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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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鼠猫）镜城 作者:ai笔妖
第150章
（鼠猫）镜城 作者:ai笔妖
第150章
（鼠猫）镜城 作者:ai笔妖
第150章
因为这次为了回家，展昭请了快一周的假。合计着要把所有的时间都奉献给自家爸妈，展昭想在家里多呆几天。
白玉堂一向又是翘班翘习惯了，一个电话飞回去，一是通报搞定了展昭爸妈，另一件事就是公布翘班的伟大消息。
完全无视电话那头的哀嚎声，白玉堂心安理得地留在了展昭的老家，和展昭一起陪伴他的父母。
这几天的日子可以说是非常惬意的，每天早上在展昭的房间里醒来，和展昭聊天，和展昭一起走过他成长的地方。
其他的时间里就是和展逸一起杀两盘，时间差不多了展昭妈妈又做了一堆好吃的，展妈妈的厨艺不是一般的好，每一顿饭都煮得特别丰盛，像是展昭那么多年在外也没有好好吃过饭一样。
初次面对那么丰盛的饭菜，展逸是满脑子想着有口福了。白玉堂是震惊，展昭则是咬着筷子愁眉苦脸地告诉白玉堂，“都怪你，你来了之后我妈煮饭的热情又飞跃了。”
就那么几天短短的假期，展昭和白玉堂每天都被塞下一堆好吃的，结果体重竟然真的在短期内得到了一定的提升。
而且这个事情白玉堂觉得很神奇，他喂了展昭这么久，展昭的体重都没上去，展妈妈几顿饭就把他们两个人的体重都拔高了。
离开之前，展妈妈做的一顿饯别餐更是已经突破了丰盛的底线，白玉堂和展昭是在彻底吃撑的情况下被展爸爸展妈妈送上车的。
半躺在座位上，两人半天都缓不过来。白玉堂感慨道：“我只是来找人的，临走前大嫂提醒我注意一系列危险，估计她没想过我还有撑死的危险。”
“撑死的白老板……”展昭幻想了一下白玉堂撑死后他们家公司的场面，笑道，“那你们家肯定是鸡飞狗跳。还好，我就算撑死公孙也是很淡定的。”
事实上，展昭说对了一半。白玉堂家包括公司在他们离开的这段时间都是鸡飞狗跳的。自然，一般说对，就有一半说错。说错的那一半就是……学校里也因为展昭的缺席而鸡飞狗跳。
在展昭和白玉堂窝在家里美美地睡上一觉消除旅程的疲倦和吃撑的痛苦后，两人总算是分别去各自的工作岗位报到。
任凭他们再怎么心智坚韧，刚进公司/学校就见到几个大活人扑过来哭喊“你总算是回来了”。
哪怕展昭和白玉堂身处两地，两人还是非常默契地突破了重围，惊恐地瞪着面前还准备继续扑上来的一群人，“有事，说！”
最后在众人七嘴八舌的解释下，展昭和白玉堂总算是明白了问题的来源是什么。庞氏的大老板，也就是庞毅毛了，短短几天内来找了展昭和白玉堂好几次，情绪一次比一次糟糕。
用公孙策/卢方的话来说，这暴脾气再憋几天就要把学校/公司的房顶给掀了。
之后两人总算是弄明白了，庞毅的主要目的是找展昭。就是因为跑了学校好几次没找着展昭，庞毅才转移阵线去找白玉堂的，但是找展昭的原因，他们都不清楚。
白玉堂有点担心，就又追到了学校追问展昭是怎么一回事。展昭一开始还是茫然的，但是经过了公孙策不断重复庞毅的焦急程度，展昭卡壳已久的脑瓜总算是松动了，然后某个信息钻进了来。
“想起来了。”展昭一激动就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结果力道过大，疼得他龇牙咧嘴。
白玉堂拉着他坐下，揉着展昭被拍疼的大腿，“想起来了？别激动别激动，先坐下再说。”
展昭总算是想起了让他头疼的事情——宋千寻啊！
之前宋千寻离开是打定主意和庞氏切断联系了，所以肯定是千方百计地避开了庞家。他临走之前也只和展昭见面并交换联系方式了。
展昭还记得那个时候自己还盘算过要是庞毅找不到人，说不定就要来找自己了。算算原先预计的时间，的确就是这几天。
但是人算不如天算，谁知道这几天所有的事情都混在了一起。先是去了开封，再是回了一趟老家，这么几天的时间展昭根本就不在学校，连带着白玉堂也从公司里消失了。
越是说到后面，展昭扶着额头越发头疼了，“惨了，庞毅见了我不会咬死我吧？我还是装不知道吧。”
“得了，庞毅来找你是肯定你知道宋千寻的下落，你装不知道，你是太看得起自己的演技还是看不起庞毅的智商？”白玉堂都开始担心展昭的智商了。
展昭白了白玉堂一眼，开始默默地盘算待会儿要不干脆装失忆好了。然而这些盘算在庞毅气势汹汹来袭的时候就全粉碎了。
“带我去找宋千寻。”庞毅一坐下就开门见山，“别装不知道，你已经躲了我好几天了。”
展昭欲哭无泪，大哥，我真的没有躲你，那几天我在人生与家庭与事业的夹缝中艰苦求生，你只是不巧被排除在外了而已。
在展昭开口前，白玉堂就说了，“你说让猫儿带你去他就带你去？”他不否认展昭知道宋千寻的去向，但是你让带他就带，这算什么？
庞毅挑眉，这才看向了白玉堂，露出完美有礼的笑容，“我只是请展助教帮一个忙，展助教应该不会不助人为乐吧？”
“当然……”展昭想要否认，但是白玉堂先抢过了他的话头。
“帮忙是可以，但是宋千寻离开前只和展昭告别，摆明了不想再和庞氏有任何联系了。你让猫儿带你去找他，是强人所难。”白玉堂在两人之间调和，但是展昭怎么看怎么觉得他是在搅局。
展昭看得出来，庞毅更是看得出来，“宋千寻和庞氏之间的关系有没有结束，不是他单方面可以判断的。我只是要去把员工带回来。”
