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宗里的日子

    猫又传说 作者:北海猫右

    第十二章 宗里的日子

    猫又传说 作者:北海猫右

    第十二章 宗里的日子

    萧笑自在虚观宗落居来，生活十分枯燥乏味。每日晨起跟着五娘打坐修习内心功法玄暖诀，下午又跟着一众师兄们修习外身武艺。

    萧笑尚且年幼，自然吃不得如此之苦，再说原本他父亲纵惯了他也从未强迫过他习武。可是在这里却由不得他了，每每有退却或者不服之意，五娘不假言辞，立刻藤条伺候。渐渐地，萧笑也逆来顺受，久而久之也变得漠然，乖乖地修习起武艺来。

    小左在虚音宗每日除了吃就是睡，剩下时间要不就是晒太阳浸月光，日子过得是好不潇洒。它是不会同情萧笑，多半是幸灾乐祸地躲在一边看好看。

    清晨**鸣，萧笑一咕噜起了身，自己十分麻利地穿衣洗脸。一切就绪后萧笑去门外提来早已摆着的早点，匆匆吞了些吃的，这就赶到隔壁五娘房里。小左打了个哈欠，懒懒地起了身，跟在萧笑后面一起去了隔壁。一到进五娘房里，它就寻了个舒服的角落继续躺下，眯着眼睛打起盹来。

    五娘早已在房中盘坐静候萧笑，看到小娃没有迟到，五娘暗自点头。不用指示，萧笑就乖乖地在五娘对面的蒲团盘坐下来，眼观鼻鼻观心，静静地听着五娘一遍遍重复着的心诀。

    五娘声音如同玉石相击，十分好听，可若是一直一直重复同样的话，谁都会觉得魔音穿耳，枯燥乏味，更何况小孩心的萧笑。萧笑面上看起来一副老僧入定，耳朵中却呼之不去身后小左轻微的鼾声，一会儿似乎又听到外边有蝉鸣，脑中想着要是能和双胞胎一起去捉多好。

    “啪！”一条藤鞭毫不留情地破空而下抽到萧笑右臂上，粉嫩的手臂上顿时一道红痕。萧笑一惊，收回了神游，顿时觉得手臂上火辣辣得痛，鼻子一酸，委屈得要落泪。

    眼泪还没落下，又是一鞭，打在同一个地方。“不许哭。”五娘冷冷道，说完继续颂着口诀，眼皮也不抬一下。

    萧笑眼眶里打着转的泪珠顿吓得缩了回去，他知道如果哭了的话会挨更多的鞭子。好几次他一直哭，鞭子就一直打到他哭不出来为止。萧笑觉得要是自己一直不停，五娘会毫不犹豫地抽死他为止。

    萧笑一个激灵，连忙收敛心神听着五娘颂诀，小脸上一副憋屈的模样。此时原本应该熟睡的小左左眼开了一道缝，眼中闪着一丝狡颉，心中大呼痛快，实在是幸灾乐祸，就差没笑出声来了。

    日头爬到头顶，五娘大手一挥将萧笑放了行。萧笑迫不及待地迈着短腿，跑回到自己的屋里。屋外同样早已摆好了送来的午膳。萧笑先喝了一大壶水，接着大吃起了饭菜。等吃得十分饱了，这才再次出了门去前院的竹林里与师兄们去习武。

    小左不紧不慢，也喝了一些水后，自己一晃三摆熟门熟路地去了竹林。它选了块较大的石头，跳了上去，伏在上面，眯着眼睛看着远处“嘿”“哈”一片在习武的孩子们。

    小左透过细细的眼缝一扫，立刻捕捉到那个在角落里一袭黄衣扎着马步的小小个子。萧笑头顶上顶着一碗清水，小脸上一脸忍耐，咬着牙龈努力维持着平衡。只是支持了没一会，萧笑如以往一般又掉下了木碗，清水溅了一地。附近拿着戒尺的一个师兄一脸目无表情走到萧笑身前。萧笑一脸委屈但还是自觉地伸出小手，被连打了三下后，在旁边水缸里重新舀了一碗水顶在了头上。小左看着萧笑，猫嘴一裂，似笑非笑，背后猫尾巴愉悦地扫着石面。真是不管怎么看也不腻啊。

