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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七章 起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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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绿水城,千悦酒楼,陆东良摆酒,对外宣布,他要重掌陆家大旗。
    陆家本家、外家都收到了请帖,凡是今晚愿意到场的,就证明还认陆东良这个家主。
    首先陆茂先那一支,被陆春莹逐出了家门的,今天都来了,这是他们重回陆家的机会。
    有一些陆东良的死忠也回来了,他们原本就不认可陆春莹,可陆东良不在,他们又不愿意投靠别的家族,只能暂时跟着陆春莹,而今陆东良回来了,这些人也回来认主。
    陆东良的号召力确实不小,摆了十桌酒,上了七桌人,除了陆家人,他还请来了不少来宾,其中有一位重要人物,马家家主,马春庭。
    在座的人看见马春庭来了,都有点纳闷。
    之前马君洋和外州有冲突,马春庭派他儿子去参加了逍遥坞的歌会,所有人都以为父子俩冰释前嫌了。
    而今马君洋明显站在陆春莹那边,可马春庭支持陆东良,好像又和他儿子干上了。
    几个人私底下议论,觉得老马这是真的老了,活到了这个岁数,别人看不清,他自己也拎不清。
    到了七点,准时开席,陆东良先举杯:“陆某走了这么多日子,陆家出了这么多变化,给诸位添了不少麻烦,这杯酒,陆某先行赔罪!”
    说完,陆东良一饮而尽。
    这架势,这气场,这言语之间的分寸,谁敢说他不是陆东良?
    喝完一杯,陆东良再次举杯:“我既然回来了,陆家的规矩也得改回来,我在这里先说三件事,
    第一件事,陆家人永远都是陆家人,不管以前出了多少嫌隙,从今天起,既往不咎!”
    话音落地,众人纷纷叫好。
    陆家家主,普罗州的大瓢把子,说话就是这么霸气。
    陆东良接着说道:“第二件事,陆家的钱,永远都是陆家的钱,我不在的这段日子里,送出去的生意,都得拿回来!”
    这话说完,还是有不少人叫好,但也有人不动声色。
    陆家这段时间确实送出去不少生意,大部分生意都送给了李七。
    李七是狠人,敢和关防使叫板,不仅没吃亏,还压下了一半运费。
    他还把一整块新地开成了正地,而今连上无亲乡,成了他自己的七秋城。
    李七风头正劲,陆东良要从他手里把生意都抢回来,事情可没那么容易。
    在座的众人都不想得罪陆东良,但也不想得罪李七,且看能不能想到一個两全其美的办法。
    陆东良接着说道:“第三件事,陆家的朋友,永远都是陆家的朋友,今天马家大爷来了,诸位朋友都来了,这份情谊,陆某永远记得,
    也劳烦诸位转达一声,今天没来的那些人,这份怨恨,陆某也记得,我从来不是宽和的人,将来遇到事想求陆某的时候,别怪陆某脸色难看!”
    大厅里叫好声不断,众人都暗自庆幸,庆幸自己没驳了陆东良的面子。
    三杯酒下肚,众人开吃,陆东良吩咐手下人准备契书。
    光来吃饭,不立契据,这顿饭等于白吃。
    手下人到了包厢,问道:“契书准备好了没?”
    何家庆笑道:“早准备好了,我这就给老爷拿去。”
    手下人拦住何家庆道:“你什么身份,这事轮得到你么?把契书给我!”
    何家庆皱眉道:“这契书一直是我保管,现在让你拿去,不合适吧?”
    “你哪那么多话,赶紧把契书拿……”
    话没说完,手下人站在原地,目光呆滞,不会动了。
    “不让我说话,我还懒得跟你说,”何家庆大致看了契书一眼,笑道,“今天来的全都算他亲戚,这话写的,我有个手足盟,他以后做个亲戚盟算了。”
    何家庆怎么跑过来给陆东良当下人了?
