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鹰酱的羊毛

    再次寒暄了片刻，法鲁克等人就离开了会议室，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回到了他们将要居住的联合体招待所，其实就是一座二层小楼。
    不过，回去可不是睡觉的，而是要赶紧开会，确定采购的具体细节。
    等外人走后，瞬间会议室的气氛就放松了下来，魏青山老人看向王烨忍不住目光炯炯的笑道：
    “我说你小子，又悄么声的给我们搞了个大的？”
    “我们关于未来要搞120毫米还是125毫米的坦克炮还没确定呢，你这就直接全都跳过了，一步到位搞起了130毫米的？”
    “快快快，给我们说说，你们怎么就开始搞坦克炮了？怎么就确定了130毫米这个口径？现在这门炮是个什么情况啊？”
    面对魏青山老人的三连，顿时会议室其他领导也是纷纷点头附和，之所以问的这么迫不及待，其实原因很简单，就如同魏青山老人自己所言，现在整個军工系统，关于接下来究竟要搞哪个口径的坦克炮，也没有一个定论！
    现如今，华夏主要装备有59和69式坦克，火炮主要有三个种类，分别是100毫米的滑膛炮、100毫米的线膛炮和105毫米的线膛炮。
    这些炮里面，穿甲能力最强的是那门105毫米的线膛炮，全套技术是78年从英国和奥地利通过购买获得的，虽然已经过去了四年时间，相关的技术早已经吃的七七八八差不多了，但是目前国内生产的并不多，装备的也不多。
    其根本原因是，虽然技术买了，但是买的时候这个技术就已经不是最先进的了，但是不买也不行，那时候国内的坦克炮技术，整体和世界先进水平差距太大了，至于更先进的技术，别说是那时候国内没钱，就算是有钱，也不可能有人卖！
    而这门炮的穿甲深度，只有420毫米左右。
    所以现在国内已经立项了相关项目，决定对这门炮进行改装和升级，在正常的历史中，最后这门炮会经过多轮改装，涉及方方面面，但是最关键的，是从52倍径增加到了62倍径，倍径就是炮管长度和口径的比值，数字越大炮管越长，相当于炸药做功的时间越长，理论上可以有效提供炮口初速度和动能，增加穿甲深度。
    但是，炮管也不能无限加长不是，否则不成了鱼竿了？弯了还怎么射？不支棱啊！
    不过，经过改装后的这门炮，穿深已经到了550毫米，几乎也是这门炮的极限了，但是时间已经到了八十年代中后期，战力不能说没有，但是想要正面打穿西方和苏联的主战坦克，几乎是不可能的，只能打打侧面、屁股、裤裆等装甲薄弱的位置。
    正是因为如此，所以现在部队方面忧虑很重！
    毕竟敌人的盾越发的厚重了，而自己手里，却没有足够尖锐的矛，对于一个陆军为王的国家而言，接壤一个同样陆军为王的更强国家，这样的情况，足矣让很多人睡觉都无法安稳，因为手里没有真家伙儿！
    而为了解决这问题，军工方面搞出了三条发展方向，第一条就是接触和学习西方，引进120口径的相关坦克炮技术，第二条就是想办法搞一台t-72回来，继续研究老大哥的路子，搞125口径的坦克炮，第三个方向就是想办法国内自研。
    目前来说，这三条路是同时在进行的。
    那一刻。
    在会议室众人的注视中，王烨笑着解释说道：
    “您这个问题，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我们之所以要搞坦克炮，也就是为了多挣点钱吗？我估摸着，接下来的三四十年时间里，坦克应该还是陆战之王，那世界上各个国家对于坦克的需求就会继续保持，所以我们搞出来，不就能卖钱吗？这玩意儿利润高啊！”
    “再说了，既然我们都搞履带拖拉机了，不搞搞坦克炮，说不过去啊？”
    “到时候把坦克炮往拖拉机上一装，嘿！”
    “我看是便宜又好用，我们那些第三世界国家朋友们的好帮手啊！”