    看了好一会萧笑，小左心情大好，接着将视线转到了眼前一群大汗淋漓的少年郎们。一双金眸不怀好意地一个个察看过去。猫眼忽然一闪，金光闪耀，定在了一个面容清俊的少年身上。少年乌发红唇，汗水浸渍的小脸在阳光下一脸晶莹，在小左眼里看起来更是分外的美味。小左当下添了添有些发干的嘴唇，脸上闪着兴奋。

    墨四七忽然感觉周身一阵寒意，忍不住哆嗦了下，他有些不着头脑地往四处张望了一下。当下一把戒尺敲在他脑门上，头上是三师兄沉沉的声音，“专心！”墨四七立刻摆正了姿势继续跟着前面示范的大师兄一招一式地比划起来。

    一个下午在萧笑又挨了无数戒尺后终于结束了。萧笑闷着小脸往回走，一脸的疲惫，旁边有几个好心的师兄着他的小脑袋安慰着他。

    小左没和往常一般跟着萧笑回去，而是留在原地，目送墨四七远去。直到几乎看不到了才悄悄跟在四七后面。好在整个虚音宗实在是不大，小左更是不用担心触动自己身上的禁制。就这样清了路后小左方回到了萧笑房里。

    萧笑在屋里等着小左，看到小左回来连忙抱起它一齐上了桌用晚膳。小左嫌弃地用爪子挑了挑萧笑递给它的菜叶子，最后吃了一块豆腐算是应付了事。萧笑累了一天，吃完饭后便如往常抱着小左一头躺倒在床榻上闷头大睡。

    待萧笑熟睡，小左小心地挣脱了萧笑，轻盈地跳下了床。

    小左七转八转到了墨四七房间里，见四七还没有睡，正对着油灯手里捧着一卷书册，看得聚会神。好啊，居然还是个读书人，小左兴奋地舔舔唇，暗想正好吃了长长自己肚子里的墨水。

    小左耐着子伏在门外，一动不动，静待四七困倦后自己才好下手。小左一直都是很小心的。不料这个四七也是个书虫，一直看的孜孜不倦，一点睡意都无，反而越看越神。小左不由心中耐心损耗了个干净。

    小左终于动了，猫嘴微动，对着空气狠狠一吸，顿时一股不小的狂风在四七房内吹起，卷灭了烛火。

    四七一惊，本想再点灯烛，却抬头一看天色，发现确实已晚，便作罢，总算宽衣准备就寝。小左看到心中大乐，上窜下跳有些迫不及待起来。

    候了一阵，小左试探地蹑手蹑脚地进了四七房内。鼻子就着空气一闻，耳朵侧了侧，确信四七已然熟睡。小左行至四七床前，蹲坐在地，双尾轻扬，口中黑气吞吐，丝丝黑气活了一般缠向床榻上的四七。

    四七做了个十分美好的梦，梦见五娘一反往日冷淡，对他和颜悦色，甚至带了几分娇羞。四七在梦中拧了一把自己的大腿，大呼自己在做梦，却又觉得那么真实。管他是不是梦，四七决定好好享受。当下白日里压抑的感情在梦里一举勃发，不一会四七就沉浸在美好的梦境中不愿自拔。

    小左满意地看到四七脸上的恍惚之色更浓，当下一跃跳上他的肚子犹如千斤压鼎一般。迅疾一爪，小左划破了四七的喉咙。四七巨疼中从梦中惊醒，顿觉身上如压千斤动弹不得，恐怖的是自己呼吸越来越困难，声音更发不出。没一会他就青了脸咽了气。

    小左有些得意，发现自己近来手法越来越高了，几乎杀人都不见什么血。果然熟能生巧，杀人杀到一定数目了，手法是越来越高超了。如今啊就算是一爪掏心脏它也可以做到滴血不流，只要速度够快。

    吃得差不多了，小左小爪虚空中一挥，那死去的四七自己直挺挺地站起了身，眼神呆滞被小左指挥着走向院后的竹林。

    小左没走到竹林中央，只在边缘随便寻了偏僻处便指挥着四七自己双手挖起了泥土。这工程也不小，徒手挖坑耗时不短。小左自然选了个舒服的姿势侧卧，一边指挥木偶般让尸体挖坑，一边用另一只爪子剔着牙缝，一副悠闲模样。刚吃了新鲜内脏它自然心情大好。

