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9章 县试

    第359章 县试
    “云小姐，马车已备好，请随我来。”
    “好。”
    县令夫人的嬷嬷是四十多岁的老女人，别看着年纪大，那双精明的眸子好似一眼便将云小小看的透彻。
    这种感觉，很不爽。
    幸好，嬷嬷只是看了一眼，便低着头在前面带路出了府邸。
    送云小小来的那两马车，正停在门口。
    而马夫从杨智杰，换成陌生男子，他恭恭敬敬地开口解释道，“云小姐，我家公子陪着长辈喝了酒，无法送你回去。小的是夫人的马夫，现在由小人送你回家。”
    喝酒不开车，这是个好习惯。
    云小小倒没有发难，而是点了点头，“那就麻烦你了。”
    马夫惶恐，赶忙应道，“能服侍贵客，是小的荣幸。”
    云小小正想上马车，忽然旁边有人喊。
    “小小！”
    回头看去，是白驰。
    似不解，便问道，“你怎么在县城？”
    白驰穿的单薄，寒风吹来衣袍狂动，但是脸上依旧笑的很开心地说道，“那个，我担心你，便跟着你一起来了县城。”
    显然让女孩子单独出门，白驰不放心。但大新年的为了不破坏云小小的兴致，便一个人悄悄地跟了上来一路保护。
    现在见人平安出杨府，顿时松了一口气。
    要是云小小今日不出来, 白驰就敢闯进去向县令要人。
    抬眼瞧了一下四周, 没有看到云大山身影，云小小便好奇地问道，“爹呢？应该没有跟着你一起来吧。”
    要是以往，云大山早就冲到县城来守着自家的宝贝闺女。但是现在, 家里多了一个女人和孩子想法就不一样了。
    似怕云小小伤心, 白驰故意以调侃的语气开玩笑道，“爹现在有了媳妇和儿子, 不要你这个闺女了。咋样, 咱们密谋，赶走那对母子, 那样你又是你爹的心肝宝贝。”
    云小小无语, “古话说得好，男大当婚女大当嫁，爹爹也确实该娶妻生子，他以后不仅承担爹爹的责任, 还要承担丈夫的责任。我又不是三岁小儿了, 怎么可能为这种事情争风吃醋。”
    白驰点头, “那是我以小人之见了。”
    这天怪冷, 站这么一会身子都冻僵了。
    现在有暖和的马车可以坐, 如此走路是不可能走路，坐牛车也不可能坐牛车。
    思至此云小小回身, 微微一笑着对着马夫开口询问道, “这位是我的夫君，他能和我一起坐马车回去吗？”
    大家都下意识地叫云小小为云小姐, 都以为她没成亲，甚至猜测她是少爷喜欢的姑娘, 却不想人家有了夫君。
    如此，马夫看着突然出现的白驰愣了很久, 最后后知后觉地开口说道，“夫人特意给云小姐安排的马车, 云小姐可以带其他人一起坐。”
    “谢谢。”云小小礼貌回应, 然后看着白驰开口说道, “夫君，上马车, 我们回家吧, 爹爹在家肯定着急了。”
    “好。”白驰没有拒绝，显然他在县令府邸蹲了很久, 身子骨都冻僵了，走不动道。再加上有马车在，他怎么可能在走路。
    两个人一前一后踩着马凳，上了马车。
    看来，县令一家并没有因为云小小拒绝合伙做生意的事情而怠慢她，马上里不仅有活络还有防止晕车的香味。
    甚至里面还堆放不少东西，除了县令夫人特意准备的点心外，还有大米、蔬菜、笔墨纸砚等他们需要的东西。
    这个冬天，很快就过去了。
    想要考上秀才，必须通过县试、府试、院试三次考试，这样才能成为正儿八经的秀才，然后有资格进入县学或者府学学习。
    若只是通过县试、府试，那只能成为童生。
    很快这个冬天在欢笑声过去了，由于林可卿不想耽误云大山考科举，婚期则被推迟，而此事村里人都知道，免了风言风语。
    毕竟, 婚期定了。
    为了不让林可卿和平安受委屈，云大山提着菜刀挨家挨户地通知。并且警告这些人，谁敢背后说他媳妇儿子的坏话，别怪他脑子一热砍人。
    云大山脱单，是天大的好事。
    村里最高兴的人家，莫过于那些家里有未出嫁的闺女。他们早担心云大山找不到媳妇，会来家里抢。