    他当然没这个兴致,他只是扮成了下人的模样,来找这位特殊的“陆东良”借点东西。
    由于是旧相识,何家庆在易容术上下了功夫,拿好契书,何家庆弯着腰,恭恭敬敬送到了陆东良身边。
    陆东良扫了契书一眼道:“让大家都把契书签了。”
    何家庆连连点头,脚下一滑,不慎碰了陆东良一下。
    陆东良一皱眉,何家庆连连赔不是。
    陆东良没有留意这个年轻人,手底下都是新招来的,他也不是太熟悉。
    何家庆拿着契书,逐一分发下去,众人看的非常仔细,旁边还有人给递上了钢笔,可所有人都没急着签字。
    这里难不成还有变数?
    陆东良起身,再敬一杯酒,劝众人把契书签了。
    众人连声答应,可还是没人急着动笔。
    陆东良让人下去问明原因,这些下人都是新招募的,做事自然没那么牢靠,半天没打探到消息,客人却走了不少。
    马春庭起身道:“陆老弟,我这岁数大了,熬不住了,到了八点就得睡觉。”
    昨天凌晨两点,马春庭还能逛书寓,现在说八点就睡觉?
    陆东良也没拦着,把马春庭送到了楼下。
    等马春庭走了,来宾们陆陆续续离席,转眼快走光了。
    什么情况?让签契书,都变卦了?
    陆东春最终把消息打探出来了:“陆春莹后天在逍遥坞摆酒,迎家主回家。”
    “迎谁?”陆东良没听明白。
    陆东春知道这很尴尬,但还是重复了一遍:“陆家家主,陆东良。”
    “哪来的陆东良?”
    陆东春没法解释:“这事情,只能去问陆春莹,他们找到的这个‘陆东良’,段少霞认了,已经搬进了陆家大宅,请帖刚刚才来,估计在座的这些人收到消息,都走了。”
    陆东良看了看请帖,咬牙骂了一声:“这人该杀!”
    “大哥,你是说陆春莹还是段少霞?”
    “他们都该杀,但杀了他们没用,”陆东良把请帖揣进了怀里,“在逍遥坞摆宴,这是李七的主意。”
    陆东春道:“他们既然敢给咱们下请帖,咱们就去赴宴,到了逍遥坞,咱们当面对质,把他们戳穿,
    段少霞让来历不明的男子进了陆家大宅,她清白已经不在了,必须除掉她,
    陆春莹认贼作父,也不能留下,
    李七从中兴风作浪,以后就是咱们陆家的仇人,陆家人人得以诛之!”
    难得陆东春能说这么多话,可在陆东良看来,第一条就行不通。
    “到逍遥坞,在李七面前,和一个假陆东良对质,伱把我当成了什么人?这事情只要我去做了,我就输了。”
    “那大哥打算怎么做?”
    “先找机会除掉李七。”
    “他这人神出鬼没,这机会不太好找,而且他是旅修,很擅长脱身。”
    陆东良目露寒光:“我有办法让他脱不了身。”
    ……
    两天后,逍遥坞,宾客纷纷到场,大厅满座。
    陆春莹在门口迎宾,段少霞挽着“陆东良”的手臂,挨个桌敬酒。
    段少霞向逐个来宾打招呼,“陆东良”就一句话:“今天愿意来的,都是我陆家的亲人!”
    这招新学的,一个香瓜人,能做出来的应对有限,再说多了,就要出破绽了。
    何玉秀和楚怀媛纷纷举杯,把气氛烘托了起来。
    可光有气氛不行,这个“陆东良”有点木,在场众人难免起疑。
    都说假“陆东良”在普罗州各地行骗,凭什么别人是假的,就你这个是真的?
    客人们不住交头接耳,段少霞一脸焦急,压低声音问道:“李七哪去了?”
