬而远之，像在宿舍中那样，她不对你开口，你也最好不要对她说话。
    “清新花园，南郊区”甄妩人冷笑说。“怎么，被人带到这里来的？？”
    林紫纹不答，又问了句“知道最近的公交车上落点在那里吗？？”“你还想等车啊，现在几点了”甄妩人嘲弄地道。“现在是十二点了，附近没有公交车的，打的回去还好些”
    “多谢！！”林紫纹说道。甄妩人瞅了她一眼，没有再说。林紫纹只好离开，她觉得跟这个女生在一起，总有种无形的压力在。空气也要变得凝重的。不过要走开之前，她还是忍不住说了一句“你的脚真没事吗？？”
    “林紫纹，看来你真的很爱多管闲事呢”甄妩人的脸上挂霜。“你还是管好你的手吧！！”的确也是林紫纹她的右手已是肿起一块如同樱桃了，在路灯下显得很是醒目。“多谢提醒了”林紫纹也觉自已真是狗抓老鼠多管闲事了。她说不用你管，你又何必充好人，再说也许她只要持几步路，就到了街边，也许就能搭上出租车了。她于是向街的另一头走去。她看得出来，甄妩人不喜欢有人和她同走一条路的。
    她一边忙忙向回走。一边想着今天夜间发生的事情。谢意，她对这个男人的印象全是恶劣了。他总不能说他对此事是无不知道的，想起那屋子中的惊险，自已差点就被人非礼了，幸好醒得早，不然，第二天早上，自已不能想象那个局面……她越想越气，越想心中就是越惊。对于叶方平这个人，她也是深恶痛绝，不就是有钱吗，想起来他在屋子中和自已说话时的那种悠然从容，好像做生意一样。这家伙一定是个采花老手了。也幸好他是这种人，要是他把自已一带回就……想到这里她又是攥紧了拳头，以后最好不见到这个人。一想到这个人她就是反胃。
    她心潮起伏。走到一个街口后，前后打量，也只是能看到街灯一排在夜色中如一条项链般的发亮。两边的建筑都是陷入一片黑暗中，街都是空荡荡的，只有风在吹动。没有看到车辆来往，有的也只是一片的空虚冷寂。林紫纹站在这夜色中，虽是夏天，却觉得身子有点凉了。
    等车，不过在这里她能等到吗。她在深夜的街头四下相看。突然她听到了一种不和谐的声音，望过去，她吃了一惊，却见到那蓝色的轿车居然又回来了。不过就在街的那一头。甄妩人正被一个男子往车中拉去，两个人正纠缠成一团。那争吵声也是传了来。甄妩人的声音还是那样的冷那样的尖，当然也是有一种掩不住的惊乱。而那个男生的声音则是愤怒与得意的混合物。林紫纹毫不迟疑就是奔了回去。她当然看得出甄妩人是在抗拒的，但是如果因为甄妩人先前对她的态度她就是漠然相观，她可不就林紫纹了，见难不济，她不是那种人。
    “先生，你这是做什么？？”林紫纹赶到那里时，她伸手扳住了他的肩膀，一用力将他推出一边。她冷声喝道。甄妩人则是喘着气，斜斜靠着那路灯柱。她瞧着林紫纹，目光奇特得很。那个男人怔了下，看见来的是个女生，马上又是态度强硬了起来。“我认为是谁，原来是个小姐呀？？”他耸了耸肩，一甩头，拍拍手，将那被甄妩人拉乱的西装整了下。讥诮的说。“你来多管闲事？？唔？？”
    “这不是多管闲事？？”林紫纹沉下面。“先生，有你这么做人的吗，半夜三更强拉行一个女孩子的！！”
    “哦。你看不顺眼吗”那个年轻的男子尖酸叫道。“她是你的什么人，要你多管？？”
    林紫纹向甄妩人看了一眼，这个女生又是一面的冰凉冻人了。她那张娇艳的面在路灯强光照下，似乎有些失真。她的确很沉得往气，现在跟在学校时又没什么区别了。什么都不理，什么都少说。“她是我的同学”林紫纹冷静的道。