“那这是你们庞氏的事情，展昭他不是你们公司的人。”换言之，展昭是我们家的人，怎么可能直接借出去。
庞毅怎么听不出来白玉堂话里的意思，他咬牙切齿地说：“那笔交易，百分之八，成交。”
交易？什么交易？话题跳转的速度有点快，展昭已经跟不上两个人对话的节奏了。
白玉堂听到庞毅说的话，非常满意地扬眉，“痛快。我和猫儿会帮你找到宋千寻的。”
庞毅和白玉堂合作过几次，白玉堂的话还是很有可信度的。得到了白玉堂的保证，他就起身离开，爽快地说：“合同拟好了，明天就送到你们公司。”
直到庞毅大大方方地离开了办公室，展昭才明白过来刚才白玉堂是当着自己的面和庞毅在做些什么。
展昭气得扑上去就掐白玉堂的脖子，“你太过分了吧？庞毅来我这儿是为了追问千寻的下落的。我都没开口，你就抢我前面用这件事和庞毅谈生意？”
“别别别，猫儿你冷静。”白玉堂被展昭扑得倒在了沙发上。虽然展昭的表情恶狠狠的，但是掐着白玉堂脖子的手始终没有用力，不过气鼓鼓倒是真的。
好不容易把自己的脖子从展昭的手下解救出来，白玉堂握着展昭的“爪子”说：“猫儿，你到底是生气我替你答应了他还是气我抢了你呛他的机会？”
展昭气呼呼地瞪着白玉堂，答案显然是后者。
白玉堂拍着展昭的手背安慰，“就算是我不抢你，你也会呛他磨他。既然是这样还不如让我用这个机会谈一笔生意，这样大哥他们也会对我放松点。”
说完，白玉堂再接再厉地说：“猫，这得感谢你。你真是我们家的福星。”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展昭还怎么生气？眨巴眨巴眼睛，对白玉堂刚才那句赞美又是别扭又是嘚瑟。
问题就是……“那要联系千寻了。”展昭目光四转，托着下巴，忽然笑眯眯地说，“要怎么安排他们两个人见面呢？”
“……”白玉堂选择不掺和展昭的乐趣，虽然展昭也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但是肯定会让宋千寻和庞毅两人的再遇变得不是那么平静。这时候，明哲保身就好，明哲保身就好。
按照展昭的说法，宋千寻刚回去没有多久，这么快就联络他，说不定宋千寻会警觉起来的。
这个理由，庞毅忍了。但是要忍也忍不了多久，还没忍过几天，庞毅又开始旁敲侧击逼展昭了。
展昭一个脑袋两个大，虽然他看到庞毅被折腾心里很乐呵，可是三天两头就有一通电话打过来询问有没有联系上宋千寻，四五天庞氏老大就跑到自己的办公室里喝茶顺便附赠眼刀和天然冷气，在过个七八天就有人来请自己去庞家喝杯茶，见面的频率竟然如此之高。
这样连续折腾了好几次，以至于有一天忽然有个女学生红着脸问展昭他是不是换男朋友了。一语惊人，展昭心惊，公孙策震惊，包拯唯恐天下不乱还告诉了白玉堂，然后白玉堂脸就黑了。
忍了半个月，展昭气得掀桌。指着正推门进来，脸色都不佳的庞毅和白玉堂就说：“你俩都给我坐下！”
展昭一生气，白玉堂怎么会不听话。庞毅本来是来催的，没料到一进门就会被吼。脑子没有转过弯来，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坐在了沙发上，旁边坐着白玉堂，两人同时看向展昭。
展昭气鼓鼓地拿出。
“你……”庞毅激动地问，难道展昭是打算帮他联系宋千寻？
“闭嘴！”展昭一个眼刀横过去，这时候电话接通了，展昭立刻变化表情，语气放缓，“喂，千寻吗？”
然后，根本不搭理还坐在一旁等待的两人，和宋千寻就这么在电话里聊了起来。
庞毅在旁边等得心焦，可是偏偏又不能出声，只好忍到展昭和宋千寻结束那通电话，眼巴巴地看着展昭。
和宋千寻打了一通电话，听着电话那头宋千寻轻松平缓的声音，展昭心底的怒气咻地一声就消失了。然后他就看到两个本该在商场上叱咤风云的大老板被自己一吼就乖巧地坐在一边，虽然原因各异，但是这场面还是让展昭颇为自豪的。
展昭清了清嗓子对庞毅说，“千寻没起疑。我这段时间落下了不少工作，再过半个月之后我们就去找千寻，千寻说要带我和玉堂去山洞里看一圈。”
能看看过去的卢方他们留下的东西，白玉堂和展昭都很期待。而庞毅因为日程确定下来了，也很高兴，半个月的时间对他来说还能忍。
半个月过后，展昭带着白玉堂和庞毅再次前往了阴樨镇。对宋千寻家的位置还记得很清楚，三个人没有联系宋千寻便直接去了宋老的家。
这段时间的桂花开得极好，特别是今天，桂花的香气相较于之前的清淡多出了一份醇厚的甜意，宋千寻醒来之后就背着个背篓上了山。
等他摘了一篓的桂花下了山，竟然就看到展昭和白玉堂站在自己的门前聊天。
宋千寻兴奋地跑了回去，惊喜地问：“你们怎么不告诉我一声就来了？我也可以去接你们两。”
展昭笑眯眯地帮宋千寻把身上的背篓拿了下来，惊喜地看着背篓里的桂花，“这桂花比之前我们看到的都要好。”
“对啊，这大半个月来桂花开得特别好，尤其是今天，我就上山摘了点。”宋千寻也特别喜欢家里的桂花，“对了，我之前无聊做了点桂花酒，你们今晚要不要留下来，我们上山喝酒？”
没有了之前的重压，宋千寻说到底也还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看到熟悉的好友变得活泼了很多。
听到桂花酒，展昭眼睛就亮了，“我们就是打算厚着脸皮在你们家住的，宋老说有客房。上次来你家我和玉堂还是住在你的房间。酒当然要喝，我们今天就去。”
白玉堂不动声色地戳了一下展昭的腰，提醒展昭不要忘了这次来这里的另外一个目的。
展昭点头，对宋千寻说：“千寻，桂花交给我来处理吧，上次宋老教过我。你先上去换身衣服，衣服脏了。”
