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4.第133章 不错，我们必会打回长安城！

    “所以，大炎绝对没有强逼着我。”
    “这是挣钱，不是服徭役，我们陛下可从来就没有提过徭役这件事。”
    “其实…相比于大唐的单样化，你们可以理解为各司其职。”
    “比如大唐都要服徭役，每家每户也都需要种田，但我们大炎不用。”
    “好比我，我不喜欢种地就没有种，而是在做眼下这份工作，以此换取工资，然后用这工资去买粮食。”
    老人侃侃而谈。
    杜如晦错愕：“那你们粮食够？”
    如今大炎这个模式，看起来的确更利害。
    但是粮食问题呢？
    大唐全境即便所有百姓种粮食，每年都会有蝗灾，甚至都有人因此饿死。
    这还是中原地带，土壤极好。
    若换到这极北之地，土壤根本没法种地，不然突厥也不会不耕劳作，整天只想着南下抢劫了。
    可以说。
    幽州以北，这就是一堆废土！
    “粮食肯定够，哈哈哈，我们有亩产千斤、而且耐造的宝贝呢！”
    老人笑的很是敞怀。
    而这番话。
    直接让杜如晦和秦琼等人，愣在原地。
    亩产千斤？还能重在北地生产？
    这！
    这是何等逆天的粮食作物！！
    他们瞪大眼睛，一脸不敢置信。
    倒是旁边的柴绍，满脸苦笑。
    上次来的时候他就知道了土豆。
    而回去后。
    便把此消息传回了大唐，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消息没有传出来。
    柴绍心中也有猜想。
    大概是….李世民看到这个亩产千斤的神物，惊为天人，或许又是不敢置信。
    为了怕影响深远，也就把这消息给藏了起来。
    更甚至！
    柴绍认为，这次大唐使节团出动，明知大炎是敌人也要派来，便是自家陛下基于土豆之事，想一探究竟的。
    有很大的原因。
    当然，这也只是他的猜测。
    此刻。
    老人望着他们震惊的眼神，笑了一声：“不信是吧？这也正常，起初我也不信，等我看到后信了之后，后面来的人一个个也是不信，到最后亲眼目睹后便都知道了….我大炎陛下！便是上天派下来的天子，真正的天子！！！”
    说到这，他眼神狂热。
    望着天，张开双手。
    声线颤抖。
    “也唯有真正的天子！才能赋予这一切，创造着神奇的一切！”
    “再想那大唐玄武门之变登基的天策上将，他得位不正！也不护着百姓，亲眼看着突厥一个个把我们杀死而不作为，他不是天子，我们大炎陛下杨宽才是！！”
    “迟早有一天，我们大炎，一定会打回去的！！”
    他声音慷慨激昂。
    明明是底层的他，竞也在….替大炎整个国家考虑问题。
    而这便是归属感了。
    如后世的华夏，许多人虽然对国家发展指手画脚，外行人说个不停，但这一切都是好的事情，只因为他们是真想为国家好。
    虽然….他们的建议如垃圾一样没什么用，但至少有心。
    而若是没归属感的国家。
    好比大唐国内，许多地方都在温饱线徘徊，甚至经常有人饿死。
    生存都成问题，谁管你叫大唐还是大炎还是突厥？只要给吃的，你就是咱爹！便认可你这个国家。
    这也是后边为何汉人迎满清入关。
    吃都成问题，谁还管自己是不是汉人？哪怕是突厥人给吃的，他们也给打开关卡。
    此刻。
    望着那激动到癫狂的老人，杜如晦虽心里气急他如此辱骂李世民，也否认他们秦王府旧臣的伟大政变。
    但….
    他也充满了无力。
    未来的大唐，该当如何挡住这个恐怖的帝国？
    眼下。
    也就土地和人口限制住他们，等他们发展起来后，可怎么办？
    当然！
    杜如晦也知道要趁崛起时掐死，但现在….大唐，也有心无力。
    家里一堆事没处理呢。
    陛下与世家的矛盾，也随着科举日渐激进。
    大唐南边，还有个占山为王的江东。
    内斗不止，如何对外？
    恐怕一股气对外时，那家里的世家，直接揭竿起义吧？
    届时。
    内忧外患，如何处理？
    大唐是真的有心而无力。
    杜如晦如今，也只能是寄希望于突厥和高句丽了，希望他们能好好限制住大炎崛起，等大唐处理完家里事，就可以一致对付大炎了。
    而其实….
