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80.我赋予你死亡和第二日的新生

    “轰”
    吸收了太阳轰炸的能量而变的炽热无比的炎拳龙枪在墨菲的挥动下，以一种“卍解·残火太刀”的气势劈开了卡斯蒂亚巨树中部树冠平台的阻拦。
    坚固的千年木壁垒被轻松点燃焚烧，在灰烬剥离的姿态中又被动力甲踹了一脚，让整个巨大的树枝都撕裂开。
    墨菲上前一步，看到了正搀扶着碧琪试图起身的丽雯。
    金桃子在短暂爆发之后已经进入了昏迷，而丽雯也全身是伤，两人周围横七竖八的躺着九个被打入濒死或者已经死了的林木之心大德鲁伊，光这个夸张的战绩就足够碧琪这脑子不太好用的姑娘把今日之事吹一辈子了。
    但好消息是，两个姑娘都没事，让墨菲心里松了口气。
    他正要说话，身后的巨树平台却在太阳轰炸落下的背景中被整个击穿，烈火燃烧之地让高温的余烬环绕着战帅动力甲在飞舞，也让丽雯看傻了。
    不是！
    您不是说好要跑来拯救卡斯蒂亚巨树和德鲁伊们吗？这就是您拯救他们的方式？把一切都烧成灰？
    喂！
    到底谁才是心狠手辣的邪教徒啊？
    “瞧瞧你软弱的眼神，丽雯，如此软弱的你该怎么肩负起传播云岚天尊威仪的使命？不就是区区太阳轰炸吗？你之前难道没见过类似的场面吗？”
    手持金色炎拳的墨菲一边向前行走，一边吐槽道：
    “我甚至都不需要动用心灵窥听就知道你肯定在想一些糟糕的事，但关于卡斯蒂亚巨树的未来我自有安排。现在，把金桃子这个完全不知道该怎么使用圣光之力的笨蛋救醒。
    跟上我！
    我们去树心看看。”
    “嗷，好的。”
    全身是伤的丽雯立刻呼唤云岚天尊的力量治愈疲惫过度的碧琪。
    这两人的相处模式其实很有意思，最少墨菲就知道，外表强势无比在平时相处中也总是占据主导的丽雯在两人私下相处时其实扮演的是相当柔弱的角色。
    嗯，碧琪这个笨蛋在贴贴的时候扮演的是猛1。
    根据翠丝的“无聊”窥听，两个姑娘偶尔会用丽雯在龙裔形态下的尾巴和角做一些咳咳，总之就是很刺激。
    不过墨菲是个吸血鬼绅士，他不能表现出在这些“姑娘们的小秘密”上过于感兴趣的痴汉姿态，便越过正在治疗的丽雯和碧琪并弯腰捡起了碧琪身旁的止戈者战剑。
    这把用水晶和钢铁制作的神器战剑已经安静了下来，似乎代表着圣光那边的“噩梦”已经平息。
    但墨菲的特殊身份让他可以比其他人更轻易的察觉到圣光此时的特殊状态，通过这把与圣光信仰相连的武器，吸血鬼领主能感知到圣光核心中依然未定的波澜。
    祂依然在害怕
    嗯，用“害怕”这种过于拟人的情绪来形容一名即将诞生的神有点怪怪的，但那种应激的状态并未完全消散便代表着圣光确实对于森林之母这件事的发展抱有关切和担忧。
    “刷”
    在卡斯蒂亚巨树激烈的战斗背景中，收拢双翼的翠丝也在这一刻抵达了墨菲身旁，她落地时便将手中的几个特殊的试管递给了墨菲。
    后者接在手中看了看，那些试管中存在着颜色不同的特殊液体，很像是被稀释过的血液。
    “这是神子们的鲜血提纯物？”
    墨菲扭动战甲头盔看向翠丝，大公点了点头，说：
    “我抽空在战场上研究了一下这些被魔女教强行征召并唤醒的神子们的力量模式，从他们的鲜血中提纯出的物质可以判定为与神灵有关的特殊‘媒介’，但这些东西的活跃性远远比不上伊维里欧斯那样正常觉醒的神子。
    魔女教
    或者说黄昏，他们使用了饱含混沌力量的某种药物强行激活了神子的隐藏力量。
    但这种激活并不被作为力量源头的阿瓦隆认可，因此使用这种力量代价就是神子们需要用生命作为薪柴燃烧来维持这种强有力的‘觉醒状态’。
    这些盗版神子们平均战斗七次就会进入油尽灯枯的状态，我很怀疑魔女教并没有告诉他们这些真相，但那些家伙估计知道了也不会很在乎。
    就我之前在战场上遇到的那些家伙的心理状态而言，他们基本都是在人生中遭遇过重大变故而非常渴望的疯狂家伙，只是由着心中的情绪在胡乱挥舞刚到手的力量却根本没有能驾驭力量的心智。
    他们踏上的是一条自我毁灭之路，还是不能走回头路的那种最坏的情况。”
    “所以，即便是我们和玩家们不进攻他们，他们也会因为挥霍力量而自己把自己害死？”
    墨菲问了句，翠丝点了点头，说：
