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三 无欲息壤

    佛前月 作者:风过云芊

    序章三 无欲息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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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序章三无欲息壤

    五年后。

    熙熙攘攘的市集中，穿着各异的人们往来于酒肆店铺。

    “土乃万物之本，之源。而天地间存在一种自生自长因而永不耗减的土壤，名息壤。”

    “据说尧舜时代，天帝怒罚人界，洪水滔天，生灵涂炭。鲧窃帝之息壤以堙洪水，不侍帝命，帝令火神祝融杀鲧于羽山之郊，收回息壤。鲧死后尸体三年不烂，祝融用吴刀剖开了他的尸体，禹便出来了，而鲧的尸体则化为黄龙飞走。”

    “谁也不知道，这黄龙去了哪里，有人说，是去到了另一个天帝追不到的地方。千百年后，在这世界的某个地方，静静地生出了一大片土地，本来只是因为无边无际，便叫做无垠息壤了，后来可能时代久远，以讹传讹，便成了现在世人所知的土地——无欲息壤，是为无欲无争，永世安宁。”

    “先生，你也太不会讲故事了吧，明明息壤被天帝收走了，鲧又怎么可以造出一片土地来呢。”一个稚气未脱的声音抱怨道，手中还抓着一只毛笔在胡乱涂抹着。

    大街上，人来人往，经过这里的人听见这孩子可爱的声音，再看那被墨汁染黑的一张脸，也是捂嘴一笑。“袁叔，你又在这儿唬小孩儿了。”

    一旁，斜着“百算百准”的招牌，那算命先生正在懒洋洋地眯着眼，给这小孩讲着故事，又被路人这么一笑，尴尬地拍了拍手中的书，盯着小孩道：“小破孩儿，他偷偷藏起来的不行吗。行了行了，你就消停会儿别问东问西的了。”

    不远处走来一个笑盈盈的妇人，抱着几匹上好的布帛，边看着两人边道：“还在瞎聊呢，赶紧回去吃饭，菜都凉了。”

    嗖嗖两下，二人便不见了踪影。

    “先生，你又欺负我。”

    “嘿，谁让你跑得像乌。”

    远处，两人打闹的声音渐轻。妇人将布匹放在摊儿上，按了按额上的汗珠，抬头望向西边天际，绯红微醺。

    其实那算命的说的是这关于这无欲息壤来历的传说之一，反正是用来骗骗小孩儿的，至于可不可信么，无从得知。

    不过他说的最后那句“无欲无争，永世安宁”倒真是讽刺了这无欲息壤一把。不说别的，就单单那几个势力，便斗了几百年，也不嫌累得慌。

    这无欲息壤本乃一片祥和，修仙的修仙，悟道的悟道，玩虫子的玩虫子，连那妖魔也尚和颜悦色。

    不过演变下来，终究道不同不相为谋，因为各个势力处事风格迥异，互相看不对眼，便也渐渐有了龃龉，再过了几十年，这矛盾愈演愈烈，到了不共戴天你死我活的地步。

    那些犯过错的、凶残可怖的甚至长相可怕的，都被划入到邪魔外道中，而其他的便理所应当成了天下正道所在，死死盯牢那些对立的势力，誓要维护无欲息壤永世平和。

    被划入妖邪的人，自感势单力薄，也慢慢学会汇聚力量，保护自己，并将自己划出无欲息壤，只叫那些正道之人所在的地方为此。

    于是，在这土地上，便出现了妖族聚集地，以三止妖界为最强，有统一各族之力量。亦有了巫蛊之人汇聚的巫宗、蛊宗。

    当然，还有正派聚集的“无欲息壤”，其中流砥柱便是道家正气所在“天守门”，以及东面借佛家观世音菩萨之名自立的势均力敌的“小普陀山”，还有一个，便是特殊的“刑天”，素以捉拿邪人妖士为职，一旦抓到罪大恶极之人，就于刑天坛公示惩处。久而久之，刑天坛亦成为其它门派公开惩罚所获妖邪之地，自然被邪道所憎恶。

    夜色深沉。几十里外。

    天守门。

    天守为“无欲息壤”名门大派，素以平妖抑蛊维护安宁为己任。景色风物雄奇壮观，殿宇恢弘大气，似建于绝壁峰峦之间，由半透明栈道相连，称行空栈道，如仙家居所，隐隐约约，不可捉。

    分有白乾、青坤、玄天、赤地四峰，白青玄赤四字，乃由白虎、青龙、玄武、朱雀得来，而乾、坤、天、地四字，可能是拣了好字凑上去的，但还有人说这四字暗指的是天守门镇派至宝，时隔久远，谁也说不清了。其中，白乾、青坤善剑术，玄天善除妖，赤地善克制巫蛊，四峰分落四方，保天守安宁。

    中间另有主峰不归峰，不归峰无人来访云栈便收，有客登门，则有弟子开启机关放下一段段云栈，从山脚至山巅相连，如龙盘旋而上，直冲云霄，蔚为壮观。而这山峰的一处尽头乃门派禁地回头崖，往下一眼，神秘莫测，顿觉脊梁发冷，风阵阵，便是叫人望之却步的火谷了。

    是夜。

    禁地回头崖。从火谷内腾出的股股热浪，将众人逼得连连后退。

    “不不——”

    南面赤地峰上的房内，青衣道士从梦中挣扎醒来，四处看了看，在床榻上盘坐良久，轻叹一口气向屋外走去，来到一片屋舍俨然的地方。慢慢走到其中一间门外，站了一小会儿，便轻推房门来到了里屋。见那床上少年酣然入梦，歪七拱八，笑着掖了掖被角又转身离开。

    翌日清晨。

    “见过清妄师叔。”女子清朗的声音传来。

    “飞琼，来得这么早？也好，去看看你那宝贝儿子惨不忍睹的睡相吧，哈哈。”昨夜那青衣道人朗声笑起来。

    见那温婉女子点头过去，不觉有一丝愧疚，轻轻道：“飞琼，委屈你了。”

    女子的身影一颤，缓缓摇头，道一声“师叔言重”便进了屋去。

    道人转过头来，却见这女子后面还跟着一青衣道姑，肩上绣着一把小小的长剑。

    道人一愣，笑道：“什么风把你也吹来了。”

    青衣道姑看着满脸倦容的道人，浅笑道：“我想来便来了，你管这么多。怎么我们清妄真人还有睡不好的时候么？”

    清妄哑然，苦笑道：“你眼睛还是那么厉害，不碍事，做了个噩梦罢了。”

    道姑欲言又止，想了想还是转移了话题，道：“那孩子还好？”

    清妄道人大笑：“那混小子，谁也好不过他。快九年了，我看反正赤地峰是教不会这个祖宗了，不过他倒心情一直不错，整天东走走西看看，傻乐憨笑的。”

    “其实……这样也不错，整天傻乐，但总归是平安的。”那青衣道姑不知为何，低下头来。

    道人看着眼前沉默不语的人，顿时呵呵起来。

    真没办法，女人怎么老这么多愁善感，我还没说什么，你倒难过起来。本是你来开导我，怎地又变成我来劝你了。

    只得拍拍她的手臂，无奈安慰起来。青衣道姑也反应过来，不由得笑出声来。

    序章三无欲息壤【六月中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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