    现在寡妇配老光棍，绝配。
    县试前两天，云大山一大家子便收拾了行囊浩浩荡荡地去了县城，客栈坐着不方便，就直接租了带小院的房子。
    按照规矩, 考试前一天要吃状元及第粥。吃了到底有没有用云小小不知道, 但确实可以讨一个好彩头。
    但是云小小不会煮，外卖系统没有，便去县城酒楼专门买了五大碗装在锅里端了回来，显然她也想尝尝这到底是什么人间美味。
    状元及第粥主要以大米为主料, 放入猪杂等食材熬制而成。吃起来，鲜味爽滑，香浓可口，味道醇厚。
    不得不说，大家吃的很开心。
    考试之前，不能熬夜，云大山和白驰都要养好精神准备应战科举第一关考试，不然科举第一关就跪了那确实有些丢人。
    而云小小和林可卿还在为家里的两个男人，准备着科举所需要的东西，生怕考场中笔墨出问题还多备了一些。
    很快，到了二月初八这一天。
    云小小一大早起来，备了热粥馒头，方便家里两个男人吃的热乎乎地去考场，这样睡足吃好才能好好考试。
    只是天空不作美，下雨了。
    稀里哗啦，好不热闹。
    云大山和白驰吃饱喝足之后，这才提起云小小给他们准备的篮子，打着伞，便出了门，向着考场而去。
    至于云小小和林可卿带着平安，去相送。
    大雨劈哩叭啦地砸在油纸伞上，但是五个人身穿带绒的里衣，倒也不觉得冷，只是雨水滴在衣服上有些不适。
    为了防止考试作弊，考生是不可以穿夹层的衣服。如此云小小便弄了假兽皮的衣服，应该没有什么毛病。
    穿厚实，不会冷的瑟瑟发抖无心考上。
    很多读书人考不上，其实并不是才学不够，有那么一部分或许就是考试是太冷，结果生病不得不中途退出来。
    临近考场，人越来越多。
    有独自来考试，也有人陪伴。
    独自来的大多数都是寒门子弟，衣着单薄孤独的站立在角落形成一道风景。有人陪伴不是家人就是小厮，都在叮嘱考试时候的注意事项或者询问公子需要什么。
    这样子，像极了高考的时候。
    考试前总得鼓励一下，如此云小小便对着云大山和白驰说道，“爹，白驰，你们好好考试，不用担心我们。”
    “好。”云大山和白驰异口同声道。
    云小小不放心继续说道，“你们两个人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考上咱们就是秀才，考不上那以后你们就得辛苦点，好好种地多赚点钱。”
    白驰无奈，“小小，我们还没考，你就说我们考不上了。”
    云小小吐了吐舌头，立刻改口道，“知道你们厉害，能考上，那我童言无忌，吐三次口水可以了吧。”
    白驰笑了，“小小，你放心，我绝对不给你丢人，我绝对给你考个秀才回来，让你先成为人人羡慕的秀才夫人。”
    现在考试当前云小小没有反驳，怕影响白驰的情绪到时候落榜，而是顺着这话嗯了两声，“好，等着你好消息。”
    而就在这时，考场的门开了，从里面走出一群官兵，将四周围观群众赶走，让那些读书人按照次序，排队检查进入考场。
    云小小和抱着孩子的林可卿被拦在外围，看着云大山和白驰按照考场上规矩，开始排队等着被检查。
    进入考场前，得核对考生身份信息，验明正身后才能进入下一步搜检。
    检查的时候，只留一条裤子，然后全身上下都要检查一遍。检查身上衣服上是否有写字，检查随身物品是不是藏的有小抄。
    要不是检查的时候上身要脱光，云小小都想女扮男装去参加科举。可惜只是这一个步骤，便直接让其断了念想。
    检查没问题，考生才能进入考场。
    而这时，主考官会出场，不是别人，正是云小小认识的县令。他会在开考前，给各位考生讲清楚考试的各种注意事项。
    白驰和云大山第一次考，都听的很认真。
    开始结保制度，三人一保，连坐。要是三人中要是有一个人作弊，则三个人都要收到惩罚。而云大山、白驰和一个穷书生一起。
    为了保证考生入场时的真实身份，在结保和提供外貌证明的同时，科举院试入场的时候还需要唱保。
