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精灵的朋友只能是精灵，龙的朋友只能

    对于李昂想也不想果断地拒绝自己，奥恩并不感到诧异，他劝说道：“李昂，我知道你怕麻烦，照顾一个只有六岁大的孩子或许是这世界上最麻烦的事，会遇到甚至比比加入一个五十人的冒险团还多的事。但洛娜和一般的孩子不一样，她很懂事，而且大部分时候很安静，不会大吵大闹，更不会打扰到你。”
    李昂淡淡道：“我不喜欢小孩，而且我是巫师，不是保姆，这里是梅林古堡，不是做好事的教会，更不是托儿所。如果你要我给你一些魔法卷轴好让你能在屠龙时多一分把握，我很乐意帮这个忙。但是这件事，我帮不到你。”
    奥恩道：“可你不是说洛娜和你一位故人的名字一模一样，难道你不觉得这或许是一种缘分吗？而且莉莉丝她很喜欢洛娜，如果你愿意收养洛娜的话，她一定会给你们带来很多欢乐的。”
    李昂平静道：“我每天都过得很开心，我对现在的生活很满意，并不需要更多的欢乐，尤其还是以需要照顾一个孩子为代价。而且奥恩，她很爱你，而且依赖你，你为什么不自己照顾她？她很敏感，如果她知道你现在和推销货物一样把她往外推的话，你觉得她会有多伤心。”
    奥恩沉默着不说话，半晌才轻声道：“从安娜在我面前被龙息吞噬的那一刻起，我的生命就只剩下了为她报仇这一个意义。这二十年来，我拼命修炼，拼命寻找屠龙的办法，就是为了这一天。我不能错过这个机会李昂，这是我唯一的机会，如果我错过它的话，我再也不会有第二个为安娜报仇的机会。”
    “事实上你有。”
    李昂缓声道：“我曾问过托尔，龙族每隔十万年会更换一次全身的鳞片和牙齿，那时是他们最脆弱的时候，他们的实力会衰退得极其厉害，哪怕是龙王也只有九阶的实力。一千五百年后，将会是耐萨里奥的三十万岁生日，在我看来，那才是你报仇的最好机会。”
    奥恩苦笑道：“到那个时候，我的生命早就已经结束，变成了一抔黄土。”
    李昂道：“我可以将你变成巫妖，这对我来说并不是一件难事。以你的天赋，未来突破到十一阶并不困难。我能够让你变成一个十一阶的巫妖，保留你生前所有的实力的同时，你还可以学一些黑魔法。你了解过屠龙的办法，你应该知道黑魔法可是屠龙的利器，历史上七次屠龙成功的事件里，有四次就是巫妖和黑巫师干的。”
    奥恩再次沉默，他的眼神一阵闪烁，露出一道犹豫的光芒，片刻后他苦笑着开口道：“不得不承认，你的提议让我很心动，但我的信仰不允许我变成一头巫妖，况且我不确定我能不能再等一千五百年。过去的二十年里，每一天对我来说都是痛苦的煎熬。我每天都在想念安娜，后悔接了那个该死的任务以及憎恨耐萨里奥中度过，这样的生活让我再过一千五百年，我觉得我会发疯的。”
    李昂冷笑道：“我觉得你现在去找耐萨里奥的麻烦，才是发了疯。”
    奥恩并不接话，他轻声问道：“李昂，你真的不考虑一下收养洛…”
    或许是因为奥恩没有接受他的提议，坚持要以十阶去挑战十一阶的黑龙耐萨里奥的决定惹恼了李昂，李昂重重打断了他的话，“我为什么要收养她？如果非要收养什么东西的话，我为什么不收养一个猫女？她至少可以一边跳舞，一边给我唱我们一起学猫叫。”
    “好吧。”奥恩苦笑一声不再坚持，站起身来走出了书房。
    在他走出书房时，李昂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抱歉，我刚刚没有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在你找到可以收养她的人之前，你可以住在我这里。”
    “没关系，换做是我我也会这么做。谢谢。”
    …………………
    在奥恩离开书房后不久，托尔端着一杯红茶走进书房，将红茶放在桌上，走到站在窗前的李昂身后，从背后抱住了他，脑袋枕在他的肩膀上，低声道：“莉莉丝似乎很喜欢洛娜，刚刚上来的时候，我看见她们在一张床上睡着了。如果她知道奥恩想要我们收养洛娜的话，她一定会求你答应的。”
    说完这句话，她眨了眨眼，又紧跟着解释道：“我可没有偷听，是你的声音太大了。你知道的，龙的听力比大部分生物都要出色一些。”
    李昂缓缓开口道：“我们的寿命太过悠久了托尔，你是龙，莉莉丝是吸血鬼，我虽然是人类，但我活了一千年，而且生命力依旧旺盛。一般人类的寿命极限在一百到一百五十年之间，一百五十年，这对于龙来说或许只是睡一觉的功夫，对于莉莉丝来说一百年五十年后她才相当于是人类的20岁。可对于洛娜来说，却是她生命的极限。”
    “如果我们收养她，她必将会在我们之前死去。”
    “安娜陪伴了奥恩十七年，她的死让奥恩痛苦了二十年，他不敢接受我的建议，因为这还要让他痛苦一千五百年。如果我们收养洛娜，假设她陪伴了我们一百七十年，等她死去那一天…”
    李昂话音一顿，顿了半晌才继续道：“同样的事情发生一次就够了，我不想发生第二次。精灵有句谚语，精灵的朋友是精灵，龙的朋友是龙。一千年前，我以为这句谚语是人以类聚，物以群分的意思，因此而不屑与嘲笑精灵的傲慢。一千年前过去，我开始理解这句话真正的意思。”
    “精灵和龙都是生命悠久的种族，对于生命悠久的种族来说，和那些只有短短百年生命的种族建立羁绊，就好像是在吸鸦片，当时很开心，但是事后很痛苦。这样的痛苦体验过一次之后令人再也不会想体验第二次。所以说，精灵的朋友只能是精灵，龙的朋友只能是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