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暗流

    第194章 暗流
    难以直视的金红焰柱升腾而起，红褐色的蕈状云照亮了半片夜幕。
    被铳枪声吸引来的禁卫军刚把青黑大厅围住，就见深红焰团中爆开了无数金属残片，带起的火雨威力丝毫不亚于开弹！
    黑衣军人们纷纷掏出背后的钢盾抵挡，青黄兽影穿过人墙缝隙，速度快得就像翩跹而过的惊鸿。
    余烬挥洒，霹雳炸响，十数道梁柱粗细的惊蛰龙雷击穿空气，在遍地金属器物上疯狂跃动，滚滚雷狱瞬间笼罩住了源源不断的驻兵。
    浑身滚烫高热，隐隐露出金红色泽的炽天使冲出爆炸，手中提着的夸张巨枪劈散雷浆，黄铜瞄具直指已窜出百米的狩魄分魂。
    【独角兽式远程狙击来复枪】
    品质：稀有
    有效射程一千五百米，可发射黄铜弹，秘银弹在内的多个弹种。对金属装甲具有巨大杀伤力，是进行狙击暗杀任务的不二利器。
    需求：炽天使驱动
    备注：虽然只是对圣枪装具·longinus的拙劣仿制，但它仍具有相当可怕的战场暴力。
    咝~
    长度足有两米的惊人巨枪发出微不可察的声响，表面纠缠着的曲折铜管发出暗红流光，炽天使猛地扳动枪栓，从甲躯内流出的电流顿时贯穿了各个部件，高密度的红水银蒸汽从黄铜气罐中导出，输入枪身内部，细密的裂纹在枪口表面浮现。
    砰！
    十几公分长的秘银弹螺旋射出，庞然的巨响压过了场中一切声音。
    天地一静。
    被牢牢锁定的熟悉感觉浮上心头，几乎是在那根红热银刺临身的瞬间，秦淮猛地一扭，秘银弹徒劳无功的穿过灵虚残影，将兵站的外围路障清出一个大洞。
    灼热的血红气柱将大半虎尾抹去，秦淮瞥了眼只剩肘部的左臂，右手将腰间剩余的符箓尽数抽出。
    炽天使将只有一发子弹的独角兽抛下，极速的身影化作赤红流光死死咬在秦淮身后。
    灵虚状态的狩魄分魂速度极快，但全功率运转的炽天使身形更快！
    眼瞅着二人之间距离不断缩小，陨火惊雷也无法阻挡铁了心要追击的红色奥奎因。
    突然，一枚带着烈焰弧线的开弹从远处山头冒出，精准的轰击到二者中间空隙。
    是天骑小队随身携带的爆炎开弹！
    哪怕是炽天使，也无法硬抗近距离爆炸的开弹！
    剧烈的冲击波将红色奥奎因的脚步生生逼停，看着了无踪影的夜袭疯子，炽天使只好调转方向去找那群炮手的麻烦。
    可等到他跃上山头，视野尽头只剩下了三团明灭不定的暗红火光。
    “东方人的夔龙马！”
    奥奎因见多识广，手里还掌握着为数不少的绝密资料，稍一思索就认出了神武天骑的胯下巨兽。
    “不好！”
    回想恩佐带回的情报和今晚遭遇，奥奎因突然发现圣教的情报迟滞了太多。
    正当奥奎因催促机械师维修摩斯电码箱，并派遣传令兵骑着斯泰因重机向圣座回传消息之时，三人一队的神武天骑正带着刚从怛罗斯缴获的爆炎开炮迅速远离十字禁卫军。
    “老江，我怎么感觉跟西夷人的轻炮比，咱们的虎蹲差点意思啊。”
    年轻的骑士拍了拍绑缚在夔龙马背上的爆炎开炮，语气有些感叹。
    爆炎开炮通体采用密涅瓦机关出品的轻型合金，总重只有几十公斤，对载荷能力惊人的夔龙马来说，这点重量并不算什么。
    “小宋，何必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西夷手握如此利器不还是被咱们打得落流水？”
    满脸横肉的老兵嚼着干粮，丝毫没觉得虎蹲炮的威力比爆炎炮弱多少。
    “大严，小宋说的没错，这轻炮威力虽然不如虎蹲，但是方便携带，确实比虎蹲实用不少。”
    被二人称为老江的天骑摇了摇头，见大严不置可否，接着说道：“不过这点差距不大，等神都收到我们的缴获，军器监就会对装备进行改良重制，到时候我们的十六卫只会越来越强。”
