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章 两个奥恩

    李昂的神情看起来充满了愧疚和黯淡，低声道：“我没想到我的话会让他有这么大的反应，我本以为说一些以前的事情能帮助他更快地想起之前的事，找回本属于他的记忆。”
    “这没什么关系，你不必太过放在心上。”卡勒摇摇头，看着陷入沉睡的奥恩轻声道：“他的情况并不是简单的失忆那么简单，现在真正麻烦的是他的两个人格的事。”
    李昂吃惊地问道：“两个人格？”
    卡勒点点头，道：“在我们神圣独角兽一族刚进入地底世界的时候，我有几个族人曾发生过这种事。在进入地底世界前，我们遭到了黑巫师的伏击，与他们发生了一场大战，六个族人在那场大战中死去，还有四个族人的灵魂受到重创，处于随时都会消散的状态。”
    “我们用自身的力量保证他们的伤势不再恶化，护送他们到波纳佩之森，然后借用波纳佩之森中的力量为他们修复损伤。但等他们醒来之后，我们惊讶地发现他们全都记不清之前发生的事情，他们的记忆就从醒来那一刻开始，就好像是一个全新的灵魂。”
    李昂闻言深深皱起了眉头，卡勒所说的这种情况，就像是现在的奥恩，在成为守护灵之后，奥恩也是失去了之前所有的记忆，他的记忆完全从成为守护灵开始，犹如一个全新的灵魂。
    卡勒继续道：“我们起初以为这只是简单的失忆，用了许多办法帮他们找回记忆，但后来我们渐渐发现事情远比我们预计的要复杂，波纳佩之森中的力量所起到的作用并不是修复灵魂，而是覆盖。”
    “覆盖？”
    卡勒点点头，道：“你可以简单地理解成原来的灵魂是一幅画，后来这幅画被撕成了碎片，我们想要的结果是借助外界的力量把这幅画给重新拼起来，但实际上并不是这么回事，外界的力量起到的作用是把一张全新的白纸盖在了原来的画上，遮住了那些碎片，让我们误以为它被修好了。”
    “随着时间的发展，新的白纸上开始出现新的内容，久而久之，它就变成了一副新的画，在这个过程中，原来的画的碎片也找到了一种新的可以让自己变得完好的方式，那就是把画的内容转移到新的白纸上，这样一来就又变成了一幅完整的画。于是它们两者之间开始产生冲突。”
    李昂心中咯噔一下，关切地问道：“那你的族人们最后怎么样了？”
    “有的恢复了之前的记忆，有的彻底失去了，还有一个幸运儿将两个人格融为一个全新的人格，保留了两部分的记忆。”
    卡勒轻声道，他捕捉到了李昂眼中的异色，道：“我知道你想要说什么，但这没有任何规律，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是这样的结果，至于奥恩…无论他最后会保留哪一段记忆，这都是有可能的事。但唯一的问题就是，他到时候会不会愿意接受成为神圣亡灵骑士这件事。”
    “什么意思？”
    卡勒解释道：“神圣亡灵骑士简单地说就是把我的力量和他的力量串联在一起，形成一个共同体，最终我们两者的力量会由他来做主导，所以说要想成为神圣亡灵骑士，不仅需要我愿意，他的意愿也同样重要。我现在担心的是，他现在点头答应，他万一最后的结果是另一个人格胜过这个人格，那个人格不愿意该怎么办？如果真的发生这种事的话，那还不如不要让他成为神圣亡灵骑士。”
    “他能梦见所罗门圣殿，说明他出身于神圣教廷的圣殿骑士团，我曾跟他们并肩作战，其中不乏对亡灵深恶痛绝之辈，仅仅只是神圣亡灵骑士中有亡灵二字，他们就对此敬而远之。”
    卡勒脸上露出一个讽刺的笑容，嗤声笑道：“一帮迂腐的，被光明神洗脑的家伙。”
    李昂没有接茬，而是陷入了沉默，虽然他很想说奥恩并不是这样的人，但问题就在于，他终究不是奥恩，不能替奥恩做决定。
    过了大约两个小时后，奥恩缓缓醒转过来，看着脸色凝重的李昂和卡勒，他的脸上露出一个不好意思的笑容，道：“抱歉，我好像突然睡着了。”
    李昂摇摇头，轻声道：“奥恩，现在我们有一件事要告诉你，希望你慎重考虑之后，再给我们答复。”
    见李昂凝重的脸色，奥恩的脸色也变得严肃起来，郑重地点了点头。
    李昂朝卡勒使了个眼色，后者把刚刚跟李昂说的话又重复了一遍，然后道：“为了让你能够离开龙冢，回到人类世界，李昂专门去了一趟地底世界，找到了我，带着我离开地底世界来到这里，但是现在的情况比我们之前所设想的要复杂得多，所以我们决定把这个选择权交给你。”
    奥恩思索片刻，然后道：“简单地说，现在的问题就是我答应了，但是等到我恢复记忆之后，我未必能够接受我成为神圣亡灵骑士这件事对吗？”
    李昂点点头，没等他开口说话，奥恩就笑着道：“那我想这不用考虑了，我愿意成为神圣亡灵骑士。”
    李昂劝说道：“奥恩，其实你不用这么急着做决定。我们可以…”
    奥恩摇摇头打断了他的话，看着李昂道：“我想回到人类世界，李昂。”
    “龙冢虽然好，但是我越来越有一种我不属于这里的感觉，我知道我来自人类世界，那里才是我的家。其实老实讲，我不太明白卡勒说的两个人格是怎么回事，我只觉得，无论哪个人格，他都叫做奥恩不是吗？”
    奥恩看着李昂，缓声道：“我曾不止一次地梦见我站在所罗门圣殿的门口，每当我想要进去的时候，我都会醒来，我清楚地记得梦里的那个奥恩是多么地想要进入所罗门圣殿去看一看。”
    “他想要回所罗门圣殿，我想要回人类世界，我们两个都想离开龙冢，如果从这一点出发的话，我想他会做出和我一样的选择，成为神圣亡灵骑士。”
    “我们两个很像，对吗？”
    李昂沉默着点了点头，这一点哪怕是他也不得不承认，现在的奥恩的性格和之前的那个奥恩，几乎一模一样。
    奥恩笑着道：“我们已经做了一次相同的选择，都选择你成为我们的朋友，现在，我觉得我们会再做一次相同的选择。”
    奥恩看向卡勒，轻声道：“选择成为神圣亡灵骑士，选择神圣独角兽卡勒成为我们最好的伙伴。”
    卡勒怔怔地看着奥恩，过了半晌才扭过头去，没好气道：“别第一次见面就说这种肉麻的话啊，白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