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3.多么阳光灿烂积极向上的一天，全毁了。

    273。多么阳光灿烂积极向上的一天，就因为你个宇懿德，全毁了。
    “是，大乔这就去。要不要把小乔叫回来，伺候主子梳洗。”对于戚明鸾的吩咐，大乔是从来不会违拗的，他不过是顾忌着现在有太子殿下在主子的卧房内，多少都会容易被人留下话柄，他自己出了府，至少还能让小乔过来看顾些。
    “如果娘亲那里没什么事的话，就让小乔回来吧，顺便端点点心来。牛乳香糕、菱粉蜜炼酿，今天想吃甜的，让小乔看着办。还有肥兔兔，也抱上来。”戚明鸾起身坐到梳妆台前，拿起梳子自己先将头发梳顺。
    大乔告退，闺房中，就只剩下戚明鸾与宇懿德。
    “陌公子，他不会有事的。”宇懿德原本想起身走到戚明鸾那边，努力了许久，浑身力气像是被抽空了一般，跌回小榻，空留手腕上小小的红色印记，这是七七方才诊脉之处。
    从未见过他的七七妹妹情绪失控的样子，而刚才，他见到了，虽然只有那么一小会儿失控，可已经说明了太多。
    “他最好是没事，否则……”戚明鸾手上的梳子停顿了一小会儿，脑海中闪过一瞬陌蓝如果出事她会怎样，“行刺之人，太子殿下可有头绪？”
    “不知，如果是在我当上太子之后行刺，倒还能说是意图动摇国本根基之人，只是发生时连我自己都不知道父皇会立我为太子，至少不是现在。”语调的收紧，口气的硬冷，全都发生在七七突如其来对陌蓝的安危担心之后，宇懿德似乎明白了些什么，一些他早就该明白的事情。
    “大乔身上的功夫让我很意外，青林从小跟着他爹东林学武，应对那些刺客还颇为力不从心，没想到七七身边的大乔不声不响，一出手就将刺客打跑。”
    想说些其他的话题，空气中的气氛总让宇懿德觉得胸口不是因为伤势造成的憋闷。
    “是么。” 戚明鸾还是一下又一下的梳头，眼神里是宇懿德没看见的鄙夷。
    青林跟东林学的功夫？呵呵，宇玉珏被行刺的时候东林都没发挥什么大用处，青林顶着个左侍卫的头衔，能指望做什么？我家大乔可是由银杏与阿武训练出来的，那可是出自北侯手下的影卫。
    虽然后来绕了半天，自己倒成了北侯的义女，使唤北侯的人也更理所当然了。
    “太子殿下不如说说，是在何处做什么的时候遇到了歹人？”估摸着小乔过来还要有一会儿，戚明鸾也就放弃了自己梳头的打算，衣衫整理好就行了，踱着步在宇懿德面前晃来晃去。
    “没有别人在，七七还是叫我德哥哥吧，我也只有这样的场合，才能叫你一声七七。”宇懿德还是活动不了自己的身子，这种感觉好奇怪，也让他不安，但他不愿意说关于这个的话题。
    “称呼只不过是称呼，并改变不了身份，你是正宗的太子殿下，我不过是充数的一个冒牌郡主。”戚明鸾语气里控制不住的带点儿自嘲的意味，从今天天亮开始，京城里说不定又会对戚家有新的传言，从名不见经传的边远商贾家，到现在炙手可热的皇家红人，云云这些。
    树大招风，戚家的壮大、与皇家越来越紧凑越来越多的牵扯，必定会惹来麻烦，眼前不就是一个大麻烦，被不明势力行刺的太子殿下藏在戚家嫡女的闺房中。
    要说同人不同命吧，宇玉珏当了五十多年太子都没事儿，你个宇懿德还没当上太子就被行刺一回，之后的日子该怎么过哦。
    “我可都是为了七七你。”宇懿德笑得带些苦逼的意味，“满心思都想着要找到荣铭那个臭小子替七七你出气呢。”
    “……”戚明鸾白了宇懿德一眼，这德行都还能笑得出来，“然后找到了？应该是没找到，不然大乔会说还有个被揍得很惨的连长公主都认不出来的荣公子在地上趴着。”
    “哈哈、咳咳、咳咳……”在宇懿德眼里，他的七七妹妹说什么话都是那么可爱。
    “你就太平点呆着吧，等小乔来了，我再给你治伤。”戚明鸾凑了过来，再一次搭上宇懿德的手腕，脉象并没有恶化，才算松了口气。
    她说笑话了？没呀？她不就说了她想要的结果，干嘛笑得那么欢畅。
    “从个人、咳咳、个人来说，若是逮到了荣铭我也很想亲自来上一拳，咳咳、可惜那会让长姐与母后心疼的。”宇懿德缓了两口气才算又好了些，七七说要治伤，为何不是现在治，还得等小乔来？就算一时半会儿死不了，也早点让他好受些不好么。
