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2章 雄心壮志

    第1052章 雄心壮志
    围绕大明控辖的疆域，其实就边疆这一块，东北、西北、西南、东南这几处地域可谓是都颇受朱由校重视。
    无他。
    这与上述地域周边国度与势力密不可分，而相较于以南地域，这以北地域可谓是朱由校的一块心病。
    毕竟以南地域吧，还有浩瀚海疆相连，其中一部分需求可通过海上得以解决，这也是朱由校为何大力发展航海的原因。
    归根到底是生产力不够，科技水平没达到想要水准，但凡是蒸汽机能够搞出来，朱由校就会设法搞铁路！
    这是朱由校所谋大明本土的重要组成之一。
    拥有了四通八达的铁路干线，大明中枢与地方的联系更加紧密，这样遇到任何突发性状况，都不会要隔很久才能获悉。
    涉及治政方面的还好，耽搁些时日就耽搁了，可一旦牵扯到军事层面，别说是耽搁些时日了，在极特殊境遇下，耽搁一日，都有可能导致战局逆转。
    这也是朱由校不留余力的支持宋应星他们搞蒸汽机的原因。
    哪怕是最落后的那种，可一旦此物搞出来，就能为大明创造一种可能，这将会引领着大明，从集约型手工制造业逐步跨到以蒸汽为主的集约型工业制造上，在此期间还要经历原始工业化。
    工业化不是靠几个人，几个成果就能推动起来的，这必然是需要经历一个较为漫长的积累过程，以待厚积薄发后方能逐步促成。
    所以今下的大明，就处在一切围绕此核心而变动的阶段。
    原始积累，一部分靠大明本土，一部分靠对外扩张，通过这样的一种方式，伴随着政治、战争、经济等方面，特别是朱由校搞的新币制，一旦这能逐步成型的话，大明将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完成这一积累。
    这也就注定天启一朝，战争将会贯彻前后，毕竟大明周边的国度或势力，是不愿看着自己被大明支配的。
    哪怕是大明藩属国也一样。
    就像朝鲜，固然驻朝总督特设了，王大臣朱聿键在朝掌控大局，但是吧，在这片土地上的骚乱与混乱，可从来都没有停止过。
    朝鲜王室就是这一源头。
    想想也对。
    大明没有介入之前，虽说朝鲜对大明俯首称臣，但至少在这片土地上，是朝鲜王室做主的，别管做的好坏，那权力是有的。
    可大明介入以来，朝鲜王室逐步被架空了，成为了傀儡，要是没点想法还则罢了，可要但凡有点想法，那势必是不可能接受的。
    所以有了这个头，就会有一批群体聚拢，毕竟要是真能促成些什么，那他们就能斩获更大利益，而非仰人鼻息了。
    朱聿键这位大明王大臣，在朝鲜所临处境与压力，可绝不像一些人想的那样轻松，相反为了能给大明争取利益，朱聿键可是做了很多事。
    藩属国尚且是这般，更何况是大明的死敌呢。
    “哒哒哒~”
    “咴溜溜~”
    在广袤的草原上，马蹄声、马鸣声交替不绝，一处延绵十余里的军营矗立此间，肃杀之气笼罩，让这片地域的人都异常紧张。
    中军帅帐。
    “这次漠南之战对于我大金而言，将是最后一次机会了！”披甲挎刀的黄台吉，眼神凌厉的盯着眼前几人，语气铿锵道。
    “本汗当然知道这一战打响，明廷断不会像先前那样坐山观虎斗了，但这一战大金必须要打，不为别的，为的就是打破僵局！！”
    “虎墩兔憨有西迁的想法，明廷要在承德修建离宫别苑，这看似是两个完全不相干的事情。”
    “可如果能通过此战，把虎墩兔憨逼走的话，哪怕在与明军交战下，我八旗劲旅会蒙受不小的损失，那此战亦是我八旗获取了胜利！！”
    范文寀、范文程、索尼几人听后，无不流露出各异的神色。
    其实黄台吉想表述什么，他们再清楚不过了。
