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三阀五姓

    半小时后，红楼的红木大门再次被人推开。
    石辰几乎是被徐秋生扶出来的，还在不停的用袖口擦拭着密布在脸上的红印子，神情颇有些憔悴。
    徐秋生却颇有些愤愤不平，“我就不明白了，明明我徐秋生好歹长得也算剑目星眉，风流倜傥，这么大的一个目标摆在那儿，怎么就没一个姑娘来揩我的油，实在是太打击人了。难道这个世界的审美观已经彻底崩坏了吗？”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石辰苦笑的感慨着，“不得不说，女人真是种可怕的生物。”
    “我也希望女人能在我面前变得可怕。”徐秋生明显对石辰招女人喜欢的天赋颇有些羡慕嫉妒恨。
    “我觉得那红姐看你的眼神就很可怕，你确认你不是他亲儿子？”石辰想着先前与红姐的会见完全就可以用一帆风顺来形容。
    而全程下来，那个风韵犹存的女人视线就没离开过徐秋生，似乎，还有些幽怨？
    “你他娘的才是她亲儿子！”徐秋生顿时打了个寒颤，赶紧撇开话题问：“接下来，你还要去黑市？要我送你过去？”
    “我自己去趟就行，脱手件玩意儿，要不然完全满足不了家里那败家娘们儿，先去你那儿整顿下吧，我这样子可没脸见人。”
    “你就别得了便宜卖乖，你现在就这样子去，绝逼让那些饥渴的单身汉浮想联翩，没准儿你石辰的名字就在黑市一炮而红了。”
    石辰没好气的对着徐秋生的胸口来了一拳，险些锤岔了气。
    就在他们拦下一辆的士绝尘而去时，红楼的顶层上，红姐正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
    一位和红姐有七分像身着白色蕾丝裙带着公主帽女孩端着杯牛奶来到红姐身边站定，看着红姐微微出神的面容，笑问道：“怎么了？看上哪个了？”
    红姐闻言一颤，看着这个突然出现在身旁的女孩，眼中露出复杂，恭谨道：“小姐，您开玩笑了。”
    女孩听到这个称呼，扯下头上的公主帽，如洋娃娃般的秀美容颜露出一抹厌恶，道：“可别看到老情人的儿子就忘了自己的身份，要知道，我们可是联邦黑夜中的眼睛，若是让父亲大人知道自己的眼睛被人污了，哼哼。”
    “小姐教训的是。”红姐微凌，露出疑惑，“只是不知，小姐您为何不阻止我。”
    女孩微微凝眉，却似乎有些答非所问道：“那个叫石辰的还不错，查下他的底子，若是还算干净，又不是那个石家的人，可以考虑把他吸收进来，曰后说不定有大用。”
    红姐的神情顿时变得格外古怪，却没敢出声问什么。
    女孩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准备离开时，却忽然停住脚步，将面庞掩在帽檐的阴影之下，回头问道：“有那个女人的消息了吗？”
    “还没有。”红姐头颅微垂，低声道：“不过，那边似乎也失去了她的踪迹。”
    “这样吗？”女孩的眉宇间隐现凝重，喃喃道：“若是继续这样下去，三阀五姓恐怕就要来人了...”
