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3章 兰奇收到了约会挑战

    云雾缭绕的秋日清晨，帕里厄南岸2区一座豪宅静静矗立在枫树林中。
    这座由灰色石块砌成的宏伟建筑，屋顶是黑色的瓦片，烟囱耸立在屋顶两端，似乎已经多年没有炊烟升起。
    金黄与红棕色的枫叶静静飘落，在干燥的石阶上铺成一层厚厚的落叶毯。
    “那我大概就这么上报吧，巴蒂斯特伯爵请过目一下文书。”
    会客大厅里，黑色军装的元老院执行部队士官长坐在橡木茶几旁的沙发上，递给巴蒂斯特伯爵一个菱形牛皮条纹的文件册。
    这里是巴蒂斯特家的旧宅。
    在北岸4区的府邸被毁坏了大半后，还需要一些时间才能修好。
    于是一家人都搬到了这边。
    “谢谢，中将先生。”
    巴蒂斯特伯爵接过文件，道谢道。
    关于前两天的那场动乱，他们巴蒂斯特家涉及到与诅咒散布者的相关调查。
    如果是想要为难他们巴蒂斯特家的调查者，可能会查得非常苛刻。
    而奈杰尔处刑者似乎与他们家的管家还有克莉丝蒂娜交情都不错。
    于是调查工作几乎是在和他们对口供。
    “无需道谢。”
    奈杰尔摇头。
    那场动乱后，又发生了许多的事。
    其中包括元老院这边希望他代替他的老师珀尔曼接管泊森魔界10区，以及魔界方希望奈杰尔带头彻查大巫师帕尔罗尼的怨恨录历史遗留问题，奈杰尔都一一拒绝了，选择了继续留在蒂芙尼公身边。
    相应的，因为他成为了这场战役明面上的英雄，深受花都居民与泊森魔界魔族们的信赖，众望所归下也从泊森王国帕里厄防卫部队的上校升成了中将军衔。
    奈杰尔唯独揽下的工作，只有一些善后的部分。
    比如巴蒂斯特家的调查，他主动将其接手了。
    他擅长在完全真实的前提下完成一份没有漏洞的报告，同时也不想让一些巴蒂斯特家的敌对派系趁此机会来害巴蒂斯特家。
    依诺安是他当初在泊森魔界从狂化魔族手中救下来的，后来经历了那一个雨夜的战斗，他也大概知道了事情的经过和结果。
    两人聊着。
    巴蒂斯特家的管家正在客厅一隅。
    他还是那般打扮，黑色的管家服，领口系着一条深绿色条纹领结。
    棕发绿瞳的管家无声地在客厅角落的一个小桌旁准备茶点，他熟练将茶叶放入银质的茶壶，倒入热水，再盖上壶盖，让茶叶在热水中舒展开来，一种馥郁的茶香弥漫在空气中。
    家主与军官在长桌旁攀谈，两人的表情都带着一丝凝重，眉头微蹙，低声交换着意见。
    “两位，请用茶。”
    管家为两人送上茶，目光与军官不经意地相遇。
    他们彼此微微颔首。
    尽管他们熟识，但在各自工作的时候还是简单地致以问候，各专注于手头的职责。
    “洛奇，辛苦你了，今天还来我们家。”
    家主巴蒂斯特伯爵倒是直接向兰奇道谢了。
    “没事，应该的。”
    兰奇回答并将托盘收起，不再打扰他们。
    他感觉好像今天也没什么工作。
    这个老宅相比起北岸的伯爵府要小一半，女仆们有条不紊的工作就整理得很好了。
    思索了片刻，兰奇顺着走廊往前走，走上通往二楼的阶梯，厚重的地毯吸收了他的脚步声。
    当他来到二楼的小会客厅，只见高高的落地窗边坐着克莉丝蒂娜大小姐。
    此刻，她正出神地撑着下巴，望着窗外，眼眸中倒映着花都帕里厄秋日斑斓的景致。
    她的头发剪短了些，只到搭到肩膀那，那天被神秘来袭的恶魔烤焦了一部分，修剪一下之后就成这样了。
    兰奇走到克莉丝蒂娜身旁，轻轻地将茶盘放在一旁的圆桌上。
    克莉丝蒂娜似乎从沉思中惊醒，转头看向兰奇。
    “原来是洛奇啊。”
    克莉丝蒂娜逐渐放松下来，她的视线重新落在窗外的秋景上，思绪再次飘远。
    红棕色的枫叶在微风中翩翩起舞，几片落叶轻盈地贴在玻璃上。