    ……
    逍遥坞的地下室里,罗正南把比面粉还要细的煤粉,通过煤斗注入到了炉膛里。
    熊熊烈焰,烧着锅炉的炉管,炉管里的水不断蒸腾。
    蒸汽压力到位,主汽门开启,汽轮机转了起来。
    所有声修法宝全力运转,隔绝噪音。
    罗正南从放电机末端引出两根导线,一根接在李伴峰头上,另一根直接在了自己头上。
    “七爷,我还是想提醒您一句,您的这个方法太冒险,
    您想说什么,告诉我就行,我把我听见的东西都能转达给他们,
    就连您那八音盒的音乐,我都能转达出去,您没必要跟着我受罪。”
    李伴峰摇头道:“这事儿不能转达,必须我亲自说给他们听,还不能让他们知道是我说出来的,得让他们觉得这是自己领悟出来的。”
    罗正南理解李伴峰思路,他是想在不漏痕迹的情况下,让舞池里的人听到某个声音,这个声音仿佛出自内心,而不是受到外人的灌输。
    罗正南能做到这一点,就像他能让别人在脑海里听到八音盒的音乐,可大舞池有这么多人,罗正南需要付出的代价太大了。
    “七爷,按您这方法,等一会通了电,我直接就得晕过去,您可千万留点神,时间不能超过一分钟,否则咱俩都得完蛋!”
    罗正南把性命交给了李伴峰,李伴峰自然不会怠慢。
    等通上电,罗正南双眼一翻,晕过去了。
    李伴峰眉梢颤动,露出了一丝笑容。
    你别说,太阳穴上酥酥麻麻,挺过瘾的!
    他先把礼帽戴在了头上,防止电线脱落,随即在脑海之中开始重复一段话:
    “陆东良在这,身材是物证,长相是物证,黄呢子大衣是物证,
    陆家人在这,媳妇儿是人证,闺女是人证,陆家上下都是人证!
    人证物证,铁证如山,这就是陆东良!”
    重复了三遍,刚过三十秒,李伴峰立刻切断了电源,取下了电线,唤醒了老罗,老罗连声喘息,盯着李伴峰看了半天,终于把李伴峰认了出来。
    “堡主,我想追随于您,只要您愿意答应,我以后就是铁门堡的人!”
    李伴峰愣了片刻,先扶着罗正南坐下:“老罗,先歇息一会,缓一缓就好了。”
    他一拉闸门,停下了汽轮机。
    呼哧~
    锅炉排汽阀放出大片水雾,被抽气机抽进了通风口,一路送进下水道。
    白雾在下水道中不断上涌,直至喷出地面,从外边看,逍遥坞有如云上仙境一般,吓得门口的清洁工,赶紧跑去了二楼。
    大舞池里,宾客轮流向陆东良敬酒,没有一个人怀疑陆东良是假的。
    就连陆春莹都有点腿软:“秀姐,这真就是我爹吧?”
    何玉秀明明知道这是个香瓜人,此刻也觉得陆东良就是真的,甚至有可能过来找她报仇。
    段少霞最紧张,她觉得李七骗了她,她觉得真正的陆东良就在身边,今晚回家,肯定会弄死她儿子。
    李伴峰把老罗送回房间休息,他整理了一下西装,向上挑了挑头顶的礼帽,推开了舞池大门,走了进去。
    他没有使用宅修的天赋,他在众人的注视下走进了舞池。
    众人见李七来了,纷纷上前打招呼。
    他们不想得罪陆东良,也不想得罪李七,今晚,他们找到了两全其美的办法。
    楚二来到近前,带着淑女的羞涩,压低声音道:“七哥,能请你跳支舞么?”
    女士相邀,男士不该拒绝。
    今天楚二帮了大忙,李七心情也很好。
    他答应了下来。
    舞台上的姜梦婷,原本打算唱一首《月圆花好》,看到楚二如此淑女的向李七邀舞,随即转身告知乐队,换一首曲子。
    前奏是轻快的管弦乐,带着普罗州独有的爵士风,姜梦婷带着真诚的笑容,把这一首曲子,献给了端庄矜持的楚怀媛小姐。
    “假惺惺,假惺惺,做人何必假惺惺!”