    三人一边说着闲话，一边在马上补充食物饮水，恢复体力。
    过了一会儿，三人胯下的夔龙马仿佛感受到了什么，突然兴奋起来，摇头晃脑，灼热鼻息带出些微粉红液滴，
    三人捋了捋鬃毛，伸手安抚住夔龙马，抬眼看向从东北方向飘来的火焰巨影。
    “嗯？将军？”
    虽然神武天骑六十二人都是天瑞混血，高高壮壮，身体素质远超常人，但长到两米开外的也不多见。所以一看到尤为神骏的夔龙马和绯红巨影，三人立马便想到了他们的顶头上司。
    被夔龙马驮着移动的秦淮此时状态并不算好，反而可以用迷糊来形容。
    高温高速的红水银擦去了狩魄分魂的尾巴和小臂，导致他回归的时候，原本平衡的三魂七魄出现了些许差池。
    但所幸爽灵魂和尸狗魄的损伤不大，有火红流浆【曼求水】的滋养，估计没两天就能将状态补完，恢复正常。
    “将军，您？”
    四骑快速汇合，听着老江的关心，秦淮摇了摇脑袋，强迫自己清晰头脑。
    “没事，我来看看放跑的旱獭回家了没有。”
    “将军放心，我们已找到敌人老巢，并将行军地图绘好，您请过目。”
    接过草草绘制，但信息明确的简略地形图，秦淮点点头，语气有些飘忽。
    “可以，那就先回怛罗斯，等一等神武军再说。”
    “敌人大营就在不远，您不去看一眼？”
    三人有些犹豫，不太明白秦淮为何奔波半夜，却在敌人老巢前停下了脚步。
    “不用了，我已经看过了，走吧，这里马上会变得十分危险。”
    “喏！”
    秦淮也无心解释，随即便掉转马头顺路返回。
    ——
    撒麻耳干，古丝绸之路重镇，中亚核心。
    在康居国的王室宫殿之中，新起了一间通体漆黑的圣教修道院。
    “禁卫军第三军部奥奎因将军急电！”
    沉重的机械设备在铁桌上运转，黑衣军人们敲击着黄铜键钮，将四面八方收集来的信息一一记录转达。
    教皇国的机械师为修道院建造了一座蒸汽站，既为大人物的生活提供方便，也为参谋部的通讯设备提供足量电流。
    电流导入重型摩斯电码箱，机械嗒踏地运转着，吐出白色的打孔纸带。另一批经过专门培训的军官则在翻阅着密码本，把这些包含重要信息的纸带解读为文字。
    修道院外墙旁伫立着巨大的黑色身影，那是教皇国的精锐骑士部队，炽天铁骑。“昨日已攻占怛罗斯的狮心骑士团今日遭到东方人的突袭，狮心骑士团全军覆没！”
    “驻守于查赤石城的禁卫军第三军部昨夜受到了东方刺客的突袭！”
    “禁卫军出动了红色奥奎因，但仍旧未能击毙刺客！”
    每解读出一条纸带，军官便高声地念出来。
    巨幅的战场地图上，那些颜色各异的图标便被挪动，清晰地复现出此刻中亚西域的局势。
    站在地图下方的是个身穿红色教士长袍，胸前悬有古老十字架的高瘦老人。听着东方的动向，他拿起奥奎因刚刚遣人送来的黑色密信，白色长眉微微挑动。
    “东方人的两次突袭分别出动了夔龙马和类似大食呼罗珊异种的巫师。”军官念出了奥奎因发回的最新情报。
    “巫师？东方人也有成建制的异种部队吗？”
    红袍老人有些诧异，但还是端起白瓷杯，喝干了内里的茶汤。
    “据奥奎因将军亲自报告，目前东方人的巫师只出现了一位，是个能够掌握雷电和火焰，不惧枪弹的怪人”一名副官恭恭敬敬地给老人续上一杯红茶，“但在炽天使和红水银的配合下，东方巫师也做不到更多，只能仓皇逃窜。”
    “奥奎因又不是没杀过异种，让他趁热打铁，五天内将东北咽喉怛罗斯给我夺回来。”红袍老人淡淡地说。
    “是，史宾赛厅长。”
    史宾赛神父，教皇厅厅长，教皇身边最犀利的猛犬，教皇最信任的人。也只有他，敢在这种大事上替教皇做决定。
    “继续解读，不要漏掉任何东方人的信息！”史宾赛厅长整了整长袍的领子，“我要去面见圣座。”