    听到王烨这么说，现场响起了一片哄笑声，周金烈老人没好气的敲了敲桌子，忍不住笑骂说道：
    “谁家拖拉机上面装坦克炮？我就知道，当初你小子打得什么鬼主意！”
    “还要生产农机？你的农机生产到哪里去了？”
    “履带拖拉机？只有苏联才这么说！”
    “别贫嘴，赶紧说正经的！”
    听到周金烈老人的声音，王烨赶紧点了点头说道：
    “我们搞这个，目的就是为了挣钱。”
    “而之所以确定130毫米这个口径，就是因为我们技术不到位，怕小口径威力不行打不穿，所以本着先有后强的想法，先搞出来能打穿的，再考虑后续小型化和装车的问题，如此一来就好说了，外国不是120就是125，那我们就再增加五毫米呗？”
    面对王烨这个答案，在场的领导们愣了一下，然后颇有一种哭笑不得的感觉，本来他们还以为能从王烨嘴里得到什么高论，结果没想到答案就是这个，说白了王烨也没有什么技术理由，纯粹就是一分粗一分强啊！
    “我真是你小子！”
    “这么重要的项目就因为这么一个开玩笑一样的理由就确定了下来，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我们搞了那么多人，没日没夜的调研和讨论，嘿！”
    听到魏青山老人的感慨，王烨摆了摆手说道：
    “那不一样，我们的使命和目标是挣钱。”
    “我们有足够的试错空间和余地，我们的压力就是挣钱，但是部里不一样啊！部里的压力是国防安全，和我们是完全不同的。”
    “那自然要万分谨慎，容不得有丝毫的差池啊！”
    对于王烨的这个说法，旁边的周金烈老人点了点表示认可，然后颇为遗憾的说道：
    “王烨说的有道理，但是从这件事，其实侧面还能反应出来另外一个问题。”
    “那就是咱们这种‘重点项目一把抓’的缺陷。”
    “虽然咱们一把抓的好处是毋庸置疑的，可以集中力量办大事，但是缺陷也是明显的，一经论证之后，就只能一条路走到死，回转余地比较小。”
    “但是如果咱们把任务发包下去，让各个研究所研究院军工厂各自为战进行研究，最后竞标上岗，我看能搞出来不少惊喜。”
    “只可惜，最关键的问题是咱们没钱，下面单位也没钱啊！”
    “不像伱们红星联合体，肥的都要冒油了！”
    听到周金烈老人这么说，在场的领导们纷纷点头表示认可，毕竟谁不想多手抓多手强？如果能同时搞出来120和125的坦克炮难道不好吗？
    当然好！但是没钱搞！
    研究院所工作搞科研是需要钱的，这些钱就需要国家投入，而如果投入的项目最后没有成功，或者被其他研究院的项目给超越了，那过去投入的钱就白投了，相当于打了水漂一般，虽然这样搞，可能最终的成品更强，毕竟有横向对比，但是前期投入太大，国家现在没有钱！
    而王烨也微微叹了口气。
    其实在正常的历史中，等到了新世纪之后，国内的军工就会遍地开花，就是因为类似的“指导思想”，就比如最知名的“蓉洛马”和“沈霍伊”，曾经都在角逐国内的第五代战斗机项目，但是最终，蓉飞的威龙更深一筹，拿下了军方的订单。
    “进度呢？”
    最后，魏青山老人如此说道，王烨解释说道：
    “其实昨天才进行了第一次试射，今天才是第二次试射。”
    “目前来说，粗表现达到了我们的预期目标，但是具体的详细的情况，还在检查和测试过程中，未来还需要不少的时间。”
    对王烨的这个说法，在场领导们振奋的表情丝毫没有受到影响，魏青山老人更是直接乐呵呵的说道：
    “已经很好了，第二发就能打穿咱们的老59，其实已经很好了。”
    “起码已经达到了四百毫米的穿甲深度，都快赶得上咱们引进的105线膛炮了，但是咱们引进的105线膛炮，上限很低，而你们这门130的大炮，那上限可就高了去了，慢慢搞慢慢来，不急不躁脚踏实地，我们等你们的好消息！”
    随后，双方又聊了片刻，众多领导就去休息了，毕竟上午舟车劳顿，岁数也都不小了，比较疲惫困倦。
    第二天上午。
