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八章 失落与收获

    “他该不会是没有找到离开灯火，被困在试炼区域了吧？”在一座由山洞改建而成的巨大石头殿堂内，爱丽丝在一排石头拱门前来回走动着，视线不时的朝拱门看了过去，脸色显得有些焦急。
    “就连你我都能够顺利离开试炼区域，他怎么都不可能会出现意外，你耐心一点好些。”无目嬷嬷坐在了不远处仔细的包裹着手臂上的伤口，很显然她之前在试炼区域内遭遇到了一些危险。
    爱丽丝脸色非常难看的瞪着无目嬷嬷，说道：“我怎么能不着急，那个老家伙已经先我们一步去到圣厅了，要是他先我们一步拿到了创世光人的遗产……”
    无目嬷嬷非常随意的说道：“最坏的结果不过是重组这个世界罢了，说不定那对我们还是一件好事，不用困在这里，我能够前往永眠之地，你也能够回到维纶。”
    “你可别忘了，如果重组的话，你的神也会消失。”爱丽丝挑了挑眉毛，不悦的说道。
    无目嬷嬷平静的说道：“神灵不是某个强大的个体，神灵是一种信念，只要受难者的信念没有消失，神灵就永远存在。”
    爱丽丝瞪着无目嬷嬷，眼神中充满了怀疑，说道：“我很好奇，你在试炼地区到底经历了什么，让你的观念竟然有了这么大的变化。”
    “我只是发现了一些东西，看到了一些东西，也明白了一些东西罢了。”无目嬷嬷简单的解释了一下，只是她的解释和没有解释差不多，完全避开了爱丽丝的提问。
    爱丽丝心中也明白无目嬷嬷没有正面回答她的提问，但她也没有继续追问，因为她很清楚无目嬷嬷的性格，继续追问的话，对方也不会给予任何回答，所以她转而问道：“你既然想法变了，那么我们之前约定的合作……”
    “当然不会改变。”无目嬷嬷注视着爱丽丝，说道：“我也很想看看你是否能够成功，哪怕我已经知道结局了？可万一你要是成功了，那么就代表了命运是可以打破的，过去也能够改变，这对你，对我来说都非常重要。”
    爱丽丝没有说话，似乎因为无目嬷嬷的话陷入到了沉思之中，殿堂内又恢复到了之前的寂静。
    过了一会儿，爱丽丝似乎脱离了沉思，她又看了看那一排石拱门，稍微沉默了一下，似乎不太喜欢这种寂静的气氛，没话找话一般，说道：“黑城的那些怪物不会进入这里吗？”
    “应该不会。”无目嬷嬷说着话，将眼睛微微闭上，再次睁开的时候，眼睛变成了一团光芒，通过这双特殊的眼睛扫看了一下这个由巨大山洞打磨而成的殿堂，说道：“这里面充满了神圣的力量，而且力量中蕴藏了一股如同神灵一般的威仪气息，黑城那些被侵蚀的人只剩下了兽性，而兽性必然会天生畏惧强大，所以他们绝对不可能进来这里。”
    爱丽丝非常羡慕的看着无目嬷嬷的眼睛，她没有想到这次黑城之行的最终目的地还没有达到，无目嬷嬷就已经在入城的试炼中收获巨大。
    苦难之眼是无目嬷嬷这门神术的名称，这是受难者教会最终极的神术之一，这个神术也被称为永远不能修成的神术，之所以会难以修炼，是因为只有死后的人才能够修炼这门神术，而死后的人是否修炼成功，活着的人并不能知晓。
    苦难之眼到底有什么功效不得而知，但有一种说法却被受难者教会所接受，拥有苦难之眼的受难者神职人员能够在进入永眠之地后，为那些徘徊在永眠之地的失落之魂指引通往一切终点的道路，引导死者走向最终的平静。
    虽然这个功效看上去没有什么作用，反倒更像是一个苦差事，但仔细想想，就会发现拥有苦难之眼的人其实是在担当死神的角色，最终会不会成为真正的死神，统治整个永眠之地，就不得而知了，至少从种种迹象来看那似乎是苦难之眼的最终进化方向。
