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天人划别

    望天峰之巅，江寒盘坐于其上，青袍烈烈，随风而动。
    天空中的太阳光芒照射下来，使江寒宛若沐浴在无尽光华中的仙神一般。
    在他的头顶，那浩荡的虚幻海洋中，隐隐有着一条真龙在游动，又仿佛有一轮大日升起。
    江寒双眸悠悠，心神识海间，那晶莹琉璃的神魂之体仰头望天，咆哮吼出，意念如刀，那须臾间的璀璨刀锋斩向四方‘混沌海’，破开了环绕于识海中的层层混沌迷雾。
    没有丝毫的阻碍，没有丝毫的困难，江寒的识海仿佛凭空破碎一般。
    心神开，识海现！
    “轰隆！”
    宛若开天辟地，识海间环绕的无尽混混沌沌的气流尽皆消散，无尽的璀璨‘光华；’穿过了那层层迷雾照射进来，令原本‘晦暗’的识海中变的一片光明。
    “嗤嗤嗤！”
    一道道虚幻的火焰降临，替代了之前的迷雾般的气流，要焚灭这显现于真实的识海，整个识海开始震荡，甚至趋于崩溃。
    江寒的神魂之体静静看着这一切。
    这是虚幻识海第一次显现于真实世界。
    他的神魂修行于初元状态，根基何等强大，神魂同样达到天元境巅峰层次，并不逊色雨蛟王，可之前面对雨蛟王的神魂攻杀为何会那般吃力？
    只因为，他的识海没有经历过真实业火之劫，没有经历过真正的磨砺。
    神魂本虚幻，存于识海间。
    由无尽虚无中化为真实，最终自成天地格局，在某种程度上，这是掠夺，对真实界有影响，又怎么会被大道规则所允许？自然会降下劫难来消除。
    此时，江寒看着那道道元阳业火，带着毁灭的气息，可在那毁灭中，又带着一丝生命的气息。
    火，是文明之源，是野兽走向智慧的源头，它生而为毁灭，可若能掌控，带来的，是生的改变，只是，生的尽头，依旧是毁灭。
    默默感受着，江寒感觉整个识海世界已经到了破灭的关键时刻。
    就是此刻！
    “镇！”
    一尊面带悲天悯人的佛陀这识海虚空中浮现，这一佛陀，左手持金刚幢，右手结施无畏印，背后仿佛有十方世界隐现，散发着无尽的光芒。
    “地狱不空，誓不成佛；众生度尽，方证菩提。”
    恢宏之声传遍开来，浩荡‘海水’，金莲生出，天落莲花，圣洁意味无尽，令人迷醉其中。
    “地藏王菩萨，借你法相，观想九万年为因，他日有缘，我当还你之果！”江寒的阴神仰天长啸：“今日识海化真实，方可知得我为我！”
    呼！呼！呼！
    站立于识海间，江寒抬手，一柄璀璨无尽的战刀凭空入手，有着杀机浮现，有隐隐有着冰飘旋。
    “该结束了！”阴神江寒的双眸微亮，横手一刀劈来。
    虚幻寒刀！
    它的目标，是那佛陀法相。
    那本无智无想的虚幻法相是挥手将这一刀驱散，那外界的业火更盛，更可怖。
    江寒笑看眼前那含笑悲苦的古之佛陀。
    那佛陀容貌依旧。
    江寒的心间，拂过了那一幕幕，那拜于阴山前的一幕，那冥月下的光华，那日夜若有若无的梵音，那汇聚而成的法相。
    沉沦地狱。
    那无数次的冲击失败，那一次次汇聚崩灭，只是空悲一场。
    “连那问罪石都不能改变我之愿，更何况你这灵慧一点意！”江寒轻语：“在冥界，我即使知道你的想法，我没有动手，借助你走到今天，也够了！”
    横刀而起，血光凸显，纵横劈来，冰雪落地，这一刀，有着无敌之势，带着无尽冰寒的杀意，要劈开日月，劈落星河，斩开这天地乾坤。
    咻！
    于无尽刀芒中，整个识海宛若被劈开，那佛陀法相再难挡住，碎裂开来尔后于虚无中消散，江寒那心间观想漫长岁月的地藏王法相也消散开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尊逐渐凝聚结实的白衣少年，其面容，正是江寒自身。
    虚幻化真实。
    自此识海我为尊，无须观想他人法。
    整个识海震荡，那无尽的‘海水’扭曲，冲天而起，浇灭了那道道虚幻业火，随后化为雾气，弥补了那一道道裂痕。
