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烟消云散

    猫又传说 作者:北海猫右

    第六十六章 烟消云散

    猫又传说 作者:北海猫右

    第六十六章 烟消云散

    “——不许碰！谁准你来这里的！！！”

    尖利的怒斥声如炸雷般在洞内一声声传漾开来，此时的小左面色婺，隐见一脸的恼羞成怒。方才她被虎二逮着质问这几年的去向，两言不合间这两只就打了起来。也就在那时，小左突然一阵心悸，心惶惶地丢下虎二便寻了回来，直觉不好。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藏着掖着的私密居然会被赵啸撞见。

    小左视线一转，当看到赵啸那只骨节分明的手只顿了顿后又继续向冰晶触去，那一刻，她的心脏重重地跳漏了一拍，浑身的寒毛都惊得直立起来，“——不！！！”

    可惜为时已晚，赵啸扭过头看到的是小左一张苍白得失了血色的小脸，而他的指尖终是触上了一片冰凉。

    一瞬间，冰晶上下大大小小的符纸多数燃成了灰烬，未燃尽的则七零八落地散了一地。紧接着巨大的冰晶颤动起来，似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攥着疯狂地摇晃。一声脆响，晶石自赵啸指尖触碰处纷纷碎裂开来，凄凉地化成了一汪粼粼水渍。那个原本被封存着的男子重重地坠到了地上。

    赵啸愣怔间，蓦地感到一股浓烈的杀意咆哮着冲自己袭来。这是怎样强烈的杀气，毁天灭地，饶他不是个武者也轻易地感受到了这扑面而来的澎湃杀意。赵啸侧目，却见小左已然暴怒，露出了右手一只森森铁爪毫不留情地向他剐去，那势头暴戾得似要将他撕成无数碎片渣滓。

    讶然间，赵啸并没有做无谓的挣扎，眼睁睁地看着冷冽的死亡之息向他劈头覆来。可就在那一瞬，横生突变，小左挥出的利爪似是不自控地猛然收缩，还原成了一只女子柔荑，且手腕处极不自然地扭曲着，显然脱了臼。她竟在最后一刻硬生生地刹住了那凶神恶煞的一爪，只勉强改作将赵啸一把推开。

    小左的右手不堪重负，整个手臂都痉挛起来，白玉般的肌肤上青筋暴现，看起来十分狰狞。可她已顾不得自己身上噬心般的剧痛，满心满眼都是地上躺着的白衣男子——萧笑。小左焦急地扑上萧笑的身体，颤抖着能动的左手抚向他那张苍白的脸庞。她伸出两指一张扳开了萧笑紧闭的唇，从他的嘴里抠出一颗血色玉珠。

    那珠子中的血色一丝丝枯萎了，以眼可见的速度渐渐黯淡，最终化做了一颗灰黑混沌的玉珠，静静地躺在小左的手心。小左愣愣地看着珠子，心中一片冰冷。

    前功尽弃了……

    为什么！为什么！！小左左手用力一握，那颗玉珠顿时被碾成了粉末。看着自己已然空荡荡的掌心，她倏地一收，重重地一拳又一拳，带着无尽的忿恨和不甘狠狠地砸在了地上。

    直到整只手变得血模糊，小左终于止住了疯狂的动作，僵着脖子缓缓抬起头来，看向赵啸的脸上杀气再次肆意地狂澜起来，金灿灿的眸子里渐渐映染出了浓重的猩红，少时，她的嘴角、鼻孔以及耳洞都源源不断地溢出鲜血来，原本致漂亮的小脸上混着血水满是狰狞之色。都是这个人！都是他害的！正是他的存在抹杀了萧笑的存在！而现在他又毁了萧笑唯一能再次复活的机会！！杀了他！杀了他！小左的内心野兽般咆哮着，深入骨骸的疼痛早已被她滔天的愤怒所淹没，只剩下浓浓的杀意。

    小左抬头的一瞬间，赵啸仿佛看到了她颤动的睫毛上一点晶莹，只是转瞬即逝，让人不禁疑作错觉。他面色复杂地看着小左，面对她再次勃发的杀气竟无甚惧意，心尖反是莫名地冒出丝丝跳腾的痛意，好似与眼前的小左心绪共鸣。

    就在这一触即发之际，一道清晰的调侃声撕裂了凝滞的杀气。

    “啊呀呀～好大的杀气，是谁惹我家小左生气了？”远远飘来一抹白色的影子。看似悠然漫步却在瞬间，一个通身白色儒衫的年轻男子步入了小左和赵啸之间。

    细看下，这是个长相十分妖孽的男子。男子未及弱冠，皮肤白皙，一头及肩的棕黑色长发随意地散着，只是此人一张绝美的脸上眉眼忧郁地微微下垂，衬着两道深深的泪痕，满是哀戚之色，如丧考妣，不免给人一种凉飕飕的郁感。正是虎二。

    虎二的出现成功地让小左恢复了些理智，满洞的杀气尽数敛去，消散殆尽。

    “啧啧，我竟不知道小左你的猫窝下边竟还藏了这么一个凉快地儿。”虎二摇着一把不知哪儿来的纸扇，琥珀色的眼波流转间，嘴角下耷弧度更甚，只听他测测地道：“哟，哪来的尸体，真煞风景。”