    过了许久，等小左一丝不苟清理完自己的毛发，那四七所挖的坑也差不多了。小左指挥着四七僵尸一跳，躺棺材般妥贴地躺在了坑里。小左自己则摇身一变，赫然是刚才四七的模样。小左用人身慢慢将泥土掩埋起四七尸体来。它有一个晚上可以耗，自然是不急，慢腾腾地来。

    小左三心二意，埋几下泥土，忽然转身“嘿哈”比划几下，正是白天四七他们所学的招式，权当作消化了。小左过目不忘，居然将白天招式学得七七八八了。过了许久，小左终于将最后一撮泥土推回原地。末了它又变成了猫身，尾巴将泥土扫了扫，略略在表面施了些幻术更加看不出新翻泥土的痕迹了。

    说来小左现在是越来越胆大了，这是第三个牺牲在它手下的亡魂了。倒是也奇怪，原本小左有些心中惴惴，怕有人追查这些失踪的人，奇怪的是并没有任何风声，一切照旧。好像宗里从来没出现过这些人一般。小左也懒得追究是什么缘故，只要自己能得逞就好了。后来自萧笑进宗后也陆续来一些小娃，小左更是松了口气，不用担心吃完这里的口粮了。

    做完一切的小左长长吁出一口气，对着月光闭目静坐，进入了无我状态，竟是开始吸收天地灵气，转化妖力。说来也奇特，原本自己没有所觉，现在到了山峦安居起来，小左居然能感受到一股清灵之气。这其实是受了九尾点化后，小左能吸收天地灵气增加妖气罢了。另外越是远离喧嚣接近自然，灵气越是明晰。

    短时间内它还真不想离开这里了，一个有天地灵气可以给自己吸纳，又有现成可以吃的，小左又还有什么不满的呢。好在萧笑被困在这里，它也能如愿呆在这个地方了。

    小左正吐纳间，忽然传来一声叹息声，那声音就像在耳边响起一般，带着无限惆怅，如泣如诉。小左自然吓了一跳，惊跳起来，再细听，声音却消逝了。

    小左很胆小很爱护自己的小命，可是小左的好奇心却不小。都说好奇心害死猫，这话不假，小左就是证据。是谁在竹林幽叹呢？明明大晚上不会有什么好事，小左还是耐不住好奇心，决定上前去一探。小左照着记忆的方向，小心翼翼地走向了竹林深处。

    微弱的月光下，竹林中央的空地上站着一个身穿道袍的干瘪老太，此人脑门上毛发全无，幽幽的月光反在光头皮上锃锃发亮。小左见过章鱼婆婆一次，这次自然吓不倒它，一个凡人而已。

    耳边又是一阵叹息响起，果然是老太，看起来竟有些惆怅。小左见原来是这个人发出的声音顿觉无趣，转身要走。不料惊动了老太。

    “谁！”虚音心中大惊，自己的警觉居然没有察觉有人靠近，想及此全身顿时杀气凛然。小左异常敏感，自然感受到了杀气，撒腿要跑，却转念间收住了脚，反而一脸坦然地转身慢慢走向老太。

    虚音转头看到是一只黑猫走来，顿时一愣，暗怪自己多心。那只猫转眼就靠近了虚音，在她的小脚附近磨蹭着皮毛，一脸撒娇样，嘴里轻轻发出挠人的猫叫。

    虚音又是一愣，颇有些奇怪地看着这只黑猫，有些诧异这个猫居然有两个尾巴。转眼看到它撒娇的模样，虚音居然神差鬼使般抱起了它，自己就地而坐，手上轻轻抚起了小左。

    “猫儿，你也睡不着？”老太看着小左舒服地伸展着脖颈，她展颜一笑，笑得小左一阵心跳，原来这老太长得怪异笑起来却颇有些暖意。小左忽然觉得躺在老婆婆腿上打盹也颇不错。

    一人一猫如此便坐了一夜，待**鸣时分，虚音终于放下了小左。小左翻身打了大大的哈欠，伸展了下前肢和后腿后，便要离去找萧笑。忽然背后传来老太有些落寞的声音，“你今晚还来吗？”说完虚音自嘲一笑，自己居然跟猫说起了话，摇了摇头便走向竹林更深处，却没有看到小左听到后足下略一停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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