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唯变不变

    第153章 唯变不变
    “侯爷，我这实在是事出有因…”
    终于听明白朱承武如此态度真正原因的赵兴汉刚要解释。
    却再度被朱承武挥手打断。
    “正所谓无规矩不成方圆！
    赵将军，你先放下军中事务，回家消息吧！
    你麾下士卒暂时移交给兴业表哥！”
    不同的称呼，表达着朱承武对赵兴汉的不满和对赵兴业的亲近。
    过去，赵兴业的确比赵兴汉差之甚远。
    但或许是被赵玉刚批评后，知耻而后勇。
    这三年多来，赵兴业进步甚大。
    在一个月前，在前往京城的途中，赵兴业更是在一场攻坚战后有所感悟，成就了一流境界。
    至此，赵兴业成为原本福安侯府侍卫队中第四位成就一流境界的老人，也是现在福安侯府军队体系中第四位成就一流境界的将领。
    虽然只是第四位成就一流境界的，但到底成就了一流境界。
    而且同为赵氏子弟，在赵兴汉“犯错”后，朱承武以赵兴业取代赵兴汉，更容易平稳过渡，对盟友赵氏和母后赵雨珊也更好交代。
    “侯爷，您不能…”
    听见朱承武似乎要来真的，这三年多来，在福安侯府地位稳固、位高权重的赵兴汉终于慌了。
    三年，已经是一个不短的时间。
    崔荣纬变了，飘了。
    但赵兴汉未尝没有变，没有飘？
    赵兴汉现在居然自认他位高权重、见多识广，在一些事情上，只要有正当理由，可以更改朱承武的命令。
    或许这也是因为过去几年来，一心武道的朱承武太好说话了吧！
    只要有正当理由，解释得过去，朱承武对麾下高层极为放权，给予了他们极高的自由度。
    以至于在朱承武受伤，急需力量护卫的时候，赵兴汉还来这一出。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我退敌进，人心不足蛇吞象？
    “兴业表哥，进来吧！”
    朱承武并未理会赵兴汉嘴中的哀求，而是出声叫进来了早已被近侍召来，正在门外等待的赵兴业。
    “兴业将军，你与兴汉将军做好交接，安置好这六万战兵、六万五千辅兵。
    首先问一问各地驻军，我们抽调后的空缺，他们招募士卒补上了没有？
    如果没有，就将从各地驻军中抽调的老卒还给他们，同时以福安侯府的名义给他们去信，让他们对这部分老卒晋升使用。
    如果有已经招募新士卒补上了空缺的，就算了。
    将那部分老卒留在徐州城，以他们为骨干组建新军。
    福安侯府的正规战兵，保持十一卫的编制。
    一卫精锐底子，剩下的十卫以五卫一军的模式，分为两个军。
    辅兵保留三万人的规模即可，多余的退兵还民，由福安侯府出面给他们安置土地！
    需要福安侯府出面协调的事情，我会和崔大人说的！
    你到时与崔大人沟通！”
    朱承武进行着安排。
    军改！
    在赵兴汉和高要迟迟不返回徐州城时，朱承武早就有的打算。
    过去这些年来，赵兴汉一直把控着福安侯府的军事力量，现在更是已经有了尾大难掉，不听命令的趋势。
    故此，朱承武决定将赵兴汉的权力进行拆分。
    除了赵兴汉之外，军方还有三位一流。
    这三位一流，都是福安侯府侍卫队出身，虽然也是赵兴汉的老部下，但对朱承武的忠心暂时还是值得信任的。
    作为老人，朱承武也愿意给他们机会。
    故此朱承武直接让赵兴汉赋闲在家，让这三位一流分别统领两军和一卫精锐底子。
    这三位一流之上，不再设军方最高统帅。
    或者说这三位一流之上的军方最高统帅就是朱承武自己。
    赵兴业也只会是这次军改的临时军方统帅。
    之后赵兴业也只能选择这三个职位中的其中之一。
    朱承武这次安排赵兴业成为这次军改的临时统帅，除了赵兴业的赵氏身份外，还有一個原因。
    那就是赵兴业成就一流的时间最晚，立下的功劳最少。
    只有经过这次军改临时统帅的历练，朱承武才好让他和军方的另外两位一流平起平坐。
    至于现在突然将功劳最少的赵兴业提拔为临时统帅，会不会引起军方另外两位一流的不满？
    有着赵兴汉免职在前，他们会明白之所以是赵兴业上位的原因的。
    毕竟，福安侯府军方的含赵量不低。
    赵兴汉下台，赵兴业临时过渡，是最好的维稳选择。
    除了正规战兵外，这次军改，辅兵，朱承武也没有放过。
    虽然朱承武前世古代，战兵和辅兵的比例一般不低于1：2，多的甚至会达到1：5，1：10。
