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认亲

    清朝当事人 作者:花夭

    九 认亲

    兰若还在那儿想这二伯母到底是什么样儿的，自己又应该怎么应对她。

    已经有一群人簇拥着一个三十几岁的妇人进来。只见这妇人里面穿着宝蓝富贵牡丹对襟褂，外罩一件石青羽缎白狐狸皮里子的披风，头上珠翠环绕，脖子上围着葱绿绣花围巾。虽已是徐娘半老，却自有一段风韵在眉梢。

    老太太一见了她，面色马上有些不喜。兰若离的近，自是看的清楚。心想这就是那当初赶我出去的二伯母呀。看这装扮，好像一个圣诞树呀。又想前世里圣诞已经过了吧，如果没过，也不用买圣诞树，也不用装彩灯了，只让这女人去一站，立马满堂发光呀。七想八想的，已是忍不住想笑。没有见着真人时，还心有不安。这一见着，心里反倒平静坦然，原来也不是什么三头六臂的人物。

    那妇人给老太太请安后，就走到兰若身边了。兰若一转回思绪，正对着一张脸笑得跟朵花儿似的，就是那眼角的皱纹被挤的，愣是像那细碎的将枯的菊。

    还边拉着兰若的手，口中怪亲热的道：“这就是兰若侄女吧，果然长得如雪如玉水晶般玲珑的人儿。竟是把你两个姐姐比下去了”

    兰若只装作晓不谙事的样子客气的说：“二伯母谬赞了，想我姐姐们肯定才是真正美玉般的人儿”

    二太太又拉着兰若的手说了一回话。不过是一些兰若身子不好要静养，方让她住在府外小院之类的话。未了又说去催给兰若新做的衣裳，被幔可有做好。又叫兰若常去她房里去玩。

    兰若反正就装作全凭祖母伯母安排的样子。那二太太看兰若是个老实胆小的孩子，当下更不以为然了，告辞自去不提。

    没一会儿，有丫环上来报可是现在摆饭。老太太忙问兰若：“我的儿，可是饿了？”又叫赶紧传饭。丫环们这个摆碟这个安筷。只一会儿就安排停当。

    老太太又道：“看我只顾着见你欢喜，倒忘了叫你姐姐们来。你大伯父二伯父家几个姐姐哥哥都是好的，你们以后可要好生亲近。只是你大伯父一家在外任上，眼下是见不着了。还有你二伯父家的两位哥哥泰光和泰诺，这会儿正在上学，等晚上回来再见。现在家里只有你三个姐姐在。”一面分说，一面使人去叫四小姐五小姐六小姐。

    泰诺？兰若在心里暗笑，赶情这药品也穿越了。等晚上见了才知道，这跟感冒药同名的四哥哥瘦的豆芽菜似的，然而眉眼极致，如女孩子般秀气。而另一位叫泰光的三哥哥则浓眉大眼，极是神，俨然已经是小大人的派头了。

    没一会儿，三个妈，并几个丫环拥着三位小姐进来。当先一个身形削瘦，形若弱柳，肤白眉浅，望之娟秀。当中一个身形适中，不胖不瘦，杏眼上挑，神彩飞扬，虽然年纪尚小，但已经是个小美人了，兰若心中暗赞了一声，真是极标致明艳一女孩儿。最后一个形容小些，眉如柳叶，眼如新月，但是行动间不急不徐，倒已经有一些淑女的风范了。三人衣饰大概相同，只一着鹅黄，一着绯红，一着浅粉。

    几人见了礼，又说了几回话。那最大的叫秀若，是二伯父家肖姨娘所出，年方九岁。或许是因为平日里嫡母势大，看上去却是最胆小谨慎不过。最美丽出挑的那一个叫佳若，是二太太嫡出的长女。年方七岁，因在她之前二太太养了一个女儿却没养活。对这个好不容易得来的女儿，平日里最是疼爱不过，兼姐妹里又难有比她出挑的。因而更是娇惯任。最小的一个叫慧若，是二太太嫡出的次女。只比兰若大一岁。只因二伯父二伯母一心想再要个儿子，没承想却又是个女孩儿，因而疼爱却比佳若差了许多。

    依兰若看，这几个姐姐，倒像是最小的慧若最沉稳。只是各人禀到底如何一下子却也看不出来，只能小心应对，待以后再好好观察了。老太太倒对几个孙女都和言悦色，却没有看出更偏疼哪一个。

    说话间，丫环们已端了菜，饭上来。当下几位按大小归座。

    席上菜肴却是极丰盛不过。什么糖酥鲤鱼，八宝鸭，香菇菜心，乌**枸杞汤等等，还有几样叫不出名字，大多是兰若见都没见过的。看到这么多好吃的，兰若倒是想大吃一顿。只可惜那几个姐姐都是举止秀气，细嚼慢咽的。没法子，自己也只能学着小口小口吃饭。又有老太太身边的大丫环帮着布菜，兰若只能是给夹什么吃什么。这一顿饭却是吃的最不尽意的一次。

    饭毕，早有丫环捧了盏茶给各位漱口。众人又说了一回闲话，不过说些书文，针线什么的。那佳若倒是很想知道兰若这些年的境况。偏兰若不想细说，只是拿话岔过。倒使得那佳若有些不忿。只还都是小孩儿心。等老太太让三个姐姐带着兰若在园子里逛逛。那佳若指着这些个腊梅，水仙的品种介绍，兰若夸了她两句，五姐姐懂得真多。她就眉目尽霁了。

    几人逛了一会儿子，秀若和慧若都不怎么多话，只佳若的话多。说实话兰若觉得跟这些小孩子一起，一大堆丫环婆子跟着，实在没什么意思。偏还得小心应和，可真累呀，都有些后悔回府了。

    逛了一下午，兰若本就心不在焉。除了感觉这园子真大，真致外，也没看出什么名堂。现在正是冬天，纵然有梅花，水仙，茶花这几样开得灿烂，，却还是掩不住隆冬的肃杀。再说第一天进府，心里紧张着，看什么都没心情。

    还好没多久老太太就使人来叫回去了。原来是已安排好了兰若的住处。

    老太太因看兰若年龄小，且这些年对她多有亏欠。现在却是想好好弥补。就把兰若安排和自己一起住。只在隔壁暖阁里安了一张床。帐幔并锦被缎褥之类无不是最好的。又叫了小时候过兰若几个月的王嬷嬷依旧伏待兰若，又恐琼雪一人照顾不周，把自己身边一个二等丫环叫红绡的给了兰若。又和佳若她们一样配有四个教引嬷嬷另四五个洒扫房屋来往使役的小丫头。兰若趁机说雪姨对自己多么好，又说小环是用惯了的。老太太立时答应了，道明天就让李叫来看，若确实是个好的，就让她进府伏待兰若。又说琼雪这些年照顾兰若劳苦功高，赏了一件大毛的衣裳，两件全新的上等布料做的衣裳，一个金镶玉的梅花钗。雪姨直说照顾小姐是自己应该的，又谢老太太赏不表。兰若却在心里想，这些算什么。以后但凡我有的也必不会少了雪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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