被展昭一提醒，宋千寻才注意到衣服上的痕迹。刚才在山上，他一时激动就爬得高了点，后背就被树枝给挂到了。
伸手往背后摸了一下，宋千寻发现衣服竟然还挂坏了。吐了下舌头，宋千寻苦着脸往厨房的方向看，担忧地对展昭说：“你们先帮我瞒着爷爷，要是被他知道我又爬太高把衣服挂坏了，爷爷又得念叨我了。”
真的害怕被宋老发现，宋千寻背贴着墙蹬蹬蹬地就往二楼跑了。望着宋千寻那单纯没有任何防备的背影，展昭忽然有点后悔了，“这要是让他看到了等在房间里的庞毅……”得吓死吧？
“你弄错重点了。”白玉堂拿过展昭怀里的背篓，往二楼的方向瞟了一眼，“你难道没听到宋千寻刚才说要上去做什么？”
“诶？”展昭一激动，手就掐疼了下巴，“哎哟……疼。糟了，千寻上去换衣服了。”
拔腿就想上去，展昭刚踏上楼梯衣领就被白玉堂拉住，用力地往回一扯。顿时天旋地转，展昭就靠在了白玉堂的身上。
现在在白玉堂看来展昭就是个笨蛋，“你现在冲上去，要怎么解释庞毅在这里？还是等庞毅先搞定了宋千寻了再说吧。”为了避免麻烦，白玉堂拖着展昭就进了厨房。
因为展昭和白玉堂的到来而高兴的宋千寻还没有意识到，自己被俩人给卖了。清洗过脸上和手上的脏处后，宋千寻推开房间的门就直奔衣柜。
一心想着快点换好衣服可以下去找展昭和白玉堂，宋千寻根本没有注意到身后的门已经被庞毅关上了，脱了上衣就在衣橱里找衣服。
庞毅就坐在门边的椅子上，而宋千寻刚才直接推门进来竟然也没有发现他。关上房门，庞毅觉得他得重新评估宋千寻了。
庞毅走到他的后面，好奇地往衣柜里面看，“如果你晚上是想上山，还是穿件不容易脏的吧。”边说，庞毅就伸手在宋千寻的衣橱里挑了两下，然后把一件得最顺眼的衣服放到了宋千寻的面前，“喏，这件还可以。”
宋千寻吃惊地转过身，竟然发现自己被困在了庞毅和衣橱之间，“你……你怎么在这里？”
眼看着宋千寻再往后退一步就要撞上衣橱了，庞毅眼疾手快拉了宋千寻一把，让他在床上坐下，再把自己刚才跳出来的衣服丢给宋千寻，“先把衣服穿上。”
想问的问题有一堆，宋千寻还是决定先处理好眼前最重要的问题，抓起庞毅扔给自己的衣服就往身上套。
庞毅就站在宋千寻的对面，两人之间的距离并不是很近，但是庞毅就这么抱胸站在他的对面，不给宋千寻任何逃跑的机会。
目测了自己到房间门口的距离，宋千寻放弃了逃跑的念头，“展昭和白玉堂带你来的？”想起之前展昭给自己打来的那个电话，宋千寻毫不意外这个结果。虽然意外，宋千寻倒也不生气，当时瞒着庞毅提前出院，宋千寻心里本来就有些忐忑的。
庞毅会不会找到自己，会用出什么手段来找到自己，宋千寻一直在猜。最后是展昭带着庞毅来的，这个结果，可以说是出乎意料也可以说是意料之内。
庞毅没有回答宋千寻的问题，锐利的视线一直黏在宋千寻的身上，逼问宋千寻：“你觉得我来这里是为了让你提问的？”
两人就一直沉默着。庞毅是打定了主意和宋千寻僵持着，他有的是时间可以在这里和宋千寻里一直耗着。
“咳……”宋千寻干咳了一下，知道自己不能再沉默了，“之前不告而别，是我的错。”他往旁边坐了一点，在身旁空出了些位置给庞毅。
“你也知道是不告而别啊。”宋千寻有心解释，庞毅的脸色也缓和了一点，坐在了宋千寻的身边，“那时候你就想走了对吧？你醒了之后。”
庞毅指的是宋千寻在医院接受治疗后初次醒来。那时的他只是简单询问了庞毅展昭和白玉堂的安慰还有庞言跟周深的事情，之后就安静地养伤。
宋千寻的安静让庞毅摸不着底，他认为这是宋千寻经历了生死关后的还没有完全恢复过来。只是偶尔，当他去病房的时候发现宋千寻看着窗外，庞毅心中就会咯噔一下。
不是没有问过宋千寻在那之后的打算，只是每次宋千寻都只给个模糊的答案，或者轻松地转移了话题。
不能把宋千寻逼得太紧，庞毅选择出一趟差让宋千寻冷静一段时间。没想到换来的就是人去楼空。
越想当时的场面，庞毅就越恼怒。坐在庞毅的身边，宋千寻就感觉他身上泛起了黑气。
宋千寻低着头不看庞毅，“嗯，那时候就在想了，因为感觉留在那里也没什么事情可以做了。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了，留在那儿也没什么必要，所以就回来了。”
“什么叫留在那儿没什么必要？”庞毅语气不佳地将宋千寻的话重复了一遍。
宋千寻怎么会不知道自己的回答将庞毅一步步推向怒气的顶点，只是有些话还是要说清楚的。
叹了一口气，宋千寻躺在了床上，侧过头看着窗外已经泛起日落橘色的天，“我离开家，就是为了解决哥哥造成的问题。当我知道一切结束，我也想过接下来要做什么。结果什么都想不到，想不到留在那儿做什么，那么不如回来，回来这个我在乎的地方。”
对未来茫然，就是当时宋千寻的状态。
庞毅注视着宋千寻，忽然问：“你回来以后都做了些什么？”
“和以前差不多的生活，陪着爷爷，去山上，然后偶尔去镇上的图书馆帮忙？”说起来不算丰富充实的生活，宋千寻享受其中的平静，“对不起，没跟你解释就走了。”
庞毅可没打算接受这个道歉，反而紧追不舍，“你提前出院，是不是因为你担心就算跟我说了我也不会轻易地放你走？”
“……”
“你是担心如果我知道了你就走不成了对吧？”
“……”
这样一问无答的对话重复了两轮，庞毅走到宋千寻的身边。宋千寻忽然感觉一道黑影朝自己袭来，他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
半天没什么动静，宋千寻才睁开一只眼，才发现庞毅正站在床边，弯下腰单手撑在他的头侧。