    “邦妮刚才审问了几名魔女教的祭司，他们说这些被引导的神子大部分都在精灵王庭那边，卡斯蒂亚巨树这边的神子只是这个团体的边缘力量。
    最重要的是，精灵王的护卫们大部分都是正常觉醒的强力神子。
    换句话说，精灵王庭那边正在进行的战斗可以被概括为‘神子的内战’，我想，这也是露娜希望看到的结果，因为从出身而言，她也是因为神子的传承而饱受折磨的一员。”
    “这件事是精灵王国的内务，我们不好参与我也不打算参与。”
    墨菲握紧手指，将手中的几个装着混沌神子样本的试管粉碎并净化，他将那高温的碎渣丢在地面，说：
    “精灵们在对自己的国民进行人体实验的时候，就应该猜到国家在未来肯定会因此遭受严重的问题，这一切都是他们应得的报应。
    不过我现在疑惑的是，既然露米娜她们已经确认了伊莲尼娅王后体内藏着那个叫‘佩罗娜’的奥秘学者的灵魂，那么你说，翠丝，有没有可能精灵王国关于神子的试验项目和其最终结果也是出自这个佩罗娜的暗中推动呢？
    毕竟”
    墨菲踩了踩脚下坚固如石头一样的卡斯蒂亚巨树的平台，他说：
    “菲珞西尔将军之前说，德鲁伊们发现那个造物之地是因为他们随便找了个地方种下了这枚巨树之种。这种事听起来就很奇怪吧？我不觉得精灵们的运气好到随便种一棵树就能发现一个造物之地的程度。”
    “可能性很大。”
    翠丝点头说：
    “不过伊莲尼娅女王此时已经带着月神殿的大军去了精灵王庭，如果真是佩罗娜在背后搞鬼，王庭之战肯定还有的反转呢。这次真是小玩家立了大功，如果没有他们的侦查结果，我们将伊莲尼娅作为盟友的下场将是灾难性的。”
    “呃我的头好疼。”
    碧琪的呻吟声从背后响起，墨菲回过头就看到一脸懵逼的金桃子正被丽雯搀扶着站起来。
    后者身上那华丽的盔甲都已经融化了很多，若不是碧琪有圣光保护，光是这足以融化扭曲钢铁的温度就足以让她身受重伤。
    “你显然需要一套更有威力的盔甲。”
    墨菲将手中的止戈者战剑递给了碧琪，说：
    “需要我为你准备一套动力甲吗？你现在大小也算是个信仰领袖了。”
    “不！不要！”
    碧琪摇着头如拨浪鼓一样吐槽道：
    “我看过勇士么操纵那东西，太复杂了，听他们说动力甲本该有智能辅助操纵，但他们现在还没研究出来，所以在那辅助程序被开发好之前，我可不要那需要用脑子操纵的武器。
    等这些事完了，我就去起源港找爷爷帮我在‘锻造者’那里车一套造物主战甲！”
    “嗯，倒也不错。”
    墨菲点了点头。
    心说这碧琪对自己的定位还真是出了奇的精准，知道自己玩不了高端的动力甲便干脆不要，这可比那些明明手残却还是大喊大叫着要搞一套动力甲玩的逗比小玩家们清醒多了。
    “随我来！”
    墨菲吩咐了一句，便带着三个妹子快步走向卡斯蒂亚巨树的树心区域。
    那地方在巨树的下方中部，需要走螺旋状的阶梯下去，这通道里布满了疯狂的堕落德鲁伊，但在战帅武装和墨菲的炎拳以及墨菲的翠丝的联合进攻下，他们依然在十分钟后踩着敌人倒毙的尸体，到达了那交战激烈的区域中。
    巨树派系的清醒德鲁伊们这会已经损伤到几乎无法维持战线的地步了，但墨菲和地狱潜兵对于战场发动的袭击和致命的太阳轰炸却让他们意识到转机将至，因此在绝境之下也爆发出了最后的力量，硬生生撑到了墨菲来援。
    “咔”
    完成了一场屠戮的战帅武装在原地完成帅气的解构，在动力甲的驾驶舱向外弹出的机械声中，穿着剑士袍的墨菲从其中走出。
    他眼前一名失去了手臂的女性大德鲁伊面色惨白的对墨菲弯腰行礼，她语气艰难的说：
    “造物神选阁下、阿瓦隆神的同行者与好友、森林之母的送葬者、橡木之父的创生者、您终于来了森林之母的原初神龛就在我们身后的树心密室，麦卡菲尔大师也在等待您。
    请随我来。”
    “你们早就知道我会来？”
    墨菲随口问道：
    “是什么时候得到的启迪？”
    “就在数个小时前，麦卡菲尔大师在濒死的梦境中见到了森林之母，祂向我们转达了这预言。”
    那女性大德鲁伊叹气说：
    “可惜，森林之母与橡木之父的生死轮转被混沌势力利用，对于过去的怀念和对未来的怀疑成为了混乱的种子，在阴谋家们的推波助澜下使战火降临于此，将千年的守望彻底摧毁，也让整个巨树教团都在内乱中分崩离析。
    林木之心与变化派系的德鲁伊的传承就此衰落了。”
    “不，不会衰落的！在特兰西亚的大圣堂中已经为诸位留下了席位。”
