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九十七章 忧心的总督

    “紫钨矿？”作为顾问的布鲁图一脸震惊的看着总督卡洛斯。
    意识到自己无意中说出了不该说的内容。卡洛斯脸上不由得露出尴尬的神色，在清楚已经无法隐瞒后，便点头承认道：“是的，最近才知道的消息，不过没有完全证实。”
    布鲁图从卡洛斯的脸色便认识到有关紫钨矿的事情自己不能过多的接触，至少现在不能，于是便主动转移话题说道：“如果真的是紫钨矿，那么那位女士会不会也是冲着这个来的？”
    卡洛斯稍微想了想，摇摇头，又将自己之前的猜测给否定了，说道：“错了，时间上不对，而且就算她知道紫钨矿的事情，现在也应该没有心思挂念这件事，她还有其他更重要的事情要挂念。”
    “时间上不对？挂念更重要的事情？”布鲁图是一脸茫然，完全听不懂自己上司的话语。
    卡洛斯也没有解释，直接从自己桌上的文件中，取出了几份报纸，这份报纸是美加利加王国发行量最大的几份报纸，虽然火绒部落已经迁居到了南部的荒原深处，但他们却也不想和外界完全脱节，所以他们始终都会收集外界的一切信息，而购买报纸则是最好的信息收集办法。
    不仅仅美加利加王国的报纸，就连莫桑大陆其他地区的报纸，他们也都订购了一份，每十天都会由商队带到火绒城，再在火绒城重新印制一批，分发给下属的各个定居点的城主和总督。
    因为这种原因使得这些报纸往往要比发行日晚几天甚至十几天才能够送到卡洛斯这样的人手中，而上面的新闻往往已经变成旧闻了。
    只不过，就算是旧闻，对于这些身处荒原深处的人来说，也同样是非常新的新闻，同样有着巨大的参考价值，就比如刚才自己和布鲁图都怀疑希尔维亚是冲着紫钨矿来的时候，但他冷静下来后，却能够从最新看到的报纸上的内容否定了自己和布鲁图的猜测。
    快速的看了一遍报纸上的内容后，布鲁图也觉得自己应该是猜错了，因为现在多德集团遭遇到的最大麻烦可不是矿石，而是粮食，就算再怎么愚蠢的人也能够看得出美加利加王国的限粮令，对多德集团控制的波多地区具备多么大的影响，所以现在希尔维亚应该最关注的是粮食问题，而不是矿石问题。
    布鲁图很快就根据报纸上的内容以及希尔维亚会亲自出现在这里等等信息，做出了新的判断，道：“看样子那位女士应该真的是无意中路过这里，她的目的恐怕是为了粮食而来的，而正好有了解到了一些事情，借这个机会和我们跟银月部落交好，方便从这里购入足够多的粮食。”
    “嗯，我也是这样想的。”虽然卡洛斯没有想那么多，但他依然还是装作一副了然的神色，随后脸上的表情又变得极为严肃，说道：“如此说来，她提到的事情应该差不多是真的，我们要做准备了。”
    “我们是不是派人去最近的银月部落，说明一下情况？”布鲁图立刻建议道。
    “这肯定是要去的，如果能够说明情况，找出挑拨者，避免和银月部落发生冲突，是最好的。”卡洛斯点了点头，说道：“但问题是银月部落愿不愿意平息这件事，另外还有就是银月部落是不是知道紫钨矿的事情，如果他们知道了这里存在大量紫钨矿，那么他们还是不是愿意和好，又或者是干脆借着这件事和我们……”说着，他的神色也越来越严肃和紧张，并且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在办公室内来回走动了一下，说道：“我们不能寄望与他们的和解，我们要做好准备。一方面派人去银月部落说明情况，一方面这里也要做好被攻击的准备，另外还要派人去火绒城把情况说明一下，向火绒城求援，这里的紫钨矿关系重大，不是我们可以决定的。”
