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黑白对峙

    第135章 黑白对峙
    那条由怨力凝聚的黑龙，咆哮着贯穿了玛丽小姐的身体，向着前方继续冲击着，甚至穿透了整条歌舞伎町，势头才逐渐减弱、消失。
    刚消耗四分之一的生命值，创造出的替身，立刻就被击破了，玛丽小姐的本体重新出现。
    不仅是龙爪，居然还会龙之波动这样的高攻技能，看来仅仅封印他的一个技能是没什么用了。
    要是选择用定身法封印他的龙之波动，那他就能使用龙爪了。
    “玛丽小姐，使用影子偷袭！”
    太宰修喊道。
    收到命令的玛丽小姐，整个人都向下坠落，融入了地面的阴影中，稍纵即逝，迅速移动至佐佐木伍的面前。
    影子跳了起来。
    唰！
    佐佐木伍挥拳，打散了影子，但是玛丽小姐却出现在他的背后，用双手对他发起了攻击。
    “额！”
    巨大的力道从背后传来，佐佐木伍的背部立刻就被打伤了。
    他以为，自己还是人类，实际上却不知道，他已经是怪谈了。
    在他的视角里，他所使用的并非怨力，而是魔力。
    而他是黑龙帮的首领。
    名为青眼白龙帮的太宰修，击败并杀死了他的下属们，因此他必须为小弟们找回排场。
    无论敌人是谁、有多少，都决不能认输，要是连他这个首领都倒下了，集团将会溃散。
    这恐怕也是壶的力量。
    把往日的怨灵拉回来，将他们的记忆强行修正，以防止与现实相悖。
    被影子偷袭击中后，佐佐木伍迅猛转身，向后方使出回旋踢。
    玛丽小姐抬起胳膊格挡，但还是被踢中了，向侧方飞旋出去。
    刚踢开她，佐佐木伍就再次做出了架势，要使用出龙之波动。
    因为来不及调整姿势，因此玛丽小姐无法躲开这一击。
    太宰修拔剑而起，在她的前方，竖起剑阻挡。
    再度咆哮而出的巨龙，在碰到剑身后，就被撕裂成两半，剩余的庞大怨气向着两边释放，击穿了后方的楼层。
    轰隆隆！
    高耸的楼层应声倒塌。
    这种威力和强度，看来不是一个两個怪谈能解决的了，要开战了。
    “做出最后的贡献吧，玛丽小姐！
    “继续使用影子偷袭！”
    在玛丽小姐往前冲之时，佐佐木伍的样子看起来很不对劲。
    他捂住脑袋，头痛欲裂，为了不发出丢人的叫声，把嘴唇都咬破了，已经站不住，跪倒了下去。
    很快，他的额头上，就生出了黑色的犄角，并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越来越大，尖利而锋锐。
    就像西村先生的怨灵，变成了「棒球魔人」一样，因为是怪谈，所以怨力会改变他作为人的内在。
    佐野橘根本不懂，他对亲友和往日挚友们的怀念，反而会让他们的灵魂被污染，堕落成邪恶的物种。
    哧！
    佐佐木伍脊椎的尾骨部位，往后窜出了一条壮硕的龙之尾，比两条手臂加起来还粗，还在拍打着地面。
    和西村和不同，佐佐木伍生前也有驱魔人的能力，他很快就察觉到了自己身上的异常，这与他的记忆不同。
    然而，来自「强欲之壶」的力量，继续强行修正他的记忆，让他被迫顺从佐野橘的意念。
    怪谈、「长戟黑龙」！
    “吼！”
    他站起来，对着天空，发出了悲凉的咆哮声。
    这歌舞伎町的天空，也是假的，不过是壶的力量营造出的虚假罢了，这里是怪谈的世界，早就不是曾经的那个时代了，全部都已经过去了。
    佐佐木伍额头的龙角，长得夸张。
    就像是枪戟那样锋锐。
    他的皮肤表面浮现出龙鳞。
    “我是、黑龙帮、的、首领。”佐佐木伍的声音也变得模糊起来，“冒犯我们的人就是你吗？”
    他的双手彻底变成了龙爪，突破了定身法的效果。
    他从已经怨灵进化了。
    他抬起右手，手掌对准前方，再次使用龙之波动，汹涌的黑色巨龙奔袭而去。
    但是在触碰到插在地里的「冲田总司之名刀」后，还是被切开了。
    “嗯？”他发现这点后，决定肉搏。
    用这副半龙半人的身躯。
    “回来吧，玛丽小姐！”太宰修收回了她，“就决定是你了，晴天娃娃！”
    「晴天娃娃吊坠」被丢出来后，晴天娃娃也随之出现，他漂浮在空中，看到前方半龙半人的怪谈，压力立刻就爆炸了，汗如雨下。
    怎么又是这么牛逼哄哄的对手？
    只打高端局是吧！
    好怀念曾经欺负小鬼的日子！
    “祈雨！”
    太宰修抬手握拳。
    现在，进化成半龙的佐佐木伍的实力又上升了一个档次，他也发现了自己这把刀的效果。