    《假正经》……
    难得和李七跳一次舞,姜梦婷唱了这首歌,楚二的五官,稍微有一点扭曲。
    如果李七不在这,楚二会冲到台上去,撕烂姜梦婷的脸。
    不过楚二还是很快平静了下来,因为李七跳的很有劲,他好像很喜欢这首歌,楚二都有点跟不上他的舞步。
    清洁工拿着扫把在二楼包厢打扫,耳畔传来了何家庆的声音:“陆东良还在舞池么?”
    清洁工磕打了三下扫把,表示他不确定。
    “你去舞池看看。”
    清洁工进了舞池,发现了陆东良,正要给何家庆送信。
    姜梦婷刚好唱到歌曲第二段的副歌部分:“不要这样这样装着一本正经,不要这样板起面孔吓坏了人!”
    这一段歌声很大,何家庆的脸颊一阵阵抽搐。
    “离开舞池,迅速离开!”
    清洁工傻眼了,他不明白何家庆要做什么。
    刚才是他让来舞池,现在又让迅速离开。
    清洁工离开了舞池,等歌声渐渐远去,何家庆揉了揉自己的耳朵,暗自骂了一句:“又特么是这首歌!”
    舞曲结束,楚二意犹未尽,央求李七道:“七哥,再陪我跳一曲,咱们换首歌行么?”
    “这首歌怎么了?听着多喜庆呀!”李伴峰满脸笑容,示意姜梦婷再唱一遍。
    姜梦婷还真就又唱了一遍。
    楚二想在李伴峰的背上抓一把,可想想还能多跳一曲,总觉得自己还是赚到了。
    ……
    宴会接近尾声,邱志恒找到了李伴峰:“兄弟,我要回药王沟了。”
    李伴峰道:“邱哥,那个假陆东良知道你住处,你千万多加小心。”
    邱志恒真不担心这件事,徐老在药王沟,能保证他和家人的安全。
    他担心的是李伴峰。
    得罪了这个假陆东良,李伴峰在绿水城的处境相当危险。
    这一点,李伴峰自己心里也清楚,他让老罗和窥八方严加戒备,重点观察“陆东良”的动向,随时做好开战的准备。
    “陆东良”仿佛突然消失了一般,他临时招募的那群手下,包括陆东春在内,也都没了音信。
    这是要放弃绿水城,转攻黄土桥了?
    黄土桥也有准备,李伴峰正考虑要不要在黄土桥多加一重布防,三天后,罗正南突然查到了“陆东良”的行踪。
    “七爷,陆东良可能去了正经村!”
    他去正经村做什么?
    “消息可靠么?”
    “不敢说可靠,没人见过陆东良,但有人在正经村见过陆东春,
    正经村有几个老猎户当年给陆家开过荒,他们认识陆东春,彼此还打了招呼,说了几句话。”
    陆东春在正经村,陆东良很可能也在,他们去正经村做什么?
    要偷袭正经村么?
    这个想法怕是不太明智吧?
    正经村在水涌泉的地界,经历了在无亲乡的战斗,李伴峰和水涌泉的关系更近了一步,联手对付一个假陆东良,应该不成问题。
    难道有问题?
    或许还真的有问题。
    “陆东良”是内州派来的,水涌泉可能不敢和他打,在对待内州方面,水涌泉有些畏缩,这也是所有新地地头神的通病。
    李伴峰当天晚上去了正经村,村子里依旧欣欣向荣。
    猎人在这出货,农人在这开垦,商人在村子里做点小本生意,崔提克在这里开了家诊所。
    李伴峰进了诊所,问道:“崔医生,你不是在绿水城开医院么?怎么跑这来了?”
    崔提克没有回答,直接解开了自己的衣襟,露出了胸膛。
    李伴峰看到了他最新的纹身:我爱正经村!
