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九十七章 现代初体验（3）

    “等会我做什么，你也做什么，知道了吗？”
    “明白。”
    ……
    “哇！”
    禹小白为了更好地完成“教学”，十分的遵守了等车的流程，他一板一眼在木凳上坐好，然后星野纯夏也学着他的样子，在旁边端端正正坐好，并且迅速进入状态，姿态严谨地像是等待神谕。
    期间路人和一同等车的人不时看向这两尊大佛，表情奇怪，禹小白其实也欲言又止，转头打量自己的学生，但最后没有忍心打破认真的纯夏。
    然后就是公交车闹腾着动静轰轰驶来了，星野纯夏看着在马路上“少有”的大车规规矩矩地停在身前，甚至停止后划出的专用线都未超出丝毫，她不由发出感叹。
    “哇！”
    拿着禹小白给的硬币投币上车，星野纯夏见到车厢或坐或站的一群人，黑压压一片几乎塞满视线，又是压抑轻呼。
    “这是为何……”
    不少人寻声望来，禹小白嘴角一抽，勉力挂起微笑回应。
    人确实有些多，但还没到脚不着地的程度，犹豫一会，禹小白还是拉着星野纯夏往里走，“因为是公用的交通方式，价格便宜，乘坐的人通常也比较多。”
    到后排的时候刚好有一对人起座下车，他赶紧抢先，落座后星野纯夏在里面的位子上拍了拍红扑扑的脸，双手拘谨地放在膝盖上，她也有点意识到自己似乎惊讶地太频繁了，惹来了很多不必要的注意。
    星野纯夏看向禹小白，刚好对上少年尴尬的视线，她眼神用力，握拳保证道：“禹白君，不用担心，接下来我会保持淡定的。”
    “是么，那就好。”
    大家都是成年人，时间很宝贵，车厢里，一个个不是在瞌睡就是听歌玩手机，星野纯夏坐了一会，就被车内的明明全都素不相识却又安静共处的奇异冷漠氛围而吸引了，观察一会，忍不住探头去看每个人手中几乎都有的“小方块”……禹小白注意到时已经来不及了。
    “哇！”
    会动的小人，手指滑动屏幕会同步变化，仿佛里面藏有有无数空间，星野纯夏小脸震惊，掩嘴惊叹不已，这下车厢全部的人都瞧过来了。
    “……”
    禹小白憋了一大堆解释，这才刚刚开始啊……他严肃的瞪向星野纯夏。
    水汪汪地凝视，几秒后，他反手一变，严肃地瞪向众人。
    ……
    最后公交车只坐了三站，离商业区还有点距离，但禹小白没敢多坐，尽管星野纯夏看起来已经很镇定地在欣赏车窗外的风景了，他还是提议先行下车。
    穿入步行街，都市的繁华一面才真实临近，星野纯夏对什么都很好奇，初来几天因为情况特殊被压下来，此时安定好就一股脑地激发了。
    “禹白君，那家门口放着音乐的店是干什么的，里面的人都在耳朵上戴着东西……”
    “是音像店，出租和贩卖各种歌曲的。”
    “禹白君，那里有头熊！”
    “是人扮演的啦……”
    “禹白君，这家店为什么写着未满十八岁不准入内？”
    “……”
    “我们换个地方看看吧。”成人用品店的门口，禹小白拉起星野纯夏的手，抬脚欲走。
    星野纯夏笑吟吟地看着自己的手和对方牵着的地方，没有挣脱，反而握住使劲摇晃几下，好奇道：“为什么不让看？你说啊。”
    眼前的女孩不见了常年担任高位，在京都学会成熟处事，习惯客套又在心底警惕距离的模样，卸下面具后，青春的悠扬才在没有束缚的自在下迟迟到来，可以稍显展露，没有后顾之忧。
    此时的景象也是禹小白所期望的，但事分轻重缓急，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告诉对方小黄片的存在的。
    见禹小白摇头，星野纯夏撇撇嘴，眼珠一转，倏地甩开他的手，掀开黑帘子突然钻了进去。
    “喂，纯夏……”禹小白一惊，抬头瞧了瞧店铺门口贴着纸上的简易说明，陈词堂皇而平静，术语专业而精准，都是一些会被消音的东西。
    他刚想进去，嗖一声，帘子掀开，星野纯夏以比冲进去时更快地速度跑了出来，霞飞双颊，面红耳赤。
    禹小白看着，张嘴想说什么，又不知怎么说。
    星野纯夏娇羞地闭上了眼睛，内心莫大纠结之后，再张开来似乎平静许多，叫了叫禹小白，“走，走吧。”说罢，当先离开。
    这奇怪的反应让禹小白摸了摸后脑勺，古怪跟上。
    打开新世界大门的发现对于星野纯夏的冲击看来是非常大的，后面的过程里她悄然安静了不少，乖巧地走路，对此禹小白偷瞄几眼，到底看到了什么呢……他反而有点想回去探究一下了。
    中午吃饭时星野纯夏见到了琳琅满目的新奇食物，又算恢复了活力，禹小白选了一家规格平均的餐厅，主要目的是让星野纯夏明白一般情况的点餐方式和刷卡，由于不是哪里的移动支付都像国内那么发达，手机扫一扫的教学倒是不必了。
    星野纯夏的银行卡是随着身份证明办妥后一起附带的，里面当然没钱，不过可预见的，禹小白曾为了来日本而辛苦攒了不少钱，但实际上却没花多少的积蓄正好可以转给纯夏用，划卡转账时，禹小白的手一点都没有抖。
    “好好吃。”星野纯夏勺起一口冰激淋，放进嘴里后先是冷的缩了缩，又马上被凉凉甜甜的味道幸福地眯上眼，“我以后要天天吃这个。”