    “长公主如何我不知道，皇后娘娘肯定是更心疼太子、德哥哥你更多些。而且长公主跟孙皇后之间，表现出来的感觉让人觉得别扭。”戚明鸾改了口，从太子殿下到德哥哥，说不上缘由，就是那一瞬的脱口而出罢了。
    “长姐出嫁时我还小，不记得什么事情，所以也说不好。”戚明鸾的长发有飘荡在他面前，如此之近，宇懿德真的很想去感受那顺滑柔亮。可是双手根本不听自己使唤，之前还能动弹的抬一抬，现在似乎连手指头上的知觉都在消失。
    “荣铭究竟是怎么惹到七七你了？”如果浑身都动弹不得，那是不是很糟糕的一件事，是的吧。相比于面前有叫着德哥哥的七七妹妹，算是好坏相抵吧。“那小子胆子没大到真的去……”
    而且陌蓝出现时，除了换过了衣服，并未有明显伤痕，所以那些陌蓝为了保护小师妹而跟意图不轨的荣铭大打出手的话，十有八九就不是真的了。
    以上的话宇懿德在脑海中闪过，并没有说出口，至少不提起陌蓝，也许能将眼前的相处维持的比较长久些。
    “那你还说要找他算账？”怎么惹的？惹的多了去了，不仅是他，还有你亲妈，你是不是也会找孙皇后的不痛快。“那些话是稍微夸张了点了，倒也不是我完全瞎编的，至少真的在偏殿外头遇上了荣铭，还说些蹩脚的套近乎的话，不就是看中了我成了郡主，想来攀高枝的么，才看不上这样的人呢。”
    这都在乱七八糟的说着什么话题，戚明鸾心底有了一股说不清的烦躁，尤其是看着宇懿德那种淡淡的富有意味的笑容，这人难道没察觉到身体上有什么变化？
    本该是舒舒服服的一觉睡到自然醒，舒舒服服的沐浴更衣，再去娘亲那里打滚撒娇卖萌讨好，顺便问候下娘亲肚子里未知男女的小娃娃，然后再去看看四哥跟雨儿俩有没有什么进展。
    多么阳光灿烂积极向上的一天，就因为你个宇懿德，全毁了。
    “其实我知道母后的打算。”宇懿德任由戚明鸾的摆弄，看着她有些吃力的把自己放倒在小榻上，靠成一个角度，他感觉说话时不再那么容易咳嗽，“长姐曾经无意间在我面前问起，说皇商戚家是个什么样的家世。”
    “长姐离开京城十几年，跟我这个亲弟弟其实并未相处过多久，也说不上多姐弟情深。”这么几个时辰以来，终于又体会到呼吸顺畅是什么感觉了，“长姐说母后打算让荣铭娶戚家嫡女为妻，所以她很好奇，戚家会是个怎样的大户之家。”
    “结果知道不过是一个商贾罢了，每天只知道数金子玩儿。”戚明鸾累的一身汗，宇懿德怎么那么重，摆弄孙妙青的时候她倒还觉得能应付，她后悔前头把大乔派出去了，至少也得是帮着把宇懿德摆弄好再走。“大概这就是长公主对待皇后娘娘没那么亲近的缘故了之一了，看似对荣铭荣锦两个外孙很喜爱，结果只准备配婚一个商贾之女，在长公主看来是不是很不相配呢。”
    “七七你还小，谈什么配不配婚的。德哥哥答应你，要是见到了荣铭，肯定亲自揍他一顿如何？”七七妹妹的小榻实在是太小了，这是宇懿德的真实感受，不过不是嫌弃，毕竟是七七妹妹的小榻啊，陌蓝啊陌蓝，你有这样静静的看着七七入睡的样子一整夜吗，还是看着长发披散的七七最真的样子，亦或者躺在七七妹妹躺过的地方？
    想着想着，宇懿德不由的得意起来，好像以后见到陌蓝，他也会有能够在陌蓝面前炫耀的东西，不再用听陌蓝左一句小师妹喜欢什么右一句小师妹不喜欢什么心里别扭了。
    “等小乔来了，就开始给你治伤。现在这样躺着咳嗽暂时好些，但总不能让你一直躺着见人的。”要是戚明鸾知道宇懿德在幻想什么，肯定会无情的打破宇懿德的美好憧憬，因为陌蓝做过的事情太多了，比宇懿德能想象的多得多。
    “话说，德哥哥你要不要跟你的侧妃报个信，离开宫里这么久，皇上皇后还有你的侧妃总会担心的吧。”
    似乎听到了外头小乔上楼的脚步声，戚明鸾转身将自己软榻前的屏风拖到宇懿德面前挡上一挡。
    “有青林在，他会应付的。这是做什么？”昨夜宇懿德就发现了这个屏风下头装着类似滑轮的东西，所以移动起来既安静又轻巧。
    “总不能让更多的人看见大宇皇朝刚做了不到一天的太子殿下，这般狼狈的不能动弹的蜷缩在这么小的地方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