庞毅勾起嘴角，郑重地宣布：“那么现在我告诉你，就算当时你说了你要走，我也不会放你走，不论是在庞氏的立场上还是在我个人的立场上。”
“什么？”宋千寻吃了一惊就要坐起，结果差点撞上了庞毅。
总算是让宋千寻露出了平静以外的表情，庞毅满意地站直，俯视还坐在床上的宋千寻：“你别忘了，当时你跟在庞言身边之前先签订了一份合同。”
那已经是年代久远的事情了。如果庞毅不提，宋千寻都已经把这件事情给忘记了，“那份合同我都没有仔细看过。”宋千寻现在后悔了，“庞言入狱，难道那份合同不能终止？”
庞毅给了他一个假笑，“你仔细看过也没用。终止，你想的美，在那份合同上，甲方是庞家，不是庞言，你懂吗？”
一开始的甲方的确是庞言，但是被庞老爷子知道以后，庞言就自动让出了甲方的位置。现在，庞家的掌权人是庞毅，所以庞毅说不能终止，那份合同就是不能终止。
“按照合同的规定，你至少要为庞家服务五年。”眼看着宋千寻双眼越瞪越大，庞毅得意地笑道，“你该庆幸，我没有追究你毁约擅逃，而是亲自过来。”
宋千寻低着头沉思，用头顶对着庞毅。庞毅看着他，“怎么了？”
宋千寻低吟，过了半晌才歪着头看向宋千寻。庞毅本以为宋千寻要询问如何终止合同，没想到他只是不确定地看着自己，然后问：“那么你呢？”
“什么”庞毅反应不过来。
“你刚才说是庞氏的角度还有你个人的角度。庞氏的角度说完了，你个人的角度呢？”
为了跟上宋千寻的提问庞毅的思绪连续转了好几圈，他后退了一点，双手插兜，“当初我答应帮你忙，可是和你说过我需要你的回报的。我希望你能回来帮我。”
“像帮庞言一样帮你？”宋千寻不确定地问。
庞毅思索了一下，并不否认，“我有我的野心，我也承认我希望得到你的帮助，不过你可以放心，我有野心，但是我知道底线在什么地方。我希望你能留下来帮我。”
这一点并不足够打动宋千寻，庞毅接着说：“我看得出来，你喜欢那儿，不亚于这里。你有展昭这样的朋友，也能有机会追寻更多的历史。或者说，你觉得现在这个小镇平静的生活还能满足你吗？”
满足？现在的生活他感到满足吗？
阴樨镇的生活一如之前那般平静，是他喜欢的安宁。但是他不会否认，在平静背后，不经意间总会有寂寞来袭。偶尔，宋千寻会觉得生活空了一角，缺少了什么。
就连宋老都看出来了。宋老偶尔会对宋千寻摇头叹息，感慨宋千寻为什么要回这个偏僻的角落生活。
宋千寻迷茫地看着庞毅，心底的声音像是从水底传来，听不真切。迷茫的气泡声在脑海中炸开，宋千寻望进庞毅的眼睛。
“我是个生意人，所以我不喜欢做没有回报的事情。”庞毅退后两步，给宋千寻留下更多的空间呼吸，思考，“但是我也把你当朋友。站在朋友的角度，我只想说，千寻，你是没办法将心收回这个小镇的。你还留恋外面的世界，你只是还找不准一个去外面的理由。”
宋千寻已经在这个地方生活了二十多年，该学的，该懂的，他都已经学会了，懂得了。他去过外面更辽阔的世界，哪怕他的家再让他感觉到安稳，他都无法像从前那样心如止水。
“你该知道的。我完全有理由，也有能力把你强绑回去。”庞毅提醒宋千寻两人之间悬殊的差距，“不过我更倾向让你想明白了再主动跟我回去，又跑一次又抓一次，不是我喜欢的方式。”
话说到这里也差不多了，庞毅打算给宋千寻时间思考，转身往门外走去。
“你觉得呢？”宋千寻忽然追上了两步问：“你觉得我该找什么理由？”
庞毅回头望着宋千寻，犹豫了许久，终于吐出了心底的想法：“我。不是之前的等价交换，只是我。留下来帮我，为我留下来。当然，你不用有负担。”
庞毅不希望自己内心的想法影响宋千寻的思考和选择，他希望宋千寻做出自己的选择，虽然他很希望自己所想的就是宋千寻最后的选择，不过……看宋千寻这副迷茫的样子，他能明白话里的深意这件事根本就是自己想多了。
说不清是轻松还是失望，庞毅离开了宋千寻的房间。走出房间，展昭和白玉堂正昂着头等着答案。庞毅摇头，决定留给宋千寻更多思考的空间。
走到楼梯中间，庞毅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同时，他看到展昭和白玉堂吃惊的表情。
宋千寻就站在自己的身后，“庞毅，你等等。”
庞毅应声停了下来，转过身仰视宋千寻，等待着宋千寻接下来的话。
“如果我跟你回去，我要你提高我的待遇。我和庞毅签约之后没有什么待遇。”
“那是自然。”庞毅的声音听起来满是欣喜。
“我不做暗地的工作，再也不想。”
“嗯，那也是我的底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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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你想做什么。”庞毅很自信。
“这里是我的家。”
“如果你爷爷同意，我会把他一起接走。不管怎么样，你可以定期回来这里。”
在几次来回的对话里，庞毅已经做出了许多的让步，完全看不出之前他告诉宋千寻合同掌握在他手中的傲气。
展昭和白玉堂在一旁听着，也在疑惑，到底谁才是老板？
不过庞毅不在意，那就可以了。
宋千寻歪着头思索了一会儿，双手插兜，笑容明朗，“老板，请多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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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堂一向又是翘班翘习惯了，一个电话飞回去，一是通报搞定了展昭爸妈，另一件事就是公布翘班的伟大消息。
