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一 成亲

    清朝当事人 作者:花夭

    三十一 成亲

    第二日，才吃过早饭。就听五福悄悄过来说，二太太又去了老太太那里提起了这事。兰若听了忙带了雪姨往老太太房里赶去。

    一进屋，二太太一看见雪姨，就笑着道：“琼雪，这可是同意了，我可就等着你的准信了。”

    兰若接口道：“二伯母，你别急。”

    恰在此时，四喜进来报，李和三老爷身边的管事张信求见老太太。

    老太太和兰若对视了一眼，道：“快请进来。”

    李和张信分别请了众人安。

    老太太一看，这张信身材高大，举止沉稳，心里就先喜了三分。

    李笑的像朵花似的道：“老太太，老奴今儿腆着脸向你来求个恩典了。”

    然后对张信道：“还不快跪下！”

    又道：“老太太，你最是会识人的了。你看我这侄子怎么样？”

    老太太笑着道：“看上去是个沉稳的。”

    李赶紧跟上道：“老太太这眼光真正是好。不是我说，我这个侄子最是个实心眼的老实孩子。老太太你再看看他和琼雪这丫头配是不配？”

    老太太沉吟了下，道：“说起来，琼雪也是个实心眼的好孩子，两个人这一点倒是相配的。”

    李拿手一拍，高兴的道：“成了。老太太都说配了，信哥儿，快给老太太磕头。”

    张信马上结结实实磕了三个响头，口中连道：“谢谢老太太成全我和琼雪。”

    二太太一见，急了。“这怎么说的，老太太怎么同意了，这琼雪可是要许配给陈顺的。”

    兰若道：“二伯母这话说的，祖母几时同意把雪姨许配给陈顺了。倒是刚刚祖母亲口说雪姨和张信相配，可见是极赞成他们俩结亲。”

    兰若又对着老太太撒娇道：“祖母，你刚刚可是同意了的。孙女听着呢。”

    二太太不甘心，拉着雪姨道：“人家琼雪还没答应呢。”又对着琼雪道：“琼雪，你可要想清楚了，那陈顺家里可是比一般的富户都强的多，你嫁过去，立马有小丫头伺候着，什么也不做，那可是跟主子们一样的。”

    这个二太太，可真够能缠的，兰若索问道：“雪姨，老太太要把你许配给张信，你愿意吗？”

    雪姨清晰的道：“我愿意。”

    张信听了，喜形于色，看着雪姨的眼神都快冒出火花来。

    二太太一听，心里顿时知晓，赶情是让兰丫头耍了。心里又气，面子也下不来，什么也没说甩帘子就走了。

    这亲事一得到首肯，剩下来的事情就好办了，张家很快着人选好了日子，四月二十二，上好的吉日。

    日子一定，整个紫藤院都忙了起来，雪姨赶着绣嫁衣，还有什么帐幔，床头，四季衣裳，鞋子袜子的一样也不能少。雪姨一个人本不可能忙得过来，光嫁衣一样就够她绣的.兰若于是组织了紫藤院的丫环,让她们索把一应事物都停了下来，专帮雪姨绣嫁妆。

    再加上三四月份天气不好，三天两头的都要下一场雨，紫藤院的众人们竟是关上门来一门心思绣东西了。

    就连兰若，除了上课，其余的时间也拿来帮雪姨绣衣裳了。她还专门花心思设计了几款新式样，又把自己得的好料子拿来用。等衣裳一做好，整个紫藤院的人见了没有不喜欢的。于是一个个都照着这样子做了衣裳，后来传到府里，竟引领了一时的风潮，这就是后话了。

    却说转眼到了四月二十二，紫藤院早早被装扮的喜气洋洋，门前屋檐下挂了一排的红灯笼，院内的树上，花上全绑上了彩布条。

    兰若早央老太太派了府里巧手的丫环来帮雪姨上妆，梳头。

    大红的嫁衣是雪姨亲手绣的，绣的是鸳鸯戏水的图案，上面又用金线银线绣了许多小小的喜字。等雪姨把它摊开，光彩直照人眼，满屋的小丫头眼里齐刷刷的露出了羡慕向往的神色。就跟前世的女孩子向往着穿婚纱一样，古代的女孩子珍重之极的就是这大红的嫁衣了。

    有人起哄，“新娘子快穿上嫁衣让我们开开眼喽！”

    雪姨用手缓缓摩挲着光滑的缎面，半响，忽然抬起头看着兰若，坚定的道：“我想去见他最后一面，然后就再也不存念想。”

    两个人都清楚的知道那人是谁，兰若想了想，到底不忍心，这毕竟是雪姨唯一的爱恋，“去吧。早点回来。”

    雪姨闻声，忙拿起嫁衣下早就准备好的小小包裹向门口飞奔。众人皆讶然，兰若解释道是跟府中的旧识告个别。

    没一会儿，雪姨双手空空的回来，眼圈微红。兰若装作看不见，吩咐众人上妆，梳头。

    屋子里不停有新的丫环过来贺喜，都说还从来没有哪个丫环有这样的风光这样的体面。等到老太太使四喜五福双双前来贺喜时，众人更是大为艳羡，这两人可是府中的第一第二丫环，比寻常的主子有体面多了。可见老太太有多宠七小姐。

    四喜五福进了屋，先向雪姨道喜，又拿出两张一百两的银票说是老太太给琼雪压箱底的。没一会儿，却见董鄂文和身边的小厮四书也过来贺喜，还拿出二百两银票，说是三爷感念琼雪照护七小姐，替七小姐的额娘赏的。

    这下刚好，兰若是个没钱的，她现在每个月五两银子的月例，而她刚进府几个月，总共也就拿了二十五两银子。这又是打赏又是这个那个的，剩下的就没有几两了。只有中赏赐的东西和老太太给的。各种首饰什么的。兰若全摆出来任雪姨挑选。雪姨只挑了一副银镶蓝宝石的头面，一梅花钗。说是别的都留着兰若以后做嫁妆。后来还是兰若硬又给挑了一对赤金的镯子，一对金镶宝耳坠子，一碧绿的翡翠簪子。又把自己从中得的和老太太给的好料子选了几匹给雪姨做嫁妆。

    现在老太太和董鄂文和各送了二百两，一共也有了四百两，再加上兰若给的首饰，做的衣裳等等也算是很不菲了。

    还没妆扮停当，就听见花轿进了门。早有小丫头小厮们拦着大门不让新郎官进，又是问问题，又是讨赏钱，还好大家终归是奴才，也不敢闹的太过了。接了新郎官递的红包后，就一一放行了。

    等张信站在喜房门口时，只见他一身大红袍子，肩上还斜挂着大红花，一张脸上全是红彤彤的喜意。见了盖着红盖头，一身大红嫁衣的雪姨时，简直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摆了。

    兰若嘱咐了张信几句，今后要好好对待雪姨，不然定饶不了你等等之类的话。

    又拉着雪姨的手，道：“雪姨，我舍不得你。”说完，忽然眼睛就湿了。自来到这里以来，一路全是这个女子陪着自己度过的。从惶恐不安到渐渐适应，都少不了这个女子的一路陪伴。

    盖头下的雪姨发出小声的抽泣。“小姐，那我不嫁了，就陪着小姐。”

    看着张信听到这话着急的样子，兰若破涕为笑，“那信叔还不要把我恨死啊。好了好了，大喜的日子，我只为雪姨高兴。快上轿吧，别误了吉时。”

    看着那顶红轿子越行越远，兰若知道从此自己将真正独立了。

    琼雪，这个自己来到这个世上一睁眼就看到的女子，但愿她和张信的婚姻幸福美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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