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五 吃蛋糕的女孩

    常夜羽他这个是很点人如其名的味道——如果谐音混些，就成了常夜遇，常艳遇了。他也实在常常的夜遇。常常的艳遇。起他这个常艳遇。常夜遇的后台，就是他的家世，还有他的容貌。对于后者，他觉得比前者更重要。套用他一句话来说，妞儿固然是爱钱也爱俏的。现在的妞儿比起爱俏来。爱钱更胜一酬。只是个人要凭自已实力。钱嘛。是一种工具而已。凭自身实去赢得美人青睐。无疑是比用钱去砸得亲近更有成就感。
    他今年才23岁。不过比起许多前辈来。他已是风花雪月中的先行者。交女朋友的高手了。历史从15岁起，他强行亲吻班花开始。（当然比起某些人来说，这还是迟了许多时候了。有个跟他一起胡混的家伙就对他炫耀下，兄弟。本少七岁时就有女朋友了。另一个更大大占了下上风。我可是三岁就会亲嘴了。然后那个被我亲的表妹成了我的第一个女朋友）。不过他后发制人。一举奠定在那一批好色之徒中的一号地位。
    无他，用常公子之言就是。谁叫我的女朋友是质量兼优，又多又好呢。并且与他有过一段恋情后。总是对他念念不忘，虽说不是百分之百，不过也有九成的回顾率。于是收到旧女朋友的情信也多得很，比如——在今天早上他就是一口气收到了来自六个女朋友总共十二封情信。因为其中一个对他思念一发不可收拾（套用她的话）。如滔滔长江地一口气发过来七封柔情蜜意的。充斥数万言的，惊动天地。荡气回肠。扭转长江的。独一无二的。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在连理枝的信。并且在第一封信中很坚定地表示虽说她将要以每小时六百公里速度向他扑来（她坐飞机的），不过自已还是深深地觉得，一次又一次地觉得。这实在太慢太慢了。事实上她的心早到飞到他身上了。
    常大公子看了下日期再估计了下对方向自已冲来的速度。以他相当聪颖的脑子。动用各种工具后。终于计算出。结果就是如果不出错误。那么这位前前前前……女友将在二个小时后在咸阳机场下落。然后至多不过二个小时就会来到他的身边。
    马上的。这位常公子扔下还没有开拆的十一封信。十万火急地转进了，当然他没有留在公司中——那个公司是他大伯开的。他在里面有个职位。注意并非挂职——原因无他。为人所知了的据点是不安全的。
    这就是他出现在这个酒会上的原因。他在欲出奔时发现了一处安全地带。这就是一个酒会。本来是两家公司为了促进友谊办的。邀请了他的一个同事。不过这个同事临时有事。去不了。不用再说了。常大公子就利用了这次机会。他的人生也就开始多起波折来了。
    常公子本来一往平坦。花团锦绣，无往不胜，无往不利的人生波折起点。就是林紫纹举起杯子喝那一口柠檬汁开始。
    当时。身处珠光香影中的常公子轻巧地摆脱几个对他热情。不过却被他私下里不恭敬地认为患有乳下垂，身腰茁壮。海拔不高等等女性天性大敌之类恶疾的女士。他带着习惯性的笑容。钻出人群后。他松了口气，那有些沉沉的天色。在他眼中看起来。也是阳光妩媚了。妩媚到什么地步。就像他七岁时与表哥开仗。抢到表哥那最最心爱的自已平日死抢到的玩具为止。然后他就是把它扔入了水池中，在那时。天色多么顺眼。心情多么的舒畅啊。
    于是他就是看到了林紫纹。看到了坐在小椅上。浅浅笑靥，正在举杯欲酌。人淡如菊的林紫纹。
    林紫纹半带疑惑地侧首看身边来的人。她眼中掠过一丝讶意。
    “今天天气可真不错”。常夜羽先开口了。他淮备的下半句是“其实小姐的存在。比天气更明媚上百倍！！”。一句恭维话而已。他熟练得很了。
    “不错，毕竟没有下雨！！”。林紫纹随口道。她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这天气阴，并且在顶楼又是露天的缘故。不过听在常夜羽的耳中，就是很不同。就有点像反讽了。因为他现在才反应回来。这天气实在不能说真不错。他刚才那样说。很大部份是因为半日说惯了。他习惯用这一句来跟沙难上女郎来搭话的。重点还是落在下一句。
