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满堂花醉三千客，一剑霜寒十四州

    第59章 满堂醉三千客，一剑霜寒十四州
    大唐沃野万里，民生亿兆，近年虽有天子病弱，但整体来说仍可称得上国泰民安。
    但大唐以外的世界是怎样的？
    大唐以北为西域诸国，其中较为稳定的国家有楼兰，婼羌，西夜，乌孙，龟兹，其余则并称西域五十五国，据大唐商客所说，西域五十五国民风彪悍，人妖混居。
    有些国家每至深夜，有白骨妖灵索小儿心肝，有些国家供奉妖魔为国师，敬奉活人血食乞风调雨顺国祚绵延。
    不过像这种传说不可尽信。
    陆城在未到不夜城之前，也是听说千山之国境内诸部混战，妖鬼横行，百姓流离、民不聊生。
    中土八大教派，更是将不夜城划为蛊神教治下的十四左道邪派之一/也有人说是十六邪派，但不夜城之人自己可不认为自己是左道邪派，甚至不夜城根本就不是一个门派势力。
    不就是养蛊的养鬼的修士稍多一些，怎么就左道邪派了？
    养蛊是南疆地域传统，靠近十万大山本就蛊虫精灵众多，不养蛊不了解其习性就容易与这些天地精灵发生冲突，至于养鬼，中土道门祭炼尸兵法门，可比南疆土法要高明多了。
    夜市。
    道人抱剑，身旁有一名少年沽酒，两人并肩而行，只是那个少年有意识地落后自己师尊身后半步以示尊重。
    在师徒二人路过西城城门时，隐隐听到那边传来杂乱吵闹声，还有儿啼哭喊、长者斥骂。
    “师尊，我去打听一下那边怎么了。”何过看出陆城心生疑惑，师有事弟子服其劳，于是他提着两个麻绳挂着的酒壶就跑过去。
    没过一会，这个少年有些神色黯然得返回。
    “师尊，是南方兽潮爆发，很多蛮民跑到不夜城下寻求庇护，但是他们没有灵石进不到城里。”
    何过祖上三代都没有离开过不夜城，他自然称不夜城以外的人是蛮民，但少年心性良善还是有些物伤其类的伤感。
    没有灵石不夜城就是不让进的，而南方兽潮爆发，这些千山之国的百姓也不敢离开不夜城太远，时间稍久，他们带的吃食用尽，便是一场灾难。
    同时巡城司禁止城内之人给城外之人投放衣食，不然形成惯例，不夜城沿着城墙需要扩建十倍面积。
    当然，谁要是有钱心善一人一块灵石，把外面的人带进来那是可以的，每当这种时候城头上就会出现许多贩卖男女的牙人，他们把精壮的年轻男子、长相相对漂亮健康的少女挑选出来，贩入城内。
    “兽潮又爆发了？”
    陆城在石原县居住五年，也听过这南疆兽潮的传说。
    据说每当十万大山深处，妖兽繁衍到一定数量时，就会被更高阶的妖兽驱赶入侵人族生存的区域。
    一方面降低妖兽数量维持环境的平衡，另一方面也减少人族数量，避免他们数量过多，生存空间不断扩张。
    大概三五十年的间隔，每一次兽潮都是可怕的灾难，石原县家家户户几乎都会有人因此死亡。
    而在不夜城中这大唐南疆的更深处，陆城得到的讯息则是更多：
    南方蛊神教摩云洞阴山祖师，他老人家练就无边魔法，豢养百万魔兵，镇压着十万大山中的兽神。
    但是每隔三五十年，兽神力量恢复并且爆发，都会有大量兽潮突破蛊兵屏障，祸及整个十万大山。
    万兽奔行之下，千山之国境内的部族，有法力则活，无法力则灭，冲击到大唐边境的其实已是余波，大量妖兽、已经被蛊神教、燃木山、不夜城与千山之国众多的部落抵挡在南疆。
    当然，这些势力也不是为做功德，一是自保，二是逐利，对于这些大型势力来说，兽潮之下自保并不困难，因此每一次兽潮反而是它们大发横财之时。