    听到了卡洛斯的决定，布鲁图也没有什么意见，并且主动提出他去火绒城求援。
    虽然卡洛斯很清楚自己这个下属是想要借着求援的机会，让自己待在安全的地方，卷入这里可能会出现的争斗，但他却也没有办法反驳布鲁图的提议，因为他现在一时间也找不到任何一个比布鲁图更合适的人选。
    就在索般斯的总督和他的顾问商量应对可能出现的危机时，希尔维亚和雷欧已经和前往巴迪莎的船主谈好了价格，登上了船，就等着入夜后开船了。
    两人搭乘的这艘船是一条非常传统的双排桨长梭船，这种船是早期维纶大陆近海海盗最喜欢使用的一种船只，因为这种船只不仅仅可以在海上航行，更能够深入内河，而且速度非常快，唯一的缺陷就是不适合用来运货，没有专门的货仓，所有的货物只能堆积在甲板上。
    在后来远洋帆船出现后，这种特殊的船只就很快被淘汰了。
    不过随着殖民者进入到了莫桑大陆将各种知识带入到了莫桑大陆的荒原深处，这种在其他地方淘汰的船只反倒在荒原深处茂密的河道上得以获得重生，现在这种船只基本上是荒原河道上最主要的船只。
    虽然名义上，雷欧和希尔维亚搭乘的船只是客船，但它和其他货船也没有什么太大区别，并没有多出一个客舱，甲板上依然堆积了需要运走的货物，只在甲板前段船头处特意围出了一块地方，放上几张桌子和椅子，建了个简单的乘客休息处，就算是改装成客船了。
    “为什么要入夜后才能开船，白天开船不是更安全吗？”希尔维亚坐在这个休息处的椅子上，朝着不远处正在捆绑货物的水手询问了一下情况，所用的语言是一种圣山编写的通用部落语言。
    水手先是愣了愣，然后才意识到是在问自己，便立刻用另外一种部落语言快速的说着，并且还用手快速的比划，虽然听不懂他的话，但从他的手势不难猜出他想要表达的意思是他听不懂希尔维亚的话。
    “他们都是隔世部落的人，除了他们部落的萨满以外，其他人从来没有去过圣山，也没有去过外界，听不懂除了本族以外的其他语言。”这时，船长拿着一个木盆装着一些水果走了过来，一边将水果放在希尔维亚面前的桌上，一边用圣山语解释道：“女士，您的疑问还是由我来解答吧！在其他地方或许是白天才好行船，但在荒原却不同，特别是在大角江更是不能够在白天行船。”
    “因为白天行船有危险吗？”希尔维亚问道。
    “是的，白天行船的危险比夜晚要大得多。”船长点点头，然后指着远处的图图河的河面说道：“别看现在水面很平静，但实际上水下早就潜伏了不少危险。有大量变异怪物隐藏在水中，只要有船只在河面上航行就会发动攻击，而且是不死不休。”
    “既然如此，为什么晚上又安全了？”希尔维亚又问道。
    船长解释道：“因为到了晚上，水中沉睡的塔图姆子嗣就会苏醒过来，它们会巡视它们的领地，清理领地中的变异怪物，我们只要小心一些，不要贸然闯入河道中央，塔图姆的子嗣就不会攻击河面上的船只。”
    “塔图姆？水道主宰吗？”雷欧听了船长的话，喃喃自语道。
    因为要来荒原深处，所以雷欧也对荒原那些被各个部落敬畏的荒神稍微了解了一下，塔图姆也在他了解的荒神之列。
    在荒原部落的传说中，塔图姆原本只是荒原深处一个叫做千湖之地的小部落酋长。
    千湖之地有些类似维纶大陆汉诺萨联盟所在的黑森林沼泽，主要是由森林、沼泽以及湖泊组成，水道纵横交错，独木舟是穿行这片地区的主要交通工具。
    塔图姆在当时是一个有着过人的雄才大略，他通过种种手段吞并了周边的部落，逐渐扩大自己掌握的势力，最终统一了整个千湖之地，建立起来了荒原中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近似王朝的政权。