    这一战只要能将虎墩兔憨所领本部打跑，那么该部西迁到宣大一带去，势必会影响到大明西北的局面，这就等于让明廷增加了负担与苦恼，如此就在所难免的减少对辽东的关注，毕竟大明幅员辽阔，即便是明廷再怎样厉害，也不可能做到绝对的面面俱到。
    有了这一前提，待到大金短暂休养些时日，就可以继续在漠南掀起战事，而失去虎墩兔憨这一旗帜，漠南各部就将身陷混战下，哪怕这期间大明会介入其中，可只要配合得当的话，未必就不能火中取粟啊。
    “可是主子。”
    索尼面露忧色道：“明廷的君臣都不傻，八旗能探查到的消息，明廷也一定能够探查到的。”
    “一旦让明廷知晓，虎墩兔憨有西迁的想法，那么针对明廷所辖京畿边陲，还有宣大一带，势必会做出反应的。”
    “而且在这过程中，明廷势必会对辽东下令，介入到这场漠南之争下，如果八旗想达成的意图没有达成，恐局势会对八旗非常不利啊。”
    “现在就有利了吗？”
    黄台吉瞪眼道：“辽东之地日趋安稳，黑吉两都司所辖精锐增多，一个洪承畴就极难对付了，现在又多了毛文龙、刘兴祚二贼，特别是刘兴祚，对我八旗可谓是非常了解。”
    “近几年来，活跃在辽东边陲，我八旗周边的武装商团，你们敢说他们就没有通过刘兴祚了解我八旗习性？”
    “今下的局面，是我八旗能够活跃的区域，正在被明廷一步步逼迫，除了向北，向西以外，你们告诉本汗，还有什么地方能去？”
    帐内气氛陡然而变。
    范文寀几人无不沉默不言。
    这是一个不争的事实。
    尽管凭借着对虎墩兔憨的一战，使得黄台吉坐稳了汗王位，解决了内部一些矛盾，也推行了不少新政，以缓解对立矛盾。
    今下八旗所辖汉人地位与权势，都得到了不同程度的提升。
    即便是通过草原各部，所获取的汉人奴隶，只要辗转去了八旗治下，那么都能豁免奴隶身份。
    要么种地。
    要么参军。
    要么做工。
    这选择可要比蒙古、朝鲜等族要好太多了。没办法。
    面对大明的步步紧逼与经济封锁，这使得黄台吉根本没有别的选择，当然黄台吉也可以通过草原各部，以获取到一些资源。
    但是这价格太昂贵了。
    堵不如疏。
    既然草原贸易无法彻底封死，朱由校就叫宗人府为主导控制住边陲榷关，更叫其聚拢一批武装商团。
    除了丝绸、茶叶、盐巴等物以外，甚至连落后的火器也进行贩卖，唯独铁料、火药等物是严格封锁的违禁物。
    凭借着日益完善的制度，特别是举报措施，使得活跃在边陲榷关的商贸群体，根本就不敢轻易触碰这些。
    这期间也有一些头铁的人，抱有侥幸心理想要试一试。
    但结果呢？
    一次没抓住你，两次没抓住你，可早晚都暴露踪迹了，他们的家产被悉数查抄，他们的九族被悉数枭首传边。
    这震慑力度实在太强了。
    也恰恰是这样，使得宗人府所辖榷关，得以按着宗人府的指导价格，对草原这边展开贸易的东西进行定价。
    想换取所需可以。
    金银是首先选择的。
    珍贵药材、皮草等是次要选择的。
    马匹牛羊排在最后。
    有了选择，那么贸易才能维稳。
    大明当然需要大批的马牛羊，可是吧不能表现得太明显，大明就是凭借这一系列组合拳，逐步将草原贸易稳住了。
    当然这离不开军队的震慑。
    不管是辽东边陲，亦或是京畿边陲，再或是宣大边陲，至少在漠南这一块儿啊，草原贸易是比较安稳的。
    建虏想通过草原贸易，获取到他们的所需这可以，但他们没了直接可以联系的群体，只能通过草原各部这一媒介进行，可本身这价格就很贵了，想要获取，那就必须要加价，何况这还有大明埋的极深的阳谋。
    即朱由校希望建虏通过各方渠道，获取到一部分火器，以叫建虏能够将大量资源砸进去，这就是大明版的军备竞赛。