    大唐有如此内乱，也不缺乏李宽的计划。
    他听从首席的建议，将娶荥阳郑氏家主小孙女郑嫦娥为妻，以此为跳板把郑家绑在战船上。
    虽然娶了个不知道样貌，也不知道性格，更不知道其他的女孩为妻，但楚王也因此得到了助力。
    郑家，开始不断尽心尽力的在大唐里搞事情。
    如今大唐内乱不止的局面，有很多地方背后….便都有郑家为推手。
    这个时代，世家当真是无比恐怖的。
    具体也可以参考后世的星条国，尤太人占据许多重要位置，不需要战争便可操控星条国进攻方向。
    经济与舆论占领，永远比什么都重要。
    而大唐的世家，只比这些更加厉害。
    也就天策上将千古难出几个，不然如今只怕是世家执掌的大唐，就好比随便杨广不听劝，那他的隋朝便两世而亡了。
    “好了。”
    “这个亩产千斤的神物，我说了也没啥用，我也不太会有声有色解释它的伟大，反正….等以后你们自己看到就会明白了。”
    “总之吧，我们就算是不种地，单单靠着这一个月的工资，都能活的不错啦！”
    老人眼中疯狂褪去，笑容绽放，笑得很是开心。
    周围和他一起歇息的工人，也都是连连点头。
    “是啊，大唐那里太苦了，我说你们几个我看年纪也都不小了啊。”
    “要不….别回大唐了，留下来吧？留下来养养老。”
    “我听说啊，最近陛下的智囊团，还在研究什么具体工龄退休、老人补贴等这些，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东西，反正都很有利！有利于你们这些老人。”
    “这些在大唐绝对是没有的，你们还回去干什么？每年你们还要服徭役吧？”
    “大唐那地方，真的是太落后了，不要拿大唐和大炎比。”
    “就是就是。”
    “…….”
    其他人，也都是七嘴八舌的说起来了。
    杜如晦一时语塞。
    秦琼、孔颖达他们则都是呆住了。
    给钱？
    这服徭役不会给钱的，这做的怕是打零工吧？
    怪不得这么多人，都在干活！
    敢情干活更多，钱给更多。
    相比于以前的免费服徭役，现在干更轻松的活，这谁能不开心？
    类比后世亦是如此。
    人们总是厌恶上班，那是因为人人都上班，没有特殊性。
    可假若每周要上六天班为主流，而你只需要上三天，领的钱差不多甚至更多。
    你还会讨厌吗？
    这对比大多数人，你已经是上层。
    而眼下大炎也是如此。
    虽然一周要上六天班，但对比以前的奴隶生活甚至是免费服徭役生活，这可以说是质的改变，谁能不喜欢？
    人总是如此。
    有对比，就有幸福。
    只要大多数人停在下一个阶级，你在上一个阶级，你或许有时还会痛苦、难过，可当你看到你下一个阶级人时，看着他们还在温饱线徘徊而自己只为一些小事痛苦难过，一下子也就不难过了。
    甚至还会开心。
    所以每当上班受苦受累时，无法改变而很难受时，不要向上看而是向下看，或许看看不怎么发达地区，好比黑人州那边，你就会感到幸福。
    有时候，幸福是可以自己找出来的。
    此刻。
    杜如晦抿下干裂的嘴唇。
    他无话可说。
    刚才还想着嘲笑一番呢，说他们是这么老还要服徭役，却没想到自己又被人家给爆杀了。
    杜如晦叹息一声。
    此刻的他，是真找不到大唐哪里有比大炎更优秀的地方，越发无奈。
    不多时。
    这群工人歇了会，都又说天说地的去忙活了。
    从他们身上，
    丝毫看不出来强迫，更丝毫看不出来不愿意。
    全都心甘情愿。
    再想想大唐….