    沿着崭新的木制台阶，他来到修道院的二层。
    被改造成指挥部的祈祷堂上是大人物居住的房间，为了向西域人宣传教义，圣座并没有占据富丽堂皇的康居王宫，而是选择在修道院中深居简出。
    简单整洁的房间里，除了一张舒适的木床就是一台由无数黄铜管组成的管风琴。
    桌上摆着一盏均匀稳定的提灯，鲸油烛在玻璃灯罩中散发着昏黄的光晕，身穿黑衣的中年人正坐在管风琴前，聚精会神地读着一本大唐西域游记。
    史宾赛厅长静静地站在中年人身后，微微躬身。
    读完一卷大唐长安的故事后，中年人默默地合上书页：“怎么？找到那帮安息人了？”
    “圣座记得亚修·伊苏里亚这个人么？”史宾赛厅长轻声问。
    “前任炽天铁骑，东罗马帝国的四皇子，怎么了？”教皇淡淡地说。
    “昨日由他率领的狮心骑士团遭遇了东方人的突袭，除了一名被故意放回的探子外，三百二十七名狮心骑士全军覆没。”
    教皇猛地转过身来，真实面容暴露在灯光下，墨晶眼镜，灰色短发，刀削斧剁般的皱纹，简直就是一把出鞘的利剑。
    “东方出动了多少人？”
    镜片后的眼睛阴沉肃杀，看了令人不寒而栗。
    “不足百人的神武天骑，和一名异种巫师。”
    “异种？那就让黑龙出动吧。”
    教皇隆·博尔基亚神色凝重，丝毫没有小看这支首次露面就吃掉了整只狮心骑士团的东方军队。
    “是，圣座。”
    ——
    天宝九年正月，神武天骑驱除西夷，覆灭东罗马帝国狮心骑士团，重夺西域重镇怛罗斯，安西北庭皆连震动
    【你完成了阎浮事件：燃烧的怛罗斯】
    评价：90%（虽然怛罗斯已切实转化为唐人领土，但狮心骑士团的大多数高层并未被消灭）
    神武天骑军功如下：
    军团长（副团长）亚修·伊苏里亚身死；
    二十六名骑士总管，三名俘虏，二十二名身死，一名逃逸；
    监察长、财务长及三十余名狮心骑士被俘，其余身死；
    一千余名普通军士或死或伤；
    具体战利缴获如下：
    两千七百两黄金及一万六千两白银
    粮食四百余吨，机动甲胄三百余具，龙吼重炮两尊，爆炎开炮八座，连射火铳一百七十余条，天瑞储备六十余升
    你的购买额度权限获得了大幅提升，并额外附带一次阎浮事件完成的特殊奖励抽取。
    昏昏沉沉地睡了一天一夜，秦淮刚被外面的呼喝声吵醒，就听到阎浮提示在耳边响起。
    草草看完浮现在视界中的墨字，秦淮起身走出厢房，转头拐进了存放缴获的库房。
    “将军大人。”
    库房守卫连忙走过来，眼里还有血丝。
    “你们什么时候到的？”
    秦淮看着兵甲齐备、挎刀提铳的神武军卒，伸手拍了拍年轻人的肩膀。
    “禀将军大人，神武军上下急行二百里，于昨日半夜赶至怛罗斯！”
    唇边还带着绒毛的年轻军卒挺起胸膛，神色间浮现出些许骄傲。
    秦淮扯动嘴角，点了点头：“辛苦了。”
    话音刚落，军卒便打开大门，抄起一支墨笔跟秦淮进了库房。
    瞅着库房中神武天骑专门为自己留出、以供挑选的大批缴获，秦淮哑然一笑，黑色涟漪顿时席卷四周。
    大致挑了挑，一小堆缴获便被军卒记下，存入了秦淮的私库之中。
    首先便是最常见的黄白财物和宝石珠玉。
    【珠宝金器】
    贵重物，可兑换五百点阎浮点数。
    【涟漪】
    品质：精良
    珐琅盘，陀飞轮机芯，自鸣钟
    备注：密涅瓦出品，可以精准报时。
    这是一件用水晶玻璃作背壳，精金秘银为核心的珍贵怀表。超细的链条缠绕在直径不到一厘米的青铜齿轮盘上，芝麻粒那么大的链条显得很是精巧。
    但这些珍宝的价值，在秦淮看来，却远远不如一个“桃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