    这个世界有着武道，武者吃得更多，要求更高…这个世界的战兵、辅兵比例更高，一般最低都会达到1：5。
    但朱承武始终觉得这个比例太高了！
    军队是打仗的！
    不是当大爷享受的！
    所以朱承武要求福安侯府的战兵、辅兵比例稳定在1：1左右。
    武者实力强，力气大，该自己背的就自己背。
    就算遇到了突袭，扔下行囊、拿起兵器也耽误不了多少时间。
    而且自己拿着自己的盔甲兵器，说不定还会因为熟悉，发挥出更大的战力呢！
    至于体力因素？
    那就只有靠士卒们自己合理安排了！
    当然，朱承武之所以敢做此军改。
    还是因为朱承武从来都不是靠麾下士卒打天下的。
    朱承武养着这些士卒，只是为了壮大声势，打顺风仗，守卫地盘，维持秩序…
    真正的攻坚，朱承武靠的是他自己和少部分武道强者，直接进行高层斩首。
    “是，侯爷！”
    赵兴业躬身应答。
    对朱承武的安排，赵兴业没有意见。
    经过这些年的历练，赵兴业也慢慢学会了少说话多做事。
    相比于一旁赵兴业的沉着冷静，赵兴汉就有点忍不了。
    他数次欲言又止，但都被朱承武忽视了。
    直到这时，赵兴汉才真正明白什么才是他的根基。
    军队、精锐…那些都只是锦上添的玩意。
    他权势和地位的来源只有一个，那就是朱承武。
    朱承武信任、放权，他就是福安侯府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赵将军。
    朱承武一旦不再给他放权，他辛苦积累的军士、精锐种子都会因为朱承武的一句话而沦为他人嫁衣。
    对此，赵兴汉还无法反抗。
    因为赵兴汉收拢这些士卒的时间还太短，还没有在他们身上打下足够深的烙印。
    因为就算麾下士卒效死，以朱承武的实力，也足以对赵兴汉进行斩首。
    还真是苦恨年年压金线，为他人作嫁衣裳！
    赵兴汉心中郁闷非常，后悔非常！
    甚至在内心深处，赵兴汉还有点责怪起朱承武来，觉得朱承武不讲情面、小题大做！
    但这一切情绪赵兴汉都只能默默按捺在心中，无法也不能表现出来。
    因为赵兴汉还想着被再度启用呢！
    可不能再得罪掌握他命运的朱承武。最终安排完一切的朱承武，将赵兴汉和赵兴业赶了出去，做交接去了。
    一出大门的赵兴汉就对着赵兴业甩脸色。
    实际上，赵兴汉很想拂袖而去，不配合赵兴业交接。
    但刚刚才感受到朱承武的威势，明白自己没有反抗能力的赵兴汉不敢不配合。
    一旦不听从朱承武的命令，赵兴汉不知道他还会否有再度被启用的那一天。
    还有嫡子赵士林，也是赵兴汉需要考虑的！
    就算他废了，嫡子赵士林那光明的前途可不能受到过多牵连。
    一些挫折，果然还是越早经历越好！
    越晚经历，经受挫折所要付出的代价就越大。
    就如赵兴汉和赵兴业！
    “侯爷！赵府今晚的瓶可能又要碎好几个了！”
    在看见赵兴汉和赵兴业走远之后，高要才略带调笑的和朱承武交流。
    打碎瓶，这是一个梗。
    有一次，赵兴汉和赵士林产生矛盾，赵兴汉生气的砸碎了家中瓶。
    后来，不知怎得传了出来。
    赵兴汉生气就会砸瓶就成了一些福安侯府高层对赵兴汉的调侃。
    “高哥儿，老实说，你也让我失望了！
    淑筠、秀敏等人都不在！
    你是福安侯府大部队中唯一可以和赵兴汉制衡的侯府高层！
    你却放任赵兴汉不听从我的命令，延后回返…”
    对高要，朱承武同样有气。
    高要在这次事件中的表现同样不让朱承武满意。
    虽然高要不是那个导致福安侯府大部队延后回返的主因，但作为同行者，高要没有阻止住赵兴汉的不听命令，就是高要不可避免的减分项。
    高要还想以对赵兴汉的调笑来岔开话题，躲过朱承武的问责。
    但谁知朱承武根本不理会高要嘴中之言，直接开始了主题。
    这时，“高哥儿”这种亲密的称呼反而成了朱承武生气的证据。
    “侯爷，是我无能。但赵将军在军队中的威望甚高！我实在是无法劝动赵将军！”
    高要低头，诚惶诚恐的解释道。
    不得不说，在应对朱承武问责这一点上，高要比赵兴汉更聪明。
    知道首先认错，之后再慢慢解释。
    对高要的解释，朱承武没有认可，也没有不认可，只是深深的看了高要一眼。
    作为内务处总管，高要与朱承武接触得太多了，再加上高要天生擅长察言观色的本事。
    这就导致，高要对朱承武极为了解，太知道如此应对朱承武了。
