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你这罪犯

    “我不认识。”
    夜妲冷眼盯着她，骤然掐紧她的脖颈，对于判定有威胁的不明向导，最好的方式就是直接杀掉。
    尽管向导数量稀少，带回去对塔大有用处，可此时她没有心力把她押送回塔，还不如永绝后患。
    白霏面无表情，不大意外会得到这种答案。夜妲不记得她，会下这种决断很正常，只是内心隐隐作痛。
    随着压迫的力道越大，几乎快要吸不到新鲜空气，手脚逐渐无力慢慢垂下。
    夜妲微微瞇起眼，再无半点怜惜，猛然收紧手掌，打算直接扭断脖子。
    还来不及下手，脑袋便突然阵阵剧痛，仿佛有根神经断裂五感变得混乱，身体失去掌控，几乎使不上力。
    看准这一瞬间，白霏再次伸出精神丝，缠绕着她的手脚再紧紧捆绑，紧接着攀上她的脖颈，逼迫她抬头直视自己。
    “你果然不是单纯的向导??”
    夜妲微微咬牙，被迫绑在半空，跟白霏相互对视。没想到会大意松懈遭到精神攻击压制，脑海仍嗡嗡作响，根本无力反抗。
    可这也足以证明，白霏是拥有异能的向导。说不定追缉的罪犯就是??
    “这不重要。我也不是那个罪犯。”
    白霏读到她的心思，直接冷声否认。接着不顾脖颈的肿痛，跌跌撞撞走近哨兵。
    她缓慢抚摸脸颊，再次探入哨兵的精神，见还算稳定才松了口气。
    刚才疏导的过程中，白霏能感受到眼前哨兵已接近崩溃，外表看似强悍，但精神图景应该已经七零八落，完全是久未彻底疏导的状态。
    这次她会在夜妲面前现身，也是发现夜妲已经快到极限，无法坐视不管才出手。
    幸好她们还算契合，疏导没有引起排斥反应。
    哨兵五感发达，会不停接收到外界的刺激，对精神造成负荷，若同时运用肉体战斗，便会加剧负荷的速度，能力越强接收到的刺激也越多。
    若没有向导定期好好疏导，容易便会陷入神游，精神力所具现的图景会逐渐崩塌，直到完全毁灭就会彻底狂化，再也无法挽回。
    夜妲丝毫没有自觉，还继续勉强自己的身体行动，屏障多处松动，她才有机会趁虚而入。否则以她们能力的差距，她是真的会死在夜妲手里。
    白霏微微垂下眼，从没想过夜妲当上哨兵首席，是走上自我毁灭的道路。
    本没有打算做得这么绝，可既然知道夜妲的状况，也只能采取激烈的手段了。
    “呵，你不是那个罪犯？你的所作所为可说服不了人??”
    夜妲意识越发模糊，能清楚感受到，眼前的向导正在阻绝她的五感，逼迫她陷入昏睡。
    精神丝几乎掏空她浑身的力气，强撑精神才没有轻易能睡着，可还是无法避免落入她手里的下场。
    “我不会害你。”
    白霏稍微抬起她下巴，直视着眼前好似陌生人的哨兵，内心莫名苦涩。
    本以为不会再为了姐姐动摇，没想到当意识到她们已形同陌路，还是不免难受。
    或许她也不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只是既然知道夜妲的情形，就无法再置身事外了。
    反正已经等够久了，该换夜妲履行约定。
    不管用什么手段都无所谓。
    “??”
