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4章 府试

    第364章 府试
    许是科举在即的缘故，大家在则阳府的日子感觉过得很快。
    这不，又到了府试的时候。
    府试分为三场，前面两场考一天。后续一场由于考策论的缘故，要连考两天。也就是说，要在考场里面过夜。
    所谓的策论，便是议论当前政治问题、向朝廷献策的文章。换成现在的话来讲，就是以论点作为写作的中心。
    这玩意没点阅历见闻，还真得不好写。
    到了考试这天，云大山和白驰天没亮就已经起了床。显然有些紧张根本睡不着，还不如早早起来吃早饭，吃饱喝足还要去考场排队。
    就连林可卿也一夜翻来覆去没睡着，看着时辰差不多，便赶忙将云小小送来的包子馒头稀饭放蒸笼里蒸热。
    而云小小则推着推车出了门，又专门带了两个锅放在车上，幸好有柜子旁边都有空地，可以放置两个锅。
    今日考科举很多考生应该吃不上早饭，现在去卖早点的话，说不定还能赚一些钱回来。
    那几个孩子，也早早就跑来了帮忙。
    家里人知道他们能赚钱，也没阻拦，还很高兴他们长大了，能为家里分担压力。就这样这些小孩赚的钱，被家里忽悠走了。
    但还好没做绝，至少给碗饭吃个五分饱。
    每次卖完有剩余的零嘴，云小小也会分一些给他们吃。如此就算当天没有工钱，那些小孩还是会跑来给她呦呵。
    现在配合的越来越有默契，呦呵地特别溜。
    这不，清晨大街上便响起一声接着一声的叫卖声音，“卖包子、馒头、水煮蛋、稀饭、脆皮鸡蛋糕，好吃的隔壁的小孩都馋哭了。”
    云小小的招牌是云记小吃，卖的东西自然也是随着情况变化。比如今日是府试的日子，考生要吃饱肚子去考试, 这样卖包子馒头水煮蛋稀饭等正合适。
    清淡, 不会考试中途肠胃不适而拉肚子。
    而且没有准备考场吃食的考生，可以购买脆皮鸡蛋糕。点心在店铺很贵，但是云小小卖的比较物美价廉。
    如此脆皮鸡蛋糕，很受大家欢迎。
    听到叫卖声, 那些考生疯一般冲了过来, 纷纷掏出身上的铜钱表示要买。
    稀饭是自己用米熬制，鸡蛋也是云小小在仓库里养的鸡, 然后自个下的蛋, 就是费饲料罢了，这样成本便宜, 云小小卖的便宜也能赚钱。
    很多穷考生, 也愿意买这两样。
    毕竟参加一次科举考试，报名费、做保费、食宿费、路费等等，这全部加起来都得几十两，穷人承担不起。
    云小小便宜卖也算做好人好事, 结善缘。
    到是不能自己做的食物价格就贵一些, 成本摆在那里。便宜下来的话, 那就不行亏本, 短期到是还行, 长期得倾家荡产。
    几个小孩也不光吆喝，还会帮忙收钱将食物递给顾客。这样几双手来回忙碌, 还没有到考试的点便卖光了。
    于是, 云小小又跑第二趟，回家装食物。
    接着可以去考场外, 卖给那些来不及吃饭却来陪考的人。
    县试的时候云小小就想在考场门口卖东西，但是县城里有人盯着自己一举一动, 倒也没有敢继续招摇。
    但是泽阳府不一样，自己不进女扮男装, 而且也没啥熟人在这里。显然不害怕被人盯上，再谈方便面等事宜。
    在家休整好的云大山和白驰, 也提着篮子跟着众考试来到了考场门口, 见到云小小正在其中便赶忙凑了上去, “问天，你在这里？”
    趁着四周没有客人买东西, 云小小便叮嘱了一两句, “白驰，爹, 好好考，不要有心理负担，咱们考上就继续考，要是考不上，回家继续过田园生活也不错。”
    白驰承诺，“你这么辛苦支持我们科举，我们怎么可以不识好歹回家过田园生活，秀才的头衔我必定拿下。”
    云大山点头，“女婿说得对，男子汉大丈夫说到做到，说要考上秀才就必定考上秀才，我们绝对不会食言。”