    “这一点,我并不怀疑,”李伴峰示意崔提克先把衣服扣好,“我是想问一下更深层次的原因。”
    崔提克先给患者开了个药方,然后让护士带着患者去取药。
    其实取不取药并不重要,这名患者身上的病灶,已经被崔提克吃掉了,他只是想把护士和患者全都支走。
    诊室里只剩了两个人,崔提克锁上了房门,对李伴峰道:“我来这里是为了做生意。”
    “什么生意?”
    “和上次同样的生意,浑水摸鱼的生意。”
    李伴峰很感兴趣:“这次要摸哪条鱼?”
    崔提克沉默片刻道:“如果我说鱼就是你,你不会直接对我下手吧?”
    李伴峰眨眨眼睛道:“你不考虑换条鱼么?”
    崔提克解释道:“你是了解我的,我从来都不想把你当做敌人,我们的友谊是如此的深厚,
    但这件事情由不得我,我的祖师知道陆东良就在正经村附近,他想利用你和陆东良之间的争斗,从中获取利益。”
    “你的祖师为什么要盯上我和陆东良?难道他想不到其他摸鱼的地方?”
    崔提克道:“因为他很厌恶你,也很厌恶陆东良,据我所知,他和陆东良曾有过旧怨。”
    这倒是不稀奇,作为昔日绿水城的头号人物,陆东良和绿花子肯定有过接触。
    如果绿花子再掺和进来,这事就不是李七和水涌泉能应付的了。
    李伴峰道:“或许我和陆东良没那么深的矛盾,或许有些事情可以就此和解,你们祖师在我这怕是没有鱼可找。”
    崔提克点点头:“这一点,祖师也想到了,如果你们出现了和解的迹象,我就要在正经村散播瘟疫,然后抹黑在陆东良身上。”
    李伴峰不是很理解:“只要出现了瘟疫,就肯定是你或者绿花子做的,怎么可能抹黑到陆东良身上?”
    崔提克看着李伴峰道:“朋友,我真的很珍惜我们的友谊,有些事情我不该告诉你,可我今天还是说了,
    你对病修了解的太少,你对瘟疫了解的也不多,咳嗽发烧是瘟疫,疱疹脓疮也是瘟疫,但你可能没有见过,人身体爆炸也可能是瘟疫导致的,
    几百上千人在短时间内炸成肉泥,我再把病灶迅速收回来,等你看到这一幕的时候,你会认为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想你会认为,有一个高层次的旅修,用踏破万川或是走马观花在这里做了一场屠杀,
    陆东良就是一个高层次的旅修,你觉得你会不会怀疑到他身上?”
    李伴峰挑起帽檐道:“你该不会真想这么做吧?”
    崔提克摇头道:“如果目标是一座城市,或许还值得我去冒险,但在新地里的一座村子下手,一旦事情败露,既冒犯了地头神,还得罪了你,我实在觉得不值得,
    可还是那句话,这不是我能决定的事情,如果陆东良动手了,我必须要在你们之间战斗之中攫取一些利益,
    如果陆东良迟迟不动手,那我就要动手,就算我不动手,祖师也有可能来这替我动手,你应该也不想见到他吧?”
    李伴峰压低了帽檐:“这么说来,我们之间貌似没什么能商量的。”
    “能商量,”崔提克拿出了三个小泥人,这是他从村子里一个小贩手里买来的,“你在村子里,我在村子里,陆东良也在村子里,
    你和陆东良在村子里的某个地方相遇,出于某种原因,你不愿在村子里交手,把陆东良引到了村子外边,离村子很远的地方,
    你们两个都是高层次的旅修,而我作为一个病修很难追得上你们,所以这场战斗最终被我错过了,
    你觉得这个解释合理么?”
