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九 菊花

    清朝当事人 作者:花夭

    五十九 菊花

    而另一边马氏刚回到自己住的晚香院，没一会儿，儿子泰安就过来了。一进门就着急的问：“姨娘，太太没有为难你吧。”

    马氏看见儿子担心自己，欣慰的道：“左不过是一些误会，说开了就没事了。”

    闻言，泰安英俊微微有些郁，道：“是为二弟亲事告吹的事吧？太太竟怀疑姨娘不成？”

    马氏愕然道：“你怎么知道？”

    泰安淡淡的道：“姨娘别管，儿子自有办法知道。”

    马氏也不是个笨的，听出儿子话里的意思，一下子想到许多，着急的问道：“太太院子里有你的人？那个彩儿是不是跟你有关系？你糊涂啦，太太是多明的人。”

    泰安眼睛闪了闪道：“姨娘放心，儿子小心着呢。再说儿子也没别的心思，不过是指着消息灵通些罢了。那彩儿跟儿子也没关系，不过是个多嘴的小丫头。”

    马氏点点头，道：“你做事，姨娘向来是放心的。不过太太实在是第一等明的人，老爷也不是个糊涂的。虽说老爷看重你，你也莫要放松了。如今你正在说亲的关头，姨娘还指着老爷太太给你说一门好亲事。在这个节骨眼上，你可别出了什么差错。”

    泰安温顺的道：“儿子省得。姨娘放心，这次二弟的名声传出去了，再想说到像赫舍里氏那样第一等的好亲也不是那么容易的，而儿子这些日子一直在祖母和阿玛身上下工夫，祖母和阿玛也都是喜欢我的，太太怎么着也越不过祖母阿玛去，想来若要说亲也不会比二弟差什么了。”

    马氏看着长身玉立，一表人才的儿子，眼神复杂的道，“你莫总要跟二少爷比。姨娘知道你处事学问都是极好的，比二少爷兴许还好些。只是苦了你，为了不让太太记恨，处处让着二少爷。都是姨娘的不是，要是你托生在太太的肚子里就好了。”

    泰安眼睛里的郁和不甘一闪而过，最后还是恢复平静，宽慰马氏道：“姨娘莫要这么说，儿子一点儿也不苦。总有一天儿子要给你挣一个诰命夫人回来，让太太也不敢小瞧你。”

    马氏欣慰的笑了，“那姨娘就等着那一天。姨娘也不求什么，只要你和瑶若好我就开心。”

    忽然又想起瑶若，道：“你平常在外可有认识的人才好年岁相当的男子，也替你妹妹留留神。”

    泰安道：“儿子也想着这一遭了，已经约了京里数得着的青年才俊明天来府中赏菊。贴子都下了，就定在四季园。”

    马氏叹了口气，道：“你妹妹要是像你一样懂事就好了。那孩子原先也是个省心的，谁知最近竟像是失了魂似的，先是选秀落了选，现在对自己的亲事也漫不经心的，真让人着急。”

    泰安安慰马氏道；“姨娘别急，妹妹虽落了选，但凭妹妹的人才相貌，怎么着也能说一门数得着的好亲事。”

    马氏又叹了口气，道：“要是这样就好了，可我看她最近有些不对。就说这选秀时长红疹的事吧。自从三岁里她一顿吃了一整个**蛋，浑身长满红疹子以后，她对**蛋的气味就敏感的很，糕点里但凡有一丝**蛋，她都能闻的出来，又怎么会不知道女拿的糕点里含有**蛋呢？再说她那一身一脸的疹子也不是光吃几块含有**蛋的糕点就发出来的。只是姨娘想着中那样吃人的地方，她不想进也就罢了，就没有说什么。只是姨娘看她最近却像是有什么心事似的，也不跟我说。女儿大了，不由娘了。我总要看她的亲事定了，才能安心。”

    泰安听了灿然一笑道：“这个小妮子，心眼还不少呢！”

    转头看见马氏不赞同的表情，才又道：“落选就落选了也罢了。姨娘也别想太多，妹妹大了，自然不比从前。我明日里留神各位青年才俊，定要给妹妹选一门门第人才都好的人家。”

    马氏面色稍缓，道：“你记在心上就好。你来我这儿也有一会儿，没什么事就先回去吧，没得让太太知道了心里膈应。”

    泰光听命转身去了，只留下马氏定定的看着儿子挺拔的背影，又是欣慰又是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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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是一天课程结束，秀若佳若慧若几个带着丫环先走了。

    兰若正准备和瑶若道别回紫藤院，却听香秀道；“三小姐，七小姐，现在四季园的菊花开得正好，不如我们去看看。”

    兰若倒无所谓，重阳节一大群人也不过随意就着螃蟹吃了些黄酒，也没正经看过。反正这会儿离晚饭还早，去赏赏菊花也好。

    瑶若不感兴趣的道：“有什么好看的，又不是没看过。还不如回去写几行字，看几页书方是正经。”

    香秀见瑶若不想去，忙把求助的眼光看向兰若。

    香秀今天怎么这么想去四季园看菊花？兰若虽然心中奇怪，但人情做做也无妨，于是上前挽着瑶若的手臂道：“三姐姐，天天又是看书又是写字的，你打算考状元不成？就算你有状元之才，不是男儿身，也没法考啊。倒不如趁着这天气好，去看看菊花，换换脑子也好。”

    瑶若无法，只得由着兰若挽着手臂，一起向四季园行去。

    进了四季园，几人就沿着青石小径，向湖岸左侧种满菊花的地方走去。这时的四季园，也是极美的。湖面澄净，两岸柳枝迷离，柳叶在半黄半绿间。而水中荷花已谢，只剩一些枯萎低垂的残枝，间尔有零星残缺的小片尤带青色的荷叶。

    “小姐，快来看，好漂亮的菊花呀！”远远看到一大片盛开的菊花，锦心就当先跑了过去，小脸像蝴蝶似的一会凑到这朵花前一会儿凑到那朵花前。

    的确是美丽，兰若还从来没有看到过这么多菊花。五颜六色，品种繁多。像金绣球，银针，万寿菊之类的都是寻常，更有许多兰若叫都叫不出名字的珍稀品种。

    锦心喜欢那盆绿菊，道：“小姐，你看这绿色的菊花多好看，我们院子里跟忆如要好的那个小丫头不就叫绿菊吗？”

    兰若笑着点点头，目光直盯着那盆只有一株的紫色菊花。她只觉得这花好看，层层叠叠的紫色，太美了，并不知道是什么名字。

    瑶若笑着道“你们主仆俩真会看，这园子里别的菊花也罢了，就这盆绿牡丹和那盆紫色东来最名贵。”

    兰若笑着道：“我也不知道它名贵不名贵，就觉得这紫色好看。三姐姐你懂得真多。”

    瑶若笑着道：“这有什么，都是书上写的而已。宋朝沈竞的‘菊谱’，元朝杨维祯的‘黄花传’，明代李时珍的‘本草纳目’中都有记载。”

    说完摘下一朵白色的菊花，放到鼻前轻嗅：“那些珍稀的菊花虽好，我却只爱这普通的白菊。写菊花的名诗佳句那么多，我却只爱袁崧那句‘春露不染色，秋光不改条。’”

    “衡臣，原来你躲到这儿来了？”几人正边看菊花边听瑶若说话，却冷不丁的听见一个清朗的男声在不远处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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