    “小姐，怎么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
    管家微笑着站在她身后右侧问道。
    克莉丝蒂娜回头看了兰奇一眼，想说什么，但想了想，还是算了。
    这个管家就突出一个明知故问，总有种讨厌的老爷爷的感觉。
    她端起茶杯，啜饮了一口热茶，茶水的温暖仿佛驱散了几分秋日的凉意。
    “洛奇，谢谢你的椴树花茶。”
    克莉丝蒂娜轻声说道，声音如丝绸般润滑。
    “如果您需要什么，随时吩咐我。”
    兰奇适时地后退，对她说。
    正当兰奇准备离开时。
    “洛奇，再陪我一会儿吧。”
    克莉丝蒂娜徒然说道。
    “真是让人难以相信，小姐竟然不嫌弃我了。”
    兰奇停顿住了步伐，回到她身后，略微惊讶地开口。
    克莉丝蒂娜瞥了他一眼。
    “其实我也发现了，你不是什么坏人，先入为主地把你当成了不对劲的存在，是我的错，对于你这段时间对我们家的关照，我该感谢你才对。”
    她坦然地讲道，
    “仔细想来，你教了依诺安怎么当一个善良的人，我什么都不知道，知晓更多情况的你才更有发言权。”
    平时根本不想和洛奇管家交流，不知为何，有些话又感觉只有对他才能倾诉。
    兰奇听罢，唇角泛起一丝温柔笑意。
    “……憧憬是离理解最遥远的感情，而爱正是贫乏知识与富有知识间的桥梁。”
    他也顺着克莉丝蒂娜的视线眺望去。
    克里斯蒂娜和伊万诺思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克莉丝蒂娜既不可能理解伊万诺思，伊万诺思对克莉丝蒂娜的憧憬也永远不会传达。
    但这不代表她们人生轨迹之间的短暂交汇并不美好。
    至少克莉丝蒂娜会在未来的人生中明白，她的善良勇敢能够感染他人，甚至可以创造奇迹。
    “洛奇，我说伱啊，还真厉害，竟然教会了依诺安那么多健康而又正确的知识。”
    克莉丝蒂娜每当想起依诺安的真实身份是毁灭主教，就觉得这段时间恍若做了个梦。
    不太真实的梦。
    光靠她的陪伴也许并改变不了依诺安。
    还得得益于有洛奇这样一个好的老师，为白纸般的依诺安塑造了全新的是非善恶观。
    “怎么，小姐，你也想听听吗？”
    兰奇颇有兴趣地会意并问她。
    他记得每当克莉丝蒂娜带依诺安来做心理辅导时，克莉丝蒂娜都在旁边听着听着睡着了。
    如果是作为老师的话，班上有这样的学生，他其实会比较伤心。
    “呃，我不太喜欢讨论哲学问题，而且我觉得我的心态挺正常的，你觉得我有必要学学吗？”
    克莉丝蒂娜摇了摇头，但问他。
    她感觉管家洛奇平时会说的那些东西，它既不像魔法一样有实用性，也不像人文社科那般容易在生活中接触到，更不像数理那般有基本的泛用性。
    “这是一门不学，也不会有什么困扰的学问。”
    兰奇垂下了睫毛，带着浅浅的笑答道。
    “我还以为你一定会像推销员一样诱惑我学习呢。”
    克莉丝蒂娜盯着身后的兰奇。
    总觉得这个管家是不是有点变了，但观察他的表情和语气，也许是看开了吧。
    “不过，洛奇，你有没有发现一件事。”
    克莉丝蒂娜又问他。
    “什么事？”
    兰奇困惑地微微俯身问道。
    “今天是周三。”
    克莉丝蒂娜也满是疑惑地答道。
    虽然是陈述句，但却带着疑问语气。
    “万分抱歉，周一的旷工是我的重大工作失误，我不会狡辩。”
    兰奇十分窘迫地欠身。
    “……”
    克莉丝蒂娜盯着他，感觉他是真的非常自责。
    她不是有意想拷打他，只是感觉他真没发现问题，其实今天是休息日。
    不过看到这个八面玲珑的管家竟然还会露出这般样子，她倒觉得还挺有趣。