    接下来恐怕是苦战了！
    先开启雨天的天气！
    晴天娃娃呼唤来雨云，整个新宿的上空，霎时间阴云密布，深处有雷电在轰鸣着，附近灰暗了下去，如同步入了夜晚般黯淡。
    为了这次行动，太宰修特地把晴天娃娃从水缸里拿出来了好几天。
    这样才能触发其天生具备的效果。
    ——「必须将其浸泡在水中，且水需要七天一更换，否则会引发大暴雨。」
    豆大的雨水坠落，整个新宿下起了前所未有的大暴雨，噼里啪啦的，几乎视线都要被完全遮挡。
    “我现在嗨到飞起呀！”
    晴天娃娃很亢奋。
    这几天没有被泡在水里，他的脑袋不太正常了。
    佐佐木伍向他冲去，每一次迈动步伐，都会因为地面上的水坑，发出啪啪的声音，水飞溅。
    “雨隐！”
    升腾起的水雾，将太宰修和晴天娃娃的身形隐去，他们消失不见，佐佐木伍挥动龙爪，却扑了个空。
    他转身，环顾四周，因为雨隐，附近到处都是弥漫的雾气，什么都看不见。
    就连建筑物，也都隐匿在雾气里。
    噗！
    滚烫的水柱，从其中一个方向射过来，击中了佐佐木伍的后背。
    “啊！”
    这是技能，“热水”，水的温度是可以自己调节的，为了软化、甚至击破龙鳞，晴天娃娃把温度调整到最高。
    身上本来沾满了冰凉的雨水，又被滚烫的热水喷中，产生的效果是很严重的，体表的龙鳞出现了反应。
    朝着刚才喷出水柱的方向，佐佐木伍挥舞龙爪，结果还是砍空了。
    他深陷在雨雾中，无法觅敌。
    凭借着超高的视力，他能感觉到雾气的变动。
    发现了雾气的流向改变后，他立刻暴起，对准那个方向，使用龙之波动。
    黑龙击穿了雨雾，却打中的是横举武士刀的太宰修，攻击被无效化了。
    “猜错咯~”
    从佐佐木伍的背后，又是一发热水喷过来，击中了他。
    趁着这段间隙，太宰修的身影再次消失在雨雾里。
    他和晴天娃娃在闪转交换，一方吸引佐佐木伍的注意力的同时，另一方趁机偷袭。
    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
    做好准备后，佐佐木伍抬头站在原地，张大嘴，对准天空，释放出了巨大的怨力波动，击中了阴云层。
    “流星群”！
    雨层被这一击贯穿了，从天而降的是无数小型陨石。
    察觉到后，太宰修立刻跑起来，“晴天娃娃，快回来！”
    “嘿嘿嘿~”晴天娃娃还在偷笑，沉浸在偷袭佐佐木伍的爽感里。
    “啊？”
    他很快就发现，不再下雨了。
    其中的一颗陨石击穿了他。
    “嗷！！！”他发出尖叫，血量瞬间归零，变回了吊坠，回到太宰修的手里。
    晴天娃娃战斗不能了！
    流星群还没有停止，散落的小型陨石将整个歌舞伎町都击毁，建筑全部都倒塌、地面也被砸碎，坑坑洼洼的。
    轰隆隆！
    太宰修挥剑，击碎朝自己落下的小型陨石，勉强才撑住了。
    但还是因为冲击力，负了轻伤。
    在流星群结束后，只有他和佐佐木伍所站的地方，完好无损，街区的水泥地已经完全被翻了番，全毁了。
    用完这一击后，佐佐木伍的特攻等级整整下降了两级。
    这样无差别的高伤害大规模杀伤性技能，就是伴随着这样的副作用。
    下降了两级特攻，他之后使用的龙之波动，势头就不会有那么猛了。
    “哈……”佐佐木伍的体力也被削弱了很多，疲劳得动不了了。
    晴天娃娃则是已经战斗不能了。
    “去吧，地狱犬！”
    太宰修丢出「犬齿」。
    燃烧着黑色烈焰的地狱犬，咆哮着站在了面前，它发出吼叫，因为「压迫感」的特性，在气势上就震慑住了虚弱的佐佐木伍。
    但是，「长戟黑龙」并属于弱小怪谈的范畴，不至于动弹不得。
    “恶意追击！”
    地狱犬向前猛冲。
    暴怒的长戟黑龙，也一样向着它奔袭而去，并且，弯曲着腰，浑身上下开始浮现怨力，形成了龙的姿态，气势也随着冲刺速度加快，节节攀升。
    是“龙之俯冲”！
    由于长戟黑龙之前受到过了晴天娃娃的热水攻击，所以，“恶意追击”的威力，会变成两倍。
    一狗一人撞在了一起。
    沉闷的砰的一声，长戟黑龙、佐佐木伍的脑袋，被整个撞碎了，不仅是头破血流这么简单，像是破碎的西瓜那样溢出了红色的果肉状物质。
    即使是这样，佐佐木伍被顶后退的距离，依然比地狱犬短，而且，他还稳稳地站着，没有要倒下的意思。
    “大声咆哮！”太宰修喊。
    不仅会龙爪，还会龙之俯冲，必须削弱他的物理攻击等级才行。
