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五百八十四章 结束了

    设立于四周遗迹上火炮，重型床弩，还有突入决战场的军方射手们，拼尽全力，以最高的效率投送着火力。
    炽热的爆炎，飞散的弹片将黑龙的身躯笼罩。
    所有人的心脏都在狂跳。
    自打面对黑龙以来，他们是第一次觉得自己与胜利如此接近。
    但戈登的心始终未曾放下过，他掀开面甲，快速吞了颗远古秘药后，便死死盯着炮火中的黑龙，一秒都不敢移开视线。
    他就像是座即将喷发的火山，那股压抑的气势，令艾登等人都不自觉地站远了些。
    哈雅塔面带忧色地走过来，戈登知道她在担心什么，提前摆摆手，“我没事。”
    这样简单说了句后，他偏头侧向同样面色沉凝的风莹，“你也感受到了吧？”
    “嗯。”
    风莹已经解除了【龙纹】的觉醒状态，但她依旧紧握着剑盾，神色沉凝，“它的生命力并没有要熄灭的迹象，而且它在积蓄能量。”
    安希尔闻言，眉头皱紧。
    他不知道这俩家伙和禁忌装备深度共鸣后，拓展出了什么奇怪的感官，但他选择相信两人的判断。
    表面上看起来，远处的火炮，还有军方射手们的扩散弹与彻甲榴弹，已经将黑龙压制住。
    但仅凭这些武器，无法对黑龙造成致命一击。
    它反而在利用这个机会，积蓄能量。
    准备再次施展那种超大范围的吐息么？
    于是，在射手们不解的目光中，安希尔下达了停火信号。
    炮火停歇，硝烟渐散，露出了黑龙的身躯。
    它趴伏蜷缩着，用甲壳坚实的脊背与双翼，保护住了头胸等核心要害。
    之前那轮长达半分钟的集火，除了在它本就布满伤口的身躯上再开出了些不起眼的新伤外，也使它的双翼变得更破烂。
    但.也仅此而已。
    要想真正击败它，还需要更强力的致命一击。
    “近身战！找机会引它去击龙枪！”戈登大吼着下达了新的指令，随后率先发起了冲锋。
    面对再度袭近的猎人们，黑龙也重新站了起来。
    可能是伤势过重，加上太过疲惫的缘故，它的反应与动作明显变得迟缓了不少。
    给人种浑浑噩噩的感觉。
    猎人们不敢大意，一边轮番发起强攻，一边状若无意地迂回着，将黑龙引向击龙枪的方向。
    两者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
    五十米，三十米，二十米.
    按照工匠们的说法，这具古修雷特王国铸造的击龙枪，规模远超现代的任何一种型号，十分巨大。
    有效攻击范围达到了惊人的三十米，十五至二十米左右，便是最佳攻击距离。
    而他们，已经进入到这个范围。
    戈登暗中给艾登使了个眼色。
    作为游击手，他在他们这群人中相对不显眼，不容易引起黑龙的怀疑。
    艾登默默点头，悄悄绕至黑龙视线的盲区，然后朝着击龙枪启动机关的方向跑去。
    其他几人也停止了引诱，在原地与黑龙缠斗着。
    他们期待着，看到巨型击龙枪穿透黑龙胸膛的场景。
    身手灵活的艾登已经来到了机关旁，他握紧机关，等待着那最佳的时机。
    正面强攻的戈登故意卖出个破绽，引得黑龙低身撕咬，举起大剑，格架住黑龙獠牙的同时，也将黑龙引到了击龙枪的正面。
    就是现在！
    艾登正要发力扳动机关，却听到了一声大吼。
    “停！”
    出声的人是朱利叶斯。
    艾登的动作下意识停顿，而黑龙因重伤显得迟缓的动作，也突然重新变得灵活。
    它的四肢与双翼猛地发力，向后跳跃着拉开了数十米的距离。
    由于蒸汽与机械的传动效率原因，击龙枪从扳动机关到枪头刺出是需要一到两秒时间的。
    如果艾登刚才真的扳下了启动机关，那他们就会被黑龙骗掉仅剩的底牌。
    决战场地中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戈登等人脸色难看，大家都知道黑龙智商很高，比人类更高，但潜意识里，总会把它当作一头只会用爪和牙的怪物。
    谁都没想到，它之前的浑噩迟缓，包括被猎人们一步步引诱至击龙枪位置，都不过是在“演戏”。
    甚至更进一步的，它早就知道隐于石台内部的击龙枪枪头，与石台上方启动机关之间的关系。
    所以才会在艾登即将扳动机关的瞬间后跳。
    既然如此，想再把黑龙往击龙枪前引，已经没有可能了。
    没谁会在明知前方有陷阱的情况下，还傻乎乎地继续往陷阱里踩。
    黑龙同样有些遗憾。
    其实早在千年以前，它就见识过击龙枪这种武器，也知道这种武器的威力足以对目前状态下的自己造成致命威胁。
    但巢穴中这具击龙枪明显被改造过，使它无法完全确认，这具击龙枪的攻击模式。
    比如，是否能把枪头飞射出去之类的。（真有这种击龙枪.）
    所以才想着在释放最后的劫火前，排除这个威胁。
    虽然在最后关头，猎人们识破了它的计划，但问题也不大。
    通过猎人们骗小动物似的的诱导行为，它已经确认，这具击龙枪的攻击范围十分有限。
    只要保持安全距离，就没有威胁。
    那它也再没了顾虑。
    现在就用劫火结束这一切，然后找个地方，养好伤势。
    等到伤愈之后，再把这片大陆化作火海.
