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16.靠！卧底成为对方老大难道是你们这一行的光荣传统吗？

    “原因是很简单的，道理也是很简单的，就说最初罪孽堡为什么要选在那靠近灰色沙漠的贫瘠之地建设？真的因为那个一年到头都被沙尘暴笼罩的鬼地方多么人杰地灵吗？
    不不不！
    并非如此，真相仅仅是因为最初一批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放逐的矮人们意外在那里找到了一些‘奇妙’之物。
    他们并不认识那些东西。
    那个时候半身人也还没发展出他们的蒸汽工程学，我们的先祖只是觉得那些东西很厉害也很神圣！
    他们将其视作‘神启’并在那里修建了城市。”
    在岩洞之外，大奴隶主芬里斯·蛮拳一边痛饮着墨菲递来的飞天酒，一边胡吹六哨的为他和尊主讲述着罪孽矮人的秘密。
    大概是为了加重自己这些话的份量，眼前这个狡猾又贪婪的家伙还挤眉弄眼，故作神秘的说：
    “这可是罪孽矮人最大的秘密！
    只有每一代的五位罪孽领主们才有资格知道，我听我的前辈们说，罪孽堡的先行者们在纪元两百年的时候就发现了那些东西，但他们直到第一次黑灾前后才学会使用它们。
    这前后花了三百多年的时间，也幸亏矮人从不缺乏耐心。
    当然也有人说那都是母神的引导和试炼，但说实话，我真不这么看。
    那些明显都是造物主留下的玩意，母神的神力可不涉足这个领域，更别提它强大的效果”
    “是造人，对吧？”
    墨菲倒是很愿意听一个矮人酒鬼吹嘘这些古老往事，但遗憾的是现在时间紧迫，因此他挑明了答案，说：
    “你们城市之下那些造物主的馈赠帮罪孽矮人把人口数量维持在了六十万人，不多也不少，就这么维持了数百年的时间，对吗？”
    “呃”
    本想拿着这个秘密在秩序阵营的大佬这里大赚一笔的奴隶主没想到眼前这个吸血鬼居然猜中了答案，但他转念一想，这其实也不是坏事。
    正因为他们知道这些东西可以干什么，自己才不必一次又一次的强调它们的价值，这反而能让这场交易进行的更顺利，于是芬里斯大口饮下一杯特兰西亚的佳酿，又摸了摸点缀奢侈金环的胡须，说：
    “大体上是这样，但我比较倒霉，轮到我当罪孽领主的时候，那些仪器突然坏掉了。
    我们的技师说不清原因，在连续换了好几个操作者甚至从夏尔多港绑来了机械大师，但依然没人能重新启动它们，所以我是没有亲眼见过那些仪器造人的场面。
    但燃罪之心见过！
    那个家伙和我一样是外来的罪孽矮人，但他在罪孽堡爬的很快，比我早三十多年当上罪孽领主。
    那家伙与其他罪犯和放逐者都不同，他非常擅长管理还是一名前任大地祭司，母神钟爱他，甚至在白银矮人们放逐他之后都没有收回恩赐。
    他在罪孽堡将那些依然愿意追随大地母神的成员们聚集起来，把我们的‘赎罪教会’搞得有声有色，所以被前任大佬们看重，那些老军阀很青睐他这样的‘管理型人才’便对他委以重任。
    据说老洛伦还亲手主持那些神秘的仪式呢。”
    “现在那些东西用不了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墨菲又追问了一句，蛮拳耸了耸肩，说：
    “大概半年前吧，就在我的老大喝酒太多又不顾劝阻和自己的影精灵女奴过夜结果马上风死掉之后，我砍死了其他竞争者继承了老大的领主之位后的第三天，那些仪器就停机了。