    “如此功德加持，难怪阴山祖师号称南方魔教之主，本身却有大气运在身，另辟蹊径修成上品金丹不说，还能渡过多次四九重劫，也无正道真人敢找他麻烦。”
    灭杀了阴山祖师，蛊神教崩溃，百万兽潮攻入大唐腹地，天知道要死多少人。
    这笔烂账怕是都得算在灭杀阴山祖师的那位真人头上，下一次四九重劫的时候，九重劫数，诸般变化轮番上阵，怕是八大正教中也没有哪位真人能顶得住。
    阴山祖师好啖人心？
    啖吧。
    他能啖几个人。
    阴山祖师以人饲蛊？
    诸派真人仰观天象，就当看不见。
    两害相权取其轻，还能如何。
    陆城与何过返回问剑斋，谢严见此跑过来送上一封极为精致的请帖：
    “师尊，剑术总馆许晋文许长老邀请师尊于三日后，前往总馆，赴一场桃酒宴。”
    “嗯。已经是四月了，的确是喝桃酒的好日子。”
    陆城接过请帖，心知此宴自己是应当去的。
    剑术总馆大长老陈天雄被刺杀后，剑术总馆内部出现权力真空，其余的几位筑基长老纷纷发力，而其中以这位许晋文长老最有实力，并且他对于陆城也采取拉拢态度，不想在局势未定前过多竖立敌对。
    陆城，也是这样的想法。
    三日之后，夜，剑术总馆。
    群贤毕至，少长咸集，整座不夜城中凡是开设剑馆的馆主，皆是在此汇聚。
    “问剑斋斋主，林烈剑师到！”
    随着总馆总管的这声呼喊，厅堂之内，许多原本正在谈笑的剑师目光因此汇聚而来，其中多数都是带着一些敌意。
    这两年不夜城哪家剑馆的名声最响，收入最高？
    毫无疑问是问剑斋，据传这位林剑师这两年收入十万灵石，都快肥成猪了。
    对在场其它家知名剑馆，多少也有冲击。
    陆城带着身旁的何过，踏入厅堂之内，这位年轻道人看起来并不太像剑术超群的修士，没有那种凌厉锋锐之感，反而气度平和，尽显有道真修的风采。
    “此人就是问剑斋主林烈，太过年轻了吧？”
    “可能是驻颜有术。”
    “无论此人是不是老怪物，他的剑术的确精绝，许多筑基境前辈都是认可的，点评仅以剑术论此人已经超过练气境修士的境界。”
    “不知道许长老请他过来，所为何事？”
    “哈哈哈哈，林小友来了？请进，这是小友第一次来剑术总馆吧，往里面请。”
    出乎在场所有宾客的预料，许长老亲自走出迎接那年轻道人。
    这位长老白发垂肩，黑衣长袍，腰间系着长剑，佩戴镂空玉佩，显得威严慈和。
    “小友来得颇早，此时距离酒宴开始还有一会，我们去内堂聊一聊？”
    “尊长老之意。何过，你就在这里等待，不得失礼。”
    “是，师尊。”
    何过抱着长剑，点头应是。
    内堂当中，许长老挥退左右亲自为自己与面前的年轻道人斟茶、并阻止对方的客气。
    “大长老生前做事霸道、狠辣，这对树立剑馆威信当然是好的，但凡事过犹不及易遭反噬，也是取祸之道。”
    “不过，死者已矣，就让过去的事都过去吧，林小友在不夜城中已经开设剑馆两年，想来也清楚剑术总馆存在的意义了，不如加入进来，消除与各大剑馆间的矛盾？”
    如果不是陈腾蛟非要踩着自己上位，陆城早就加入剑术总馆了。
    现在许晋文长老和气相邀，陆城当然没有拒绝的理由。
    须知，你今日强未必日日都强，陆城也要为以后何过他们，做一些考量打算。
    “既然许长老相邀，问剑斋自是加入总馆，再过几日在下会遣弟子把前两年馆费补缴。”