    就像当年它们曾经做过的那样。
    黑龙用翼爪与前肢支撑起身体，深深吸气。
    海量的空气化作肉眼可见的气浪，汇集向那大张的龙口。
    虽然由于头颅被破，龙角被斩断，使得它吐息的威力下降了许多。
    虽然双翼严重受损，难以升入空中，将劫火的范围发挥到最大。
    但猎人们也已经无处可躲。
    胜负已分。
    面对这最终的绝境，戈登轻叹口气，他站到风莹面前，将大剑插入地面，用肩膀顶住。
    其他几人也像是提前商量好了般，聚拢到风莹身前，架起武器，或者直接用背，遮挡住她。
    两头牙猎犬奔跑过来，展开守护伞，砂岩甚至是一脸欣喜地扛起大盾，站在最前方，这是荒漠守护一族的夙愿。
    前所未有的惊慌情绪涌上风莹心头，她想说什么，被戈登打断：“不许乱动，听好，这是唯一的办法。
    你是我们所有人中能力最全面的，在这之后，你要独自面对黑龙。
    压力很大，但你必须将它杀死在这里。”
    风莹拼了命地想要挣脱，却发现哈雅塔把她抱得格外得紧。
    耳边响起只有她能勉强听清的低语：“逃跑也没有关系，好好生活，继续走下去”
    无尽焰浪袭来的瞬间，风莹眼中失去了光彩。
    但就在这时，远方天际响起一连串的炮火轰鸣。
    一道巨大的身影从天而降，轰然砸落在猎人们身前。
    地面剧烈震颤着，几乎要将猎人们掀翻。
    “喝！”
    闷雷似的怒吼声中，仿佛能割裂大地的凛冽刀光冲天而起，将袭来的劫火劈散。
    眼睛都已经闭上了的盖尔睁开一丝眼缝，“大大大长老？”
    大长老呼出一口粗气，挥振斩老刀，继续冲向持续喷吐着龙炎的黑龙。
    “涅麻的，这老家伙飞过来的？”盖尔忍不住叫了声。
    巨大阴影遮蔽了他们头顶的天空，几人不由抬头往去。
    船身严重歪斜，但勉强还能飞的龙识船，正在缓缓下降高度。
    数道滑索抛下，几道熟悉的身影滑降着落在他们身前。
    是交叉小队，还有伊芙琳夫妇，阿兹等等通过了邪眼测试，却并未编入讨伐队的上位猎人，以及赶上了热闹的吉恩。
    “及时赶到！”尤娜扛着大锤，好奇问：“话说你们抱成一团干什么呢？”
    “.没什么。”戈登几人默默从风莹身边离开，留她一人在原地愣神。
    “就你话多.”岚忍不住捂脸。
    伊利亚德解释了句，“东多鲁玛近海的战斗中，黑龙突然离开，教授就猜到是你们这边开始了行动。
    舰队回到东多鲁玛简单维修后，就朝着这边全速赶来。
    龙识船上灭龙炮被毁，只能拆除，但这样一来船身无法保持平衡，尤娜开了个玩笑，说可以把大长老镇船头做活动配重。
    然后大长老他就真的同意了”
    “吃老夫一剑！”
    不远处的战场上，大长老斜劈而下的太刀被黑龙以龙角架住，大长老偏转剑势错开龙角的招架，却又被黑龙咬住了刀刃，两者开始角力。
    “吼啊啊啊！”
    那怒吼不休的狂暴姿态，与端坐于大老殿中的威严老者判若两人。
    “好了不废话了，我们去帮忙！”
    费迪挥舞着狩猎笛，吹响激昂的战斗乐章，伊芙琳等人灌下药剂，一同冲向战场。
    “你们先休息会儿，咱们也上！”交叉小队三人拔出武器，紧随其后。
    戈登几人当然也不会就此松懈，风莹气咻咻地瞪了他们一眼，率先展开了冲锋。
    “击龙枪！”安希尔大吼着。
    支援力量的抵达，尤其是大长老的到来，让他产生了些新的想法。