    正是因为有人传言说是我这个扫把星的上位妨害了神圣的仪式，造谣想要搞我，因此我对那个日期记得很清楚。”
    “唔”
    听到这个时间，墨菲和尊主心中都有了答案。
    这正是墨菲格式化造物主体系的时间。
    于是墨菲和帕英交换了一下眼神，由尊主问道：
    “那些机器有多少？多久启动一次？是直接复制人体还是用基因工程调制？为什么要维持在六十万人不多增加一些人口？最重要的是，你们在灰色沙漠里这么多年难道就没有寻找过类似的东西吗？”
    “哎呀呀，帕英尊主，帕英大佬，你这问题太多了，总得我一个个回答嘛。”
    芬里斯相当狡诈的眨了眨眼睛，说：
    “机器嘛，挺多的，可惜能用的不多。
    至于时间，每年两次！还不能用罪孽堡城里人的血肉，据说是以前这么做的时候出过事，弄出了一堆傻子和白痴，所以大佬们要求只能用外部人的血肉作为原料。
    我们内部叫‘祭品’！
    其他三族矮人每年会分两次将罪犯和倒霉蛋流放到罪孽堡，他们一到就会被抽取一些血液和身体组织，看起来像是在宣誓加入罪孽堡，实际上是为了创生机器服务。
    至于为什么只能维持在六十万人
    哈！
    你看看罪孽堡那个鬼地方吧。
    那里只有几条地下河作为水源，根本没有能耕种的地方，靠着奴隶和违禁品交易能养活六十万人都已经是极限了，而且如果人再多的话，旁边永恒裂谷的影精灵可就不满意了。
    我们和他们的合作是建立在双方微妙的实力差距上的。
    总之，那些创生机器是个巨大的阵列，就藏在罪孽堡地下近两百米处的密室里。
    我曾经是黄铜要塞的队长和建筑官，所以我能看出那是个类似于神殿废墟一样的地方，应该曾是某些大型建筑物的一部分。
    罪孽堡的大佬们偶尔也会留出一些只言片语，我听说，在很早之前有探险家被放逐过来时曾试图寻找过这些创生机器的源头，那家伙确认灰色沙漠里确实还有类似的东西，因为我们在罪孽堡以东的沙漠里找到过很多机器的碎片。
    但我猜，两位大佬真正想问的不是这些机器本身你们是想要在灰色沙漠里找一些藏得更深的东西，对吧？而且还不是零号虫巢那么简单！
    你们要找的东西更深入也更危险。”
    这大奴隶主有滋有味的喝了口酒，又拿出自己的烟斗美美的抽了一口，这才在烟雾飘摇中说：
    “罪孽矮人手里确实有一份我们对灰色沙漠的探索地图，就在你们被黑灾折磨的数百年岁月里，罪孽堡的商队每过五年都会穿越灰色沙漠前去卡勒姆古国的西境做交易，每一次都能从富有的卡勒姆人那里赚回大量的财宝，以此维持和那些贪婪的影精灵们的友谊。
    我们对灰色沙漠的商路了如指掌，最重要的是，那片沙漠之下有什么我们也很清楚。
    黄昏的巢穴
    哈，看您挑起的眉头我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你们要去那个地下铸铁宫殿！
    恕我直言，那里真的很危险，没人带路是不可能过去的，我听说那里和物质世界的空间有一些奇妙的阻隔。
    你明知道它就在那，但你就是找不到它。
    只有那些被允许和黄昏组织做一些‘违禁品’交易，路子很广的家伙才有进入那边的办法。”
    蛮拳这会喝完了最后一口酒，这罪孽领主也不装了，他咳嗽了几声，对墨菲和尊主说：
    “鄙人不才，正是罪孽堡最大的奴隶主嗯，比我更厉害的那些家伙都被我弄死了，所以我就是最厉害的。
    他们和黄昏的奴隶贸易都已被我接收，在过去几年里我还亲自去那里送过几次东西呢，虽然那些家伙很奸诈的不让我进入那铸铁神殿，但我最少可以把你们带着靠近那里。
