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成长

    一大早的办公室，活跃着各种声音的同时，也还有着各种不同早餐酱料的味道。
    自从某位前任的副总编升职成为新老总之后，原本还算干净的办公室一下子就变得接地气了许多。
    用任老总的话来说：这才是能够提升人工作效率和工作专注的环境。
    “今天任姐的心情看起来很不错的丫子？终于有人要入手这个烂尾盘了嘛！”
    “她进来的时候居然没有怼老Q在看黄图！神奇！梨子，你们一起住的，说说呗？”
    当然，八卦永远都是办公室的唯一主流。
    正在吃着混酱捞面的梨子，此时将面条卷成了鸡腿似的，美滋滋地啃了一口之后，也不擦嘴边的酱汁和芝麻，耸了耸肩道：“没什么啊，就是老总的儿砸回来了而已嘛。”
    他们顿时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他们知道的，新老总家中有个便宜儿子的事情，而且新老总对于这个便宜儿子有多上心的态度。
    原本以为在新老总身上能够挖掘出什么爆炸性话题的众人，顿时失去了兴趣——主要是最近这段时间作为媒体人，他们每天接触的异常事件实在太多。
    多到了一种怎样的程度呢？
    多到了他们急需要一些平凡而又熟悉的东西，好让他们能够感觉自己还在原来普通又平凡，并且安全的世界。
    “老Q！！”
    啪——只见任老总此时猛然推开了房门，声音一下子在脏乱差的办公室中响起。
    “我没有看霸瞳的黄图！”一个猛男顿时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霸瞳是谁？”房门前的任嬷嬷眨了眨眼睛，随后摇了摇头道：“算了，你赶紧去准备车和器材，有大新闻！”
    “大…大新闻？”众人一怔。
    这些天以来，天天都有大新闻，每个钟头都有大新闻——他们对于大新闻多少已经有些麻木。
    但最主要的是，本市内的大新闻多数是假新闻——那些全世界都在发生着的异常事件，就没有一件在这个城市当中发生过。
    “全球超凡高峰会议的入场卷，我们拿到了！”任嬷嬷此时嘿嘿一笑，随后叉着腰，伸手做了个【V】字的手势！
    沉默。
    “纳尼——！！”
    ……
    ……
    ——恳请龙大人答应我等的要求！
    ——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我们长跪不起！
    从巷子旁边探出头来的时候，洛翩跹依然能够看见一群妖族各大知名人士在宠物医院门前围堵的场景。
    少说也有五六十个家伙……按理说，这群家伙堵在这里，定然会引来极多不便的，但是自从灵气复苏开始，神舟的管理局也在极速地增加人手。
    尤其是这次作为高峰会议的地点，可谓已经悄悄地部署了数千的管理局探员——一些是从各地临时调来的，一些则是刚刚完成了训练赶鸭子上架的，还有一些是作为特别调任，从军中挑选出来的。
    宠物医院的这条路已经被封闭了，理由很多，道路施工之类。
    至于附近的居民则是被居家隔离了起来，每日都会有专人负责运送食物，以及检查日常的通讯。
    小蝶妖看看这些家伙大概今天还是要赖着不走的了，只好摇了摇头，然后从别的路离开——在另一处的检查点，小蝶妖出示了自己的通信码之后，很快就得到了放行。
    她今天出来是为了去给几位需要定时用药的病人送药的。
    城市内许多地方都封禁了，不单单是隐藏在城市当中的妖族们，正常的人类，每日出行都需要出示个人的二维码，好方便相关部门以数据的形式追踪个人的活动范围。
    当然，正常人类与妖怪们的个人二维码是不一样的——但这种不一样，只有在终端才会有所显示，也只有管理局的人才能够访问这些数据。
    “街上少了很多车哦。”
    有一种萧条的感觉。
