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9.第429章 商路（二）

    “诸位西域贵客，无需惊慌！在下新任西域观察府校尉张辽是也！这不，新官上任，特地来和诸位贵客见个面么？”张辽脸色挂着笑容，毫不客气推开一个坐着的西域商客，拎过他的长凳，站将其上，居高临下大声说道。
    “张辽？难道是天下第一武将吕布旗下那位张文远大人？”哈利勒见多识广，他的商队更是有几个异人伙计，他对三国这个时代的史书，可翻看得比谁都勤快，张辽一通名，他就起身拱手问道。
    “呵呵，这位兄台，好眼力！”张辽笑道：“正是在下！”
    哈利勒面对诸多披甲之士，仍不慌乱，非常镇定地拱手说道：“原来是文远大人当面，您可是一等一的英雄豪杰！您的贤名就算在远之我们大宛也是家喻户晓！不知，您此次前来有何贵干？”
    哈利勒的镇定，也带动了许多商客，起初的惊惶不安，已经大为镇定。
    张辽眼中闪过一丝欣赏，不愧为走南闯北的老商客，预定的下马威竟然失去了作用，不过倒也没什么，他来这里也主要是为了通知一声而已，他朗声说道：“诸位西域贵客，因为近来酒泉郡地面许多马匪肆虐扰民，尤其是对于商队的祸患更为严重，有几支西域来的商队已经惨遭全军覆没，这个时候，我们苏则苏使君，特地大力派出军队清剿各路马匪，给各位入中原的贵客们一个良好的行商环境！但是，这个军费所费不菲，这一块有点入不敷出。所以特设置西域观察府，别看这个名字虽然挺大气，却也就是个小关卡，就是和各位贵客收点小钱贴补下军费，也帮各位贵客维护一个良好的行商环境的机构了！”
    “在下此次前来，也就是跟大家提前说这个事！日后进出酒泉郡，都要来这个西域观察府登记一下，顺便交纳过路税款！这也是为了你们的安全！”张辽说完之后，炯炯有神的大眼珠在厅内四顾环绕，等待商客发出疑虑的声音。
    呼天义问道：“大人，若是不交纳税款，商队还能不能出关？”
    张辽笑道：“当然能，我们这里也是按照朝廷的旨意来行事，不阻拦任何西域来的贵客进入中原！”
    “不过，不缴纳税款，我们也不能为大家保证安全！”张辽言语转厉：“这酒泉郡大都为沙漠之地，正是马匪最为泛滥的地方！若是没有军队的保障！各位的安全，嘿嘿……”
    威胁之意浮于表面，让众位商客面面相觑，看样子这笔额外多出来的税款，不交也不行了？
    哈利勒本就有钱买平安的意思，他贩运的大宛马，运到中原可是能卖到一个非常好的价钱，眼前的蝇头小利算得了什么呢？他第一个开口问道：“不知文远大人，你们是如何抽税？按照商品价值来抽税还是？”
    “无论商品贵重，也无论商品的数量，我们只按运送货物的马车、马、骆驼来收税！一个马车十两黄金，一个骆驼十两黄金，一匹马十两黄金！”张辽见得众人翘首相望的表情，嘿嘿一笑，就将制定的收税细则说了出来。
    黑心呀！这对于运送别的货物的人倒无所谓，有的马车装得满盈，运到汉地就是数百倍的利润，别说十两黄金，就算百两黄金也不会亏呀！但对于哈利勒这种贩马的人来说，却是噩耗！就算他一匹大宛马最终能够卖到百两黄金，这一下抽走了他十分之一的利润，岂不是让他这个马商心疼大发了？
    本来最为支持收税的哈利勒立刻不忿道：“文远大人，这岂不是对我们贩马商人来说极为不公么？”
    张辽摆头道：“这可不是针对你一家！我们西凉的战马也是天下有数的好马，你们大宛马对于我们西凉战马可是有不少冲击力哦！我们酒泉盛产的西凉马本来贩到中原，有神骏的甚至可以卖到千两黄金！但你们大宛马一冲进来，让我们西凉马少了很多利益，这是对所有马商都采取的政策！”
    “若是这位兄台觉得我们的价格不合适的话，也可以将西域贩来的马匹直接售予我们酒泉郡！我们一律按酒泉郡的市价收购，也省了你们长途跋涉的费用，岂不是双赢？”
    ……酒泉郡的战马只能卖到三十两黄金，就算是神骏的大宛马也不例外，这个价钱是哈利勒更不能接受的……
    张辽把大致的政策说完之后，再命人在客栈门口贴上了告示，没做久留就走了，哗啦呼啦的甲叶声也逐渐远去！