    我手里还有他们给的认证令牌可以穿越过那层奇妙的空间隔绝，至于之后该怎么突破那些危险的机器人防线就不是我需要考虑的了。
    事先声明！
    那个令牌被我藏在了罪孽堡里一个只有我知道的地方”
    墨菲和尊主对视了一眼，尊主点了点头，墨菲看向眼前的大奴隶主，他说：
    “你敢这么大模大样的和我们谈条件，看来你吃定我们需要向导，就不怕激怒我们吗？恕我直言，就你这点人可真不够蝗虫巨墙的战士们打的。”
    “我怕，真的，我只是个奴隶主而已，和你们这样云端上的大人物交谈，我简直怕的要死，看我的腿都在颤。”
    芬里斯拍了拍自己的腿，他语气夸张的说了句，但在墨菲的注视中，这家伙又叹了口气，说：
    “如果可以的话，我真的很愿意用这些情报在两位的领地换取无忧无虑的下半生，但问题就在于，虽然比不上老洛伦那家伙来历那么显赫，但我也是有来头的。
    我并不只是一个罪犯，两位，或者说，罪犯只是我掩盖真实身份的伪装！
    我还是黄铜矮人至高领主哈德兰大人派到罪孽堡的卧底
    别笑啊！见鬼！
    我知道这种卧底卧成了敌方老大的事情向来很好笑，但没办法，工作就是工作，尤其是在黄铜要塞崩溃之后，我的人生就经历了剧变。
    我本以为哈德兰领主死了，我的过去就没人知道，我也可以舒舒服服的当个罪孽领主继续过无法无天的生活。
    但命运就是如此苛刻，迫使我必须在这时候做出一个冒险的选择。”
    “什么意思？”
    帕英尊主诧异的说：
    “听你的意思，哈德兰领主没死？这不可能！我亲眼见到黄铜要塞崩溃的场面，我亲眼看到哈德兰领主为了保全最后的尊严和叛徒班诺克同归于尽了。
    他点燃了地下的燃金矿使其爆炸并封印了亚空间裂隙，他做了错事但也救了当时岌岌可危的黑灾战局！
    那是我的老朋友，阁下。
    我劝您不要再藏着掖着了，说出你的请求，说出你的交易！”
    “那再好不过了，大佬，你早说你和哈德兰陛下是朋友嘛，看这快把我吓死了。”
    芬里斯·蛮拳哈哈一笑，指着西侧的方向说：
    “哈德兰领主确实死了，但黄铜矮人又有了新的‘领主’，那是一个在要塞崩溃的灾难中活下来的家伙，可怜的人失去了所有的记忆不知道自己叫什么来自哪，就像是个糊涂鬼，一个半疯子。
    但就是这个半疯子却做出了相当牛逼的伟业。
    他在黄铜要塞的废墟里带领着那些不愿离去的矮人们一寸一寸的从异族手中夺回被占据的土地，还宣称他所做的一切都只为了向盖娅母神表达虔诚，希望母神重新接纳我们这些倒霉鬼。
    起初根本没人理他，直到他一个人击溃了一支鼠人小氏族夺取了一处废墟哨所之后，就有老兵开始跟随他，人越来越多，越来越多，到现在为止，那家伙麾下已经有一支完全由坚韧的黄铜矮人老兵组成的军队了！
    波鲁特山口的盾矮人向他提供了帮助，半身人也慷慨解囊。
    那个没有名字的家伙被他麾下的矮人流亡者们叫做‘无地王’或者‘疯王’，虽然调侃的成分居多，但他们真的认为那家伙是国王了！
    更糟糕的是，追随他的老兵里有我之前的上司，于是我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被重新启用。
    考虑到我的儿女和孙子孙女现在都在波鲁特山口隐姓埋名的居住着，所以这事成了对我的家族也没坏处，但问题是，废墟那里已经不适合黄铜矮人们居住了。
    即便那群崇拜财富女神的闪金矮人愿意和我们分享那片废墟，但它也养活不了太多人。
    我的族人们想要重新开始就必须有个新地方。
