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章 真假德妃【下】

    “欠下的债总是要还的，你也不例外。你欠下的并非普通的债，而是血债！你认为可以轻易逃掉吗？天恢恢，疏而不漏，真相，总有见光的那天，我只是做了一件我认为应该做的事情，仅此而已。”若非后来查出的一系列事情都跟德妃有关系，颜子鱼或许还不会如此坚决的要把当年的往事挖出来。
    那件事已经过去那么多年，现在知道那件事的人少之又少，死的死，失踪的失踪，即便查出了事情的真相，昭告天下又能如何？
    死了的终究活不回来，失去的再也无法弥补。
    “你是如何知道的？知道那件事的人几乎全部都死了，你难道还能让死人开口不成？”德妃的话几乎等于是承认了自己假德妃的身份，并非她有意承认，而是她相信颜子鱼若是没有足够的证据，是绝对不会戳破这件事。
    现在既然她开口说破了，就证明这件事已经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
    “还是那句话，天恢恢，疏而不漏，任你做得万般小心，还是会有遗漏。这就是天意。”颜子鱼没有告诉德妃她口中的遗漏是什么，是人？还是某样东西？
    因为，答案即将出现在众人面前。
    “哼！颜小姐，你未免太天真了，想用这样的话来冤枉陷害我吗？似乎还有些不够……”
    “那加上一个我，不知道够不够？咳咳咳……”
    德妃的话还未落音，就见到一个身穿灰色衣袍，满头白发，瘦骨嶙峋的老者拖着年迈的步伐朝她们走来。
    仔细一看，这名老者脸上满是皱纹，双眸呈现出一种淡淡的幽绿色，发丝雪白，那双眼睛看人的时候给人一种毒蛇般阴冷的感觉。
    “你又是何人？”德妃打量一番眼前这名老者，皱眉问道。
    “好多年没看见那张脸了，小芸，你把娘娘的脸保管得真好…咳咳…咳咳咳……”那老者的眼神在看见德妃那张脸的时候，露出一抹笑意，眼底满是痴迷之色。
    小芸——
    这个称呼让德妃的脸色瞬间煞白毫无血色。
    “不，不可能……那个人已经死了，你不可能是他，不——”
    德妃猛地瞪大眼睛，整个人嗖的一下站起来，满脸不敢置信的看着那名老者，紧张得浑身发抖，不停的摇头，嘴里也不停的喃喃自语。
    不可能是那个人，那个人是‘她’当年的心腹，为了桃代李疆取而代之，当年她在实施计划前就先让人把他给处理了，她亲眼看见他的血肉模糊的尸体，现在他怎么可能还活着？不可能，一定不可能，这个老头肯定不是他，他肯定是颜子鱼找人假扮的，对，肯定是这样……
    德妃心中自我安慰的说道。
    老者嘴角勾起一抹苦涩，双眸充满仇恨的看着她说道，“当年我要是不诈死，你又怎么会放松警惕？你好狠毒的手段，竟然连我都不放过，我是你亲哥哥啊——”
    那老者再次爆出一个天大的秘密！
    颜子鱼也愣了一下，显然她也没想到，黄公公竟然跟假德妃是亲兄妹，难怪他们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问道德妃是否安好的时候，会是那样一副表情，原来问题出在这里。
    “不是…你不是我哥哥，我跟你没关系，没任何关系，你滚，滚——”当年若他能像现在这样勇敢的站出来保护她，她又怎么会过得如此痛苦？她的脸又怎么会被毁掉，他不是她哥哥，他不配！
    ……
    面对德妃突然的竭斯底里，皇上和四皇子心底突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兆。
    从他们的对话中他们大概听到了一些事情，心中也有了模糊的想法，但他们还是无法相信，自己最亲近的人竟然是他人假冒的。
    “爱妃，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人到底是谁？”皇上心底有些慌了，事实已经摆到眼前，可他却没有勇气去面对。