    商客们的惊惧消散了，但是沉重的赋税却让他们起初的兴致消散一空。尤其那一开始极为活跃的哈利勒，更是哑然无语，重新坐回位置的他，眼珠骨碌碌转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问题。
    “瞧这些活跃的商客，刚才还得意忘形，以为我们汉家人都是大肥猪，个个想去宰一刀！这下好了，个个都像阉了的白菜一般，无精打采！”坐在二楼房间内的牧野居高临下透过天井，将楼下的动静收入眼中，透出一丝冷冷的笑容。
    房间的另一角，那俄烧田懒懒躺在床上，眯着眼睛说道：“闲得无聊，咱们讨论这个作甚？我们两个没人理，没人爱的孤魂野鬼，光景可不比得这些来回买卖的大富豪强！现在就连蛮氏钱庄的掌柜，地位都比我们高上一大截！啧啧，要知道主公大人可是荣升了州牧，虎策府内鸡犬升天呀！可我们两个领了任务长途跋涉来到酒泉的倒霉孩子就惨了！升官发财没我们的份，盯住这些胡人就有我们的份！这狗屎蛮氏钱庄也敢对着我们亲军都尉府的人发号施令，真是不想活了！待老子日后返回成纪，一定叫这些人好看！”
    牧野摇摇头，脸色变得苦涩，本来还以为跟着俄烧田这个在亲军都尉府的新贵，来到酒泉郡侦查马艾组织的凉州联军与酒泉郡本地势力大战，是一个难得的机会！却没想到，因为山路崎岖，等他们到达福禄郡城之后，酒泉郡的大战却早已经结束。
    而，上面也没给新的指示下来，他们只有成日混迹在福禄郡城之中，时刻盯住并州人在酒泉郡做的勾当，意图发现新的情报，来获取上面的支持。
    这不，等到曾瑜晋升了州牧，他们还在酒泉郡厮混，就当他们等得耐心尽无的时候，驻酒泉郡的蛮氏钱庄却是重新开业了，也派人联系了他们，交代了新的任务，让他们负责盯住从西域来的商人们。
    有任务总比没任务强，可是盯了两三天，除了整日听得这些商人吹嘘汉人的钱多好挣，也没有新的发现……
    俄烧田早就没有什么耐心了，他的亲人可都在成纪，他一心还想惦着早日调回成纪，与家人团聚。
    牧野却不这么认为，反倒觉得这个任务是个大作为的任务！现在虎策府名义有了州牧统摄一州的权限，可正所谓如日中天！但，牧野却发现这福禄郡城新开业的蛮氏钱庄，却一改往年的大肆收受存款的作风，极为低调，连年息都只降至1分……
    这可见，虎策府的财政思路已经由从前的大肆吸引存款来发展，改变为稳健的风格。
    这种转变不难猜想，现在虎策府已经从北地郡走了出来，名义上已经掌控了一州。
    若是仍然大肆收受存款，肯定能收得满盈，但是风险也随之来了，如果正值大笔资金挪用时期，碰上百姓挤兑，若是无法兑现的话，对于州牧的信誉是一个很严重的打击！在这个信誉、名望看得比一切还重要的年代，防范风险是必然的！
    所以，连这个被苏则批准开业的蛮氏钱庄宁愿少做买卖，也不愿大肆宣传，鼓动民众放入存款！在某个程度来说，这个蛮氏钱庄更像一个情报办事处……
    但，虎策府始终都要吃饭，始终都要有新的资金注入！这西域人控制的商路，恐就是虎策府新关注一个来钱渠道。
    从刚才可以看出来，不但虎策府关注这些西域人，就连张辽也将这些西域人当成肥羊了！牧野没有理会懒散的俄烧田唠唠叨叨说的那些埋怨的气话。他沉思想了一下，这西域人拿西域的奇珍换取中原的丝绸、瓷器，是一个暴利的行当！
    曾经抱罕国那位和首平汉王利用西域的商道，更是自立为一国，连董卓、马腾、韩遂都奈何不了，在凉州也算是混得风生水起，只是后继者林立过于残暴，让西域人将目光转向了酒泉，虽然路途远了点，但胜在酒泉郡苏家的仁和，进了玉门关之后，还能获得汉人的热情招待，使这里迅速成为西域商道的繁荣之地！
    牧野看得出来，就算张辽张口收税，这些西域人还是会勉强接受的，毕竟大风险利润也越大，酒泉郡收了钱之后能保在一郡之地的安全，还算是厚道。
    西域人最大的卖家应该是三辅之地的那些关中大阀，凉州这个西陲之地是他们的必经之路。西域人在酒泉郡能依靠张辽，出了酒泉郡这些西域人该去依靠谁呢？虎策府应该是他们不二的选择！林立眼睛慢慢泛出光彩，能拉拢这些西域人投靠现在如日中天的凉州州牧，这岂不是大功一件么？“诸位西域贵客，无需惊慌！在下新任西域观察府校尉张辽是也！这不，新官上任，特地来和诸位贵客见个面么？”张辽脸色挂着笑容，毫不客气推开一个坐着的西域商客，拎过他的长凳，站将其上，居高临下大声说道。