    之后，他甚至打算将自己的地盘延伸到千湖之地外面，只是没想到他在一次宴会中，喝了太多的酒，失足掉落到了水中淹死了，甚至就连尸体都没有找到。
    也因为他的突然死亡，加上没有血脉继承人，他建立起来的类王朝政权也在短短的几年里面分崩离析，而千湖之地也陷入到了上百年的混战之中，谁都想要成为下一个塔图姆，谁都不希望再被一个塔图姆管控。
    也因为长达百年的战乱，使得千湖之地的人开始怀念起了塔图姆统一千湖之地的繁盛时期，并且民间也开始出现了一种传闻，说塔图姆并不是失足落水死了，而是得到了荒原自然的认可，受到了荒原的召唤，成为了荒神，所以他的尸体才找不到。
    这种说法出来后，得到了当地萨满的认可，并且也出现了与之相关的祭坛和献祭仪式，并且在之后塔图姆的名声也逐渐从千湖之地扩散出去，成为了荒原传说中的荒神之一。
    有关塔图姆的传说，雷欧很少有的看了两遍，之所以如此，是因为塔图姆可以说是荒原第一个普通人类成为荒神的例子，虽然后来也好几次有人类成为荒神的事例，但起源却在塔图姆身上。
    “这些塔图姆子嗣是什么？”雷欧有些好奇的问道。
    “就是塔图姆子嗣。”船主没有正面回答，只是给出了一个完全没有用的答案，然后就转身离开了。
    “有什么问题吗？”希尔维亚问道。
    “没什么就是感到好奇。”雷欧摇了摇头，说道：“能够驱赶变异怪物，就不可能是什么普通野兽，最低也是超凡生物，而这么多超凡生物聚集，这种景象在荒原外可是看不到的。”
    希尔维亚摇了摇头，说道：“就算是在荒原也不常见，至少在过去是不常见，当年我在荒原待了不短的时间，看到过超凡生物的次数一只手都数的过来。”
    时间一点点过去，雷欧和希尔维亚很悠闲的待在船上，无聊的时候，甚至向水手要来了两根鱼竿，坐在传遍钓起了鱼。
    随着天色黯淡下来，码头上的人也逐渐变少，那些装在货物的船只也都整理好了货物，水手分别坐到了划桨位上，各自吃着手中的食物，等待着船长下令。
    而所有的船长都没有看水面的情况，而是转过身子看向不远处的灯塔，虽然灯塔的火盆已经被点燃了，但开船的信号还没有发出来，城里的萨满正在通过秘法感知河道的情况，只有当感知到他们口中的塔图姆子嗣出现时，开船的信号才会发出来，否则的话，就算到了夜晚，也不会有船会出航。
    时间逐渐过去，天色已经彻底的黑了，河面上更是漆黑一片，就算有月光也照亮不了河道的情况。
    这时候，河道上忽然闪烁起了一些光芒，这些光并不是月光照射在水面产生的波光，而是从水底发出来的光芒，而这些光芒出现的那一刻，所有的船只都发出了一声轻微的欢呼声，与此同时灯塔上的火光也在看火人的控制下一闪一灭，向着码头所有等待出航的船只发出信号。
    随着一声声带有各自部落特色的吆喝声此起彼伏的在码头上响起，一艘艘梭形船就像是离弦的利箭一样从各自停靠的码头点钻了出去，那些老练的操舵手轻松的找到了船只之间的空隙钻了进去，钻了出来，灵活得好像是一条条游鱼，而那些经验不足的操舵手则不可避免的和其他船只发生摩擦，叫骂声立刻在两艘或者多艘船只之间传出，甚至有人都开始举起船桨准备动手了。
    那些没有来得及第一时间出船的船只也不由自主的被这些起了纷争的船只给堵在了码头里面，心急离开的他们也忍不住加入到了骂战之中，一时间码头的水面上陷入到了混乱之中。
    对于这种情况，码头的管理者似乎早就已经习以为常了，他们各自驾驶着小独木舟去到了产生纷争的那些船只中调解矛盾，顺便收取一笔调解费用，这算是他们额外的收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