    “子鱼，我要知道事情的所有真相！”四皇子双眸冷冽的看着颜子鱼，声音中充满坚定决绝。
    颜子鱼点头，娇嫩的红唇微微动了动，柔软的声音从她的红唇中流露出来，“说到这件事，就要从二十五年前说起，当年德妃进宫，皇上对其宠爱有加……”
    颜子鱼不慌不忙的把当年假德妃桃代李疆的故事以极为平静的语气讲诉了一遍，而后还不忘了把最近查到的那件事补充给他们知晓，“二十多年前发生的事与我无关，我也不打算却查，无意中我知道了一件事，让我很愤怒，很生气，于是，我一气之下才把这么多年的事情全部查个清楚明白，为的就是今日，帮那些无辜的孩子报仇。”
    帮那些无辜的孩子报仇？
    众人心生疑惑，这说的明明是真假德妃的事情，为何又跟那些什么孩子扯上关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众人心中不解，疑惑的眼神落到颜子鱼身上。
    “你们难道不好奇她那张脸为何会十余年如一日，从未改变过？”颜子鱼指着德妃那张绝美的脸，语带轻蔑的说道。
    “因何原因？”问这句话的人是皇后，身为女人她确实很想知道原因。
    冷笑一声，颜子鱼眼神瞬间变得凌厉如刀刃，轻柔的语气也瞬间布上寒冰，“因为她那张脸是用无数无辜孩童的命来换来的。”
    再一次，颜子鱼丢下一枚重磅炸弹——
    在场的人只有风莫离明白颜子鱼这句话的意思，他搂住肩膀的手臂紧了几分，一股暖意传到她冰冷的身体上。
    “当年她用的秘药改变了容貌，但药效毕竟是有期限的，她又习惯了那张绝美的容颜，不想那张脸老去。就用了某种逆天的办法，将那些无辜的孩子抓去，折磨凌虐他们，让他们在痛苦中死去，而后剥下他们的稚嫩的脸炼制保住那张脸的秘药。这么多年来，为了她那张脸而死的孩子少说也有数百人；包括前段时间帝都发生的孩童失踪被凌虐致死的案件也很是她幕后主使所为，至于目的，就是想把注意力从她身上引开，让人不会怀疑到她身上。”颜子鱼继续说出那个让她愤怒得险些失去理智的事实。
    她起先也没想到，德妃会为了那张脸做出如此丧心病狂的事情来，但事实就是事实，当鬼手把一样样的证据摆到眼前的时候，她手脚冰冷，脸色发白，她无法想象那么多孩子死前的痛苦经历。
    也是那一刻，让她下定决心，一定要除掉德妃！
    即便会付出代价，即便会很困难，也在所不惜。
    “砰——”
    皇上气得把手中的杯子砸到地上，脸色铁青的瞪着脸色苍白的德妃。
    就连素来不把人命看在眼中的四皇子在这一刻也升起了杀人的念头，他可以上战场杀敌数十万，也无法动手杀掉那些无辜的孩子数百人，孩子终究是无辜的，她实在是太恶毒了。
    “这些都是真的吗？”皇上铁青着脸看着德妃，一字一句的问她。
    “皇上，你听臣妾解释……”德妃还想再说什么来挽回皇上对她的信任，殊不知，她这样做只会让人跟寒心。
    “朕只问你，颜子鱼所言，是不是真的？”皇上打断德妃的解释，冷冷的看着她问道。
    德妃迟疑了一下，片刻后抬头看着皇上，神色坦荡的说，“不是。”
    “皇上，臣妾不得不说，他们的故事编得的确很精彩，但臣妾却不会承认故事中那个恶毒的女人就是臣妾。欲加之罪，何患无辞。颜子鱼你不过是记恨本宫之前三番两次阻止你跟皇儿的婚事，现在找到靠山想回来陷害本宫罢了，不论你说得如何舌灿莲，本宫只说一句话：证据！你说的一切若是有证据本宫就无话可说，否则你们就是逼迫皇上对本宫用刑，本宫也不会承认。”德妃瞬间就变成了可怜的受害人呢，那副自然从容的模样，就连颜子鱼看了都觉得很不可思议。
    颜子鱼不得不感叹一句，这个女人还真是个天神的戏子。
    事情都道了这个地步，她竟然还想做垂死挣扎，有意思吗？
    不过既然她执意如此，她不妨好人做到底，成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