    “唉，林小友哪里的话，之前的事总馆方面亦有偏颇过激之举，前两年的馆费便免除，这点颜面老夫还是有的。”
    剑馆一年要向剑术总馆缴纳十分之一的营利，问剑斋两年就是六七千灵石，现在说免就免了，不过以后还是要正常缴纳的，不然，问剑斋与陆城便是剑术总馆这些筑基长老的敌人，断人财路可是如杀人父母。
    既然肯加入总馆，那就说明不是难缠的刺头。
    许长老的神色越见温和，接着言道：
    “剑术总馆除了调解、裁定各家剑馆间的争斗矛盾外，身为不夜城中的一员亦要为不夜城出上一份力，当然元老会也不会让我们白干。”
    “时值南方兽潮再次为害，总馆亦要组织高手出城剿除兽潮，林斋主以剑术精绝称冠不夜城，不如加入进来，分配比例虽然暂时还没有敲定，但许某保证不会让小友吃亏就是。”
    说出这样的话来，说明许晋文对林烈是有意拉拢的。
    就差直接说出：
    跟随我站在一起，我哪怕私掏腰包也不会让你吃亏。
    陆城闻言有些犹豫，一方面是他现在不缺灵石，有些不愿同剑术总馆修士参加这样的行动，另一方面也不想立刻就与许晋文长老走得这样近，卷入到剑术总馆内部的权力斗争中。
    “在下多谢长老的好意，但是此事还是想要回去思量一番再做决定。”
    “善，死生之地，不可不慎，无论怎样许某都尊重小友的决定。”
    就在这个时候，前堂有一声清越的钟声响起，悠然美妙，这是宴会正式开始。
    许晋文与陆城联袂回到前堂。
    接下来便是一场宴会。
    由许晋文长老主持着，宴会的气氛总体来说还是融洽的，甚至几家剑馆之间的矛盾，也在这位长老的调停下化解。接下来则是各家剑馆展示本馆剑法，交流一些心得，最后甚至会当场交易交换一些事物、情报。
    低阶散修之间的交流会，往往缺少实质的内容。
    散修大多对自己学习的功法、法术敝帚自珍，非常害怕别人熟知自己的功法，安排针对性的手段，底蕴越少就越是会敝帚自珍。
    今日剑术总馆的交流会稍好一些，这些剑馆尤其是大剑馆的馆主，多少是有一些真材实料的。
    在见过几名馆主演练剑法诀要后。
    端着酒盏品尝已经煮热桃酿的许晋文长老突然开口：
    “林斋主，也该你上去展示一下天衍四十九剑了，你再不上去，所有馆主都是难以安坐，哈哈哈哈。”
    这位长老是以一种玩笑的口气说出这番话的，但也确实说中在场许多人的心思。
    问剑斋林烈，此人以一手天衍四十九剑剑挑群雄全无敌手，就算是筑基境修士看过其剑术后，也要赞上一声剑术奇才。
    传说就连逸剑仙猿柳白虹都败在他的剑下，其后柳白虹又暗杀拥有筑基后期修为的总馆大长老陈天雄，独身潜逃两年也未曾被抓获，听说他已经成功晋升筑基境界。
    这些事又为这位林斋主，披上一层神秘的轻纱。
    “那，便请各位前辈指正了。”
    陆城知道既然加入了剑术总馆，像这种事情就是躲避不过去的。好在，他的剑术也不怕人看。
    接过剑器，拔出纯钧，陆城进入宴会场中，从第一式开始，缓缓施展起这套四十九剑。
    第一式起手似缓实疾，而随着剑诀的运转，剑光自然是越运转便越是迅疾起来，渐渐的仿佛在那道人周身环绕上一层剑光环带。
    “噫，怎么好像与平常所见的四十九剑有些不同？”
    “是啊，剑招明明是一样，但是每一招似乎又都有些不同。问剑斋的天衍四十九剑我们谁没研究过，这套剑诀奇拔峻秀，高远绝伦，剑招奇正相辅，处处透着变化奥妙、险中求胜的意境，但是现在由林斋主亲自使来，却是……却是太正派了。”
    “每一招都堂堂皇皇，深合剑理，烂如列星之行，浑浑如水之溢于塘，好一套尊贵而凛然的王道剑术。”