    洛翩跹独自一个走在了冷清的大街之上……人们还是在坚持上班工作的，似乎没有什么事情能够阻止人类的社会生产。
    只不过，他们也尽可能地呆在了家中，或者公司里面。
    “学校都停课了，改为了网络教学。”
    来到一所中学的门前，洛翩跹看着关闭的大门，水灵灵的眼睛一眨一眨，很快就有一个看门的大门打开了侧边的小门走了出来。
    这是今天送药的第一个病人。
    “小翩跹，有没有兴趣到里面去逛逛啊？”看门口的大爷此时慈祥地笑道。
    它们许多都很喜欢这个真龙大人医院的小护士——可能是因为看惯了真龙大人那种更年期似的火爆的脾性，至于与看到个正常点儿的都感觉到眉清目秀，娇柔可人。
    况且这只小蝴蝶，是真的很讨人欢喜的。
    毕竟大胸之物。
    “欸？可以吗！！”洛翩跹顿时瞪大了眼睛：“可是我不是这里的学生欸。”
    “里面没什么人，就两个值班的老师而已。”守门的大爷一步步地道：“就算撞见了，我就和他们说，你是我的孙女就可以了，他们会通融的……小翩跹，你还没有上过人类的高中吧？不想进去看看高中是什么样子的？”
    “可是我还要送药……”
    “下一个要给送药的应该是电器街的老黑吧？”守门大爷道：“他们那边今日要检查，不开门了，等会他说要来这里找我唠嗑的，你到时候给它就行了。”
    “太好了！”小蝶妖高兴地点了点头。
    守门大爷此时目光一亮，徐徐道：“今个儿天气有些热，你还可以用一下学校的室內泳池。放心吧，我都消毒过的……这个点没有人去的，你就放心用吧。”
    “真的！”
    “当然！”守门的大爷点了点头，“你没带泳衣吧，我这儿正好有一件，是以前的学生留下的，一直没有人认领，你就拿去用吧……放心，我都洗干净的了。”
    守门的大爷急忙忙地跑入了门卫室，从里面取出了一个袋子，随后满脸红光地笑了起来，献宝似的将里面的衣服拿出，张开……鼻孔喷出热气。
    小蝶妖眨眼。
    “我知道哦！”洛翩跹此时想了想道：“这种好像叫做【死库水】的泳衣。”
    “嗯？”守门大爷怔了怔。
    只见洛翩跹此时忽然深呼吸了一口气，随后一扎马步……一步冲拳轰出，看门大爷倒飞而出。
    禁魔是禁魔，但妖族的身体能力，部分也还在。
    ……
    “等等！放开我，我不会做坏事的！你看我，我只是一个变坏了的老人……不对，是一个坏人变老了……也不对！我是一个好的老人！你这样对老人家是不对的！”
    用力将绳子最后收紧之后，小蝶要拍了拍手掌，看这被绑在了门卫室椅子上的守门大爷，认真地说道：“龙姐姐说，如果大爷你想要对我做什么奇怪的事情，就可以不客气地将你绑起来的。”
    “……龙大人这是在歧视，污蔑我！！”
    “其它的妖怪叔叔婶婶也是这样说的。”
    “……它们这是在抵制我！！这是霸凌！！”
    “我走的时候会解开绳子的啦！”洛翩跹拍了拍守门大爷的脑袋，“要乖哦！”
    “等等…等……”
    小蝶妖已经提着装着泳衣的袋子，溜入了学校之中。
    “这就是……人类的高中啊。”
    是很多人都在这里学习的地方。
    ……
    正如守门大爷所说的那样，学校里面静悄悄的一片，经过教师值班室的时候，洛翩跹也只是看见了一个正在这里玩手机的老师，另一个则是已经打开了折叠床，睡了起来。
    小蝶妖吐了吐舌头，便脱了鞋子，提了起来，轻手轻脚地从走廊外走过。
    有种，别样的刺激感。
    像极了一个做坏事的孩子般……这对于素来都十分听话乖巧的她来说，同时也是新鲜的事情。
    独自一个，游走在这空无一人的高中校园当中。
    她潜入了一个高三班级的课室。
    “哇，真的像是电视上看到的一样，都把书给立起来了！”
    小蝶妖一下子就走到了讲台前，拿起了尺子，敲了敲将台，清了清嗓子，“哼哼！好了，上课，同学们，今日我们来学习一下中值定理以及导数的应用，谁知道罗尔定理的？没有人吗？”
    小蝶妖连忙放下了手中的尺子，然后拍到了前排第一排的座位上坐了下来，同时举起了手：“老师！我知道！”