    苦难之眼对爱丽丝而言没有什么太大作用，但对已经死亡的无目嬷嬷而言却有着特殊的作用，从刚才开始爱丽丝就已经发现自己无法再看透无目嬷嬷的实力，可见现在无目嬷嬷的实力已经超出了她的控制，这对她来说并不是一个太好的消息。
    过去，她为了自己的谋划控制住无目嬷嬷做了不少的事情，虽然这些事情并没有给无目嬷嬷带去什么伤害，甚至对无目嬷嬷本身也有好处，但过程毕竟不是那么让人愉快。
    现在脱离她控制的无目嬷嬷虽然嘴上说不会在她的计划中捣乱，但实际上会怎么做又有谁知道，她可不想自己谋划多年的事情就这样被破坏了。
    想到这里她就不禁感到，或许就这样自己孤身一人前往圣厅，比起几人组队一起要更加有效一些。
    只是这个念头在她的大脑中稍微转了转就被她自己给否定了，事实上她是第一个从试炼地带冲出来的，而且是追着白教团大长老出来的，为了抓住大长老，甚至贸然进入到了黑城城区。
    然而，她最终没有追上白教团大长老，而是在半路就返回到了这座殿堂内，老老实实等待着其他人从试炼地带中出来。
    让她改变主意的正是黑城里面那些由原来居住者变成的那些怪物。
    原本黑城的居住者因为崇尚巨人的缘故，通过黑教会的一些仪式让体形变得很巨大，可现在变成怪物之后，他们的身体更是放大了好几倍，而且移动速度并没有因此减慢多少，单靠个人的力量很难对付这些怪物，需要同伴一起配合才能在黑城中自由通行。
    在这种有些矛盾的复杂情绪中，爱丽丝继续闲聊道：“你不担心你的那个追随者吗？时间这么长了，她……”
    就在爱丽丝说话的时候，那一排拱门中忽然有一个拱门闪耀出了一阵光芒，爱丽丝立刻停止了讲话，朝拱门看了过去。
    只是，紧接着她的脸上立刻露出了失望之色，因为从拱门里面出来的人是那名女首领。
    只见女首领现在也有些狼狈，身上多处受伤，看样子经历了一番苦战，只不过她的精神却非常好，而且身体周围缠绕了一股能量，让她整个人看上去都显得不一样了。
    “你刚才想要说什么？”无目嬷嬷并没有对女首领的出现感到意外，而是转头看向爱丽丝，问道。
    爱丽丝没有理会无目嬷嬷这种明知故问的举动，而是白了无目嬷嬷一眼，然后若有所思的看着朝她们走过来的女首领，心中不禁猜测无目嬷嬷是不是知道什么能够在黑城试炼地带提升力量的方法，否则的话，为什么她和女首领在通过获得进入黑城资格的试炼后，力量都不同程度的提升了。
    女首领走到了无目嬷嬷身边，似乎用一种无声的语言，朝她点了点头，然后就坐在了无目嬷嬷的身旁，安静的处理着身上的伤口。
    爱丽丝此刻也失去了交谈的兴趣，殿堂内又陷入到了沉寂之中。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长的时间，忽然周围的山体微微颤抖了起来，地面也开始震动了起来，仿佛整个山体随时都会倒塌一般。
    “怎么回事？”正在包裹伤口的女首领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弄得有些措手不及，忍不住开口问道。
    然而，无目嬷嬷和爱丽丝则相互看了一眼，脸上都露出了严肃的表情，无目嬷嬷首先开口道：“你也感觉到了？”
    爱丽丝点点头，说道：“山活了。”
    “不，是祂正在复苏！”无目嬷嬷纠正了一下道。
    爱丽丝认同的点点头，跟着稍微犹豫了一下，说道：“再等一会儿，如果雷欧·多德还没有从试炼地带出来的话，我们就离开，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想来以我们三个人的力量也足够应付黑城的危险了。”
    “我也是这么想的。”无目嬷嬷赞同的点点头，至于她身旁的女首领没有说话，想来和无目嬷嬷的意思差不多。