    正与黑龙比拼着力量的大长老索性松开了手中的斩老刀，巨大的手掌插入黑龙胸部的开放式伤口。
    在黑龙的痛嚎声中，一步一步，将它推向击龙枪的方向。
    但即便是重伤的黑龙，力量依旧惊人。
    意识到大长老的意图后，它用后爪牢牢扒抓住地面，止住了退势，同时伸长脖颈，撕咬向大长老的头颈要害。
    大长老抬起一只手臂，用臂甲抵住龙牙，两者再次陷入僵持。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急促的雾铃声。
    这种铃声时常用于水面舰艇与空艇，用于警告即将发生的碰撞。
    大长老意识到了些什么，用尽全力推开黑龙后，朝着一侧让开。
    半空中，加速至极限的第三王女号疾驰而来。
    “撞上去！”将军放声大吼着，在碰撞即将发生的瞬间，亲自拉动了船艏处两支击龙枪的启动机关。
    携着飞空船的冲撞的力量，高速旋转的枪头钻入黑龙胸口。
    正面碰撞中，第三王女号近乎三分之一的船身被粉碎，但巨大的冲击力也将黑龙推入了决战场地击龙枪的攻击范围。
    不知躲哪儿跑出来的伊萨娜用力扳下机关。
    那两支格外巨大的击龙枪轰然刺出，从后方贯穿了黑龙的身体。
    身体被四支击龙枪前后贯穿，牢牢卡死，又被上千吨重的第三王女号压在身上的黑龙，动弹不得。
    但它依旧没有死去，怒吼着喷吐出烈焰，焚烧着它所能毁灭的一切。
    猎人们围拢着接近。
    戈登双手持握着【龙击】大剑，他甚至能感觉到这把剑亢奋地在颤抖，期待着给予面前的最强之敌最后一击。
    不，亢奋到颤抖的，或许是他自己？
    戈登扛起了大剑。
    “结束了。”
    “自那场波及整个旧大陆的‘黑色灾祸’，已经过去了十年。
    气候异变，各地怪物动乱，重要港口城市被毁，商道线路阻绝，多种产业链条遭到破坏，大陆经济迎来寒冬。
    但这同时也是个充满机遇的年代，新梅塔贝塔特城的建立，新大陆调查团第六期团的组建，以及即将展开的，对新大陆的全面开发.
    芙兰西丝卡小姐，您有在听吗？”衣容一丝不苟的家庭教师敲了敲身边的小黑板。
    在他对面，托着下巴的少女像是刚回魂似的，眨眨眼，“我在！”
    “请重复下我刚才的话。”
    “啊影响全大陆的漆黑灾祸过去了十年，气候异变.”少女真把老师刚才讲的话重复了遍。
    “.”
    家庭教师面露无奈之色，大小姐很聪明，非常聪明，哪怕是在走神，也能轻松回忆复述出课堂上的知识。
    就是专注力太差。
    否则家族必将出现一名伟大的学者。
    待少女复述完，确认她没有听漏知识点后，家庭教师正要继续教学，却见少女突然抬起了手。
    只得暂且停下，想看看她想说些什么。
    但对方什么也没说，双方就这样僵持了两三秒后，墙壁上的挂钟响起报时的钟鸣。
    课程时间结束。
    少女冲家庭教师露出个甜甜的笑容，教师无声叹气，布置了预习的课业后，宣布了今日课程的结束。
    少女立刻从座位上蹦起来，跑向书房门外。
    刚冲出房门，就被人拎住衣领拽了回来。
    “这么急着去哪里？”
    听到这声音，少女提起的心立刻又落了回去，“怎么是你呀老妈，我还以为父亲回来了呢。”
    “什么叫‘怎么是你’？”盖尔瞪了女儿一眼，“你爸在新大陆指挥建设呢，可没那么容易回来。
    上课有好好听吗？今天老师教了些什么？”
    “教了.”