完全无视电话那头的哀嚎声，白玉堂心安理得地留在了展昭的老家，和展昭一起陪伴他的父母。
这几天的日子可以说是非常惬意的，每天早上在展昭的房间里醒来，和展昭聊天，和展昭一起走过他成长的地方。
其他的时间里就是和展逸一起杀两盘，时间差不多了展昭妈妈又做了一堆好吃的，展妈妈的厨艺不是一般的好，每一顿饭都煮得特别丰盛，像是展昭那么多年在外也没有好好吃过饭一样。
初次面对那么丰盛的饭菜，展逸是满脑子想着有口福了。白玉堂是震惊，展昭则是咬着筷子愁眉苦脸地告诉白玉堂，“都怪你，你来了之后我妈煮饭的热情又飞跃了。”
就那么几天短短的假期，展昭和白玉堂每天都被塞下一堆好吃的，结果体重竟然真的在短期内得到了一定的提升。
而且这个事情白玉堂觉得很神奇，他喂了展昭这么久，展昭的体重都没上去，展妈妈几顿饭就把他们两个人的体重都拔高了。
离开之前，展妈妈做的一顿饯别餐更是已经突破了丰盛的底线，白玉堂和展昭是在彻底吃撑的情况下被展爸爸展妈妈送上车的。
半躺在座位上，两人半天都缓不过来。白玉堂感慨道：“我只是来找人的，临走前大嫂提醒我注意一系列危险，估计她没想过我还有撑死的危险。”
“撑死的白老板……”展昭幻想了一下白玉堂撑死后他们家公司的场面，笑道，“那你们家肯定是鸡飞狗跳。还好，我就算撑死公孙也是很淡定的。”
事实上，展昭说对了一半。白玉堂家包括公司在他们离开的这段时间都是鸡飞狗跳的。自然，一般说对，就有一半说错。说错的那一半就是……学校里也因为展昭的缺席而鸡飞狗跳。
在展昭和白玉堂窝在家里美美地睡上一觉消除旅程的疲倦和吃撑的痛苦后，两人总算是分别去各自的工作岗位报到。
任凭他们再怎么心智坚韧，刚进公司/学校就见到几个大活人扑过来哭喊“你总算是回来了”。
哪怕展昭和白玉堂身处两地，两人还是非常默契地突破了重围，惊恐地瞪着面前还准备继续扑上来的一群人，“有事，说！”
最后在众人七嘴八舌的解释下，展昭和白玉堂总算是明白了问题的来源是什么。庞氏的大老板，也就是庞毅毛了，短短几天内来找了展昭和白玉堂好几次，情绪一次比一次糟糕。
用公孙策/卢方的话来说，这暴脾气再憋几天就要把学校/公司的房顶给掀了。
之后两人总算是弄明白了，庞毅的主要目的是找展昭。就是因为跑了学校好几次没找着展昭，庞毅才转移阵线去找白玉堂的，但是找展昭的原因，他们都不清楚。
白玉堂有点担心，就又追到了学校追问展昭是怎么一回事。展昭一开始还是茫然的，但是经过了公孙策不断重复庞毅的焦急程度，展昭卡壳已久的脑瓜总算是松动了，然后某个信息钻进了来。
“想起来了。”展昭一激动就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结果力道过大，疼得他龇牙咧嘴。
白玉堂拉着他坐下，揉着展昭被拍疼的大腿，“想起来了？别激动别激动，先坐下再说。”
展昭总算是想起了让他头疼的事情——宋千寻啊！
之前宋千寻离开是打定主意和庞氏切断联系了，所以肯定是千方百计地避开了庞家。他临走之前也只和展昭见面并交换联系方式了。
展昭还记得那个时候自己还盘算过要是庞毅找不到人，说不定就要来找自己了。算算原先预计的时间，的确就是这几天。
但是人算不如天算，谁知道这几天所有的事情都混在了一起。先是去了开封，再是回了一趟老家，这么几天的时间展昭根本就不在学校，连带着白玉堂也从公司里消失了。
越是说到后面，展昭扶着额头越发头疼了，“惨了，庞毅见了我不会咬死我吧？我还是装不知道吧。”
“得了，庞毅来找你是肯定你知道宋千寻的下落，你装不知道，你是太看得起自己的演技还是看不起庞毅的智商？”白玉堂都开始担心展昭的智商了。
展昭白了白玉堂一眼，开始默默地盘算待会儿要不干脆装失忆好了。然而这些盘算在庞毅气势汹汹来袭的时候就全粉碎了。
“带我去找宋千寻。”庞毅一坐下就开门见山，“别装不知道，你已经躲了我好几天了。”
展昭欲哭无泪，大哥，我真的没有躲你，那几天我在人生与家庭与事业的夹缝中艰苦求生，你只是不巧被排除在外了而已。
在展昭开口前，白玉堂就说了，“你说让猫儿带你去他就带你去？”他不否认展昭知道宋千寻的去向，但是你让带他就带，这算什么？
庞毅挑眉，这才看向了白玉堂，露出完美有礼的笑容，“我只是请展助教帮一个忙，展助教应该不会不助人为乐吧？”
“当然……”展昭想要否认，但是白玉堂先抢过了他的话头。
“帮忙是可以，但是宋千寻离开前只和展昭告别，摆明了不想再和庞氏有任何联系了。你让猫儿带你去找他，是强人所难。”白玉堂在两人之间调和，但是展昭怎么看怎么觉得他是在搅局。
展昭看得出来，庞毅更是看得出来，“宋千寻和庞氏之间的关系有没有结束，不是他单方面可以判断的。我只是要去把员工带回来。”
“那这是你们庞氏的事情，展昭他不是你们公司的人。”换言之，展昭是我们家的人，怎么可能直接借出去。
庞毅怎么听不出来白玉堂话里的意思，他咬牙切齿地说：“那笔交易，百分之八，成交。”
交易？什么交易？话题跳转的速度有点快，展昭已经跟不上两个人对话的节奏了。
白玉堂听到庞毅说的话，非常满意地扬眉，“痛快。我和猫儿会帮你找到宋千寻的。”
庞毅和白玉堂合作过几次，白玉堂的话还是很有可信度的。得到了白玉堂的保证，他就起身离开，爽快地说：“合同拟好了，明天就送到你们公司。”
直到庞毅大大方方地离开了办公室，展昭才明白过来刚才白玉堂是当着自己的面和庞毅在做些什么。