    王烨见到了笑呵呵的法鲁克，随后法鲁克提出了关于试驾各种车辆的请求，对此王烨当然没有意见，让工作人员给他安排试驾去了。
    “皮肤黑也有好处啊！熬夜看不出来黑眼圈！”
    “听说昨天他们开会到凌晨四点，今天早上居然还能起床！厉害！厉害！”
    等法鲁克离开之后，王烨的值班秘书白亭玉忍不住啧啧有声的调侃了两句，关于法鲁克他们昨天通宵熬夜开会的事情王烨也知道，毕竟招待所的会议室灯一直亮着，很明显就是在开会，而面对白亭玉的调侃，王烨咂咂嘴说道：
    “也不知道他们的会开成了什么样子，准备买多少货啊！”
    “咱们能不能过个肥年，我看就看这一遭了。”
    对于王烨的说法，旁边给王烨泡茶的白亭玉飞快的点了点头，虽然现如今的联合体早已经不是曾经的联合体了，过年肥不肥和这一单其实没什么关系，但是订单这种东西，当然是越多越好！
    下午三点，众人再次回到了办公室。
    “法鲁克先生，经过您的试驾和体验，对我们的产品还满意吗？”
    “如果有什么问题和建议，都可以提出来！”
    等大家伙儿坐下之后，王烨率先开口，笑盈盈的如此问道，而法鲁克脸上的笑容好像焊在了上面，大手一挥说道：
    “没有问题，体验非常好！”
    “甚至远远的超过了我对它们的预期，哈哈哈！”
    在之前的大会上，有汽车领域的委员提出需要修建一个大型的试车场地，虽然天寒地冻无法正式开工，但是最后那块空地上，还是经过简单的修整，搞出了一片巨大的荒野测试场，有各种各样模拟的野外路况，主要用于测试各种车辆的野外通过性。
    而今天上午法鲁克的试驾，就是在那边进行的，当法鲁克看到那些模拟的地形和路况，差点忍不住笑出声，这不是和巴基斯坦内部的道路差不多吗？然后经过一圈试驾之后，他就更高兴了，因为这些汽车在那些路况下，跑起来毫无难度！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谈谈我们的这笔交易。”
    “不知道您那边的订单确定了吗？如果确定了的话，我们就可以开始签合同，然后这边也就能加快速度生产，尽快供货交付了。”
    听到王烨这么说，法鲁克点了点头，旁边的工作人员递过来一份文件，然后法鲁克指着文件说道：
    “这就是我们的采购清单和相关交货要求，王烨先生您看看有没有问题。”
    “如果没有问题，我们就可以开始签订合同了。”
    随后，在众人的注视下，王烨拿过了他们工作人员递过来的这份文件，随后开始浏览了起来。
    “单兵榴弹发射器，一万具。”
    “榴弹机枪，五千具。”
    “榴弹狙击枪，两千具。”
    “旋翼机，五百架。”
    “军用皮卡，一万台。”
    “军用四轮轻型运输卡车，两千台。”
    “军用重型卡车，车头五百台，挂车一千台。”
    “拖挂火箭弹发射车，一千台。”
    “军用六轮全地形突击车，两千台。”
    “59-k火力支援车，三百台。”
    “59-m自行迫榴炮，二百台。”
    “低速榴弹高速榴弹合计一千万发。”
    “各种火箭弹合计十万发。”
    总的来说，这份采购订单不少，但是换个角度思考，这些武器毕竟是供给一个拥有八十万陆军的国家，要和另外一个拥有两百万陆军的国家作战，其实就发现也不多。
    此时此刻。
    伴随着王烨轻声念叨的声音，在场的领导们在努力的进行着表情管理，至于联合体的那些工作人员，很明显就没有这样的能力，脸上的笑容不自觉的就流露了出来！
    “总价格”
    “9.12亿美元！”
    “这已经是折扣完的价格了。”
    “法鲁克先生，是这个数字，没有问题吧？”
    当王烨把采购清单念了一遍之后，最后他直接报出了一个价格，同时在其他领导们惊喜的目光中，抬头看向法鲁克如此说道，而法鲁克不假思索的笑呵呵点了点头说道：
    “没错，是这个价格。”
    “我们已经算过了，王烨先生的数学能力，真是让人佩服。”
