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恶心后手

    第221章 恶心后手
    方宅大堂之中，所有方家的重要人物齐聚一堂。
    “不知道明王宫中的结果如何了？”
    方家现任家主、方学道之子、方慧琝之侄-方申义坐在次主位上，眺望着明王宫方向，喃喃自语着。
    方家本已做好了最坏准备，但刚刚出现的庞大江山画卷和传来的巨大震动声，又给了方家人希望。
    他们渴望江山画卷能赢，希冀朱承武伏诛！
    虽然他们也不知道方慧琝已经成就了阳神，更不能确定江山画卷就是方慧琝这个曾经的方氏嫡女、过去二十多年的方氏最大靠山使出来的，但江山画卷和方氏嫡传的如画江山诀实在是太过相性相合了，他们不得不猜测明王宫中那突然出现的江山画卷与方氏关系匪浅。
    在如今的情况下，只要有那么一点点稻草，方氏都不会放过，会飞扑上去，牢牢抓住，更何况是明王宫中那一看就知道绝非等闲之物的极为庞大的江山画卷。
    无论有没有武道修为和炼神修为在身，能否感知到那江山画卷中暗含的庞大力量，只是用肉眼视线看，所有人都知道明王宫中那突然出现的江山画卷绝不可小觑，是足以左右大明王朝乃至天下大势的强大力量。
    之后，朱承武哈哈大笑时，又没有用真气增幅声音和音量。
    方氏虽然是太后方慧琝母族，但因为一些原因，京城的方氏家宅离明王宫较远，所以他们没有听到朱承武在江山画卷下压后，重新飞出时的大笑声，不知道朱承武并无大碍，他们现在对明王宫中的最新战况掌握，还停留在江山画卷下压时引起的惊天震动上。
    也因此，方氏所有人心中都还存在着朱承武失败身死的妄想。
    虽然他们也知道这种事情的概率并不大。
    但和方氏江山如画诀相性极为契合的江山画卷，给了他们做如此肖想的底气和勇气。
    尤其是江山画卷展现出来的惊人威力，引起的整个京城大地震，更是将他们心中的这种肖想诱发到了最大。
    “老爷，放心吧！刚刚那一定是姑母的后手！姑母一定会赢的，就如二十多年前一样！”
    听见方申义的喃喃自语声，坐在方申义身边的嫡妻-艾竹玲如此安慰着方申义。
    这些话语，同时也是艾竹玲宽慰她自己的话语。
    说话同时，艾竹玲的眼神还不由自主的瞥了一眼坐在大厅座椅末尾的那对母子。
    艾竹玲的这个“艾”与崔淑筠二嫂艾敬霞的那个“艾”是同一個“艾”。
    两人甚至是亲姐妹！
    这就是大家族的关系网之可怕和风险分摊之策。
    对真正的大家族来说，势力主之间的争锋相对，完全不妨碍他们拐弯抹角的两方下注。
    这样两边下注，无论哪边失败，哪边成功，最少，家族传承是没有问题的，最多也就是损失点利益而已。
    而且因为两边都有人的原因，在各种关系互相交织下，他们甚至能说动成功方的同族人保住失败方的同族人性命。
    性命大概率无忧，只是权势消失。
    这就是大家族之人支持下注某方后，失败所需要付出的代价。
    这样的代价与普通百姓下注后上战场决生死的代价，与势力主一旦失败就会被抄家灭族的代价截然不同。
    这就是大家族的生存之道！
    这也是大家族敢于投资、敢于烧冷灶的原因所在。
    这更是有些大势力明明实力、势力都极强，却始终不当领头人、出头鸟的根本原因。
    理念不同、理想不同，造成了截然不同的处世方式。
    “希望如此吧！”
    方申义如此回答着艾竹玲。
    与此同时，他同样眼神复杂的瞥了一眼坐在大厅最尾末位置的那对母子。
    那明明是他的女儿和儿子，但他的心中却并无一丝亲近。
    然而虽然不亲近，但现在他却又不得不依靠他们、指望他们…
    “小娘，舅舅能赢吗？还是说姑母会取得最后的胜利？”
    被方申义和艾竹玲关注着的那对母子中的儿子也受到了现场气氛影响，不自觉的将目光转向了身边一直低头闭目，转动着手中佛珠的中年妇人身上。
    儿子靠近几分，低声询问着身边的亲娘。
    在大家族，只有正妻才能被称之为母亲，妾室只能被称之为小娘，哪怕妾室才是真正的生母。
    这是这个世界、这个时代的规矩和礼法。
    但出人意料的是，这位亲娘却并未睁开她的双眸，对儿子的问话更是没有一丝回应的意思。
    只是手中佛珠转动的速度突然变得快了一丝。
    儿子还是太过年轻了，哪怕他已经不再年轻，已经年逾二十二周岁了，但至今为止从未读过书、习过武，和外人也很少交流的他，并不知道武者一道和炼神一道的修行者，哪怕只是一流和阴神，对周围的感知也是很敏锐的。