    本来我在罪孽堡上下游说都说好要帮无地王的军队提供帮助了，结果狗日的虫灾突然来了，罪孽堡没了，这下反而得那位无地王带着他的军队前来支援我们。
    那家伙倒是很讲义气，听说了我们的遭遇立刻就启程，我们一直在等待的援军就是他们。
    燃罪之心也已经派出使者和无地王达成了交易，只要夺回罪孽堡，那片区域就可以成为黄铜矮人们的新领地”
    “可是罪孽堡那鬼地方根本养活不了目前流散在大陆各处的黄铜矮人们，哪怕很多人都在黄铜要塞的崩溃中死去，但还活着的矮人也是个庞大数目了。
    更何况，虫群从灰色沙漠来，意味着毗邻那里的罪孽堡已成白地，生态破坏严重。”
    墨菲摇头说：
    “其实我有个更好的主意，你们要听吗？”
    “当然，大佬，您是真正的大佬！您的话语总是有重量的，我这个卑贱的人在洗耳恭听。”
    芬里斯·蛮拳把自己的身段放的很低。
    他或许并不知道墨菲那一连串显赫的身份，但也不知道是不是酒喝多了导致的见鬼错觉，或许是盖娅母神的提醒让他在这个吸血鬼面前必须维持必要的谦卑，以免给目前处境已经很糟的黄铜矮人再带来更多麻烦。
    “深渊城！”
    墨菲指着北部的防线，对眼前的大奴隶主说：
    “山羊人响应它们的万咒之王的号召，主动放弃了自己的城市将自己的人民送往大陆各地，我不评价这种行为的好坏，但它产生的直接影响就是深渊城空了！
    不过哪怕现在被虫子围攻也改变不了那座城市庇护了山羊人一千多年，那是一座堪比黄铜要塞的坚韧之城，最重要的是它的大半都深藏于地下，非常适合矮人居住。
    因此，蛮拳阁下，请您把我的建议转达给那位‘无地王’。
    如果他真的想给黄铜矮人们找一个新家，那么在如今大陆可再也找不到比深渊城更合适的地方了，那里环境足够安宁还有灰烬平原这适应耕作的地方。
    只要打退了虫子，黄铜矮人完全可以在那里白手起家重头来过。
    这样一来，你们这些残兵败将也不再需要为我的大军让路了，直接就地加入我们！等攻下深渊城之后，那地方就交给你们休息、布防、守卫！”
    “唔，听起来真是很棒的主意。”
    蛮拳眼前一亮，但随后就有些蛋疼的说：
    “我这个人有秘密身份，很容易被说服，大佬，但其他罪孽矮人都是一群不折不扣的坏种！他们能被各自氏族放逐不是没有道理的，想要说服他们去进攻山羊人的城市而且那里还被虫子占领了，怕是没那么容易。”
    “那再加一条。”
    墨菲眯起眼睛，说：
    “我们对灰色沙漠的远征需要一个立足点，算算距离的话，罪孽堡确实很合适，因此，灰色沙漠远征军会帮你们拿回自己的城市，但你们能不能在蝗灾冲击下守住那里我们就不管了。”
    “唔，这个要求很棒啊，大佬，但”
    芬里斯这家伙明显还想要争取一点利益，但还没等他继续饶舌，一个低沉的声音就从岩洞里响起。
    “好！我们答应了。”
    老洛伦·燃罪之心披着自己的黑袍拄着一把可以当战锤用的盖娅圣杖走了出来，多年的流放生涯让他的身体都有些佝偻，但这一刻，这位身份复杂的罪孽领主沉声说：
    “我们合作，无条件加入秩序阵营联军，与无地王的联系我们来负责，打深渊城我们也可以当先锋”
    “用不到你们当先锋，也不必担心会把你们当炮灰。说实话，就你们的人现在这个糟糕状态，连当炮灰都不合格。”
    墨菲摆着手说：
    “我只有一个要求，让无地王的军队快点加速，在攻坚开始前抵达深渊城前线，时间不等人啊，诸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