    有些事情，还真的不是说到做到。
    既然如此，云小小也没有说什么，而是赶忙催促道，“少在这里放大话，赶快去排队, 不然迟了就进不去了。”
    “好！”两个人便提着篮子赶忙排队。
    考了一次之后，大家都有经验了，进考场之前都得检查考引，搜身、唱保等一系列流程，然后才能进入考场听训。
    这次云大山运气好，没有被分到厕号旁。
    至于白驰这次则分到光线不好的地方，但是也没有太大的影响。
    府试第一场和县试第一场一样，都是考四书五经的经帖，就是默写。只是选取的文章更偏僻，而且写的内容更多了一些。
    要是脑子转慢一点，下笔慢一点，估计很多考生都写不完。这也就是为何很多人明明已经将四书五经背了下来, 结果依旧考不上缘故。
    如此得到卷子之后，云大山和白驰便下笔开始默写起来。这种考试最忌讳中途停顿，如此考试诀窍便是, 把自己熟记的先默写下来, 不熟没有把握则先空着，后续有多余时间可以琢磨。
    白驰由于一些字太过复杂，突然忘记便先暂时空了下来。云大山更严重，好几次出现记不清楚的情况。
    毕竟，文章太偏，给的关键词不足。
    很多时候，与其他文章搞混。
    不仅他们遇到这个情况，考场很多考生焦头烂额开始咬笔头。甚至有些心理素质查的考生，此刻已经崩溃了，虽然死死让自己不出声，但是隐隐约约还有哭声传出来。
    最重要的是写错别字，会被扣卷面分。
    如此，落笔必须一字不错。
    很快，白驰写完最后一个字收笔，中途虽然出了一点岔子，但好歹还是想了起来，又重新补写了上去。
    至于云大山，开始咬笔头。这不管学习考试都费银子，他必须一次性考过，不然对不起自家闺女辛辛苦苦赚钱。随后他发啾啾恨，想不起的最后按照本能给默写了下来。
    很快，到了中午，肚子开始叽里咕噜叫。
    云小小提前给他们准备的核桃红枣蛋糕，吃起来也上口，吧唧吧唧两下，便将其全部搞定，只是吃不饱。
    如此，也只能将就。
    没办，这是考场，不是自家，不是你想带什么东西进来就能带进来。
    至于其他考生，有的吃点心，有的啃馍馍，有的一个劲喝凉水撑饱肚子，有得咬紧牙关按着隐隐发痛的肚子作答。
    最可怜的是坐在厕号旁边的考生，臭味弥漫犹如烟雾缭绕，让其吃不好，也无法认真答题，最后还有人在一旁拉稀，也不知吃的啥，奇臭无比熏的他两眼翻白。
    就连来回巡逻的人，看着坐在厕号的考生眼神略带一丝同情。甚至还在心里猜想，这个倒霉蛋估计要挂了。
    反正每一场科举考试，坐厕号旁大多数挂。
    不是人人都是云大山，不怕臭。
    到了下午之后，还要陆续检查有没有回答错误的地方。
    再三确认无误，便到了交卷的时候。
    为了防止官员配合考生作弊，收卷的官员都是三个。其中一个收卷检查考生名字贯籍，另外一个封卷贴封条，最后一个拿卷。
    经手之人的名字，还得写在上面。
    可见科举考试十分的严格，但这也代表朝廷十分重视人才。不然让阿猫阿狗进来搞事情，国无人才，迟早得自己把自己搞亡国。
    要是试卷出现问题，经手人全部问责。
    第一场考试结束，考场大门这才打开。
    雄赳赳气昂昂进去，结果出来的时候，大多数都在唉声叹气。可想而知，很多人都没有考好，还有人当场对答案，发现错了呜呼哀哉个不停。
    云大山和白驰很累，便直奔回家。
    这次林可卿和小平安没有来，说好的她在家做饭等着他们回来吃。
    至于云小小很忙，卖完早点，又卖零嘴，趁着考试这段日子，多赚一些钱。现在每天收入，大概在几两银子，就是从早忙到晚太累了。
    要是她当厂商供货，在签几个经销商，那样她就可以坐在家里收钱。这个想法很好，但是她现在没产业，做大必定被怀疑。
    会有人质疑，货源问题。