    她一下子又跑上了讲台，清了清嗓子，沉声道：“哦？洛翩跹同学，你知道的话，就说出来吧！”
    她又跑回去了座位上，然后才站了起来，正要流畅地背诵这条定理的时候，却忽然轻轻地敲了敲自己的脑袋，“高中好像不学这个欸……像个傻子似的。”
    傻笑。
    离开教室的时候，小蝶妖在一个位置上发现了一盒未开封的牛奶，就拿来喝了，走的时候放下了二十块钱。
    她又独自一个游走在了空无一人的高中校园。
    她最终来到了守门大爷所期待的那个室內的游泳池……门居然是虚掩着的。
    “大爷还真是，不遗余力啊……”小蝶妖不禁苦笑着摇摇头。
    她其实长大了。
    自从老板让它褪去了虫身以来，她其实已经长大了，许多事情都知道，也都明白，只是懒得去说。
    对她来说，似乎只有保持着原来的模样，才能够让自己与老板那种若有若无的联系，不会断开。
    她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她只是下意识地去这样子做……本能地，想要让老板喜欢他所喜欢的自己的这个样子。
    洛翩跹此时隐约地听到了里面传来了声音……似乎有人。
    尽管大爷说今日学校没有人回来，只有值班的两个老师……但既然她能溜进来的，别人也一样可以。
    带着一丝好奇，洛翩跹便缓缓地走入室內的泳池当中。
    当里面的那重大门也推开的瞬间，顷刻间一阵阵欢快的笑声便扑入了小蝶妖的听觉之中……还有水花。
    还有，十几个的孩子！
    但这些并不是普通的人类孩子。
    它们赫然是妖的孩子——因为禁魔的关系，部分的妖族孩子身上甚至还维持着相当明显的妖族特征。
    洛翩跹此时不禁怔了怔，在这群孩子当中，她甚至还看见了一个认识的人……妖族。
    她穿着的是黑色的裙子，但是裙摆是可以拆卸下来的……她此时就坐在了泳池的边缘，白皙修长的腿已然浸入了池水当中，脸上是笑容，眼里都是这些正在嬉戏的妖族孩子。
    “黑水小姐！”小蝶妖瞪大了眼睛。
    她回头，看见了洛翩跹，小嘴微微张开，“你是…龙大人医院里面的那个……”
    ……
    ……
    一大清早，宋樱就被宋昊然从被窝之中给扯了出来。
    “说好的是你准备今日的出行，为什么到头来是我喊你起床？”宋昊然此时揉了揉自己的脸颊——宋樱踢的。
    “女人有起床气你不知道？”宋家的孙小姐翻了翻白眼，“不知道随便闯入女孩子的房间是很没礼貌的事情……咦，说起来，你左眼为什么是黑的？”
    “女人嘛，有起床气不是很正常？”宋昊然耸了耸肩，“你刚说的。”
    宋家的孙小姐狐疑地皱了皱眉头，旋即眯起了眼睛，她知道宋昊然左眼上的黑圈是弄的了，“没想到啊，这个世界上居然有宋昊然……”
    宋家大少爷直接一手指按在了宋樱的嘴唇上，眯起眼睛道：“没想到啊，这个世界上居然有宋樱也……”
    宋家的孙小姐顿时抬起高跟，看准了宋昊然的脚背就踩了过去——但这样的偷袭怎能真得伤得了最近练武功练得不错的宋家大少爷？
    他轻轻地躲开，随便还敲了敲宋樱的脑袋，随后在宋樱发飙之前正色道：“今日咱们去祭拜我那个见过面的堂兄弟，规矩点。”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宋樱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恨恨道：“就只会用长辈的身份来欺负我！”
    “那是！”宋昊然此时灿烂笑道：“现在不多欺负一点的话，以后都不知道要便宜哪个男人了，总感觉会很亏。”
    “看来我还是要大义灭亲才行。”
    宋昊然早就跑远了。
    宋樱在后面一边追着，一边忙着脱下鞋子准备找打……但是鞋子还不好脱，一路磕磕碰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