    尤其是现在的大堂面积还很有限，就算他刻意靠近了生母，刻意压低了声音，他的声音还是无法瞒过在场的这些阴神一流。
    在这位儿子的问话声落下之后，除了他的生母一直低头闭目，转动手中佛珠外，在场的其他人顿时齐齐转头，用一种莫名的眼神看着他。
    但却无人开口说话。
    “我，我说错了什么吗？”
    从小被关在小院子里的儿子，哪怕最近几个月来开始逐步接触了外界，但这还是儿子第一次参加这么高端、正规的集会。
    现在看着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的转头看向他，儿子顿时紧张了。
    儿子紧张得喃喃自语，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了身边的生母，在发现生母仍旧没有反应后，儿子又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了最近几个月才接触较多，并产生了一些感情的次主位上的父亲和主位上的祖母。
    但，出乎儿子预料，现场仍旧没人说话，包括他求助的祖母和父亲，所有人只是用一种莫名的眼神看着他，包括最近对他极好，教他读书写字的祖母和父亲。
    儿子并不懂他们莫名眼神中的意思，只是觉得好复杂、好陌生、好恐怖。
    “我…”
    儿子正要说什么，来缓解心中恐惧。
    “你，就凭你，也配称呼慧琝姑母为姑母！你…”
    但是儿子仅仅吐出一个字就被人打断了。
    这个人，儿子在几个月之前从未见过，但最近几个月，儿子是见过几次的。
    按照对他极好的父亲和祖母的说法，这个人是他的妹妹，嫡亲妹妹，是万一出现了危险，他需要向舅舅求情，保下来的人之一。
    虽然儿子从来没有见过舅舅，但儿子明白，他现在处境改变，能够离开小院子，接触外面的世界，一切都是因为他那位素未谋面的舅舅。
    儿子能够感觉得到，父亲和祖母很怕他那位舅舅，也很恨他那位舅舅。
    虽然父亲和祖母从未明说，但儿子能发现父亲和祖母每每说到他舅舅时那种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的纠结，他们甚至不敢在他面前说出一丝关于他舅舅不好的言语。
    好像生怕他听到后，给他舅舅告状，引来滔天大祸一样。
    他的舅舅到底是何许人也？
    又为何会引起祖母和父亲这么大的恐惧和忌惮，甚至连背着舅舅的时候，都不敢在他面前说出一丝关于舅舅不好的话语。
    儿子很好奇！
    为此，他曾经问过他的生母-秀兰小娘。
    然而，秀兰小娘并没有解他心中疑惑。
    虽然，秀兰小娘什么都没有说，但儿子至今仍旧记得当他提前舅舅时，问到祖母和父亲为何会那么恐惧、忌惮舅舅时，秀兰小娘那第一次中途停下的木鱼声，那睁开眼后，眼眸中透露出来的复杂。
    那是比祖母和父亲眼眸中纠结、恐惧和仇恨交织的复杂，更为复杂的复杂情绪。这些经历，都让儿子对那位素未谋面的舅舅越发好奇起来。
    在今天祖母和父亲将他叫到大堂之时，在他看见大堂中的这些人时，实际上在内心深处，他就隐隐约约的明白，或许今天他就能见到他那位数未谋面却能引起整个方家噤若寒蝉的舅舅了！
    不过，在这里坐了好一会儿，一直都没有等到那位只闻其名的舅舅到来，儿子实际上是有一点心慌的。
    特别是在之前的大地动发生后，在明王宫那巨大的江山画卷出现后，儿子更是越发心慌了。
    因为他能够感知到大堂中，这些亲人、亲族的态度，在江山画卷出现后，在大地动发生后，似乎出现了某种变化。
    他们在期待着某些事，也在希冀着某些事！
    然而，那些他们正在期待、希冀的事，对他是不利的！
    从之前几个月的相处中，从刚刚他们并无避讳的交流中，儿子推测出了现在的一些情况。
    他那位只在几个月前见过一面的慧琝姑母似乎正在和他那位素未谋面的舅舅斗法，而之前几乎所有人，包括他那位慧琝姑母都认为她会输…
    所以，他才会在慧琝姑母见过他一面后，就能离开他那生活了二十多年却一直不能离开的小院了。
    但现在，事情似乎出现了变化，慧琝姑母似乎有赢的可能了。
    他们似乎想把他重新关回那座小院，甚至似乎还有其他更深层次的想法…
    虽然他并不能确定他们那更深层次的想法是什么！