    “好了你不用细说，我只是随口一问。”盖尔说着，把手臂搭女儿头顶上，“午饭想吃什么？
    是在大宅这儿和你祖父母一起吃，还是回去吃？”
    芙芙的五官皱在了一起。
    她不想在大宅吃，虽然这里的厨师很厉害，东西很好吃，爷爷奶奶还会给零花钱，但有机会撞上杰西嘉姑姑。
    那下午的空闲时间就毁了。
    但她也不想回家吃，因为妈妈只会做烤肉，吃恶心了。
    一眼看穿她想法的盖尔扯了扯女儿的腮帮子，“走！去找你亚摩斯爷爷蹭饭去！”
    “嘻嘻！”芙芙抱住了盖尔的手臂。
    母女两人嘻嘻哈哈地离开了斯特林大宅，朝着居民区的方向去。
    路上，盖尔状若随意地开口，“芙芙啊，你马上十五岁了”
    “我上周才过十四岁生日！”
    “那也奔十五岁了。”盖尔改了下口后继续问：“对未来规划有没有什么想法呀？
    你杰西嘉姑姑希望你跟在她身边，更深入学习管理与经商技巧。
    和你奶奶学服装设计也行，如果你对这些不感兴趣，也可以进猎人训练营。
    你妈我现在在训练营也是一人之下百人之上，等那老太婆退了，总教官的位置迟早是你妈的。
    到时让食堂多给你打个鸡腿”
    “我回头告诉希尔达奶奶噢？”
    “别打岔！”盖尔轻抽了她后脑勺一巴掌，“赶紧说说，你将来到底想做什么？”
    “我不知道！”芙芙理直气壮地摇头，“能什么都不干吗？”
    盖尔噎了两秒，“涅咳，这算是养废了，回头把你送新大陆去，让你爸管教。”
    “不要嘛~！”
    “别撒娇，这招对我没用啊，对你爸更没用。”
    “啧。”芙芙不雅地撇了撇嘴。
    两人一路掰扯着，没过多久就来到了目的地。
    芙芙自觉上前，敲打起房门。
    “穆蒂开门！来找你玩啦！亚摩斯爷爷！饭做好了吗！”
    门内传来一路小跑的声音，门很快被拉开。
    门后的女孩子面容稚嫩，五官都还没长开，但超过一百七十公分的身高已经完全达到了成年人的标准。
    跟个杆子似的，比芙芙高半个头。
    “盖尔阿姨，芙芙姐姐，你们来啦。”
    “.你丫是不是又长高了？”芙芙眼角跳了跳，“再过几年，不会真变成你爸那样吧？”
    “反正你这辈子都只能昂起头来看她了。”盖尔不留情面地打击了亲女儿一番，又猛搓了搓穆蒂的脑袋，拉着女孩们进门去。
    “亚摩斯前辈！今天做了什么好吃的？”就像回到自己家里，盖尔朝厨房里张望着。
    亚摩斯单手提着一个巨大的铸铁锅，穆蒂小跑着过去帮忙，亚摩斯却没让她接手，稳稳将滚烫的大锅放到餐桌的垫板上。
    “炖肉，面包自己去拿。”
    “好嘞！”盖尔搓了搓手坐下，“芙芙快去！别忘了餐具！”
    挥走了两个半大孩子，盖尔和亚摩斯随口闲聊起来。
    亚摩斯平时话不多，但提起穆蒂时，脸上总是止不住地流露出骄傲。
    看似平淡的语调中，甚至带上了一丝炫耀，“我最近在带着她修行刀禅，那孩子很有天赋！”
    “.啊？”
    正在偷掀锅盖的盖尔哆嗦了下，锅盖落在桌面上她也没管，“这就开始修行了？身体还没长开不好吧？
    还有怎么就练起刀禅了，她将来就确定用太刀了吗？”
    亚摩斯“哼”了声，回答道：“身体方面的修炼当然太早，但精神层面的没有问题。
    还有，修行‘刀禅’未必就意味着使用太刀，‘刀禅’只是一种说法。
    说白了就是凝神静气的冥想，不管你是捧着太刀，大剑，还是弓箭弩炮什么，只要能平静下心神，都是可以的。”
    “那孩子才十一岁，能坐得住？”
    亚摩斯脸上再次流露出自豪，“不是每个孩子都有多动症的。”
    “.芙芙也没有多动症，她只是心思比较活泛！”盖尔怒而拍桌。