    说话间,崔提克把两个小泥人摆在了远处,另一个小泥人在后边努力的追赶。
    李伴峰皱眉道:“不在正经村战斗,貌似我不占优势。”
    崔提摇头道:“在正经村战斗,你也未必能占优势,这里的地头神叫水涌泉,他是你的朋友,这点我很清楚,
    你如果想战胜陆东良,就必须借助水涌泉的力量,离开了正经村,但不要离开水涌泉的地界,你依然可以获得他的帮助,也不用把你心爱的正经村打个稀巴烂,何乐而不为呢?”
    李伴峰把代表陆东良的小泥人放回了原处:“如果我想走,他不肯走,非要在村子里和我打,我也不能扔下村子不管。”
    “我可以帮你,”崔提克抚摸着代表自己的那个小人,小人身上迅速沾上了一层墨绿色脓汁,“我想陆东良在应对你的时候,应该不想再面对一名病修。”
    他说的没错,谁也不想面对病修。
    两人达成一致,李伴峰离开了诊所。
    他没回正经村,而是回了他自己的地界,最早在水涌泉这里开出来的一里地界。
    木屋还在,平时也有人打理,屋子里还算整洁。
    李伴峰支走旁人,点破手掌,在地上洒了血。
    不多时,一团鬼火来到李伴峰头顶,盘旋片刻,厉声问道:“你是谁?”
    “李七。”李伴峰一怔,不知道水涌泉这是在开什么玩笑。
    “你当初怎么开出的这块荒地?”
    “找地方了躲了三天。”
    水涌泉忽然现身,盯着李伴峰看了许久。
    李伴峰发现他脸上有伤痕,问道:“你和陆东良交过手?”
    水涌泉摇摇头道:“不是陆东良,是个戏修,他扮成你的模样来找我,我上当了,差点吃了大亏。”
    戏修?
    原来内州派来个戏修假扮陆东良。
    李伴峰问道:“他怎么会找到你?”
    “他在这块地界上洒了血。”
    李伴峰没听明白:“这是我开出来的地界,他在这撒血,你怎么会有感应?”
    水涌泉道:“高层的戏修,能仿造一个人的血液,他此前应该弄到过你的血。”
    “他怎么会弄到我的血?”
    李伴峰还在思索中,忽听水涌泉又问:“马五是怎么开的荒?”
    李伴峰道:“这要从一对蚰蜒说起,当初的情况是这样的……”
    噗!
    水涌泉猛然向李伴峰喷了一口水。
    李伴峰全身湿透,擦了把脸道:“水哥,就不能等我把话说完么?”
    水涌泉摆摆手道:“不用说了,老七,我知道是你了。”
    李伴峰道:“这个戏修能伤了你,看来身手不错。”
    “戏修的身手还真不好说,别的本事没有,只有偷袭的手段是一流,这个戏修已经到了云上,被他偷袭一次,怕就要没命。”
    说到这里,水涌泉苦笑了一声:“我真是年纪大了,明明发现他是戏修,还是吃了他的亏,也不知当时为什么就忘了防备。”
    水涌泉这么谨慎的人,居然会忘了防备?
    这里边怕是另有原因。
    “老七,这人是内州来的吧?”
    李伴峰没有隐瞒:“应该是内州派来夺地的,我想办法把他引走,尽量不牵连你。”
    水涌泉笑了:“兄弟,你也太看轻我了,我不像秋大象做事那么莽撞,但他打到了我家门口,我也不能容他,
    你这两天先在我地界上待着,对周围人多加防备,遇到事情,立刻撒血找我,
    我已经找到了对付他的办法,不管他变成什么模样都骗不过我,等再遇到这杂种,我非要了他命不可!”