    “居然这么快就能在心中算出结果！”
    听到法鲁克的话，王烨笑呵呵的摆了摆手说道：
    “这不算什么，熟能生巧而已。”
    “既然您的订单如此庞大，那我作为朋友，自然也不能小气。”
    “所以我动用我身为红星联合体厂长的特权，为您免去小数点之后的零头，作为我们友谊的见证。”
    “那么最后的价格，就是九亿美元！”
    王烨话音刚落，瞬间法鲁克脸上就浮现出了难以形容的喜悦，毕竟王烨随便动了动嘴，就抹掉了1200万美元，这可不是一个小数字！
    与此同时，在场其他的领导们难掩眼中羡慕的神色！
    虽然巴基斯坦也购买了59和69坦克，以及歼6和歼-7战斗机，但是这些产品因为性能有些落伍了，再加上巴基斯坦属于需要照顾和扶持的对象，所以整体要价并不高。
    就比如59坦克的价格，低到了五十万美元一台，而战斗机的价格，也不过一百万到一百五十万美元左右，至于其他的枪械和弹药就更不值钱了，所以最后的总价格，第一批也不过只有五个亿的美元出头，哪像王烨啊！九个亿！
    哪怕在场的领导们都清楚，联合体之所以能拿到这么多订单，主要是因为存在订货周期和生产周期的问题，不像是59坦克69坦克，以及歼6和歼7战斗一样，如果需要购买，立刻就可以交货，毕竟东西都是部队里现成的，没有必要一次性大规模购买，可以随着战争局势的改变，再决定是否后续追加。
    但是王烨这里不行，他这里的武器都是新式货色，生产是需要周期的，如果临时订货，不好意思，哪怕你的国家要改名了，他也生产不出来啊！
    可是无论如何，九个亿的美元，还是让人羡慕不已！
    毕竟要知道王烨才刚拿到九个亿的订单，他在沙漠地区才刚刚回来两个月，现在居然又拿下了九个亿的订单，而且还是主动送上门来的，这谁遭得住啊！难道说，这就是传说中的财神爷，走到哪都要发财的？
    更重要的是，如果只有王烨哐哐赚钱也就算了，反正人家有本事，但问题在于，这次有对比，就有了伤害啊！
    那一刻，坐在那里的魏青山和周金烈老人，甚至只能安慰自己，现在王烨的订单不止是他们红星联合体自己的订单，同时因为代工和产业链的原因，是全国无数军工厂和三线厂、乃至是国营厂的订单，不这么想不行，否则嫉妒的都要眼红了！
    同时心中也是暗暗打定主意，还是得想办法搞研发搞创新，否则全靠吃老本来挣钱，未来利润只会越来越低！
    “没问题！没问题！就是九个亿美元！”
    “我们马上就可以支付定金！”
    最后，法鲁克非常兴奋的如此说道，说道这里，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眼中流转着淡淡智慧的光芒，轻咳了一声说道：
    “对了，我们这一次的货款，其中有一小部分的费用，其实是由耐森基金会来支付的。”
    “总额度大概在1.5亿美元左右。”
    顿时，伴随着法鲁克的声音，在场众人脸上露出疑惑的表情。
    因为在场的领导们不明白法鲁克为什么要说这件事，也不明白这个耐森基金会是什么来头，或许是注意到了在场众人疑惑的表情，只见法鲁克笑着解释说道：
    “这个基金会来自美国，负责对接美国对我们的战争经济支援项目。”
    “目前的1.5亿美元，是他们的第一批支援。”
    此话一出，现场所有人都傻眼了，尤其是那些领导们，更是一副大眼瞪小眼的模样，满脸都是看到太阳从西边出来的表情，那叫一个错愕，那叫一个诧异，那叫一个不可思议！
    因为从法鲁克的解释中能听出来，最后这一点五个亿的美元，相当于是美国给巴基斯坦的援助，而巴基斯坦用这笔钱从联合体购买了武器，相对于美国从联合体购买武器，送给了巴基斯坦！
    对于领导们而言，这个操作，未免有些离谱！不，简直是太离谱了！
    而王烨眼中，却有惊人的神采一闪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