    “张辽？难道是天下第一武将吕布旗下那位张文远大人？”哈利勒见多识广，他的商队更是有几个异人伙计，他对三国这个时代的史书，可翻看得比谁都勤快，张辽一通名，他就起身拱手问道。
    “呵呵，这位兄台，好眼力！”张辽笑道：“正是在下！”
    哈利勒面对诸多披甲之士，仍不慌乱，非常镇定地拱手说道：“原来是文远大人当面，您可是一等一的英雄豪杰！您的贤名就算在远之我们大宛也是家喻户晓！不知，您此次前来有何贵干？”
    哈利勒的镇定，也带动了许多商客，起初的惊惶不安，已经大为镇定。
    张辽眼中闪过一丝欣赏，不愧为走南闯北的老商客，预定的下马威竟然失去了作用，不过倒也没什么，他来这里也主要是为了通知一声而已，他朗声说道：“诸位西域贵客，因为近来酒泉郡地面许多马匪肆虐扰民，尤其是对于商队的祸患更为严重，有几支西域来的商队已经惨遭全军覆没，这个时候，我们苏则苏使君，特地大力派出军队清剿各路马匪，给各位入中原的贵客们一个良好的行商环境！但是，这个军费所费不菲，这一块有点入不敷出。所以特设置西域观察府，别看这个名字虽然挺大气，却也就是个小关卡，就是和各位贵客收点小钱贴补下军费，也帮各位贵客维护一个良好的行商环境的机构了！”
    “在下此次前来，也就是跟大家提前说这个事！日后进出酒泉郡，都要来这个西域观察府登记一下，顺便交纳过路税款！这也是为了你们的安全！”张辽说完之后，炯炯有神的大眼珠在厅内四顾环绕，等待商客发出疑虑的声音。
    呼天义问道：“大人，若是不交纳税款，商队还能不能出关？”
    张辽笑道：“当然能，我们这里也是按照朝廷的旨意来行事，不阻拦任何西域来的贵客进入中原！”
    “不过，不缴纳税款，我们也不能为大家保证安全！”张辽言语转厉：“这酒泉郡大都为沙漠之地，正是马匪最为泛滥的地方！若是没有军队的保障！各位的安全，嘿嘿……”
    威胁之意浮于表面，让众位商客面面相觑，看样子这笔额外多出来的税款，不交也不行了？
    哈利勒本就有钱买平安的意思，他贩运的大宛马，运到中原可是能卖到一个非常好的价钱，眼前的蝇头小利算得了什么呢？他第一个开口问道：“不知文远大人，你们是如何抽税？按照商品价值来抽税还是？”
    “无论商品贵重，也无论商品的数量，我们只按运送货物的马车、马、骆驼来收税！一个马车十两黄金，一个骆驼十两黄金，一匹马十两黄金！”张辽见得众人翘首相望的表情，嘿嘿一笑，就将制定的收税细则说了出来。
    黑心呀！这对于运送别的货物的人倒无所谓，有的马车装得满盈，运到汉地就是数百倍的利润，别说十两黄金，就算百两黄金也不会亏呀！但对于哈利勒这种贩马的人来说，却是噩耗！就算他一匹大宛马最终能够卖到百两黄金，这一下抽走了他十分之一的利润，岂不是让他这个马商心疼大发了？
    本来最为支持收税的哈利勒立刻不忿道：“文远大人，这岂不是对我们贩马商人来说极为不公么？”
    张辽摆头道：“这可不是针对你一家！我们西凉的战马也是天下有数的好马，你们大宛马对于我们西凉战马可是有不少冲击力哦！我们酒泉盛产的西凉马本来贩到中原，有神骏的甚至可以卖到千两黄金！但你们大宛马一冲进来，让我们西凉马少了很多利益，这是对所有马商都采取的政策！”
    “若是这位兄台觉得我们的价格不合适的话，也可以将西域贩来的马匹直接售予我们酒泉郡！我们一律按酒泉郡的市价收购，也省了你们长途跋涉的费用，岂不是双赢？”
    ……酒泉郡的战马只能卖到三十两黄金，就算是神骏的大宛马也不例外，这个价钱是哈利勒更不能接受的……
    张辽把大致的政策说完之后，再命人在客栈门口贴上了告示，没做久留就走了，哗啦呼啦的甲叶声也逐渐远去！
    商客们的惊惧消散了，但是沉重的赋税却让他们起初的兴致消散一空。尤其那一开始极为活跃的哈利勒，更是哑然无语，重新坐回位置的他，眼珠骨碌碌转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问题。
