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待到用完午膳，已是未时了。
    两人这才慢悠悠前往泾水湖边。
    此时的河道上早已挤满了各种世家的大船，在水中你争我抢，拼命想要赶超对方。
    岸上许多观赏者在欢呼呐喊。
    小夭被气氛感染，拉着相柳在岸边蹦蹦跳跳。
    相柳即使蒙着面纱也能看出来兴致一般，但还是笑着纵容小夭欢呼。
    “这里视角有限，我带你去别的地方。”任由小夭拉着他在湖边绕了一圈也没找到合适的观赏点后，相柳淡淡道。
    “啊，去哪里看？”小夭反应迅速，连忙问道。
    相柳指了指上面。
    小夭循着视线往上望去，只看到高耸入云的亭台楼阁，顿时明白了相柳的意思。
    “不早说，快走快走！”小夭赶忙催促，朝着那个方向走去。
    相柳勾唇，从善如流地跟上。
    没过多久，两人就上了楼阁，找了一处视线明亮，视野开阔的地方坐下。
    这楼阁是轵邑城内的一处产业，总共有二十多层，每层都有不少客人或凭栏赏景，或抚琴对弈。
    泾水湖本就风光甚好，这楼阁修缮得又颇有情调，平时就有不少人愿意上来观景，加之赤水秋赛是整个大荒的盛事，因此人流量十分火爆。
    好在相柳不愧是活了好几百年的妖怪，不仅对轵邑城比小夭要熟的多，路子也多，不知又用了什么方法换来了在楼阁之上观景的机会。
    两人来到第十六层，小夭就不愿上去了，觉得此处视野颇好，拉着相柳在亭中的石凳上坐下，然后对着泾水湖津津有味地看了起来。
    其实小夭在这上面也看不到太多赛事情况，就是图个热闹，这赤水秋赛参加的世家众多，无论是西炎、皓翎还是中原世家皆有参与，且游船早从很远的地方就开始，泾水湖只是其中一段路程而已。只是小夭对着赤水秋赛闻名已久，但却不曾亲眼见过，因此尤为上心。
    相柳则不同，他已在大荒游历百年，期间用防风邶的身份四处吃喝玩乐，颇有心得。对赤水秋赛兴致并不大，见小夭认真看，也不打扰，只默默地饮酒自乐，偶尔也会给小夭倒上一杯。
    小夭的心思全在那些船上，顾不上喝酒，忽然小夭眼睛一亮，胡乱拽了一把相柳，差点把他手上的酒杯打翻：“相柳，你看。”
    小夭手指着泾水湖的方向，两艘挂着涂山氏和赤水氏标识的船出现了。
    相柳淡淡地瞟了一眼，又很快收回了目光：“涂山氏和赤水氏都是中原一流的世家，自然也要参加赤水秋赛。”
    “我当然知道了。”
    “那你激动什么？”
    “……”
    小夭眼珠子滴溜溜转了一圈，保持沉默。
    当然是因为哥哥了！小夭偷偷撇嘴，好久没见过哥哥了，据说这些年来玱玹哥哥和赤水族的人走得近，赤水秋赛又是大荒一等一的盛事，皓翎和西炎都会派王族来观看，小夭猜测玱玹会与阿念代表皓翎前来，说不定正与赤水氏的人待在一起。
    不过相柳和玱玹是敌人，小夭聪明地没有把想法说出来。
    相柳冷冷地睨了小夭一眼，揭开面纱仰头将酒一饮而尽。
    风一吹，面纱摇摇欲坠，掉到石桌上。
    相柳却毫不在意。
    小夭将面纱捡起，觑了眼相柳的冷脸，默默将面纱收了起来，笑着给相柳倒酒。
    “来来来，多喝点。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别板着张脸嘛。”小夭拿起酒瓶替相柳和自己倒了一杯酒，笑嘻嘻地哄道。
    倒完酒还从指环里掏出一个三层食盒，将里面的点心都拿出来摆在了桌面上，十分诱人。
    相柳看着桌子上放着的各色糕点，神色顿时柔和许多。
    小夭心知有效，立即端了一盘外形是q版小蛇的糕点放在相柳面前，邀请他品尝：“相柳，你尝尝好不好吃。”
    相柳慢条斯理地夹起其中一条小蛇糕点吃了一口。
    小夭双眼亮晶晶地看向他：“好吃吗？”
    相柳矜持地点了下头，小夭立即喜笑颜开，催促他多吃点，将底下的赤水秋赛忘了个干净。
    忽然，不远处传来一阵琴音，紧接着又传来一阵箫声，与琴音相和。
    琴箫相和，声音悦耳。
    小夭竖起耳朵，被吸引了注意力。
    “是楼上，楼上有人在弄萧抚琴。”小夭听了一会儿，确定了音源，对着相柳道。
    相柳微微颔首。
    小夭起了兴致，想起相柳常去歌舞坊的喜好，不由提议：“相柳，我看这赤水秋赛也无聊得很，这曲子倒谈的不错，不如我们上去看看热闹？”
    说是询问，实际小夭已经开始收拾起了桌上的点心。
    相柳能怎么样，只能仰头看天。在小夭的催促下上了更高的阁楼。
    小夭欢快地走在前面，循着琴音找路，相柳双手背后，默默地跟在她后面。
    两人一路走到了楼阁的最高一层。
    小夭上了最后一个阶梯，便探头望了过去。
    这一看，差点没把小夭吓死。
    因为是最高一层，这楼顶除了栏杆及各色观赏用的假石花卉外，就只中间还有一个纳凉的亭台。亭台边摆放着长长的竹椅，中间有一张圆圆的石桌，周围绕着石凳。
    亭台外站着几名漂亮的侍女侍候，一看主家就非富即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