展昭气得扑上去就掐白玉堂的脖子，“你太过分了吧？庞毅来我这儿是为了追问千寻的下落的。我都没开口，你就抢我前面用这件事和庞毅谈生意？”
“别别别，猫儿你冷静。”白玉堂被展昭扑得倒在了沙发上。虽然展昭的表情恶狠狠的，但是掐着白玉堂脖子的手始终没有用力，不过气鼓鼓倒是真的。
好不容易把自己的脖子从展昭的手下解救出来，白玉堂握着展昭的“爪子”说：“猫儿，你到底是生气我替你答应了他还是气我抢了你呛他的机会？”
展昭气呼呼地瞪着白玉堂，答案显然是后者。
白玉堂拍着展昭的手背安慰，“就算是我不抢你，你也会呛他磨他。既然是这样还不如让我用这个机会谈一笔生意，这样大哥他们也会对我放松点。”
说完，白玉堂再接再厉地说：“猫，这得感谢你。你真是我们家的福星。”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展昭还怎么生气？眨巴眨巴眼睛，对白玉堂刚才那句赞美又是别扭又是嘚瑟。
问题就是……“那要联系千寻了。”展昭目光四转，托着下巴，忽然笑眯眯地说，“要怎么安排他们两个人见面呢？”
“……”白玉堂选择不掺和展昭的乐趣，虽然展昭也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但是肯定会让宋千寻和庞毅两人的再遇变得不是那么平静。这时候，明哲保身就好，明哲保身就好。
按照展昭的说法，宋千寻刚回去没有多久，这么快就联络他，说不定宋千寻会警觉起来的。
这个理由，庞毅忍了。但是要忍也忍不了多久，还没忍过几天，庞毅又开始旁敲侧击逼展昭了。
展昭一个脑袋两个大，虽然他看到庞毅被折腾心里很乐呵，可是三天两头就有一通电话打过来询问有没有联系上宋千寻，四五天庞氏老大就跑到自己的办公室里喝茶顺便附赠眼刀和天然冷气，在过个七八天就有人来请自己去庞家喝杯茶，见面的频率竟然如此之高。
这样连续折腾了好几次，以至于有一天忽然有个女学生红着脸问展昭他是不是换男朋友了。一语惊人，展昭心惊，公孙策震惊，包拯唯恐天下不乱还告诉了白玉堂，然后白玉堂脸就黑了。
忍了半个月，展昭气得掀桌。指着正推门进来，脸色都不佳的庞毅和白玉堂就说：“你俩都给我坐下！”
展昭一生气，白玉堂怎么会不听话。庞毅本来是来催的，没料到一进门就会被吼。脑子没有转过弯来，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坐在了沙发上，旁边坐着白玉堂，两人同时看向展昭。
展昭气鼓鼓地拿出。
“你……”庞毅激动地问，难道展昭是打算帮他联系宋千寻？
“闭嘴！”展昭一个眼刀横过去，这时候电话接通了，展昭立刻变化表情，语气放缓，“喂，千寻吗？”
然后，根本不搭理还坐在一旁等待的两人，和宋千寻就这么在电话里聊了起来。
庞毅在旁边等得心焦，可是偏偏又不能出声，只好忍到展昭和宋千寻结束那通电话，眼巴巴地看着展昭。
和宋千寻打了一通电话，听着电话那头宋千寻轻松平缓的声音，展昭心底的怒气咻地一声就消失了。然后他就看到两个本该在商场上叱咤风云的大老板被自己一吼就乖巧地坐在一边，虽然原因各异，但是这场面还是让展昭颇为自豪的。
展昭清了清嗓子对庞毅说，“千寻没起疑。我这段时间落下了不少工作，再过半个月之后我们就去找千寻，千寻说要带我和玉堂去山洞里看一圈。”
能看看过去的卢方他们留下的东西，白玉堂和展昭都很期待。而庞毅因为日程确定下来了，也很高兴，半个月的时间对他来说还能忍。
半个月过后，展昭带着白玉堂和庞毅再次前往了阴樨镇。对宋千寻家的位置还记得很清楚，三个人没有联系宋千寻便直接去了宋老的家。
这段时间的桂花开得极好，特别是今天，桂花的香气相较于之前的清淡多出了一份醇厚的甜意，宋千寻醒来之后就背着个背篓上了山。
等他摘了一篓的桂花下了山，竟然就看到展昭和白玉堂站在自己的门前聊天。
宋千寻兴奋地跑了回去，惊喜地问：“你们怎么不告诉我一声就来了？我也可以去接你们两。”
展昭笑眯眯地帮宋千寻把身上的背篓拿了下来，惊喜地看着背篓里的桂花，“这桂花比之前我们看到的都要好。”
“对啊，这大半个月来桂花开得特别好，尤其是今天，我就上山摘了点。”宋千寻也特别喜欢家里的桂花，“对了，我之前无聊做了点桂花酒，你们今晚要不要留下来，我们上山喝酒？”
没有了之前的重压，宋千寻说到底也还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看到熟悉的好友变得活泼了很多。
听到桂花酒，展昭眼睛就亮了，“我们就是打算厚着脸皮在你们家住的，宋老说有客房。上次来你家我和玉堂还是住在你的房间。酒当然要喝，我们今天就去。”
白玉堂不动声色地戳了一下展昭的腰，提醒展昭不要忘了这次来这里的另外一个目的。
展昭点头，对宋千寻说：“千寻，桂花交给我来处理吧，上次宋老教过我。你先上去换身衣服，衣服脏了。”
被展昭一提醒，宋千寻才注意到衣服上的痕迹。刚才在山上，他一时激动就爬得高了点，后背就被树枝给挂到了。
伸手往背后摸了一下，宋千寻发现衣服竟然还挂坏了。吐了下舌头，宋千寻苦着脸往厨房的方向看，担忧地对展昭说：“你们先帮我瞒着爷爷，要是被他知道我又爬太高把衣服挂坏了，爷爷又得念叨我了。”
真的害怕被宋老发现，宋千寻背贴着墙蹬蹬蹬地就往二楼跑了。望着宋千寻那单纯没有任何防备的背影，展昭忽然有点后悔了，“这要是让他看到了等在房间里的庞毅……”得吓死吧？