    “瞧这些活跃的商客，刚才还得意忘形，以为我们汉家人都是大肥猪，个个想去宰一刀！这下好了，个个都像阉了的白菜一般，无精打采！”坐在二楼房间内的牧野居高临下透过天井，将楼下的动静收入眼中，透出一丝冷冷的笑容。
    房间的另一角，那俄烧田懒懒躺在床上，眯着眼睛说道：“闲得无聊，咱们讨论这个作甚？我们两个没人理，没人爱的孤魂野鬼，光景可不比得这些来回买卖的大富豪强！现在就连蛮氏钱庄的掌柜，地位都比我们高上一大截！啧啧，要知道主公大人可是荣升了州牧，虎策府内鸡犬升天呀！可我们两个领了任务长途跋涉来到酒泉的倒霉孩子就惨了！升官发财没我们的份，盯住这些胡人就有我们的份！这狗屎蛮氏钱庄也敢对着我们亲军都尉府的人发号施令，真是不想活了！待老子日后返回成纪，一定叫这些人好看！”
    牧野摇摇头，脸色变得苦涩，本来还以为跟着俄烧田这个在亲军都尉府的新贵，来到酒泉郡侦查马艾组织的凉州联军与酒泉郡本地势力大战，是一个难得的机会！却没想到，因为山路崎岖，等他们到达福禄郡城之后，酒泉郡的大战却早已经结束。
    而，上面也没给新的指示下来，他们只有成日混迹在福禄郡城之中，时刻盯住并州人在酒泉郡做的勾当，意图发现新的情报，来获取上面的支持。
    这不，等到曾瑜晋升了州牧，他们还在酒泉郡厮混，就当他们等得耐心尽无的时候，驻酒泉郡的蛮氏钱庄却是重新开业了，也派人联系了他们，交代了新的任务，让他们负责盯住从西域来的商人们。
    有任务总比没任务强，可是盯了两三天，除了整日听得这些商人吹嘘汉人的钱多好挣，也没有新的发现……
    俄烧田早就没有什么耐心了，他的亲人可都在成纪，他一心还想惦着早日调回成纪，与家人团聚。
    牧野却不这么认为，反倒觉得这个任务是个大作为的任务！现在虎策府名义有了州牧统摄一州的权限，可正所谓如日中天！但，牧野却发现这福禄郡城新开业的蛮氏钱庄，却一改往年的大肆收受存款的作风，极为低调，连年息都只降至1分……
    这可见，虎策府的财政思路已经由从前的大肆吸引存款来发展，改变为稳健的风格。
    这种转变不难猜想，现在虎策府已经从北地郡走了出来，名义上已经掌控了一州。
    若是仍然大肆收受存款，肯定能收得满盈，但是风险也随之来了，如果正值大笔资金挪用时期，碰上百姓挤兑，若是无法兑现的话，对于州牧的信誉是一个很严重的打击！在这个信誉、名望看得比一切还重要的年代，防范风险是必然的！
    所以，连这个被苏则批准开业的蛮氏钱庄宁愿少做买卖，也不愿大肆宣传，鼓动民众放入存款！在某个程度来说，这个蛮氏钱庄更像一个情报办事处……
    但，虎策府始终都要吃饭，始终都要有新的资金注入！这西域人控制的商路，恐就是虎策府新关注一个来钱渠道。
    从刚才可以看出来，不但虎策府关注这些西域人，就连张辽也将这些西域人当成肥羊了！牧野没有理会懒散的俄烧田唠唠叨叨说的那些埋怨的气话。他沉思想了一下，这西域人拿西域的奇珍换取中原的丝绸、瓷器，是一个暴利的行当！
    曾经抱罕国那位和首平汉王利用西域的商道，更是自立为一国，连董卓、马腾、韩遂都奈何不了，在凉州也算是混得风生水起，只是后继者林立过于残暴，让西域人将目光转向了酒泉，虽然路途远了点，但胜在酒泉郡苏家的仁和，进了玉门关之后，还能获得汉人的热情招待，使这里迅速成为西域商道的繁荣之地！
    牧野看得出来，就算张辽张口收税，这些西域人还是会勉强接受的，毕竟大风险利润也越大，酒泉郡收了钱之后能保在一郡之地的安全，还算是厚道。
    西域人最大的卖家应该是三辅之地的那些关中大阀，凉州这个西陲之地是他们的必经之路。西域人在酒泉郡能依靠张辽，出了酒泉郡这些西域人该去依靠谁呢？虎策府应该是他们不二的选择！林立眼睛慢慢泛出光彩，能拉拢这些西域人投靠现在如日中天的凉州州牧，这岂不是大功一件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