    “没想到洛奇你竟然会旷工。”
    克莉丝蒂娜自语道，勾起半分弧度，
    “不过也好，你这种管家显然是不合格的，我以这个为理由开除你很合理吧？”
    她补充了一句。
    “……确实我无话可说，只能出去了。”
    兰奇无奈地看着她笑，只感觉这可能是他生涯无法抹去的一个瑕疵。
    因为旷工所以被解雇，从他第一次当上校长开始就没有想过会有这样一天。
    “那么，大概等圣白银藤竞技场那边我的款项到账，我就会打给你，然后跟你签署解聘合同。”
    克莉丝蒂娜满意地点点头，
    “好了你去忙吧，洛奇管家。不过以后巴蒂斯特家仍旧欢迎你，随时可以来我们家玩。”
    她回过身，对兰奇招手，一副要送别他的样子。
    “……”
    兰奇像是犹豫了片刻。
    在离别之时，他从口袋里拿出了一枚发饰。
    “克莉丝蒂娜，这是依诺安托我带给你的。”
    兰奇从口袋中取出的小巧发饰是一支银色的发夹，雕刻着一朵娇艳欲滴的蔷薇，花瓣边缘镶嵌着细小的红宝石，在自然光下熠熠生辉。
    他将发夹递到克莉丝蒂娜面前，语气温和而郑重。
    这是一枚依诺安的发饰。
    当初克莉丝蒂娜送给她，但是经过战斗已经损毁，兰奇将它修补好了。
    克莉丝蒂娜怔怔地看着那支熟悉的发夹，伸出手接了过来。
    她的指尖轻轻拂过那朵蔷薇，仿佛在抚摸一段记忆。
    “依诺安……她……”
    克莉丝蒂娜哽咽着，眼眶渐渐泛起泪光。
    泪水终于从克莉丝蒂娜的眼角滑落，沿着她的面颊划出一道晶莹的痕迹。
    “那我先走了。”
    兰奇准备告退。
    克莉丝蒂娜闭上眼睛，任由泪水肆意流淌，她紧紧地攥着那支发饰，仿佛那是她与依诺安之间最后的联系。
    “我还有机会再见到她吗？”
    克莉丝蒂娜伸手揪住快要离去的兰奇的管家服衣角。
    “最好不要再相见。”
    兰奇注视着她答道。
    他相信克莉丝蒂娜也懂得这句话的道理。
    对于她这种活在正确世界的大小姐来说，一生都不要遇见毁灭主教才是最好的结果。
    “太好了……太好了……”
    泪水顺着克莉丝蒂娜白皙的面颊潸然而下，在她的下颌汇聚成一滴晶莹的水珠，最后坠落在她雪青色的裙摆上，晕开一片深色的水渍。
    她的双唇微微颤抖，努力想要挤出一个笑容，但泪水却不受控制地越流越多。
    “她活着，孤单就无法打败我。”
    克莉丝蒂娜将它贴近自己的脸颊，那笑意在泪光中显得有些苦涩，却又饱含着无尽的欣慰与感动。
    “洛奇，谢谢你。”
    克莉丝蒂娜喃喃自语着，语气中满是宽慰。
    她闭上双眼，睫毛还挂着点点泪珠。
    “……”
    兰奇眼神轻颤，抿住嘴唇侧开了视线。
    “我去工作了。”
    他再度强调了一遍，快步离开了。
    看着克莉丝蒂娜悲喜交加的表情，他心中五味杂陈。
    兰奇离开房间，带上了门，独自走过长长的走廊，脚步声在空旷的空间中回荡。
    他感觉想要去室外透一口气。
    来到三楼另一侧的露台前，他停下脚步。
    “呼——”
    他扶着栏杆，眺望着花园，深呼了一口气。
    接着就是久久地望着庭院外那一片枫树林，叶子静静地落下。
    “喵。”
    一只小黑猫悄无声息地跳上栏杆，在兰奇手旁蹲坐下来。
    它抬起头，用晶亮的眼睛望着洛奇，尾巴轻轻摆动。
    “……”
    “猫老板，别掉下去了。”
    兰奇伸出手，抚摸着小黑猫光滑的皮毛。
    “你忘了我可是神兽了吗？”
    猫老板用它那稚嫩的声音问道。
    它会用念动力魔法，而且就算是一般的猫咪从这种高度跳下去也不会有太大问题。
    “喵，心里不好受吗？”
    猫老板眨了眨眼睛，发出一声柔软的声音。
    “其实我，觉得我没有告诉她真相，是一件错误的事。”