    小左低垂着头浑身筛糠似地抖动不已，她抱着萧笑的尸体无声地惨笑起来。实在是可笑至极，三百年的心血换来的竟是怀中这一具冰冷的尸体。是了，这已是一具无用的尸体了。

    虎二见小左不睬他，冷哼一声，脚下一移便到了小左背后，却是俯身圈住了小左，仿佛爱怜似地用脸颊蹭了蹭她的脑袋。接着又就近看了看那尸体，虎二眉头一皱，凉凉地道：“你倒是胆子越发大了，竟一直瞒着我和大哥，在我们眼皮底下做了这尸傀儡？”他扳过小左的脸，郁之色更浓：“不成器的东西……怪不得修为一直没长进，竟是溺在了这等歪门邪道上。哼，让我猜猜我的小左想做些什么……小左可是想炼尸，而后再招魂？呵呵，莫不是想让这个‘人’复活吧？”

    小左猛地一口咬穿了虎二的手背，并毫不留情地扯下了一大块皮来。心事被虎二道破，且被他一言一语大声说出来，她只觉得羞辱。有些事她自己都不敢去想，更不敢去承认。

    虎二满不在乎地甩了甩鲜血淋漓的手，他换了另一手托着小左的脸，自己则微微侧面，自然地舔了舔她的眼睛。细细品味着舌尖上属于小左的血腥和一丝淡到几不可察的咸涩，虎二琥珀色的眼底眸色变得幽深，吐出的声音比寒冰更冷：“左，你入障了。”

    小左不自觉地垂下了眼睑，她知道虎二指的是什么。三百年来她费尽心思地炼化萧笑的尸身，那包裹着萧笑的冰晶实是她的妖力，每每三十年她都会用妖力加固冰晶，从而加速尸体炼化尸丹。没想到最终却被赵啸的阳气所染，功亏一篑。尸丹已定了型，不过是具尸傀儡，要来何用！原本她可以理直气壮地对别人说，她小心地藏着萧笑的尸体不过是为着好玩，想试着将其做成一具强大的武器。而后她的愤怒、她的难过都可以归咎于炼制失败，可是，她却落泪了。尽管只是瞬间干涸的一滴泪，她无从解释。这不是她该有的情绪，不该的，低贱得和人类一样软弱。

    见小左眼中划过一丝显然的自我厌弃继而重归清明，虎二这才将注意力投向了从刚刚开始就一直被他无视了的赵啸。

    虎二放开小左站起身来，手中收起了的折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手心，绕着赵啸走了一圈，见这个“孱弱”的凡人在他和小左两只大妖怪前居然也不见惊慌，正眼观鼻鼻观心地静静站着一处，连虎二也不由地暗自称奇。

    他突然用扇柄挑起赵啸的下巴，动作轻佻却也仍不见赵啸变色。虎二端详了片刻赵啸那张俊逸非凡的面孔，将自己长得妖孽的脸更是凑近了几分，突然他冷笑一声，回头看向小左，道：“这便是你带来的人？倒是好模样，好气度。”

    那边的小左轻轻点了点头，眼睛却是直勾勾地看着地上萧笑的尸体，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神色复杂难明。

    “莫不是他破坏了你的炼尸吧？”虎二眯了眯眼睛，眸光微动，几乎让人错觉有泪水将夺眶而出，“不如我替你出气？我修仙之妖切忌杀生，不过为了我的小左，开个一次杀戒又算什么呢？嗯～？”

    凉飕飕的话带着几分调侃，小左却知道虎二是真的动了杀意。她呲起一口锯齿，喉间呼噜噜地滚出一阵警告声。“不要你多事！！！”随着一声怒斥，小左一个纵身扑向虎二，将他压在了身下，满嘴齿锯般的尖牙威胁地贴近他的脖颈。

    “呵，小左你居然会护着个人类了，真是长进了……”虎二突然敛了对赵啸的杀意，顺猫毛般地捋了捋小左的头发，他无敌意的示好，显然安抚下了小左的暴躁。虎二顺手捻起一缕她乌黑的长发在手指上缠绕起来，“该不是你又瞒了我什么？”

    小左身子明显一僵，却硬撑着假装没事似地从虎二身上爬了起来。她深深地看了赵啸一眼，继而叹息般幽幽吐出一口浊气。

    小左指尖微颤，弹指间一簇黑色的火焰飞向地上萧笑躺着的尸体，只一会儿便将尸体燃成了灰烬。那朵吞噬了尸体的火焰又在小左招手间隐入了她的体内。小左便这样当着赵啸和虎二的面吃下了萧笑。

    “呼——”她长长地吐了口气，接着掸了掸身上的尘埃，无悲无喜地就这样望着赵啸。

    说来小左的表情总是丰富多彩的，一时脸上的麻木倒反让人觉得怪异无比。饶是相处不久的赵啸也不习惯地皱起了眉头，虎二更是隐隐地黑了脸色。

    就在这时，小左忽然笑了，笑得风轻云淡，又带着几分恶意地看着赵啸道：“喏喏，你知道不，猫在主人死后都会吃了他的尸体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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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喏喏，小左不是危言耸听哦，现实中貌似是真的诶，家猫在主人死后会吃尸体的诶～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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