    在九天世界，陆城最后执掌的主要法宝是天魔化血神刀与人皇幡，但那是因为魔道最强飞剑就是天魔化血神刀。
    除了这柄神刀以外，九天世界威力强大并且契合血神大法的法宝就没有几件了。
    在自己一身魔功大成之前，陆城当然是多用飞剑的，他就是想要用刀，也没有那么多大威力刀类法宝可选。
    与人斗剑当然还是多用飞剑法宝，主攻修炼的也当然就是剑术。
    陆城的剑术奇正相合，争斗之中擅于用阴招、玩手段，正合奇胜，但是他的剑术，是无数个日日夜夜，流淌无数心血汗水苦练出来的，这种剑术最不怕演练，即便是旁观一万遍，真正对上的时候该打不过还是打不过，因为就是最纯粹剑术功力上的差距。
    当陆城施展完四十九式剑招时，收回剑光，整个剑术总馆，却是全场寂然，竟无一人出一声。
    ……
    次日，问剑斋内。
    “你们当时不在场，所以不知道，师尊一套天衍四十九剑施展下来，整个不夜城所有剑馆的馆主都像看傻了一样，愣在那里，半天一个屁都放不出来。”
    “我注意到，当时许长老差点没把自己的胡子给揪下来。”
    剑馆之内，何过神色亢奋唾沫横飞。
    周围一群学徒弟子眼冒精光的看着他，讲述昨日师尊演剑的场景。
    “他们为什么不说话啊？”其中有一个小姑娘怯怯地问道。
    “因为说不出来，师尊的四十九剑完美无瑕，尊贵无双，就如同剑中皇者，他们那么多人就连一丝一毫的破绽都找不到。”
    何过嘴角带着冷笑，犹如昨晚技惊全场的人正是在下。
    也难怪他得意。
    于良尚且还好，因为昨晚师尊带去的是他，谢严羡慕得眼睛都快放绿光了。
    心中已经决定从今晚开始就搬到问剑斋来住。
    不然师尊与何过那小子相处久了，偏心，什么高明剑术都传给他不传给自己，自己岂不是要以头触柱？
    不过昨晚的经历对于何过来说，也并不全是好事。
    因为见过了四十九剑的正道练法，何过今天看自己管理的学徒弟子们练剑，只觉得处处全是错处，于是便进行纠正。
    但其实他纠正错了。
    大部分弟子练的四十九剑，就该是奇拔峻秀，险中求胜，以剑招变化精妙著称。
    其后进阶剑术为问剑破解，以四十九剑为基础，破解各派常用剑诀，这便是中阶。
    到了高阶，则是在见识过天下后，参考天下剑术以自身四十九剑破解自身四十九剑，在九破九立之后，就可以领悟剑术精义，从此变化随心，万法归一。
    绝大部分问剑斋的弟子，此生都学不到中阶。以剑招精巧变化占一占便宜，已经足够了。
    问剑斋后宅。
    今日林轻月又来拜访，只是这一次她带着四个人。
    一个是林轻月的妹妹林轻雪，也是陆城的弟子。
    另外三人，分别是林家主脉修士林传礼，以及林传礼的好友元无妄与元小蝶父女。
    “林斋主，昨晚你一剑霜寒之事，今日已经在城中传遍了，所有人都说你是不夜城中练气境界的剑法第一，小心近期又有很多人上门寻你挑战。”
    林轻月一边言说，她一边给房间内的客人依次斟茶。
    陆城这座问剑斋没有请仆妇下人，他不习惯他人照顾，更何况何过住在剑馆内，有一些杂事他闲暇的时候也就做了，师徒两人吃饭都是去外面吃。
    因此林轻月亲自煮茶，斟茶也就显得自然而然。
    只是看林轻月如此的随意，林轻雪还没有什么想法，那位相貌文秀气质文质彬彬的林传礼却是目光有些闪烁，在林轻月与陆城的身上游移。
    不过，对于此他倒也是乐见其成。有这位剑术大师全力相助，自己等人此行的收获无疑会更加丰厚。