    水涌泉走了,李伴峰回到了正经村。
    戏修可以伪装成任何人,这事还真有点麻烦。
    村子里有不少熟人,李伴峰必须对所有人保持戒备。
    进了自己的木屋,李伴峰正要掏钥匙去随身居,忽听门外有脚步声。
    李伴峰打开房门,但见一名二十多岁的女子,一脸慌乱站在了门口。
    “你是谁?”李伴峰不认识这女子。
    女子低着头,脸颊泛红道:“你是七爷吧?正经村里都听过七爷的名声,可没几个人见过七爷,我想见你一面,这辈子也算不白活了。”
    李伴峰和女子保持着距离,压低帽檐道:“你已经看到我了。”
    女子恳求道:“七爷,多跟我说两句话吧,我回到家里能跟姐妹们显摆一年。”
    没等李伴峰说话,门外传来了崔提克的声音:“这位女士,你太贪心了,
    你刚才说,见了七爷一面,这辈子就不白活,而今见都见到了,怎么还在这里纠缠?”
    话音落地,一片绿色的脓汁挂在了女子脸上。
    女子惊呼一声,转身就跑,等李伴峰追到木屋外边,女子已经不见了身影。
    崔提克揉着脸上的脓疮,对李伴峰道:“她身上有我的脓液,我能感知到她的位置。”
    李伴峰诧道:“你今晚来的可真及时。”
    崔提克一笑:“说来你可能不信,在我的诊所里,有一位女士长得和她一模一样,
    那位女士还在我的诊所里输液,我出门散步,结果又看到她到了你的房间,
    无论是分身术还是易容术,我都觉得这事情没那么简单,我们可以先去诊所看一看那位女士,问问她是否有孪生姐妹……”
    李伴峰摆摆手道:“先不说你诊所的事情,先把刚才那人追上!”
    崔提克笑道:“他中了我的技法,纵使有云上修为,也会损失大量战力,在这种情况下,主动权在我们手里,我们不用太着急……”
    “别絮叨了,快走吧!”
    崔提克在前边跑,李伴峰在后边跟着。
    走出了几十里,李伴峰有点急了:“你能不能走快点?”
    崔提克道:“我不是旅修,我是病修,咱们在速度上的差距是不可逾越的,在找到这个女人之前,你要学会适应……”
    “行,我适应!”李伴峰一脸无奈,只能跟着崔提克不疾不徐往前跑。
    又跑了一个多钟头,前方出现了一座古城。
    崔提克指着古城道:“那个女人逃进了这座城市。”
    李伴峰一脸惊讶:“这种地方怎么会有城市?”
    崔提克道:“我也觉得奇怪,要不要进去看看?”
    李伴峰回头看了看:“我们跑出去多远了?”
    崔提克耸耸肩:“你是旅修,距离的事情不该问我,不过据我估算,我们仍然在水涌泉的地界上,如果遇到危险,你可以请求地头神的帮助,
    你到底要不要进城?”
    李伴峰纠结片刻,咬牙道:“还在水哥的地界上就不怕,已经追到了这里,进去看看也无妨!”
    两人进了古城,崔提克看着城市之中往来的行人,压低声音道:“我感知到那个女人了,她就在附近,离我们很近。”
    李伴峰点点头道:“你为什么这么帮我?”
    崔提克一怔,回答道:“为了我们的友谊,以及我对正经村的热爱。”
    李伴峰笑道:“你真的热爱正经村么?”
    崔提克点头道:“发自内心的热爱。”
    “你拿什么证明?”
    “这还需要什么证明?”
    说话间,“崔提克”朝着李伴峰走了过来。
    李伴峰一伸手,示意他不要靠近:“你到底是谁?”
    “崔提克”沉默片刻道:“现在才问我是谁,你不觉得晚了么?”
    李伴峰接着问道:“为什么非得把我引到这个地方?”
    “因为我不想再和水涌泉交战,他找到了一种特殊的技法,能洗掉我脸上的妆容,
    我也不想看着你逃跑,你是个高层次的旅修,真跑起来,我追不上你。”
    对面的人笑了,他不是崔提克,现在也没有必要继续伪装下去。
    云上的戏修,从外表上几乎看不出任何破绽。
    李伴峰四下看了看,神情慌乱道:“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那戏修摇了摇头:“你不需要知道这是什么地方,这里没人能救你,你也跑不出去,你乖乖等死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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