    就在他怔住时。林紫纹开口了：“这位先生有什么事情吗？？”。她只是出于礼仪这么一问的。依她本意，是以为对方来取酒的。
    “没事情就不能来吗？？”，常公子笑得玉树临风。这也是一个老招了，欲得先纵，在这么一个反问句前。在这么一个英俊无比。青年俊彦面前。那一个韶龄怀春少女能挡得住这种诱惑啊，她肯定会答的。然后一发不可收拾。一搭上话。就是成功了一半了。
    不过林紫纹小小打击了他一下，当然这是无意识的。“哦！”。她浅浅一笑。然后站起身来。转身走开了。
    嗯。常公子觉得自已挨了一闷根。这个女的居然是这样反应。没有格格一笑。没有妩媚地看他，没有似娇如嗔。这个淡如菊的女子就是平淡无味地哦了一声。然后将他这个青年俊彦，女性为之朝思梦想辗转反侧的男士扔……扔到一边管了。
    林紫纹没想到这个动作令这个公子大受刺激。其实她当时是因为看到张怡心在那边向她打个手势。以为要叫她过去呢。不过离身后。发现原来是自已误会了。张怡心和柳老者还在相当“激烈地”说话。刚才那动作是她无意识地摆了下手吧。她走出几步后才意识到这点。于是她便是走到不远处的自助餐桌边上。
    在洁白的桌巾上。是一份份摆好了的西式小吃。点心。果仁。蛋糕。沙拉等等。林紫纹现在也是觉得腹中饥。反正张怡心说过。到这个酒会就是趁机找吃喝的。她拿起一个小碟子。开始自顾装中意的食品。这时在她身边。还有个小女生也在端着个小盘子向里面挑东西。不过她也真的挺挑。要全是蛋糕点心。就在林紫纹要向一个半份的黑莓子蛋糕下手时。这个小女生却是后发先至。一叉子把它送到了自已盘子中。
    林紫纹怔了下。那个小女生长得有些胖态。想来也是平日也是享用这些高蛋白奶脂类过多了。她向林紫纹看了一眼。抱歉在对林紫纹一笑。有几分淘气，也有几分得意地吐了吐舌头。她这么一笑。令她看起来又可爱了几分。她看起来不超过十三岁。长相是很让人怜爱的那种。特别是看到她左手仿已是不胜托负——在她左手的小盘子中。各种糕点已是堆起了一座小山了。
    林紫纹看着她，觉得有趣极了，也顺眼极了。也许这也有女儿的因素于其中吧。她笑笑。柔声道：“这么多的。你能装得上吗？？”。
    这个娇憨的小女生点了下头。说道“能装得下的啊！”。现在她又把叉子移向了那一块樱桃芝士蛋糕。她得意洋洋的道：“其实这些我几口就能吃完了！！”。听到这个小女孩子这一句。林紫纹无言了，几口就吞掉这么一堆蛋糕山。果是人不可貌相。
    “不过快要掉了下来啦！！”。林紫纹见她将又一块奶酪蛋糕加上去。提醒她说。
    “放心。姐姐。我还有另一个手呢？？”，小女生有备无患。笑嘻嘻的说。眼见她一伸手。又拿起了另一个小碟子。“好姐姐。帮我装下好不好！！”。林紫纹还有什么好说。乐意效劳啊，不过也有过哭笑不得。这孩子。也太能吃了罢。
    她放下手中碟子。接过叉子。按着这个小女生的吩咐。想不到她居然很识货的。
    “嗯姐姐。要这个水果蛋糕。我要三分之一”。“好的”
    “对了。大理石蛋糕，，我也要。一半一半就行了。谢谢姐姐”。
    “还有。蓝莓起士蛋糕。”
    “三色巧克力蛋糕！！”……于是乎。林紫纹忙个不亦乐乎。为这个吃蛋糕的小女孩子服务奔走。左拿刀子右执叉。不久那另一个碟子也要满了。林紫纹方挑起一块香草蛋糕。正想对小女孩子说够了没有。不过。小女孩子眼珠子骨碌碌一转，就是对着另一个正走过来的人说：“这位大哥哥，可以帮我拿个碟子吗？？”。
    “呃，当然没有问题！！”。被捉劳役的当然就是常大公子了。他当时正回过神来。想再找机会。没想到机会主动跑上来了。看到正在为小公主奔走。分割蛋糕的林紫纹。他怎么会拒绝呢。一口答应。于是不客气地。他两手一左一右就是两个碟子了。
    “香草蛋糕！！”
    “黑森林蛋糕！！”
    “戚风蛋糕！！”
    “瑞士蛋糕！！……