    就像干传销那样，好歹也得租一个场地，然后雇佣几个人做做样子也好。
    再则，云小小女扮男装，身份是个问题。
    要是弄一个假户籍，那就好了。
    正式行商后，那得被打上商籍。
    各种问题，待攻克。
    吃饭的时候，白驰这样提议道，“小小，你有没有想过去牙行卖几个奴回来，然后将他们分到泽阳府不同区域售卖。这样的话，赚的钱是现在的几倍。”
    这个问题云小小也考虑过，但是买奴就必须给他们提供场所。家里就这么大，还有女人孩子，按照古代男女授受不亲，住在一起不方便。
    虽然云小小不介意，林可卿也可以不介意，但是四周的街坊邻居会介意。说不定刚住进来一天不到，便传遍林可卿是楼里的姐儿，这一次性要伺候很多爷们。
    到时候三人成虎，众口铄金。
    如此，得需要一个场地安置这些人，看来得要租房子。
    白驰现在重心在科举上，无法分神想生意上的事情，如此只有云小小一个人琢磨，看此事怎么办才好。
    最重要的是，不知道云大山和白驰是否能考的上秀才。要是考不上，到时候到底是回大山村还是另谋出路是个问题。
    毕竟科举不能一次过，就得等三年。
    府试考完第一场后，可以休息两日，等着放榜通过之后，可以继续考下一场。这话没考过的可以收拾包袱走人，不同继续浪费钱。
    很快，到了放榜日，有人欢喜有人忧。
    云大山和白驰的名次，全部往后移。
    这次白驰没有进入前十名，直接是十八名，差点掉到二十后面去了。
    而云大山则更惨，五十名。
    想想也能理解，上次县试乃一个县的读书人竞争。但这次不一样，这次府试，可是好几个县的读书人竞争。这其中有不少天资聪颖的才子，比不过也正常。
    至于上次县试榜首，此次不过第十名。
    竞争如此激烈，云大山和白驰也开始有些紧张起来。在继续这样下去，还没有到考秀才那一步他们都得被淘汰。
    如此，便又开始争分夺秒开始学习。
    意识到事情得严重性后，林可卿在家的时候也不敢出声，就连小平安都开始自己学习认真，不敢打扰他们。
    接下来，府试第二场。
    这次考场人数，直接被刷掉一大半，很多考场都空置下来。
    从此看得出，科举的残酷不容置疑，有实力就尽管上，无实力终究会被淘汰。
    第二场，考的是杂文。
    有些像看命题写作文一般，看懂命题包含表达的意思，你就好下笔。看不懂，估计科举之路要再次终止。
    白驰看完题目，觉得这次运气不错。
    质疑云大山，也笑了。
    显然，遇到他们熟练的题目，只要中规中矩地写，就算不得高分，也不会得低分。现在名次已经不重要，先考上比较重要。
    至于其他考生，胸有成竹落笔有神。
    现在，留下来的都不是庸才。
    很快，大家洋洋洒洒写了写了很多字，整个考卷答题的地方都被写满。至于这份试卷能不能讨考官的喜欢，就要看运气。
    文章风格大不一样，有的考官喜欢中规中矩的类型，有的考官喜欢笔下有锋芒之人，也有考官喜欢藏拙之人。要是碰到不一样风格的考官，反正得不到高分。
    考完了，云大山和白驰也不纠结。回家就是蒙头睡觉，显然用脑过度，精神疲惫的很。连出门晒太阳都没心思，宁愿躺着发呆。
    见两个人状态都有些不好，云小小也准备了丰盛的晚饭犒劳他们。希望他们吃到美食的时候，心情愉快得到放松。
    只是要准备第三场，两人急冲冲地吃完晚饭便又回去继续啃，希望在考试之前，加深记忆，不要出现考试的时候突然忘记。
    毕竟，此刻拼命的不止他们，还有整个府县的考生。
    云小小看着房中蜡烛点了一晚上，显然二人又学习了一晚上。看来，考科举真的会让人疯魔并不是传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