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说贯就贯

    不得不说，3号掐时间的能力是真的不错，就在冯雪穿过层层安检的同时，一队由装甲车与豪车构成的车队也出现在了身后。
    冯雪没有立刻转身动手，因为他并不确定自己的目标就在车上，说到底，他知道的，也仅仅是在亲善会开始后，大鬼会亲自到场而已。
    走进宴会厅，冯雪摆出一副熟稔的姿态，任谁见了他这副样子，都会觉得他似乎十分眼熟，好像什么地方见过一般。
    这并不是什么特别的架构术，而是单纯的技巧，是他在怪盗生涯中，掌握的一种奇特的技术。
    通过对自己言谈举止的管控，让自己更容易贴合一个圈子的“刻板印象”，从而让周围的人下意识的将自身当做圈子里的一员。
    这并不是什么稀罕的事，魔术中的托，老千里的提，乃至于那些敌后工作者，都是吃这碗饭的行家，相比之下，前世网上那些连“宫廷玉液酒”都听不懂、开口就是“我们大陆人”的“大龄北方人”，可以说是都对不起他们那赏金了。
    在十四年怪盗生涯中，经常为了藏品而出入各种展览会的冯雪对这一套自然也不陌生，在进门时，还有些宾客会思考“这小年轻是谁啊？”，但在十余秒后，大家脑中的想法就成了“这人好像在哪里见过？但具体有点想不起来……对了，这不那个……诶？算了，反正肯定不是什么大人物”这样的感觉。
    当然，这种事情的前提是大家都是“善于思考”的“体面人”，要是放在某些秧歌社团之类的地方，对方就会直接上来询问你“跟哪个老大的”了，别问他怎么知道的。
    就在冯雪一副若即若离，想要靠近攀谈却又怕被拒绝丢了面子的姿态中，一個娇小的身影却是端着盘子走了过来，用优雅的营业性笑容开口道：
    “先生，请问您有什么需要的吗？”
    “喀戎33，纯饮，再来一包烟。”
    冯雪看着这个眼熟的短发少女，立刻从身高、脸型等方面判断出，对方应该就是经过变妆的小九，当即给出了回应。
    穿着一身服务员装束的小九轻轻点头，十分专业的道：
    “好的，先生，请稍等。”
    说罢，她迈开步子，在窄短的裙摆限制下，纤细的腰肢左右扭动，看起来颇具魅力。
    “果然，真人根本就不存在那种僵硬感。前身的架构术不够还原啊！”
    冯雪看着小九的背影，心中暗暗腹诽，而作为他思维聚焦点的小九则很快从侧面的吧台回来，在她手中的托盘上，正放着一只盛满琥珀色液体的酒杯，以及一包虹樱牌子的香烟。
    “先生，您要的酒水，另外，吸烟的话请在窗边的吸烟区。”
    小九说着看似职业化的台词，嘴唇却是以一种稍快的幅度在运动，不过因为咬字足够标准，冯雪还是读出了对方的意思。
    “大鬼不在”
    “很快就会来了。”冯雪伸手接过烟酒，同样用口型做出了回应，然后端着酒杯，寻了个人数比较多的窗口走了过去。
    虽说以他这种谁都不认识的身份，找人少的位置才比较合适，但在诸多情报人员监视之下，这种行为无疑是相当大的破绽。
    至于凑到人堆里会不会被戳穿……
    这当然不会，因为此时大部分人心思，根本就不在闲聊的内容上，相比于这些同阶层的豪绅那可能拓展出的生意和人脉，即将到来的那人，才是最值得关注的目标——先不说能不能讨好，至少不能引起对方的恶感！
    于是，就在冯雪走到窗前，一边拆开烟盒，一边像是打算介入话题的时候，空气忽然陷入安静，几乎是同时的，一个略显刺耳的虹樱语便从角落里传来。
    “啧啧，这翻译腔，一看就是找的本地翻译。”听着那蹩脚的虹樱语，冯雪心中暗暗腹诽，但表面上却是一副僵在那里的样子，就像是正打算抽烟，却忽然碰到教导主任来上厕所的中学生一样。
    随手将烟盒揣进兜里，冯雪尴尬的捏着手里的酒杯，琥珀色的酒水微微颤动，就像是在表现他的紧张。
    他的这一表现并不显得扎眼，因为周边有不少人，都是相似的态度。
    似乎是对于自己到来所掀起的“恐惧气场”颇为满意，对方慢条斯理的走到了主座的位置坐下，身旁的翻译依次用虹樱语和青云语宣布了宴会即将开始的“指令”。
    商人们闻言，如蒙大赦，被烫了手的人也终于可以将手中的烟头按灭，一切都显得无声无息，仿佛默片一般，充满了对男子的恐惧。
    被冠以“大鬼”代号的男子用锐利的眼神扫过在场的每一个宾客，享受着通过单纯的视线，让这些豪绅富户瑟瑟发抖的感觉。
    然后在颇为漫长的静谧后，他终于伸手接过了下属递来的话筒，不过也正是这一瞬间，冯雪终于确认，这人就是大鬼本尊，而一声枪响，也随着这个想法的落地一并炸开！
    那并非是寻常枪械激发的爆鸣，而是一种难以理解的，仿佛有什么被直接碾碎一般的轻响，四分五裂的枪械部件瞬间炸开，一颗难以阻挡的弹头就这么飞向了大鬼。
    “啪！”
    如同从高空坠落的等身镜一般层层碎裂的镜面效果与此起彼伏的破碎声在宴会厅中炸开，但是，没有命中！
    不，是被拦下来了！
    这还是冯雪模拟【三百石弓】威力的子弹第一次被人挡住。
    虽然单纯的模仿所能达到的效果不及原版的百分之一，但也远远超过了寻常反器材武器的破坏力。
    “空想家！”冯雪的脑中立刻浮现出了这个名词，众所周知，非战争架构师的逐影者在遭遇战的情况下，战斗力甚至比不上一群持枪的混混，能够在自己开枪的瞬间就做出反应，这必然是一名空想家！
    “该死，上次没碰到空想家啊！”冯雪心中暗骂一句，却是不敢有半点迟疑，一对军刺凭空出现，冯雪选择人多的窗户的另一个好处在此时显现——
    之所以大多数人会聚集在这里，当然是因为，这里距离主位，更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