    高要应对朱承武问责的方式太过“正确”，反而让朱承武一时搞不清楚他到底该不该信高要了。
    高要的解释固然说得过去，但高要和赵兴汉是竞争对手。
    朱承武看不清高要和赵兴汉这一路上发生的事情，有无高要故意放纵，坐等赵兴汉放错的意图在内。
    “高总管，你们内务处的力量是太过单薄了！
    这样吧！
    内务处进行扩编！
    在原本内侍的基础上，再增设一卫禁卫、一卫厂卫。
    禁卫、厂卫和内侍的内卫一起，并称为内务处三卫。
    内卫负责原来内务处的主要职能，处理福安侯府内的杂事。禁卫负责护卫福安侯府。厂卫负责刺探情报和暗杀。
    同时，撤销死士小队编制。”
    朱承武思考了一下，眼眸一凝，如是说道。
    “多谢侯爷！”
    高要喜形于色。
    死士小队说是撤销了，实际上却是扩大为了禁卫和厂卫。
    而且都以卫为名了，不扩充到数千人的规模，不是耽误了这个头衔吗？
    还有禁、厂、内，这三个前缀实在是太让人熟悉了。
    那不就是大明王朝的禁卫军、东厂、大内吗？
    同时管理着这三卫的高要，横向对比大明朝廷，那就是禁卫军统领、东厂督主、大内总管的三合一。
    这个排面，直接拉满！
    这个权势，也是肉眼可见的盛！
    不枉高要一路上表面反对，暗中鼓动赵兴汉“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实现梦想，统领绝对精锐的机会就在眼前”“军权在手，就算是侯爷也要高看伱几分”…
    在发现手下人的权势心越来越重，手下人越来越难以把控的时候，朱承武也果然如高要所料一般，开始设立和大明朝廷东厂、锦衣卫类似的机构。
    最后更如高要预料，朱承武将这个机构交给了他管理。
    不得不说，高要真的对朱承武足够了解。
    随着时间流逝，所有人都在变。
    崔荣纬在变，赵兴汉在变，高要也在变…
    如今的高要，变得更加在乎起权势地位力量来了。
    朱承武也不明白高要为何会变，他改变的诱因又是什么？高要要权势地位力量又有何用？
    对高要、赵兴汉等人的改变，朱承武只能用“这个世界上果然只有改变是永恒不变的”来说服自己接受。
    当然朱承武之所以能这么爽快的接受麾下众人的改变，还是因为朱承武的依仗从来都不是他们。
    只要武道力量在手，赵兴汉、高要他们不忠诚了，朱承武完全能换一批忠诚的。
    “别着急感谢我！我还有一些安排！
    你听完了再感谢也不迟！”
    朱承武阻止了高要的躬身拜谢，如此说道。
    朱承武的话，让高要顿时生出了一丝不祥的预感。
    “冬雪会成为禁卫统领，主管福安侯府防卫工作。
    夏雨会成为内卫副总管，作为你任命的内卫总管副手，主管女官。”
    朱承武说出了他的安排。
    说完，朱承武并未再做任何多余的动作，而是仔细观察起高要的表情来。
    朱承武的话，让高要一愣。
    他那一丝不祥的预感，果然成为了现实。
    但高要到底不是赵兴汉。
    只见高要一愣之后迅速回过神来，对着朱承武躬身回答道，“一切听从侯爷安排！”
    完美，高要的回答还是一样的完美！
    朱承武皱起了眉头，但随即朱承武就强迫他自己舒缓了眉头，放下了心中怀疑。
    人，果然都是会带预设立场的。
    当朱承武预设高要忠诚时，哪怕高要一些不恰当的行为，朱承武也能给高要找到解释的理由。
    一旦朱承武开始怀疑高要的时候，高要恰到好处的言行，朱承武同样能找到怀疑的借口。
    人心，果然复杂！
    朱承武还是适合抓住“牛鼻子”后的粗放管理。
    只要抓住了“牛鼻子”，就算一时不查，也有足够的底气和力量去纠错！
    就如现在朱承武一言让赵兴汉的谋划尽成泡影一样。
    “既然如此，高哥儿你先下去吧！
    待我颁布正式命令后，高哥儿你与夏雨、冬雪做好工作交接。
    同时，高哥儿你也要尽快将其他各个关键岗位上的候选人名单提交给我，待我同意后，一起公布。”
    朱承武挥手，让高要退了出去。
    “是，侯爷！”
    高要躬身告退。
    凡是关键岗位，都要朱承武最终点头后才能任命，这一点是福安侯府的规矩。
    哪怕朱承武再放权，对一些关键岗位的人事任免权还是牢牢把握在了手中的。
    无论前世还是今生，两世记忆都在提醒朱承武，人事任免权极为重要，绝不可假手他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