    夜妲微微张嘴，想说什么却再也发不出声音，随着昏迷跌进白霏的怀里。
    白霏吃力抱起她，小心避开周遭的人，慢慢走回自己的住处，也是贫民区最阴暗的角落。
    贫民A区是最为落后的地区，聚集了许多身无分文的穷人，还有亡命之徒。
    自有记忆以来，她就一直住在贫民A区。
    夜妲救下她之后，她们勾指成了姊妹相依为命。这是贫民A区认家人的一种仪式，意味着从此相互扶持，同住在一起。
    她们住在漏水的铁皮单间，徒步到废弃工地捡废铁卖钱，去打危险的零工赚点微薄的收入。
    每当新的一年来临，她们都会数着为数不多的积蓄，买块肉珍惜的分着吃。
    在这环境下，觉醒成哨兵向导进入塔是唯一改变命运的方式，夜妲也有幸成为其中的一份子。
    她跟塔达成协议，也跟妹妹承诺会成为优秀的哨兵，定时寄钱回来供她过上好的生活，未曾想过会就此失约。
    夜妲进入塔就失去音信，甚至遗忘在这里生活过的记忆，也忘了自己有个妹妹。
    白霏曾盼着她会至少寄信回来，也曾试着寄信给她，却从来没有得到回音。
    那个时候，她便明白她们已经是不同世界的人。
    如今她靠着做不法勾当的钱换了个住处，但也算简陋，只有勉强干净的地板跟厕间，便铺个软榻当成床睡。
    白霏把夜妲放到软榻上，垂眼盯着她，轻轻拨弄散乱的长发，在那之下的样貌比记忆中多了成熟韵味，越发诱人。
    她利用向导能力窥探记忆，却仍找不出失忆的原因。
    夜妲进入塔后的一两年，记忆完全空白。
    她这个妹妹的存在，在她生命中彻底消失，可夜妲却像是遭到什么暗示，丝毫没有想探究的欲望。
    白霏无从得知发生过什么事，但能猜得到是塔动的手脚。若不是异能大规模觉醒，恐怕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再重逢。
    这次要不是利用落单的空档，施展异能抓住她，她连接近的机会都没有。
    这也给了她机会。
    夜妲所追缉的A级异能犯罪者，隶属于反政府组织。
    她曾合作接触过里头的人，清楚对方不是好应付的对手，若能好好把握机会，或许能再次回到姐姐身边??
    白霏陷入沉思，完全没察觉躺着的哨兵已经醒来。还来不及反应，脖子便猛然传来压迫感，身体跟着重摔在地，几乎快要窒息。
    她手脚遭到狠狠卸下脱臼，疼得倒抽一口气，连挣扎都使不上力。
    “呵，别以为这样就可以摆脱嫌疑。不管你有什么目的，我都会抓你回去审问。”
    夜妲下手毫不客气，只避开要害，废了她的手脚。
    白霏作为向导确实有点本事，从没有人能做到这种程度的疏导。
    但她身份不明，还拥有精神攻击的能力，完全有理由怀疑她就是那个罪犯，攻击自己的人也是她。
    无论从哪方面来看，都必须把她押回塔好好调查。
    “咳??首席大人，我只是??帮你疏导而已，这样也有错？”
    白霏痛得快要说不出话，仍拼命忍耐，面无表情直盯着哨兵。
    “呵，如果你是早有预谋，那就有错了。”
    夜妲瞇起眼，散发强烈的气场，带来可怕的压迫感，她几乎喘不过气。
    白霏抿起唇，望着眼前最熟悉的陌生人，再次体认到这人是哨兵首席夜妲，心逐渐冷了下来，轻笑说：“那我确实有错。首席大人，只有我才能疏导你，不如收我当你的专属向导？”
    “呵，你觉得有可能吗？”
    “为何不可能？”
    话刚说完，白霏便利用向导能力抹除自身痛感，一举突破她的屏障。
    紧接着控制住她的精神，再次夺回主导权，把她压在身下，瞇眼挑起下巴逼迫对视。
    “呃、你——！”
    夜妲猛然瞪大眼，没想到她居然能再次反击，能力绝不容小觑。
    奇怪的是，身体对眼前向导的触碰没半点反感，还产生些许依赖性，想跟她再进一步亲近。
    她未曾对谁有过这种感觉，忽然陷入迷茫，可脑袋也有个声音告诉她，不能轻信这个人。
    “首席大人，我们不是很契合吗？”
    白霏眼镜后的目光冰冷，俯身压住她柔软的胸部，吻上微微颤抖的唇，再伸舌轻轻舔弄，激得夜妲发抖挣扎。
    她没有停手，还往下肆意抚弄耻丘，提醒她的身体有多渴望自己。尽管手脚使不上力，再继续勉强有可能会撑不住，可此时也无所谓了。
    目前若想跟她谈判，只能采取极端的手段——
    那便是强迫她跟自己亲密接触，直接侵入图景疏导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