    时间又过去了一会儿，那一排拱门依然没有反应，爱丽丝似乎已经失去了最后的耐性，转头看向无目嬷嬷，说道：“我们不等了，先走吧！”
    无目嬷嬷稍微犹豫了一下，点点头，站起身来走到了爱丽丝的身边，而女首领也默默无语的跟了上来。
    “等等！”就在三人准备离开的时候，无目嬷嬷忽然叫住了爱丽丝，然后转身走到了拱门前一个颇为醒目的地方，蹲下身子，用手指在地上写写画画了一些东西，然后走了回来，朝爱丽丝点点头，示意可以了。
    爱丽丝说道：“他不一定能够看到。”
    “写一点东西总是好的。”无目嬷嬷没有反驳，只是表达了一下自己的想法。
    爱丽丝没有再多说什么，在前领路，走出了这个黑城入口所在的殿堂内，无目嬷嬷和女首领跟了上去，三人很快就消失在漆黑如墨的黑城巨型建筑中之中。
    城市的震动很快就平息下来，但事情并没有因此结束，很快震动再次发生，并且像是蕴含某种规律一般，在震动了一定的时间后，就会自动停止，只是如果对时间敏感的人就会发现，整个城市震动的时间一次比一次长，而频率间隔时间一次比一次短。
    大约经历了四五次震动后，殿堂内那一排石头拱门中的一个拱门忽然闪耀出了光芒来，并且光芒越来越强烈，伴随着光芒的增长，是石头拱门开始不自然的震颤起来，仿佛无法承受光芒中散发出来的力量似得。
    在四五秒后，光芒的明亮度达到了极高的程度，并且猛地一闪，这个石头拱门表面立刻出现了无数裂痕，有些地方更是直接坍塌下去，看样子已经完全损坏了，而当拱门中心的那道光芒消失的时候，雷欧出现在了这个殿堂内。
    “怎么会回事？传送失败了吗？”当雷欧恢复视力的时候，看到周围巨大的殿堂和建筑后，错以为还在王城内，但他很快就发现这个殿堂是建造在山洞内，而且建筑风格极为粗狂，和王城那种处处体现出精美的建筑风格完全不同。
    这时，雷欧转头看向殿堂外面，看到外面那黑曜石建造的城市建筑，心中已经明白自己已经离开了王城，回到了雅姆岛的黑城中。
    雷欧看了看四周，没有发现爱丽丝等人，以为自己是第一个闯过试炼地区的人，只是他很快就发现了无目嬷嬷留在地上的字，那些字全都是用一种类似灵能的力量书写的，在灵视之中颇为醒目。
    雷欧走过去，低头看了看地上留言的内容，内容并不是很多，就是提及她们没有等待直接离开的原因，她们此行的目的地圣厅在黑城的位置以及大致走法。
    “祂正在复苏吗？”雷欧看完无目嬷嬷的留言后，不由得转头看了看殿堂边缘的山壁，对于白教团大长老逃脱爱丽丝的追杀一事，雷欧没有兴趣，他感兴趣的是促使无目嬷嬷提前离开的另一件事。
    透过灵视中的真实之眼力量观察，雷欧发现周围的这些石头的确散发出一股股只属于生命体的生命气息，只不过这些气息并不是很强烈，放在一个普通人身上尚且不足，放到一个如同山体般巨大的巨人身上就更加微不足道了，所以无目嬷嬷提到的巨人在复苏显然是错的。
    这时候，新的震动再次出现，雷欧在这震动中稳住身形的同时，也发现这股震动的频率有些熟悉，而当震动停下来的那一刻从外面传来的一阵微不足道的响声，唤起了雷欧的记忆。
    “这是？这是亚空间引擎的点火频率！”雷欧非常惊讶的说道。
    在惊讶之余，雷欧也想起了这里是威雅人和古哈巨人的最后战场，这里有着大量威雅人飞船的残骸，拥有亚空间引擎也不足为奇，只是让他感到不解的是亚空间引擎的启动。
    要知道亚空间引擎不像普通的飞船引擎一样，只需要用外部能量点火就能够运转起来，亚空间引擎除了需要飞船引擎点火的条件以外，还需要一个关键的东西，捕捉到亚空间裂隙，而且这个裂隙不是那种小裂隙，是需要将一艘小城市一样的宇宙飞船吞进去的大裂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