    禹小白看着像小猫一样享受的星野纯夏，忍不住笑，想到什么，忽然凑近，压低声音很正经地说道：“好吃吧？这个很贵的，一般中产家庭都负担不起。”
    “这么贵重吗！”点餐时星野纯夏也有观摩，但概念不强，此时一听瞬间就紧张了，眼神复杂地看向桌上小小一杯盛着的白色精灵，“实在是惊人，那我只能每星期……不，每个月吃一次吧。”
    禹小白感同身受地计算生活经费般郑重点头，附和地像模像样，但很快憋不住，埋头咯咯笑。
    几分钟后星野纯夏得知了真相，郁闷地鼓起腮帮，为了表示气愤，她拍了下桌子，学着禹小白之前的样子大声喊道，“服务员阁下，再来一杯！”
    吃东西的间隙，禹小白没忘普及各类常识，上午的乘坐公交车经历他也进行了重点复习，筷子敲敲碗，告诉纯夏同学想到哪里去就在目的附近的哪个站点下车，并拿出谷歌地图现场演练，比如你要到国立图书馆，就坐到国立xx大学后下车，再步行……
    星野纯夏问大学是什么，禹小白解释是读书的高等学府，为踏入社会前做准备以及可以顺便谈恋爱的地方，纯夏同学又问什么是谈恋爱……禹小白眉头一皱察觉事情并不简单，当纯夏再不好意思地问他有没有谈过恋爱时，禹小白则陷入了沉思。
    下午，禹小白继续带着纯夏东逛西逛，便利店，医院，学校，商场，需要讲明的东西真讲究起来实在太多，期间数次禹小白说的口干舌燥，大冬天出汗，好在星野纯夏勤学聪慧且能够举一反三，进步神速，到后来越来越淡定，能引起惊呼的已经很少了。
    代木木神社有规定，星野纯夏初来乍到，作为住在那的一员不宜太晚回归，所以在买了一堆吃的用的，天光稍暗，太阳刚在西边垂落一角，禹小白就带着女孩返回了。
    来回路程自然要体验不同的交通方式，时间不巧，他们正好碰到下班高峰期。
    东京都市圈里的高峰期是很吓人的，当禹小白拉着星野纯夏走进地铁站，人挤人的喧哗，站务员如临大敌的高呼奔走，地铁辆辆爆满……传闻所言不虚。
    实在没办法，数班过去情况都不见好转，两人只能硬着头皮登车，费了好大的劲上去后，pia，他们被汹涌的人流毫不留情地碾着，压缩到车厢角落的小小空间。
    “我也没想到人这么多。”禹小白对眼前的女孩尴尬笑了笑，“白天我们跑远了，回去估计要站好一会了。”
    “没关系。”星野纯夏拎着装满零食的袋子，低头轻轻喃道。
    见对方这样子，禹小白咳嗽一声，心照不宣，抬头望空气。
    两人贴的很近，禹小白双手撑着车厢壁，已经尽力在挡住周围的粗糙汉子和黄脸欧巴桑了，但无奈这是不可抗力，高超的体术技巧、冠绝常人的力量和s级水准雷遁刺激细胞什么的都是没用的，衣服的边角随着地铁轻晃咝咝摩擦，男孩的呼吸和女孩的清香都互相可闻。
    这不是耍流氓，情非得已，星野纯夏面对这种再靠近一点点就和拥抱没区别的体位感到不太适应，心跳不断加快，她自己都能想象到脸上烧的样子。
    时间太长了，明明地铁停了那么多站，可车厢上的人为什么一点都没少啊……星野纯夏咬牙埋怨，度秒如年，她紧抓着塑料袋子，为了在暧昧的气氛中找点什么事做，星野纯夏装作自然地从零食堆里拿出一根棒棒糖。
    下午的闲逛中她发现的实用好吃的零嘴之一，便于携带，什么口味都有，女孩子对甜的总是没有抵抗力。
    有限的空间里，星野纯夏艰难地打开包装纸，不去看禹小白，低头只顾做自己的事。
    谁知禹小白这时候突然有了动作，头一摆，整个脸凑过来。
    气息一下扑到非常近非常近，星野纯夏脑袋空白，愣愣不敢动，无数书上看过的羞人描述一闪而逝。
    禹小白牙齿咬住了棒棒糖，但姿势问题，他别扭地只能够到这里，含不住整颗糖。
    星野纯夏反应过来，顿时愤懑了，一把夺回，啊呜塞进嘴巴。
    “啊，好可惜。”禹小白还恬不知耻地笑两声。
    星野纯夏重重一哼，别过头，棒棒糖牢牢含在脸颊，鼓起来。
    “不给我吃，我有这个。”禹小白胳膊撑了撑，从口袋里变出一个泡泡糖，“呐，别生气，看我给你变个魔术。”
    禹小白嚼了一会，借着小时候学会的记忆，很快有了感觉，他娴熟地吹出一个泡泡。
    “喔。”星野纯夏本来是不想理他的，但第一次见到吃东西可以这么玩，还是惊喜到了。
    “厉害吧，看好了，再给你吹个大的。”
    女孩子景仰的目光只要是个男人都会受用，禹小白一开心，一膨胀，效果完美，他成功吹出一个更大的泡泡。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地铁一个晃动，窝在一块的人群跟着墙头草般的摇摆，正好是压向禹小白的方向。
    禹小白正得意挑着眉，力道猛地传来，他没稳住，往前倾了倾。
    水果味的泡泡印在了星野纯夏的嘴上。
    “……”
    四目相对，禹小白身体僵住。
    星野纯夏睁大眼睛。
    仿佛过了很久，又只是短短的刹那，只听一声。
    啵。
    混于飞驰在黑暗隧道的亮光地铁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