    一只晶莹大手，自识海世界内凭空伸出，横扫而下，一把抓住了那燃烧的业火，一丝丝火红的细线沿着大手不断向识海世界蔓延而去。
    此刻，江寒的意识延展到了外界，他感受到了那业火中的无数的力量在汹涌彭拜而动，短短时间，晶莹大手上已满是裂痕，不过江寒依旧不为所动，不断吸取着其中的精华。
    若是寻常人，突破先天，更够凝聚阴神就已属难得，可江寒的阴神早已凝聚，自然是抓住机会，掠过那一丝元阳业火之精华，锤炼自身。
    “砰！”
    一声爆炸声音，那意念大手直接爆炸开来。
    阴神江寒，心念之间，已化为世界意识，受到无尽‘阳光’照射的识海，再度被浩荡雾气笼罩。
    只是，那原本略显晦暗的阴神之上，却已有着一道道的金色神华流转，这是业火元阳的精华残留。
    “是时候了！”江寒露出了一丝微笑。
    轰隆！
    神魂化物，天山出海！
    一座金色高山，自那浩荡海水中崛起，转眼间就已达海域之巅，通接天极，宛若传说中的擎天之柱，镇压着新生的识海世界。
    自此，心神识海显现，元阳阴神初成，江寒的神魂已真正由凡俗中超脱，踏向了圣路。
    江寒依旧静坐着，丹田中那液态的真气海洋在翻滚交错，不断旋转扭曲着，这是武宗圆满层次的丹田真气海域。
    神魂、真气，两者相辅相成！
    心念交错，元阳阴神坐在识海中，于天山之巅遥遥一指，无尽浩荡的天地之力汇聚，直接灌溉加于丹田之中。
    这一刻，望天峰顶色变，无尽的冰雪飘旋，瞬间覆盖了十方天地，形成了冰雪国度。
    冰雪法则领域显现，与那冥冥中的水之法则本源勾连。
    后天之境，真气无属性，皆为元气本源，但由后天跨入先天，超脱凡俗，追逐那神圣之路，便要真正触摸这天地之根本奥妙。
    是以，必须以一条自然法则之路为根基，重新构建体内丹田，江寒的自然之道，为冰雪之道，从广义而言，属于那水之法则。
    从今日起，其丹田中，水系真元为尊！
    轰！
    整个丹田空间疯狂震动着，浩荡的液态真元的从那虚无中降落，涌入了这浩荡大海之中，那一道道武宗级的液体真气也不断转化。
    短短数息，江寒体内的真气已大半化为了真元。
    若是平常，一位先天强者想要转化体内真元，怕是需要数日时间。
    唯有跨入先天这一次，得到那法则本源之力赐予，可在短短时间内转化大半。
    不过，江寒想要将整个元海完全填满，达到天元境巅峰，就需要自身耗费漫长时光了。
    “演化！”江寒微微抬头，看向了头顶那不断翻滚的虚幻海洋景象。
    轰隆隆！
    丹田内，依旧是海浪滔天，那浩荡的真元开始不断冲击着丹田的边缘，令其开始飞速扩张变大，无数的符文显露，法则之力横跨冲击，稳固着体内的这方空间。
    丹田，与识海仿佛，并不完全真实，却又不属虚幻，层叠累加，自成时空，藏于人体肉身，方寸之间，却有浩瀚天地。
    迅速的，那丹田世界不断扩张着，不断变得，那浩荡的真元之海所形成的旋涡更加庞大，近乎于真实世界。
    天者，天地也，元者，初始也。
    天元境，即为天地初始之境。
    跨出凡俗，步入天元，演化体内丹田，将自我感悟的法则化为丹田道义，成为自我本源，独立于大道天地之外，号为元界。
    轰隆！
    那浩荡真元海域扩张到了极限，宽广浩荡。
    刹那间，元海旋转，变幻不断，一道道光华不断自丹海中央绽放，最终，一颗恢宏大日从那漩涡中缓缓升起，勾连十方，锁链横跨，照耀着这方初生的元界。
    大日初升，天人划别。
    ......
    一片浩荡的虚幻时空中，这里上下之分，没有过往之别，只有近乎永恒的寂静。
    涟漪波动。
    一张大脸突兀出现，目光遥遥望向了远方，露出了一丝微笑，尔后再度隐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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