    就建虏那点体量，想跟已完成整合的大明军工方面，展开这部分角逐，那绝对是痴心妄想。
    底火技术，他们能搞明白吗？
    气密性，他们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车床母床，他们知道是什么吗？
    大明在过去是停留了久了些，可现在有朱由校在，涉及到科技方面的探索，那是沿着大方向在前行的，慢一点不要紧，但至少走的每一步都脚踏实地。
    “你们的担忧与顾虑，在接下来本汗不希望在看到了。”
    在沉默许久后，黄台吉眼神凌厉道：“如果漠南的仗打不好，那奇袭朝鲜的战略，又怎样能够实现？”
    “别忘了，就因为会盟一事，本汗将奥巴给杀了，其实是有很多人不满的，不仅是科尔沁有，我八旗内部也有。”
    “洪承畴这个人，可一点不比熊蛮子好对付。”
    “如果不能将其吸引到漠南的话，那么想趁着局势大乱，叫一部势力突破毛文龙、刘兴祚的层层封锁，继而杀进朝鲜去，以掠夺那里的人口，就将成为天大的笑话了。”
    其实针对于漠南所起风波，那都是黄台吉布下的一盘大棋，在这盘大棋上，黄台吉不仅想促成漠南的变数，还想通过漠南变数，继而设法攻略到朝鲜去，因为八旗需要人口，源源不断的人口。
    今下八旗所处的环境，实在是太恶劣了，尽管黄台吉出台不少政策，但是每年新出生的婴儿，根本就覆盖不住死掉的人口。
    不管是战死的，亦或是老死的。
    总而言之就是覆盖不住。
    这也就使得黄台吉生出极强的危机感。
    如果八旗就这样被围堵着，那么根本就不用大明出手，只需要维系个十余载，甚至再长一些吧，八旗就可能会分崩离析了。
    “主子，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接下来在漠南一带，我军就必须设法跟依附虎墩兔憨的部落打上几场。”
    听到黄台吉所讲，范文程就知劝说已经没有，他现在除了站在黄台吉的角度，去考虑问题怎样妥善解决，再没有别的可能了。
    “现在辽东边陲一带，特别是辽河套那边，已经有大股明军开始集结，依着奴才之见，洪承畴肯定是做了准备，也看出了我军所想达成的目的，但朝鲜那边，洪承畴肯定是没有预想到的。”
    “毕竟今下的朝鲜，已经完全掌控在明廷之手，除了在朝的势力外，黑吉两都司亦成了朝鲜的屏障。”
    “甚至于在朝鲜北部海域，也有大明海上力量活跃，这也使得明廷上下，根本就不会想到我八旗仍对朝鲜有想法。”
    “这就是本汗想要的！”
    黄台吉嘴角微扬道：“明知不可为偏要为之，八旗想要突破明廷的层层围堵，就是要敢于向明廷亮剑才行。”
    “漠南这边的动荡，还是不够大。”
    “必须要设法吸引到更多群体才行。”
    “甚至是有可能的话，也要叫活跃在草原的那些武装商团，也都积极参与到其中才行，只有漠南打的乱成一锅粥，那攻略朝鲜的胜算才更大些。”
    这无疑是一场豪赌啊。
    范文寀也好，索尼也罢，在听到这些的时候，无不露出复杂之色，这分明就是在赌上八旗的一切，在进行破局啊。
    尽管他们心底仍有担忧，可就眼下他们所知的境遇，除了这样做，根本就没有别的办法，除非八旗放弃现有的一切，像草原各部一样去辗转各地，可那样的话，八旗还是八旗吗？那不跟草原各部一样了？
    真要到那一步，就八旗那点核心人丁，一旦在辗转草原各地期间拼的差不多了，那么八旗就不复存在了。
    现阶段的境遇来看，八旗除了冒险展开豪赌外，根本就没有其他办法进行破局了，这就是黄台吉，一个愿意为了野心，愿意去做任何事的人，哪怕明知前方可能凶险异常，可即便是这样，他也愿意去拼一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