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是他

    上任后，万里其实曾用自己的权限查看过乌斯的户籍网。
    但乌斯这个地方山林众多，山村更多，是整个华夏‘黑户’最多的地方。而显然，似乎因为逃债而来的万里父母，也属于‘黑户’。
    偌大的乌斯，想找两个人，还不方便大张旗鼓地寻找，实属大海捞针，地球扩大后，万里更是只能让它随缘，没想到……
    缘，妙不可言。
    “倪儿，能确定吗？”
    倪儿轻轻点头：“这一个多月，我就是在放羊哥你父母家的羊。”
    放我父母家的羊？万里微微一愣，奇怪道：“不对，你放的不是我预定小徒弟杨子超家里的羊吗？”
    “他是羊哥你的亲弟弟。”
    “啊？”万里懵了下，“不对，还是不对，那小家伙除了肤色，跟我长得可一点都不像……而且他姓杨，不姓万，倪儿，你弄错了吧？”
    倪儿摇头：“他随妈妈姓。你父母家的两个儿子都随妈妈姓，两个女儿才姓万。我问过原因，这和羊哥你有关……”
    “不不不，等等，等等。”万里脑子越来越乱：“两个儿子，两个女儿，我……有四个兄弟姐妹？！”
    倪儿轻轻点头。
    “天……”万里拍拍脑门，“你等一下。”他将付红研扔回床上，飞快地跑进卫生间，扭开水龙头，把冷水啪啪地拍在脸上。
    他需要冷静冷静。
    “羊哥，羊哥，你没事吧？”倪儿把着门，担忧地问道。
    “呼，没事。倪儿，你给我详细说说，我父母……可能是我父母的那一家……具体情况。”
    ……
    两人回到床上，倪儿整理了下思路，缓缓讲述。
    事情要从地球扩大前夜说起。
    那天她因任务路过玉普乡，想到田炳伦的表姐田晓雨在那，便去拜访了她，于是当夜留宿玉普乡。
    第二天，在大雾中维持玉普乡秩序时，她偶遇了来自二坪村的放羊少年杨康飞。
    “杨康飞是羊哥你的二弟，今年十八岁，初中毕业后，就一直在家里帮忙放羊，实力有b级了。”
    “杨康飞，十八岁，比我小两岁吗？”万里嘟哝一声：“然后呢？”
    倪儿继续道：“然后就要提到羊哥你的两个妹妹，万念磊和万零嫣了。这两个女孩，我刚刚从田晓雨姐姐那里听到过，她们是羊哥你的崇拜者，每次见到晓雨姐姐，都会缠着她问你的事情。
    这可能就是缘分吧。”
    “万念磊，万零嫣……”
    “晓雨姐姐说过这两个女孩是二坪村人，我一问杨康飞，他居然说两人是自己妹妹。哥哥姓杨，妹妹姓万，我就好奇地就追问了几句。
    他说他也不太了解，只知道和他一直没见过的大哥有关，我便留了点心。后来维持完秩序，我就去了二坪村，找到了他们家，见到了万叔叔和杨阿姨。”
    说到这里，倪儿微顿了下，脸上忽然闪过一抹飞红，不知想到了什么，有些说不下去了。
    万里却没注意到，目光稍显空洞，良久才注意到倪儿停止讲述。
    他微蹙眉道：“都一个多月了，怎么现在才告诉我？”
    倪儿嗫嚅一瞬：“其实……其实万叔叔和杨阿姨一直在悄悄关注你的消息。他们觉得有愧于你，知道你过得很好，不想打扰你的生活……我这段时间一直在劝他们，但他们始终拜托我不要告诉你……”
    “这样啊。”万里默然片刻：“那除了杨康飞和杨子超，我那两个妹妹又是什么样儿的？”
    “万念磊今年十六岁，刚考上高中一年级，不过因为地球变大，到现在还没去报道，学校离她家太远了。”倪儿讲述道：“她是个可爱漂亮的女孩子，有点像小薇，不同的是她特别活泼，喜欢玩喜欢闹。”
    说到这里，倪儿莞尔一笑：“她很不喜欢上学，偷偷让我带她飞过好多次，却以怕高为借口，不同意杨阿姨拜托的我带她飞去学校。”
    万里脑中简单勾勒出个影子，又问道：“万零嫣呢？”
    倪儿笑了笑：“小零嫣和她的三姐完全不同，是个特别懂事的小姑娘，今年八岁，在玉普乡小学上二年级。包子脸，捏起来特别好玩。”
    万里看了看倪儿：“你跟我父母一家都混得很熟了？”
    倪儿微顿，脸色酡红。
    万里摇摇头，轻叹一声，听倪儿的讲述，大抵不会错了。没想到不单找到了父母，还连带出四个兄弟姐妹，自己家人丁够兴旺的。
    二弟18，三妹16，四弟10岁，五妹8岁，缺14岁的和12岁的，就能凑成等差数列了，还能和自己一起挂满整枝葫芦藤。
    “倪儿，带我去看看吧。”
    “嗯。”
    ……
    一个小时后，二坪村。
    “那个学羊叫，赶羊回圈的少年就是杨康飞。”倪儿指着远方，对万里道。万里则眯起眼，眼神调焦，将杨康飞的身形放大，仔细观察。
    瘦得像竹竿一般的少年，身高在180左右，实力b级高段。皮肤不错，没因为整日风吹雨淋而变得粗糙，毛孔较大，汗毛茂盛，嘴上却没多少胡子，眼眉也很淡……
    “不对劲啊。”万里心头疑惑。
    没有血脉相连的感觉，可能是那东西只存在于传说，也可能是万里的实力还不够，所以他选择用科学的办法来判断。
    同一对父母生下的孩子，即使脸长得不一样，但一些微观上的基因细节，一定会是相同的。
    可在杨康飞身上，万里几乎找不到与自己的相同点，杨子超也同样如此，否则他早该察觉了。
    “哎，万叔叔也回来了。”这时倪儿突然轻呼一声。
    万里视线随之转移，一个皮肤黝黑的中年男人映入眼帘。168左右的身高，粗糙的皮肤，熟悉的眉眼和嘴型，让他心头猛然一颤。
    “……是他。”
    “羊哥，你…要去相认吗？”
    万里脸皮微抽，迟疑片刻，轻轻摇头：“今天太晚了，明天吧。”
    倪儿一怔：“明天？”
    “嗯。”万里掂了掂手上拎着的付红研：“有她在不太方便，而且我的心也有些乱，需要扁个人冷静一下，明天再来……见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