    但他能确定，那对他而言，不是什么好事！
    也正是因为感知到了事情在朝对他不利的方向发展，所以儿子才会忍不住询问他的生母-秀兰小娘。
    以求心安！
    可惜，生母秀兰小娘仍旧没有回应她。
    现在妹妹方宜和开口质疑、质问他，说他不配叫慧琝姑母为姑母，虽然让儿子错愕，让儿子感觉今天的妹妹与过去几次见面时的妹妹截然不同。
    但老实说，在妹妹方宜和开口后，儿子心中是放松大于惊愕的。
    因为，现场终于有人开口说话了！
    现场终于不再是刚刚那种所有人都齐刷刷的用诡异眼神看着他，却一言不发的渗人场景和氛围了。
    “宜和，对待哥哥，要有礼貌！你刚刚言语不当，向你哥哥道歉！”
    方宜和话语刚刚落下，儿子正因为现场这诡异的氛围被打破而稍稍放松之时，坐在大堂主位上的祖母开口了。
    她一开口就是责怪方宜和，不该那样说话！
    偏向的话语，让儿子顿时感觉祖母还是这几个月相处中那个亲切慈祥的祖母，刚刚的渗人眼神和诡异气氛如在梦中。
    “可是，祖母，他…”
    听见祖母的话，从小被娇生惯养的方宜和顿时生出了几分情绪，辩解道。
    “嗯～～”
    但她刚刚展露情绪，就被端坐在主位上的祖母一个严厉的眼神给制止了。
    “宜和，好了，听你祖母的，向哥哥道歉！”
    看见现场情况变化，方宜和的生母-艾竹玲适时发话了。
    她明白，只要明王宫的具体战报没有传来，那坐在大堂末端的母子就动不了。
    毕竟，说不定他们这一大家子都还要靠那对母子保命呢！
    这其中自然也包括她的女儿-方宜和。
    “可是，母亲！他…”
    可惜，艾竹玲虽然是一片拳拳好心，但因为受宠爱的原因，母亲艾竹玲在方宜和这里的权威并不大。
    方宜和不仅没有听艾竹玲的话，向坐在大堂末端的同父异母的便宜哥哥道歉，反而还想说什么。
    当人受到偏爱后，总是会不知好歹、不知天高地厚的！
    “道歉！”
    一声闷喝响起。
    就在方宜和还想继续说什么的时候，她的话语却是再度被人打断。
    这次打断她话语的人是方宜和不敢得罪、不敢反驳之人。
    因为这次让她道歉的是她的生父-方申义。
    看见父亲严厉的眼神，又发现祖母、母亲、同胞兄弟没有一个人站出来帮她说话，方宜和最终还是只能妥协，不情不愿的站起了身。
    “对不起！”
    在父亲的逼视下，在祖母、母亲的鼓励视线下，方宜和强忍着眼中泪水，委屈而快速的向坐在大堂末端的便宜哥哥说了一声“对不起”。
    说完之后，方宜和就好像受到了多大委屈一样，闷闷的坐回了她的位置。
    “没关系！”
    看见这一幕，坐在大堂末端的儿子赶紧站起身，快速的向已经坐下的方宜和挥了挥手，示意没有关系。
    “祖母、父亲、母亲，没有关系的，都是一家人，妹妹不用道歉的！”
    随即，儿子又快速的向端坐在上方的祖母、父亲、母亲行了一礼，如是说道。
    看着懂事的孙儿/儿子，端坐在上方的方申义等几人都是心思复杂。
    是一个懂事的孩子，只是可惜…
    “不好了，不好了…老爷，夫人，老夫人，福安侯已经到了方家大宅外！”
    就在这时，一个老仆突然慌慌张张的从大堂外冲了进来。
    这个老仆能力平庸，但却是在朱承武重现后，方慧琝费劲心力找到的，曾经在朱承武麾下效力过的，并曾经见过朱承武的老人。
    因为见过朱承武，所以在朱承武出现在方家正大门外的时候，老仆就通过故意留下的门孔认出了朱承武。
    实际上，当老仆话落，大堂中的方氏族人就已经不用老仆提醒了。
    因为他们已经感知到了方氏大宅外，那正以一个他们从未见识过的速度，快速汇聚的火属天地元气。
    福安侯朱承武到了！
    他正在施展手段，他要直接覆灭方家！
    小姑子/姑母她失败了！
    快速的对视一眼，端坐在大堂上首的三人心中已然明白了一切。
    随即，三人同时快速将目光转向了在大堂末端坐着的母子二人。
    秀兰小娘仍旧在闭目转动着手中佛珠。
    虽然佛珠转动的速度越发快速了，但她却是始终没有睁开眼的打算。
    倒是儿子马上明白了祖母、父亲、母亲眼神中的意思。
    “舅舅，我是你的亲外甥，请住手！”
    儿子按照之前祖母、父亲、母亲的教导，冲着方家大宅外，大声呼喊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