    “同学吗？？”那个男人显出一副可恶的笑容。“是不是，跟她一样，是那方面的……”他那副笑容自然昭示了他说的不会是什么样好话了。
    “先生，请你说话尊重点”林紫纹盯着那个男人说。怎么世上总是这种男人的，一个个看似有些钱就是以为自已是上帝了。“尊重？”那个男人嘿嘿笑了起来“你们不是尊重钱的吗，我们有钱，你们尊重我不是很应该的？？”
    他指着甄妩人，“这个女人，我今天晚上对她低声下气，舍得出钱，做冤大头啊，花在她身上我前前后后也快近两万了，不过她呢，连个嘴也不让我亲一下，甄小姐，这就是你的服务态度吗？？”
    林紫纹看看甄妩人，发现她的脸冷得快如冰一样透明了。“有规定吗？？”林紫纹冷声说。
    “没规定，不过凭啥别人花钱叫个小姐就可以陪吃陪喝陪上床，而我找的这个却是又冰又冻，要她充祖奶奶，我做孙子，最后连亲一下也不行！！”那个男人咆哮道。“要知道少爷花在她身上的钱，足够找十个小姐了！！甄虹，你装什么纯的你，你以为你真的是什么玉女，如果是玉女就缩回你的学校去，别在那酒吧中混了！！”
    “先生，你觉不觉得你真的很没风度！！”看到甄妩人那冰一样无表情的面。林紫纹也火了，提高声音喝道。本来她的脾气也不错的，但是今夜令她心情太差了，并且在这个男人身上她看到了叶方平的影子。
    那个男人吓了一大跳。但是马上又回醒过来，他喘了几口气，用了一种很无礼很下贱的目光在林紫纹和甄妩人身上游走着。林紫纹又想呕吐了。“是吗，风度，是吗？？”他打量着林紫纹道“小姐你讲风度是不是，看来你也不错的，你既然想出头。你有风度为何不替这个甄小姐陪我一个晚上呢，那样我也觉得物有所值……”
    他的话没有说完。啪地一下脆响。却是林紫纹重重掴了他一个耳光。她紧咬了嘴唇。她平生最顾忌就是这一点了。这个男人的胡言乱语使她真的怒了。“滚，给我滚”她恨恨的道。
    “你敢打我，贱人！！”那个男人捂着脸转过身来，不敢相信的说。他的眼变红了。“对呀，”打了人之后林紫纹倒又冷静。“如果你还不走，是不是要试拳头了”
    “妈的……”那个男人扑过来，他也是气昏了。“你这个贱人……”但是他刚说出这几个字就是变成了惨叫。林紫纹侧步让开他的正面。双手已是锁住他的左手，用力一反，就要把它拧了过来。那个男人尖叫一声，右手张开五指，就要揪林紫纹头发。林紫纹左手竖刀向他那手腕上一击。他的手腕就是软了下来，发出了第二声尖叫。第三声尖叫则来自甄妩人的动作。这个女生已是一个箭步冲上来，一脚踩在那个男人想踢起的右脚皮鞋上。她冷着脸狠狠旋几下，才松开脚来。于是当林紫纹松开手时，那个男的便只能倚在车子直喘气，哎哎哟哟地叫着。仇恨地望着两个女生，“好好，你们两个八婆够狠，我记住了！！”
    “能记住就好了！！”林紫纹沉声说。
    那个男人悻悻地钻进车中。呼地开车走了。只剩下两个女子。一个站在街边，一个倚在路灯杆。林紫纹转面去看甄妩人。她发现甄妩人面上闪过丝痛恨，但是很快又掩没在那一片的冷清中。“夜深了，要我送你回去吗？？”林紫纹提出建议。
    甄妩人冷冷看着她。好一会才点了点头。林紫纹走过身去。“搭住我的肩”她带着几分命令的口气的说。甄妩人将手搁了上去“我扶你走”她又说。甄妩人又是点点头。
    在路灯照耀下，两个女生一起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