    杜如晦沉默。
    他万万想不到，大炎君王竟然会选择这么做。
    汉人传统观念，免费服徭役的不用，偏偏废除徭役都要给钱，非要给钱不成？
    把这些工作换个名称，变成徭役又不用给钱多好，非要给钱？
    他傻吗？
    如果征用徭役的话，得省下来多少钱？
    但下一息，杜如晦就苦笑了出来。
    没想到自己还在算这样的账，还想着徭役，还想着亏钱….
    怪不得这么多百姓，压根都不想着大唐，压根也看不起大唐。
    如果自己是大炎的百姓，当然也看不上大唐了。
    “克明，大炎….真的很神奇，我感觉….有很多地方值得我们去学习。”
    过了良久，秦琼轻声道。
    杜如晦点头。
    他遥遥望着那群学子，又望着那群有说有笑的民工。
    目光，复杂。
    “孔大儒，咱们弘文馆….能不能也开设专业课程，培养专业人才？”
    “别光是一个只知道知乎者也，咱能不能也朝着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这样的目标，不断前进！”
    杜如晦望向了孔颖达、虞世南和盖文达这三位大唐读书人心中的巨擘。
    孔颖达语塞。
    他读了一辈子书，都是老祖宗留下来的，只会读书并且对老祖宗留在书中想法做解释，哪里懂什么创新？
    可能懂一些，但哪知道什么物理化学？
    人的创造性与创新型，以及接受新事物都在年轻时最强，他早就….过了那个年纪了….
    他张张嘴，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下一刻。
    孔颖达眼身死死盯着那群实践的学子，嘴唇有些发干。
    空谈误国，实干兴邦….
    这八个字，不断萦绕在他脑海中。
    但他，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此刻。
    虞世南和盖文达两人，你看我我看你，也是不知道说什么。
    他们是最聪明的一批人之一。
    当然能看出眼下大炎的神奇。
    但….
    他们不承认！
    这就像职场一样，许多实习生明明创新性等都比职场老人强，但职场老人不接受，甚至用经验压他们，最擅长的事情，便是用自己最擅长的领域去攻击实习生最薄弱的领域。
    以此来维护自己的位置，以及获得更高的社会地位。
    虞世南和盖文达亦是如此。
    倘若这些东西在大唐传开，以他们脑子已经定型的知识，能接受这些新兴的知识吗？
    不能！
    到时候只会有新的大儒诞生，而这些大儒不是自己，便会抢自己的位置，让他们地位变得更低。
    故此。
    虞世南眼眸充斥着愤怒，声音颤抖道：“奇….奇淫巧技也！”
    “杜宰相，这些大炎孩子，这个年纪不好好学习我儒道精华，却在这里学习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未来….毫无前途！！”
    一旁的盖文达，不断附和。
    而孔颖达，则是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杜如晦见状，深深望了眼虞世南和盖文达。
    然后。
    他叹了口气，喊着众人该回去了。
    天色已经不早了。
    杜如晦也感觉自己很累了。
    不止是身体。
    心灵也是。
    今日的一切，让他感到心累。
    那是一种别人似乎处处都远超过自己，可自己却始终无法追赶的心累。
    回到客栈，杜如晦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他坐在床上。
    就这么静静的坐着。
    一直到了深夜，月光从窗台上洒落下来，他才躺在了床上。
    “大炎，怎么会这样呢，这种活力，当真….当真……”
    杜如晦叹息着，摇头着。
    半晌，这才继续道：“当真，我大唐连，背影都看不到啊。”
    杜如晦回想着今天的见闻，无论是刚开始的香水铺子，还是那些沉醉于上课，而对于，孔颖达这些所谓儒学巨擘丝毫不认同。
    不论是后面的水泥路，还是那炎驰道….
    一切的一切。
    大炎，都充斥着一种活力。
    从上到下的活力。
    百姓有希望，百姓有奔头，百姓有干劲。
    而且每一天，大炎都在产生着巨大的变化。
    好比柴绍所说，上一次他来的时候没见过那些东西，这才短短几个月时间已经在开始，甚至有些完成了，发生了巨大的改变。
    几个月前的雁云城，与几个月后的雁云城，有着天壤之别。
    这里不像是长安，今天是什么样，明天还是什么样，后天更还是什么样….
    一成不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