    陆城此时正在看着一份地图，万兽山地形图。
    今日清晨，林轻月就带着身后四人前来，邀请自己一同外出猎杀兽潮，并且已经规划好详尽计划与附近地图。
    “林烈你若是去剑术总馆助拳，无论最后怎么分配，都要分不夜城、剑术总馆两份，而他们能够提供的无非是一些援护。”
    “往年南疆兽潮爆发冲击到不夜城下，三阶妖兽就已经较少了，而且就算遇到，凭我们六人联手就算不胜，也可全身而退。”
    林轻月说到这里时，与陆城目光对视。
    然后她轻轻一笑，陆城则是继续低头看地图，知道她心中所想：
    “陈天雄都被我们联手杀了，就算遇到三阶妖兽又算得了什么。杀不掉，也能脱身。”
    林轻月现在虽然有燃木山林家的家族长老待遇，修行资源不缺，但是她还有一个妹妹需要培养。
    而且修士修行并不是资源足够就可以精进的，必要的历练乃至磨砺也必不可少。
    林轻月若是大手大脚的轻易转给自己妹妹林轻雪大量资源，那才是把自己亲妹妹毁了。
    这次南疆兽潮便是一场不错的历练，而且六人联手同行，前往不夜城外围猎杀，是不用分给不夜城好处的。
    就算陆城与林轻月都不大缺灵石，也不会有谁嫌自己手上的灵石太多。
    “传礼，林斋主是我不夜城声名显赫的剑术大师，林斋主此行的丹药、符咒都由我们出了，此行所得则是大家平均分配，没有问题吧？”
    林轻月转头对林传礼这样说道。
    林传礼是燃木山林家“得道奉天，兴业相传”八代修士中，传字辈的族人，一身法力居然也到了练气九层境，他身旁的元无妄练气八层，元小蝶则是练气六层。
    听到林轻月这样说，俨然书生气质的林传礼还没有回应。
    一旁的中年修士元无妄就已经急切言道：
    “那怎么行，我与小蝶共分一份就好，多出的那份愿献予林公子。”他对林传礼明显极为恭敬讨好，林传礼点了点头也就收下了。
    “我这边听轻月姐你的安排。”林传礼这样答道。
    “那轻雪，你的那一份则给你林师，我们两人共分一份。”
    “不必了，这段时间城内丹药、符咒价格均是大涨，一日三变，就按之前所说的分配即可。”
    南方兽潮来袭，任何势力都是丹药、符咒、法器价格大涨，并且可以预见的是，用不了多久城内妖兽材料的价格会大幅暴跌，若是有门路手段的话，就可以通过这跌涨变化大赚一笔。
    林轻月曾经执掌林氏商坊，精于商道变化，再加上林家的关系她必然是提前买好三阶符咒、二阶丹药与符咒，以及其它必要物资的，这个时候取用出来，便是现在的丹药与符咒价格。
    陆城又怎么有脸面，拿走作为剑斋弟子林轻雪的那一份收益？
    不过这是林轻月多年从事商道，自然就有的心思，倒也并不是恶意的，陆城也不在意此事。
    六名修士，更准确的说是林轻月，陆城，林传礼三人商定之后，他们共同前往不夜城更南方的万兽山，等待兽潮到来。
    陆城原本的计划，便是接近林家，斩杀一名主脉传人，伺机夺取功法，反正以魔门邪派的行事风格，根本不愁没有合适的人选，机会。
    燃木山林家的家风便是，除了林家族人外，世人任我予取予求，尽皆可杀，仍有一些当年天下共主的遗风留存。
    只是这个家族实在强悍，通玄界百万修士能够招惹、愿意招惹他们的也无几人，趁着这次兽潮之乱，也许就可以火中取栗，再推给兽潮之乱功成身退。
    当然，陆城抱有这种想法、为完善本身的道法构建不择手段，他本身也不算是什么正道中人也就是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