    地狱犬落地后，“汪、汪”两声，想要对佐佐木伍发出大声咆哮。
    但是，它刚抬眼，就看到佐佐木伍站在它面前，握拳砸过来。
    他瞪大龙之竖瞳，怒不可遏。
    那股升腾的怨力还在怒吼着。
    就算脑壳被撞碎，他满脸都血肉模糊，居然还是能这样主动攻击，那股憎恨的杀意，已经超出顶点了。
    有种说法，是人的头顶和两肩，总共有三团火，越是势头足，火就越旺。
    妖邪之物就会害怕。
    地狱犬，畏缩了。
    龙之俯冲有20%的几率，会让被击中的敌人畏缩。
    砰！
    佐佐木伍挥动龙爪，砸在了地狱犬的脑袋上，当场把它给锤得粉碎。
    变回了「犬齿」，回到太宰修手里。
    地狱犬也战斗不能了。
    佐佐木伍抬起手，想要捂住脑壳的洞，不让里面的东西漏出来。
    最后，他选择了撕碎衣服，拧成一团，塞在了脑袋上的洞里。
    光是看着，就让人觉得痛了。
    但他还能再战。
    可是，就算他意志冲天，他的血量也确实很低了。
    血条已经发红了。
    太宰修站起来，看向他，“你究竟有什么执念，值得你做到这样的地步？
    “你还记得，你其实不是怪谈吧？”
    “怪谈？”佐佐木伍感到困惑，他低头看向自己化作龙爪的双手。
    脑壳被击碎，流出了不少里面的东西后，他已经几乎油尽灯枯了。
    只是为了帮派，还在燃烧自己。
    不知是否是因为脑壳被击碎，他的眼睛豁然睁大，表情变得释然，刚才的战意和执念逐渐散去了。
    “我早就已经，死了？”
    他抬起头，像是在询问。
    “正是这样。”太宰修回答，“佐野橘想要再看一眼你这位养父，很怀念曾经的过去，阴差阳错之下，反而诅咒了你们的灵魂，害的伱们变成这样。”
    “橘……”佐佐木伍面露哀色。
    “还记得吗？这里，是壶里面。”
    太宰修继续说。
    在佐佐木伍的视线里，附近的一切瞬间消失，变成了无法跨越的壁垒，想必就是壶的壁面了。
    “你们生活的年代，还有那个时候的新宿、歌舞伎町，早就不在了。”
    如果不能趁着这仅有的恢复理智的时间，结束这一切的话，接下来，佐佐木伍的灵魂会继续受到壶的操控，和其他的怪谈们一起，无限地战斗下去。
    “这样啊……”
    佐佐木伍的眼前逐渐模糊，在他眼中所见的双手，时而沾满了鲜血、时而又干净无比、最后成了龙之爪。
    他跪了下去，正坐。
    “尽快吧。”闭上了眼。
    太宰修走到他的背后。
    “我挺想捕捉你的，真遗憾。”他感叹道，“如果不是这样的情景，我肯定会把你作为我重要的战力，培养的。”
    为了终结佐野橘的执念，斩杀佐佐木伍，是必要的。
    这也算是委托的一部分吧，毕竟要取走壶，就要终结其宿主的执念。
    “哼，小辈。”
    佐佐木伍嘴角上扬，语气却相当冷淡，他没什么遗言想说的。
    “不害怕吗？”
    太宰修举起手里的刀。
    “有什么，我早已经死过了！”
    他淡淡地说。
    唰！
    刀刃落下，佐佐木伍的头颅也随之落地了，他被斩杀了，无头的身体和脑袋一起开始消散。
    “啊啊啊啊！！！”
    歇斯底里的尖叫声响起。
    整个歌舞伎町都被粉碎，但是怪谈世界还没消失，依然残留，而太宰修被一股巨大的拉力，强行扯了出去。
    脱离了怪谈世界。
    啵！
    他从壶里飞出去，被甩在了地上。
    这里，是佐野橘的公寓门口。
    是现实里。
    “你这家伙、你这家伙！”佐野橘咬牙，泣不成声。
    她抱着壶，往里看，伸手进去左右摸索，但是已经摸不到什么了。
    她悲愤地转头，看向太宰修：“我只是想再见一眼家人们，有什么错！”
    太宰修拔剑站起来，怒道：“想怀念过去随便你去怀念，但是你打扰到了别人，那就是大错特错！”
    佐野橘也站起身，怒视他。
    只要「强欲之壶」还在，她就能再次创造小型的怪谈世界，然后不间断地往里灌注魔力，就能总有一天，让那个小型的怪谈世界出现在现实之中，她就可以随时进入其中，与逝去的亲友相见。
    “我要再见一面父亲！你给我滚！”
    佐野橘流泪，愤怒起身。
    她脱去大衣，白色绷带缠绕下的酮体，布满了她这些年跌打滚撞留的伤。
    “作为警察，我要阻止你！”
    太宰修握紧剑柄，与她对立。
    对方父亲的血、佐佐木伍的血混杂着雨水，从身上往下滴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