    就是让担保人的廪生到齐之后，站在主考官的后面，然后要考生入场，每点到一位考生的名字都要再核实一次身份。
    显然，担心有考生替考。
    通过重重关卡之后，云大山和白驰这才进入了考场之中。考场里全部是一间间特小房子，左右后都是被墙壁直接隔断，只留一面没有堵死。
    坐在其中，你想偷看别人考卷都不可能。
    显然科举，为了防止作弊煞费苦心。
    君上求贤，是求真贤。
    白驰运气比较好，直接被分配的考间居中，没有漏雨，而且面阳，光线充足，不会睁大双眼都看不清楚的系列。
    云大山运气比较差，居然被分到茅厕旁边，那臭味平常人受不了。幸好他是乡下人，大老粗闻惯了这味，倒也没多大影响。
    时间就是金钱，宝贵的很。
    两个人坐下之后，便开始准备笔墨，准备他们人生中的第一场科举考生。还别说，贼刺激，有些像扛枪上战场的错觉。
    雨，很快停了，唯有屋檐的水滴滑落在地。
    考间漏雨的考生，那眼泪都流了下来，直呼菩萨在保佑他们。
    县试第一场是正试，题目相对后面的考试来说相对简单，就是最普通的四书五经出题，只要全书背完，完全没毛病。
    怎么考？书生说过……
    帖经者，以所习经，掩其两端，中间开唯一行，裁纸为帖。凡帖三字，随时增损，可否不一，或得四、得五、得六者为通。
    由此可见，帖经专注重记忆，类似于今天语文考试的填充题，试题一般是摘录经书的一句并遮去几个字，考生需填充缺去的字词。
    由于应试者越来越多，又必须加以淘汰，所以帖经法越来越偏。为应付考试，便于记忆，遂创造出帖括之法，即把难记偏僻的经文概括成诗赋歌诀的形式。
    反正就是换着各种样来，增加难度。
    死记硬背这一关都不过，那确实只适合回家种地一辈子。当然，也不排除有些人没书学习，但没书学习你考毛线。
    考场四周静悄悄，除了考官脚步声，便是窸窸窣窣写字的声音，就连挂在屋檐上的雨滴，也被太阳给晒干。
    很快时间就过去了，白驰和云大山都陆陆续续写完了经帖。毕竟两个人平时学习，都会互相背一句考验对方。
    虽然不会倒背如流，但是全文基本记住。
    只要不是重复的子曰，基本只要说几个字在联系其中意思，便能知道说的是什么内容。
    这个学习方法，是白驰提出。
    比一个人悄悄地死记硬背，这样互动更加考验灵活性、记忆性等，也在熟记的情况下，再次加深了记忆。
    特别是背错之后，印象深刻。
    这不，云大山运气不错，其中好多句子都是自己背错，被白驰纠正加深印象，现在轻轻松松的就全部写了出来。
    除了默写四书五经，下面就是写试帖诗。
    试帖诗是一种诗体，也叫赋得体。
    简而言之，就是按照考卷规则，做一首有格律的诗。
    这个对于白驰和云大山，都有一些难度。
    肚子已经咕咕叫，两个人趁着想诗的功夫，拿起了云小小给他们准备的红枣核桃糕吃了起来，考场提供清水，倒也不噎。
    只是为了防止夹带字条，这些红枣核桃蛋糕全部被扳成了渣。还好的是，不影响口味，吃起来很好吃。
    吃到好吃的东西就开心，开心容易来灵感。
    如此，二人提笔，开始写诗。
    白驰前世不是学文，但是模仿以前背诵的诗歌写一首正儿八经的诗没难度，只是模仿终归模仿不得其经典罢了。
    至于云大山，则被白驰提醒过，文采其次，格律重要，想要拿高分，最好拍当今皇上的马屁，这样就算不得高分，也不可能给低分。
    如此，两个人考试各有各的招数。
    夕阳西下，显然天色不早了。
    做完题目的云大山和白驰纷纷检查考卷，见没有太大问题便起身交卷。那模样信心十足，好似秀才已经是囊中之物一般。
    至于其他出来的考生，有些垂头丧气，说什么地方明明记得却忘记怎么写了。有些兴高采烈，说此次考试保证过。
    还有一些心理承受地的考生，自己蹲在地上哇哇大哭像个孩子。十年寒窗苦读就为现在，结果他们考砸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