    林紫纹马前马后为这个萍水相逢的小女孩子奔走效力。刀叉义于前。常大公子也是默不作声，忠于职守于后。不过他心中却是有一种异常的甜滋滋。林紫纹在为碟上中添放蛋糕时。头部就是靠了过来。好几次快要碰到他胸了。自已也想过。只怕一低头。就会与她相碰了罢。看着这个清丽脱尘的倩人一次次靠过来。自已都就是闪过有种想将她揽于怀中的想法。
    嗯。她的长发可真是柔如水。亮如缎。还有她的动作是这样的轻盈从容，仿举上也是不沾烟火气。那一低头，那一转脖子般的自然动作。就如惊艳一样了。他心中浮想联翩了。不由徐志摩的一首短小的诗中的一句浮了上来：
    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
    象一朵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
    那么她日后会对自已道一声珍重吗。那其中是否也有蜜甜的忧愁呢？？沙扬娜拉!他想到这个词。差点就是有点要醉于其中。眼前的倩人也是快有点模糊了。
    他就是这么神游于外。嘴角边咬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好一会后。才听到那个小魔女说道：“得啦，谢谢姐姐了！！”。
    “不要了啦！！”。林紫纹一怔。笑笑着把刚挑起的一块蛋糕放下。
    “嗯，不要了！！”。这个小女生看了看自已双手中两堆蛋糕山。又看看常大公子手中另两堆。笑得面上起了酒窝，得意无比，呵呵。大丰收啊。以前没有得到过这么多战利品吧。大胜利啊！！
    “哥哥。帮我拿到那边去好吗！！”，小女生向那边不远处一张空下来的桌子扬了扬下巴。常大公子自然听命。不过她又扯上了林紫纹。“姐姐，你也过去吧！！”。
    “哦？？”。林紫纹有点意外。
    “哈。这里的蛋糕够我们三个人吃了！！”。小女孩得意洋洋的说。原来她是要了三个人的份啊。无怪要这么多。
    “喔。那就谢谢了！！”。林紫纹一口答应。小孩子。特别是小女生。她是从来没有拒绝过的。听到林紫纹这么说。小女孩子面上笑起了花：“我爸爸说过，帮助过你的人。你也要回报才行。我就请姐姐吃蛋糕好了！！”。她说这句话倒有些老气横秋。不过林紫纹也因此更喜欢她了。当然更开心的常兄台了。他心中忍不住想叫。天助我也！！天助我也！！！本想找个借口亲近。现在这个贪吃的小女孩居然自动将两人拉在一起了，不是天助又是什么呢。
    在那边的桌子坐下后。当然小女孩子坐中间。两个人坐两边了。一坐下来。小女孩子就开始犒劳功臣。两把叉子各将蛋糕送到两位前辈嘴边：“姐姐。哥哥。请吃蛋糕！！”。
    两人接过后。那个小女孩子就是自已开始享用战果了。林紫纹笑笑将这块蛋糕送到口中。虽说自已平日不是喜欢吃这种软绵绵的。奶油十足的点心，只是出于这么一个小女孩子之手。她倒是不会拒绝了。慢慢吃下去后。看到小女孩儿那有点狼吞虎咽的样子。忍不住又笑了。
    不禁想起了家中的两个女儿。在上初二时某一天，自已也因回得晚了。结果两个女儿在家门外等了半天了。结果一做好晚饭。两人那种将敌人一往无前地消灭掉的气势。想来也和这小女生相似吧。当年的两个女儿。年纪也和这小女孩儿差不多吧。
    她吃得眉开眼笑。眉飞色舞，不住伸出小舌头舔舔唇边的奶油。逗人极了。林紫纹笑问：“你爸爸平日也让你吃这么多的吗？？”。
    小女孩儿一手拿刀。一手拿叉子。脑袋摇得如拔浪鼓。“不，不。我爸爸总是叫我少吃。说吃多不好，不过嘛。”。她狡黠地一笑：“告诉姐姐你一个秘密，我自已攒钱。偷偷吃个痛快！！”。
    看她自以为得计的小面庞。林紫纹有了种恐吓下她的兴趣。她微笑：“嗯。你现在告诉我，不怕你爸爸听到吗？？”。
    “爸爸？？”，小女孩儿愉快地笑了：“我爸爸在楼下呢，他正和几位叔叔在办事呢。他那能上来呢？？”。
    哦？林紫纹听了之后。哑口无言。忽然想到了些什么。“这么说，你爸爸不是在这个酒会上的么？”。
    “什么酒会啊？？”，小女孩扑闪眼睛。天真纯洁得很。她将一块芝士蛋糕送入口中。啧啧有声。“我爸爸今天才带我从青岛飞过来。我正饿得慌呢。在楼道处想找人玩，没想到在楼顶上居然有这么多好吃的。真好，真好！！”。