    “我也没说芙芙。”
    “说我啥？”提着面包篮的芙芙和端着餐具的穆蒂一起走过来。
    盖尔怒气冲冲地瞪了女儿一眼，搞得芙芙有些莫名其妙。
    不过也无所谓，老妈的怒气就是这样，一阵一阵的，来得快去得也快。
    享用过这顿简单却美味量大的午餐后，盖尔回去了猎人训练营，她下午还有教官的工作要做。
    亚摩斯搬了张舒服的椅子，在窗台前坐下，拿起本书，享受安静悠闲的下午时光。
    至于两个小姑娘，让她们自己玩去。
    从居民区跑到商业区，看到没印象的店就跑进去乱逛一通，还误入了家新开张，装修豪华的珠宝店。
    店长看到她们两个，笑容满面地迎上来，芙芙翻着白眼，拉上穆蒂就跑了。
    商业区逛久了也没意思，两人商量着，又跑去了平常很少有机会去的核心区。
    想进到那著名的大众酒场中看看，因为年龄太小被轰了出来。
    想去和传说中的大长老合张影，不出意外地被公会骑士丢了出来。
    古龙观测局总部，书士队总部，更是没有通行证件谁也不能进。
    两人感觉自己逛了个寂寞。
    就在她们大感失望，准备离开时，眼尖的芙芙看到了个熟悉的身影。
    她拉了拉穆蒂的袖子，指着远处，“快去！抱着老爷子撒个娇，有他带着咱哪儿都能去！”
    穆蒂有些扭捏，被芙芙推着过去，那人注意到她们，停下脚步，笑眯眯地朝她们招了招手。
    “坎贝爷爷~。”穆蒂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变得比平时甜软些。
    师匠笑着摸了摸她的脑袋，“你们消息倒是灵通，他们本想给你个惊喜来着，结果你们自己就过来了。”
    “咦？”
    注意到女孩们惊讶的表情，师匠略显苦恼地点了点额头，“原来是凑巧吗，算了，跟我来吧。”
    在两人的搀扶下，他们顺利通过哨卫，走上了通往大老殿的那道狭长石阶。
    芙芙扒眼皮吐舌头，冲刚把她们丢出来的那名公会骑士做了个鬼脸。
    结果抬头就看到朝着这边走来的朱利叶斯，连忙缩起脖子，躲到师匠身后。
    朱利叶斯看了两个女孩一眼，也没多说什么，一行人慢慢走上石阶，来到大老殿前。
    没等两分钟，就见到两道熟悉的身影从殿内走了出来。
    芙芙兴奋地挥起手，“戈登叔叔！还有哈雅塔阿姨！”
    两人见到他们，快步走了过来。
    比起蹦蹦跳跳的芙芙，穆蒂反而显得有些陌生和犹豫，像是有些不知道该怎么与这两人相处似的。
    正想着该怎么开口，跑来的戈登一把将她抱了起来。
    “一段时间没见，都这么大啦！”
    穆蒂扭动着身子，挣脱开父亲的双臂，小声嘟囔着，“才不只是一段时间，都两年了，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哈雅塔将戈登推开，轻轻搂住了女儿。
    穆蒂又挣了几下，没挣开，慢慢才安分下来。
    戈登的表情变得有些尴尬，见芙芙在一旁摇头晃脑地“啧啧啧”个不停，便斜眼看向她道：
    “对了，告诉你个好消息，我收到你父亲的来信，他回来了，下周应该就会到。
    看他的说法，似乎是想把你带去新大陆磨练下。”
    芙芙的表情僵硬住。
    另一边，在母亲怀里亲昵了会儿的穆蒂抽了抽鼻子，“你们还要再回去那个什么‘边境’么？”
    哈雅塔搂着女儿沉默了两秒，才轻声道：“要去的，但我们这次会尽量多停留段时间。”
    穆蒂轻轻推开母亲，认真道：“我也想去。”
    正在逗芙芙玩的戈登闻言看过来，咧嘴笑了笑。
    “现在的你还不行。”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