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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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成想郁白突然剧烈挣扎起来,仿佛他的动作触动了什么机关,倾泻出什么记忆似的,动作之大几乎要从赵钧怀里挣开。
    赵钧轻轻松松握住他手腕,反手把他圈在怀里,还腾出时间在他腰上不轻不重地掐了一把,呵斥:“别闹,不然有你好看。”
    郁白像是一下被定住了。
    好像很久很久之前,久到他都不能判断那是真是假的从前,也有人这样对他说话。那人声音淡淡的:“阿白,你不在乎自己也就罢了,你记得自己还有姐姐吗?若是叫朕找到了她……”
    郁白忽然一个哆嗦,像只被拎住后颈皮的猫,呆呆盯着他不动了。
    赵钧乐得轻松,轻松地解开郁白的衣衫。那条打刀伤渐渐愈合,手指挖了一块淡绿的药膏,抹上那条疤痕。期间郁白身体一直绷的紧紧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死盯着他,是蓄势待发的姿态。
    赵钧好笑地弹了他额头一下,轻松掰开他紧紧攥着衣袖的拳头:“松手,把头发给你擦一下。”
    郁白抿着唇不吭气,由着他把毛巾覆上自己的脑袋揉搓起来。按理说赵钧这样被人伺候惯了的人,不大可能擅长伺候别人,但他给郁白涂药、擦头乃至披衣的动作却都熟练的很。
    郁白眨了眨眼,低低地咕哝了一声。
    赵钧给他系上扣子:“什么?”
    郁白稍稍瑟缩了一下,面上仍旧理直气壮:“我说……你混账。”
    “我混账?”这话倒不陌生,过去两年听也听惯了,只是没料到此情此景还能体验旧时感觉。赵钧失笑,不客气地屈指弹弹他额头,“那你说说,哪个混账给你擦的药?”
    郁白没再吭气。
    赵钧俯身靠近,直把郁白逼到角落里:“我是谁?”
    酒精降低了对危险的敏锐程度,郁白愣了一下,呆呆地鹦鹉学舌:“我……是谁?”
    。
    ——“我是谁?”偌大深宫里,没有人会告诉郁白实话。
    日暮起风,花瓣被风带着,零零碎碎地洒了一地,郁白安静地看了许久,道:“柳城没有这么多花。”
    赵钧温声道:“你喜欢的话,朕派人多种些。”
    郁白摇摇头。花总是要枯萎凋零的。
    “那你想要什么?”
    “我想……”郁白轻轻地反问道,“我想要什么,陛下会给我什么吗?”
    赵钧没有答话。
    ——我愿意给你我能寻到的所有东西,除了离开。
    ——我不会让你离开我身边一寸。我要你永远和我一起,待在这座穷奢极欲的巨大牢笼里。
    不过郁白也没有精力纠缠这个问题了。许是察觉到危险渐渐消失,更可能是重伤未愈的身体支撑不住醉意,郁白就这样在他怀里睡着了,脸色红扑扑的。
    赵钧听清他咕哝的是“赵钧”。他凝视着郁白绯红宁静的面庞,终于长长地出了口气。
    在殿门外守了许久的侍女听到动静,端着热水毛巾迎了上来:“陛下……”
    赵钧摆摆手,抱起郁白,熟门熟路地走进寝殿,把瞠目结舌的侍女甩在身后。
    他数不清这是自己第几次将熟睡的郁白抱回寝殿,亦不知自己注视着郁白的眼神很柔和。杀伐果决的帝王动了真心,是美谈也是误国,为民间传颂,也为皇室不容。
    “真心”——赵钧不知真心为何物,亦不认为自己会动真心。但这是他第一次想,假若他们没有那样的过去,他抱着郁白时,会不会更欢喜几分?
    答案无从得知。
    。
    郁白安睡了,赵钧却提着笔,久久未曾落下一字。
    李德海缓步上前替他将烛火剪的更明亮些,恭声道:“陛下似有心事。”
    赵钧轻轻地闭了闭眼:“朕突然有些后悔。”
    饶是经验丰富的李德海,也未料想到赵钧会说这样的话。他攒起眉头望向这位他自小服侍大的帝王,头一次听见赵钧声音涩然:“这样下去,或许有一天,阿白想起了所有事情,朕……朕却舍不得困住他了。”
    “陛下是天子。”服侍他几十年的老太监声音却宁静,“陛下若是后悔,那便让一切回到后悔之前。陛下想做的,郁公子必然领情。”
    不是必然,而是必须。是不得不。
    是的,他是皇帝,他有足够的能力把郁白围困在这张大网里。
    赵钧定了定神,道:“今日带郁白去冷宫的那个宫女来了吗?”
    。
    画柳跪在赵钧面前,冷汗涔涔:“陛下,奴婢所说字字属实,不敢有一丝欺瞒,望陛下明鉴!”
    赵钧也不答,只静静地把玩着手中的佛珠,一颗一颗,佛珠转动的声音回响在空寂的大殿上。
    他恐怕郁白身边有人会说漏嘴,打着宁王叛乱清扫宫禁的由头,杀了一批人,换了一批人,几乎把整个宫的人手都换了个遍,郁白身边尤甚。他早将郁白身边的旧人打发干净,留下的都是宫中经年心腹,绝不肯用那些懵懵懂懂一无所知的下人。
    直到一柱香燃尽,画柳一身春衫被冷汗浸透,赵钧方将佛珠扔回桌案,淡声道:“朕知道了,回去做你的事吧。”
    第10章 狮子猫
    朝堂上一如既往的热闹。
    儒生言官们寒窗苦读十几年,一朝踏进天子庙堂,便自以为掌天下真理,连皇帝的私事都要件件过问,妄图用一张嘴、一支笔将他身上横生的枝叶都修剪干净,做一个被他们牵着线的、名为“明君”的木偶——赵钧对此嗤之以鼻,却也无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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