    林紫纹无言了。她差点就给口中没有消化的蛋糕咽住。才从青岛飞来的。在楼道处的找人玩。没想到在楼顶上有好吃的……这么说。这么说她居然是糊里糊涂就闯上来的啰。的确也是。在入口处是没有守卫的。再来小孩子那个会注意啊。与住在旁边的，手中还提着块蛋糕的常大公子（这厮没有吃，刚才就是只盯着林紫纹看了）对照一眼后。脸色都是古怪了起来。
    没有心机去观察两位大人的表情。
    小女孩子啧啧香地吃了下去。“这里太多好吃的了，不吃个痛快，哼，我就不走了！！”。
    林紫纹苦笑。想了想道：‘你叫什么名字！！”。
    “好姐姐。我叫林楚楚。林黛玉的林。楚楚动人的楚楚。”。林楚楚向口中塞入一大块蛋糕。含含糊糊的道：“这名字是我爸爸给我起的。说是记念我妈妈。并且说见人要这么介绍。好听。”。停下刀叉。她瞅着林紫纹“好姐姐。对吧。我的名字是不是好听呢？？”。
    “好听。当然好听。”。林紫纹能说不好听吗。她沉吟了下。然后道：“楚楚啊。姐姐跟你说！！”。
    “你说吧。姐姐！！”，林楚楚说道。
    “你在这里。你爸爸在下面。你不怕他找不到你吗。他找不到你。他会很着急的哟？？”。林紫纹是想劝这小女生尽快回去。
    “嗯？”。林楚楚停下了动作。想了一会，她就是无忧无虑地笑了。“放心好了，姐姐。我爸爸一定能找到我的。我以前走掉了四次。都是爸爸先找到我的。我呢，在这里吃蛋糕就好了！！！”。
    竟然她这么说，不过看来她四次走丢。四次被找回的事情也是真的。因为从她还带着稚气的面上。林紫纹看不到一点担心。
    “再说！！”。林楚楚费力咽下蛋糕。她叫一声，“我要水！！”。自然的不用林紫纹去动手，常大公子主动去取了一杯果汁回来了。滋滋地吸了几口果汁。林楚楚缓了过来。再一次开口。“其实就算爸爸找不到我，我也不担心哟！！”。
    “啊？？”。
    “因为许多姐姐哥哥。伯伯叔叔会帮我找回爸爸的。我是六次这样找回爸爸的啊！！”。林楚楚很骄傲的说。“比爸爸找到我还多二次呢。姐姐。你和哥哥会帮我找到爸爸的吧！！”。两人相对无言，只是点头了。
    “所以说爸爸说我可爱。总会有伯伯叔叔。姐姐哥哥帮的。”。林楚楚轻轻松松的说，只是林紫纹啼笑皆非了。
    “好吧。楚楚。你尽快吃完。我就陪你去楼下找你的爸爸！！！”。林紫纹看过去。发现张怡心还在和那位老者交谈呢。
    “谢谢姐姐！！”。林楚楚呵呵一笑。满是快乐。
    “为什么不谢我啊，哥哥还为你倒了果汁来呢！！”。常夜羽好不容易才得机会插上一句。
    “爸爸说过。肯帮女的男生一般不太需要感谢的！！”。林楚楚答道。
    “为什么啊？？”，常夜羽脑筋再好。也是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很正常啊！！肯帮女的哥哥一般都是想亲近那个姐姐的。难道你不是想亲近这个姐姐吗。”。林楚楚言出惊人。笑嘻嘻加一句。：“这是我爸爸说的。！！”。
    常夜羽突然有点傻眼了。这个小女孩子也……紫纹倒是面色不变。
    “其实在姐姐添蛋糕时。你不是直瞅着姐姐看吗。！！我全看到的哟！！”。林楚楚又添上一句。
    常夜羽觉得更傻了。不过前两句。还是比不上后面跟上来的一句对他打击更大。这一句令他有种要将这个吃蛋糕的小女孩子揪出一边去的冲动。
    “姐姐。你做我妈妈好吗？？”。
    “嗯！！！！！”。这下林紫纹也觉得气咽了。脸不由也浅红。
    “我和爸爸十多年没有妈妈了。我多么想有个妈妈啊！！”。林楚楚也放下了刀和叉子。很是怀念地幽幽的说。
    （楚楚会是个长线。长到什么地步呢，偶不说。反正告诉大家。青衫又在埋地雷了。至于常夜羽呢，我尽力会写他好些。毕竟我认为他不是坏人。只是个花花公子。让他在紫纹的铁板下华丽的碰个头痛血流吧。耶耶。万岁。某人端茶悠然曰：欲知后事如何，请跟看丽人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