    他喃喃自语道，声音低沉而疲惫。
    有的人认为说谎永远是不道德的，不论其后果如何。
    也有人认为，应该更关注行为的后果，如果一个行为带来的总体幸福大于其带来的不幸，则这个行为是道德的。
    可是有时候光考虑后果，又会忽视掉参与者的自主权。
    “肯定是不告诉克莉丝蒂娜真相更好呀喵。”
    猫老板感觉兰奇做得没问题，只是它也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克莉丝蒂娜这模样，可能更难受了。
    “猫老板，想象一下，如果把你的大脑连接到一种魔导终端机器，大概比人工影世界启动终端更加高级，它可以给你的余生带来无尽的快乐，只有欢乐，没有悲伤，如果让你选择，你会想要这种机器吗？”
    兰奇带着一丝无奈的笑，伸手轻轻抚摸着小黑猫的背部。
    猫老板刚欲回答，兰奇又继续开口了：
    “需要注意的是，一旦进入了这个体验机器，你将永远脱离现实生活无法回来，但是你自己很难发现这个事实，你会无法分辨出自己是在现实世界还是虚拟世界，你的人生本来应该有的跌宕起伏都会被一帆风顺取代。”
    “喵……”
    猫老板一听，感觉很不错。
    但是仔细想想，这不就是坠落的温柔乡吗。
    不过这个机器听起来又没有坠落的温柔乡那种令灵魂消融的负效果，是单纯无害的体验。
    “你不想进入，那原因呢？”
    兰奇似乎看出了猫老板的犹豫，也懂了它此刻正在思考的内容。
    明明是这么一件好事，为什么还要犹豫呢？
    如果按照享乐主义，人生中最重要的事情是将净快乐最大化，因为快乐是生活送给我们最珍贵的礼物，所追求的，也一定应该是能够带来最大限度快乐的事情。
    换句话说，那就是坠落的温柔乡所带来的感受。
    可是，究竟是什么在阻止你去选择这种无穷无尽的快乐？
    “这也正是这个问题想要证实与反驳的，我们仍然有着不要进入这个机器的充分理由。”
    兰奇对猫老板说道。
    “什么喵？”
    小黑猫跳到兰奇的肩头，看着他问道。
    它感觉答案就在心间，却想不到。
    “真实性。”
    兰奇注视着它，翠绿的眼瞳泛着思虑的光，
    “可能这样打比方是一个较为特殊的例子，可是，对克莉丝蒂娜来说，到底是保护更重要，还是真实性更重要呢。对比被欺骗的安心感，是否真实的痛苦，对她来说反而是更好的呢？”
    他目光再次投向栏杆外的秋景。
    如果不知道真相，克莉丝蒂娜实际就是活在她自己的“体验机器”中。
    虽然不会受伤害，但并不真实。
    原本兰奇关于【坠落的温柔乡】这个魔法，可以毫不犹豫地对敌人使用，但绝不会对自己人使用。
    现在他对这个魔法的理解也许不一样了，有些事情可能根本无法用对错来形容。
    “我听不懂喵，我只是一只小猫咪。”
    猫老板摇了摇脑袋，
    “我觉得谎言更像是一种工具？比如塔塔可以用刀切菜，也可以用刀架在你脖子上，你只能评价使用者的对错，但你不能评论刀本身的对错喵，我觉得你不告诉克莉丝蒂娜并没有问题，她还这么年轻，不能让她一蹶不振。”
    “呼呼……”
    兰奇一时间被它逗笑了。
    似乎更多的是因为猫老板打比方的内容。
    别说他还挺怀念那个一言不合就要拿刀架他脖子上的塔塔，现在看她只会安静地做饭，兰奇反倒觉得那种肾上腺素飙升的感觉体验不到了。
    一人一猫在这难得地磨洋工。
    兰奇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肩头的小黑猫也安静地蜷伏着。
    突然，他听到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洛奇，你在这里啊。”
    兰奇转过身，见到年轻的伯爵少爷凯尔正站在露台外的走廊上，向他露出了笑容。