    “怎么可能！”红姐被这话震的瞪大了眼睛，心道那女人究竟是什么身份，竟然会引起联邦金字塔顶端那些大人物们的如此重视。
    “若只是一个为了怀下个孽种不惜透支所有力量的女人，或许还不够这分量，那么，再加上一个新发现的使徒遗骸呢？”
    “又一个使徒！”红姐已经被接连扔来的重磅讯息震的口干舌木。
    使徒乃是前黑荆皇朝的巅峰武器，陆战几近无敌。
    它们是在第一次星河大战中突然出现在战场上的，以横扫战场的姿态宣示着他们的降临。
    有传言这是前帝国皇帝在不可知的虚空之遗中找到的，战场形势的转折与皇帝的人间蒸发也与此相关。
    联邦的机甲便是以使徒为原型仿制，但因为是机械机构，由于材料强度、能源转换等核心问题，机甲无论是体型还是威力，相对于使徒来说，都有着极大的限制。
    可是说在真正的使徒面前，机甲就只是小孩子过家家的玩具。
    “这原本应该由我们先知道的，可笑的是，这条消息竟然是从帝国走私线泄露到首都星圈去的，更可笑的是，我们至今还没得到遗骸地址所在。”
    女孩自嘲一笑，离开了这片天台，只是在心里想着，这次无论是谁来，只要不是那一家来人便好，那家子可没一个是正常人，若是君临这穷乡僻壤，恐怕整个泰坦星都要为此天翻地覆了。
    在徐记面馆的后台浴池里泡了一个澡，吃下碗镇江牛肉面，石辰这才恢复了些许精神。
    解决了工作问题，接下来就得亲自去趟黑市了。
    不告而取了件旧风衣，和徐秋生道了声别，就踏上了去往黑市的路。
    并不是真的黑灯瞎火的地方才叫黑市，有人交易买卖的地方便叫市。
    但总有一些东西官方法律是禁止交易的，比如走私品、毒品、军械、女奴之类。
    有需求的就会有买卖，有人的地方就会有交易，而黑市正是这么一个财货聚集鱼龙混杂的地方。
    而黑市也只是相对于正常合法的交易区而言，他们也会摆上一些合法商品充充场面，这种地方大多有一些比较硬的后台，牵扯着多方势力的利益，因此联邦警方每次例行检查，也不过是走走过场罢了。
    位于十三区的泰乐地下商城，便是这么一处地方。
    在这里，大多数依旧是些不知情的民众在买卖着生活用品。
    但若是仔细留意，便会看到许多气质明显异于常人的家伙在用一些乱七八糟的暗语做着见不得人的勾当。
    又或是一些躲藏在人群的阴影中，用阴鸷的目光搜索着目标寻找赚钱机会的混混。
    他们一般会充当此地交易之人的向导，收取一些低微的佣金，但若是察觉出雇主并不是那么老练，亦或是看出交易物品的范畴明显超过心理预期，这时候，他们也会选择充当回小偷和强盗。
    宽敞的地下商场里充斥着烟草的味道，随处可见因为砍价而争的面红耳赤的人们，显得有些乌烟瘴气。
    石辰虽然不是第一次来这里，但还是微微有些紧张。
    毕竟这一次他要卖的东西虽不是什么稀罕物，却也价值不小，很容易遭人觊觎。
    但即使是这样，他还是拒绝了徐秋生的陪同。
    毕竟家里的那个女人还是联邦的通缉犯，他不想因为那个女人的事情，过分牵连到自己的兄弟。
    也因为莉雅和小初这两个变故的出现，他意识到自己将成为黑市的常客。若不尽快熟悉这里，又怎能完成接下来的人生规划。
    石辰整了整衣领，遮住大半张面孔，然后跨入了大厅。
    就在他他刚刚步入商城，就察觉到至少十多道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一来他的年龄太小，而来面容与气质都太过扎眼，便如黑夜中的一盏明灯，想不受人瞩目都难。
    但石辰一路上表现的如同最老道的倒爷一般，露在衣领外的眼睛来回扫视着一切有价值的物品，然后用暗语上去与掌柜的攀谈砍价，都装作价格谈崩后摇着脑袋离开，然后按照徐秋生给出的路线向着商场深处缓缓行去。
    这种时候，表现的越紧张，便越容易成为目标。
    最终，他来到了一家古董店前。
    这家古董店的店面很小，而古董店本身在整个商城里就显得有些另类。
    “就是这里了，老飒古董店。”石辰舒了一口气，这家店的店主老飒是徐秋生的熟识，在整个泰乐商城还算靠谱的那种。
    老飒不老，一眼看上去顶多三十来岁的年纪，方方正正的脸，却带着副圆圆的老眼镜，也不知道是不是某方面比较虚，两鬓微白，颇有些未老先衰的意思。
    此刻老飒正手捧着一本地球时代金装8k铜版印刷文言文体的《银瓶梅》，看的津津有味，浑然忘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