    墨菲很认真的说：
    “待橡木之父登临之时，那新的圣地也会为诸位张开怀抱，不要抗拒未来，那是命运给予每一个人的礼物。”
    他如此说着，在眼前那紧闭的叶片形状的木制大门的旋转开启中走入其中。
    映入眼帘是伤员遍布的通道以及放满了遗体的木棺，仅仅从那棺木的数量就能判断出为了守住巨树之心，这些清醒的德鲁伊们到底付出了何等恐怖的代价。
    那名大德鲁伊说林木之心派系的衰落并不是单纯的悲观，她是在阐述事实。
    但最让人震惊的是依然是这个树心密室的最后区域，一个已经完全“半树人”化的男性老精灵正在那里等待着墨菲。
    这就是麦卡菲尔大师，森林之母的神选者，也是精灵王国的所有德鲁伊中最年长的首领，他在一千年前的远古时代就已经和奎里昂王并肩作战了。
    “我为了等到您的到来，我为了看到森林之母与橡木之父的轮转，将自己的生命形态转化为了树木从而抵挡死亡的呼唤。抱歉，如此狼狈的姿态让您见笑了。”
    那精灵的下半身已经完全成了植物的根须让他无法移动，他只能向墨菲报以苦笑。
    但吸血鬼领主却以一种微妙的目光看着眼前的德鲁伊大宗师，在片刻之后，他从行囊中取出一张非常特殊的身份卡，将其递给了眼前的德鲁伊大宗师。
    他说：
    “向您致敬！造物引擎项目生态与环境规划部长官，伊甸区最伟大的园艺师麦卡菲尔阁下。”
    墨菲低声说：
    “您或许已经遗忘了这一切，但这正是您在上一个纪元中的身份，在成为森林之母的神选者之前，您曾负责的是对整个世界的生态规划提出建议的沉重职责。”
    “唔原来是这样吗？”
    麦卡菲尔大师看着手中那张写着他名字和照片的身份卡。
    他抚摸着它却无法在记忆中寻找到任何一点和过去有关的记忆丝缕，自己永远忘记了过去的一切，这似乎是一种悲剧的折磨，然而相比过去的遗忘，现在显然更重要。
    于是这位值得尊重的大宗师收起自己心中的莫名悲伤，他指着眼前那摆放于地面的原初神龛，向墨菲说：
    “请您开始吧，森林之母在等待着，橡木之父也在等待着，和这样的命运相比，我个人的过去与未来不值一提。”
    “嗯，我正是为此而来。”
    墨菲生前伸手抚摸着那由世界树的根须制作的原初神龛。
    精灵们用相当夸张的艺术手法把它雕刻成了森林之母的面相，看起来就像是一座半人高的精巧雕塑，但在墨菲触摸到这东西时，他的感知和意识便在这一刻悄然脱离了躯体。
    他似乎来到了亚空间中，就在森林之母那已经腐朽衰弱的本体旁。
    他抬起头便能看到在眼前一望无垠的亚空间战场上，无数的树人正在与混沌浊流对抗着厮杀着，在这无形之地的高空是云雨的净化洒落与东方圣灵的震天咆哮。
    那一轮烈日灼灼中不断有高温的光羽落下，化作羽蛇神最无情的焚灭怒火。
    老苏头和它的狼群在战场纵横厮杀着，所到之处万物冻结。
    而在那冰山血海的战场上，手持巨斧和连枷的瓦姆狂笑着抡起武器追打着被新神们困住的一头亚空间阴影，看祂发飙的样子就知道这个倒霉的亚空间阴影肯定和瓦姆之前被迫自爆神国的糟糕事情脱不开关系。
    在森林之母衰弱的本体之外，是盖娅母神塑造的原初之山环绕而成的防护，混沌每进攻这高山一次便有岩石滑落形成土灵般的战士对它们进行着反击。
    都来了！
    所有亚空间里站在秩序这一方的神灵都来了！
    就连藏头露尾的萝丝都编织出了一场覆盖战场的网隔绝了战场内外。
    墨菲收回目光。
    他看向身旁已经疲惫不堪的森林之母，还有站在森林之母身旁，手握死神战镰的冥王虫黑帝斯，后者就如刽子手一样在等待着行刑的命令。
    “来吧，墨菲阁下。我已做好了准备，待这个面相消亡后，治愈的象征便会被转移到圣光身上，那将是我交予您的报酬。”
    外形为精灵御姐的森林之母用腐朽的手杖撑着自己遍布黑色污秽锁链的身体，她对墨菲乞求道：
    “来吧，在祂的见证下，在您的保护下完成我的命运”
    “嗯，我将如约赋予您死亡，与那第二日晨光中的新生！”
    墨菲语气严肃的说了句又对黑帝斯做了个手势，于是浴血的沙漠死神将手中的死镰高高举起，要在这亚空间的战场上完成对另一名神灵的处死与破灭。
    这将是死亡赋予的礼物。
    在神灵陨落的世界悲鸣中，新的希望将被塑造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