    “凯尔少爷，您有什么吩咐吗？”
    兰奇带着些许歉意询问道。
    他感觉好像因为自己的偷懒，凯尔有事找他，在宅邸里找了一圈才找到他。
    凯尔摆了摆手，走到兰奇身旁，和他一样按着栏杆。
    “没什么事，我只是想告诉你，你早点去休息。”
    凯尔对他说。
    “我不是还没被开除吗……”
    兰奇有些发愣，疑惑地看着凯尔。
    “洛奇，虽然可能这几天我们家很需要你的帮助，但是今天其实是法定节假日，你没必要来上班。”
    凯尔轻笑一声，拍了拍洛奇的肩膀。
    “……”
    可能是因为兰奇睡了快两天，整个人都有点傻了，甚至没发现今天其实是泊森王国的花火升天节，而这个节日又是不用上班的节假日。
    仔细回想，奈杰尔在周一凌晨的晚宴时确实告诉过他，两天后就是花火升天节。
    “哦，哦……”
    兰奇点头道。
    他从来没有睡过这么久，光记着今天是周三了，竟然都会忽略掉这一点。
    “这段时间你辛苦了，多休息几天吧，这个老宅很好打理。”
    凯尔理解地点点头，
    “多谢你的关照，克莉丝蒂娜刚才哭过一次之后，整个人都精神了许多，又变回平时那般没心没肺的样子了。”
    他刚才去二楼看了看妹妹，本来还很担心妹妹这两天消沉的状态，果然和洛奇聊聊就好了。
    “那我先告退了。”
    兰奇抱起肩头的小黑猫，和凯尔告别后走向一层管家的休息室。
    数分钟后。
    他换上了一身便装，离开了巴蒂斯特家旧宅。
    秋日早晨九点半耀眼的阳光洒在他的身上，带来一丝暖意。
    他漫步在帕里厄南岸的街道上，很快就离开了这片枫树林，周围再度变成两侧梧桐树的街道。
    “没想到今天竟然这么闲了。”
    兰奇深吸一口气，让清新的空气充盈肺腑，喃喃道。
    在这环境下，心中的烦躁和疲惫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得的平静和放松。
    行人还不多，街道上弥漫着复苏般的宁静祥和聊天声。
    “兰奇喵，有通讯喵。”
    忽然，猫老板跳上了兰奇脑袋，倒吊着把一张紫色魔法卡牌递到了他的面前。
    “这时候会是谁找我……”
    兰奇困惑地将通讯魔法卡牌接过。
    这段时间他身上除了不能解绑的史诗全部变成了降低法力消耗，增加精神属性，加快法力回复的魔法卡牌，这些工具魔法卡牌一直都是放在了猫老板那。
    感觉猫老板都变成猫型电话了。
    ……
    花都帕里厄北岸。
    一座宏伟壮丽的铁塔建筑巍然耸立在视野尽头的赛琳娜河畔。
    铁塔下的广场上，一位打扮得格外典雅的淑女正静静伫立，她灰色的柔顺长发如瀑布般洒落，一袭白色的贵族长裙裹住她高贵曼妙的身姿，在朝阳的映照下泛起温润柔和的光泽。
    逐渐接近的脚步声惊扰到了沉思中的女士。
    她转过身，往身侧看去。
    那一双金黄色的明亮眼眸落在站在不远处的兰奇身上。
    兰奇收到了塔莉娅的通讯后，就来到了北岸1区的约定地点和她见面。
    他有点不理解地看着塔莉娅，就像不懂她为什么要忽然叫自己过来。
    而且此刻的塔莉娅看起来，似乎重新打扮了一番。
    “兰奇，约会吧！”
    塔莉娅已经换了一身衣装，抬手指着他说道，就像要与他决斗一般。
    风吹过，伴随着落叶飞过，卷起兰奇的发梢，却没改变他嘴唇微张惊讶的表情。
    “……我，和你？”
    兰奇一脸不确定的神色指着自己和塔莉娅问道。
    “对。”
    塔莉娅认真地点了点头。
    今天，为了报复兰奇这一个月的该死，她决定伪装成一个完美的温柔女生，把兰奇狠狠地恶心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