“你弄错重点了。”白玉堂拿过展昭怀里的背篓，往二楼的方向瞟了一眼，“你难道没听到宋千寻刚才说要上去做什么？”
“诶？”展昭一激动，手就掐疼了下巴，“哎哟……疼。糟了，千寻上去换衣服了。”
拔腿就想上去，展昭刚踏上楼梯衣领就被白玉堂拉住，用力地往回一扯。顿时天旋地转，展昭就靠在了白玉堂的身上。
现在在白玉堂看来展昭就是个笨蛋，“你现在冲上去，要怎么解释庞毅在这里？还是等庞毅先搞定了宋千寻了再说吧。”为了避免麻烦，白玉堂拖着展昭就进了厨房。
因为展昭和白玉堂的到来而高兴的宋千寻还没有意识到，自己被俩人给卖了。清洗过脸上和手上的脏处后，宋千寻推开房间的门就直奔衣柜。
一心想着快点换好衣服可以下去找展昭和白玉堂，宋千寻根本没有注意到身后的门已经被庞毅关上了，脱了上衣就在衣橱里找衣服。
庞毅就坐在门边的椅子上，而宋千寻刚才直接推门进来竟然也没有发现他。关上房门，庞毅觉得他得重新评估宋千寻了。
庞毅走到他的后面，好奇地往衣柜里面看，“如果你晚上是想上山，还是穿件不容易脏的吧。”边说，庞毅就伸手在宋千寻的衣橱里挑了两下，然后把一件得最顺眼的衣服放到了宋千寻的面前，“喏，这件还可以。”
宋千寻吃惊地转过身，竟然发现自己被困在了庞毅和衣橱之间，“你……你怎么在这里？”
眼看着宋千寻再往后退一步就要撞上衣橱了，庞毅眼疾手快拉了宋千寻一把，让他在床上坐下，再把自己刚才跳出来的衣服丢给宋千寻，“先把衣服穿上。”
想问的问题有一堆，宋千寻还是决定先处理好眼前最重要的问题，抓起庞毅扔给自己的衣服就往身上套。
庞毅就站在宋千寻的对面，两人之间的距离并不是很近，但是庞毅就这么抱胸站在他的对面，不给宋千寻任何逃跑的机会。
目测了自己到房间门口的距离，宋千寻放弃了逃跑的念头，“展昭和白玉堂带你来的？”想起之前展昭给自己打来的那个电话，宋千寻毫不意外这个结果。虽然意外，宋千寻倒也不生气，当时瞒着庞毅提前出院，宋千寻心里本来就有些忐忑的。
庞毅会不会找到自己，会用出什么手段来找到自己，宋千寻一直在猜。最后是展昭带着庞毅来的，这个结果，可以说是出乎意料也可以说是意料之内。
庞毅没有回答宋千寻的问题，锐利的视线一直黏在宋千寻的身上，逼问宋千寻：“你觉得我来这里是为了让你提问的？”
两人就一直沉默着。庞毅是打定了主意和宋千寻僵持着，他有的是时间可以在这里和宋千寻里一直耗着。
“咳……”宋千寻干咳了一下，知道自己不能再沉默了，“之前不告而别，是我的错。”他往旁边坐了一点，在身旁空出了些位置给庞毅。
“你也知道是不告而别啊。”宋千寻有心解释，庞毅的脸色也缓和了一点，坐在了宋千寻的身边，“那时候你就想走了对吧？你醒了之后。”
庞毅指的是宋千寻在医院接受治疗后初次醒来。那时的他只是简单询问了庞毅展昭和白玉堂的安慰还有庞言跟周深的事情，之后就安静地养伤。
宋千寻的安静让庞毅摸不着底，他认为这是宋千寻经历了生死关后的还没有完全恢复过来。只是偶尔，当他去病房的时候发现宋千寻看着窗外，庞毅心中就会咯噔一下。
不是没有问过宋千寻在那之后的打算，只是每次宋千寻都只给个模糊的答案，或者轻松地转移了话题。
不能把宋千寻逼得太紧，庞毅选择出一趟差让宋千寻冷静一段时间。没想到换来的就是人去楼空。
越想当时的场面，庞毅就越恼怒。坐在庞毅的身边，宋千寻就感觉他身上泛起了黑气。
宋千寻低着头不看庞毅，“嗯，那时候就在想了，因为感觉留在那里也没什么事情可以做了。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了，留在那儿也没什么必要，所以就回来了。”
“什么叫留在那儿没什么必要？”庞毅语气不佳地将宋千寻的话重复了一遍。
宋千寻怎么会不知道自己的回答将庞毅一步步推向怒气的顶点，只是有些话还是要说清楚的。
叹了一口气，宋千寻躺在了床上，侧过头看着窗外已经泛起日落橘色的天，“我离开家，就是为了解决哥哥造成的问题。当我知道一切结束，我也想过接下来要做什么。结果什么都想不到，想不到留在那儿做什么，那么不如回来，回来这个我在乎的地方。”
对未来茫然，就是当时宋千寻的状态。
庞毅注视着宋千寻，忽然问：“你回来以后都做了些什么？”
“和以前差不多的生活，陪着爷爷，去山上，然后偶尔去镇上的图书馆帮忙？”说起来不算丰富充实的生活，宋千寻享受其中的平静，“对不起，没跟你解释就走了。”
庞毅可没打算接受这个道歉，反而紧追不舍，“你提前出院，是不是因为你担心就算跟我说了我也不会轻易地放你走？”
“……”
“你是担心如果我知道了你就走不成了对吧？”
“……”
这样一问无答的对话重复了两轮，庞毅走到宋千寻的身边。宋千寻忽然感觉一道黑影朝自己袭来，他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
半天没什么动静，宋千寻才睁开一只眼，才发现庞毅正站在床边，弯下腰单手撑在他的头侧。
庞毅勾起嘴角，郑重地宣布：“那么现在我告诉你，就算当时你说了你要走，我也不会放你走，不论是在庞氏的立场上还是在我个人的立场上。”
“什么？”宋千寻吃了一惊就要坐起，结果差点撞上了庞毅。
总算是让宋千寻露出了平静以外的表情，庞毅满意地站直，俯视还坐在床上的宋千寻：“你别忘了，当时你跟在庞言身边之前先签订了一份合同。”
那已经是年代久远的事情了。如果庞毅不提，宋千寻都已经把这件事情给忘记了，“那份合同我都没有仔细看过。”宋千寻现在后悔了，“庞言入狱，难道那份合同不能终止？”
庞毅给了他一个假笑，“你仔细看过也没用。终止，你想的美，在那份合同上，甲方是庞家，不是庞言，你懂吗？”
一开始的甲方的确是庞言，但是被庞老爷子知道以后，庞言就自动让出了甲方的位置。现在，庞家的掌权人是庞毅，所以庞毅说不能终止，那份合同就是不能终止。
“按照合同的规定，你至少要为庞家服务五年。”眼看着宋千寻双眼越瞪越大，庞毅得意地笑道，“你该庆幸，我没有追究你毁约擅逃，而是亲自过来。”
宋千寻低着头沉思，用头顶对着庞毅。庞毅看着他，“怎么了？”
宋千寻低吟，过了半晌才歪着头看向宋千寻。庞毅本以为宋千寻要询问如何终止合同，没想到他只是不确定地看着自己，然后问：“那么你呢？”
“什么”庞毅反应不过来。
“你刚才说是庞氏的角度还有你个人的角度。庞氏的角度说完了，你个人的角度呢？”
为了跟上宋千寻的提问庞毅的思绪连续转了好几圈，他后退了一点，双手插兜，“当初我答应帮你忙，可是和你说过我需要你的回报的。我希望你能回来帮我。”
“像帮庞言一样帮你？”宋千寻不确定地问。
庞毅思索了一下，并不否认，“我有我的野心，我也承认我希望得到你的帮助，不过你可以放心，我有野心，但是我知道底线在什么地方。我希望你能留下来帮我。”
这一点并不足够打动宋千寻，庞毅接着说：“我看得出来，你喜欢那儿，不亚于这里。你有展昭这样的朋友，也能有机会追寻更多的历史。或者说，你觉得现在这个小镇平静的生活还能满足你吗？”
满足？现在的生活他感到满足吗？
阴樨镇的生活一如之前那般平静，是他喜欢的安宁。但是他不会否认，在平静背后，不经意间总会有寂寞来袭。偶尔，宋千寻会觉得生活空了一角，缺少了什么。
就连宋老都看出来了。宋老偶尔会对宋千寻摇头叹息，感慨宋千寻为什么要回这个偏僻的角落生活。
宋千寻迷茫地看着庞毅，心底的声音像是从水底传来，听不真切。迷茫的气泡声在脑海中炸开，宋千寻望进庞毅的眼睛。
“我是个生意人，所以我不喜欢做没有回报的事情。”庞毅退后两步，给宋千寻留下更多的空间呼吸，思考，“但是我也把你当朋友。站在朋友的角度，我只想说，千寻，你是没办法将心收回这个小镇的。你还留恋外面的世界，你只是还找不准一个去外面的理由。”
宋千寻已经在这个地方生活了二十多年，该学的，该懂的，他都已经学会了，懂得了。他去过外面更辽阔的世界，哪怕他的家再让他感觉到安稳，他都无法像从前那样心如止水。
“你该知道的。我完全有理由，也有能力把你强绑回去。”庞毅提醒宋千寻两人之间悬殊的差距，“不过我更倾向让你想明白了再主动跟我回去，又跑一次又抓一次，不是我喜欢的方式。”
话说到这里也差不多了，庞毅打算给宋千寻时间思考，转身往门外走去。
“你觉得呢？”宋千寻忽然追上了两步问：“你觉得我该找什么理由？”
庞毅回头望着宋千寻，犹豫了许久，终于吐出了心底的想法：“我。不是之前的等价交换，只是我。留下来帮我，为我留下来。当然，你不用有负担。”
庞毅不希望自己内心的想法影响宋千寻的思考和选择，他希望宋千寻做出自己的选择，虽然他很希望自己所想的就是宋千寻最后的选择，不过……看宋千寻这副迷茫的样子，他能明白话里的深意这件事根本就是自己想多了。
说不清是轻松还是失望，庞毅离开了宋千寻的房间。走出房间，展昭和白玉堂正昂着头等着答案。庞毅摇头，决定留给宋千寻更多思考的空间。
走到楼梯中间，庞毅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同时，他看到展昭和白玉堂吃惊的表情。
宋千寻就站在自己的身后，“庞毅，你等等。”
庞毅应声停了下来，转过身仰视宋千寻，等待着宋千寻接下来的话。
“如果我跟你回去，我要你提高我的待遇。我和庞毅签约之后没有什么待遇。”
“那是自然。”庞毅的声音听起来满是欣喜。
“我不做暗地的工作，再也不想。”
“嗯，那也是我的底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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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你想做什么。”庞毅很自信。
“这里是我的家。”
“如果你爷爷同意，我会把他一起接走。不管怎么样，你可以定期回来这里。”
在几次来回的对话里，庞毅已经做出了许多的让步，完全看不出之前他告诉宋千寻合同掌握在他手中的傲气。
展昭和白玉堂在一旁听着，也在疑惑，到底谁才是老板？
不过庞毅不在意，那就可以了。
宋千寻歪着头思索了一会儿，双手插兜，笑容明朗，“老板，请多指教。”
第1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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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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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章
- 肉肉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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