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八十三章

    距离大概在五公里左右，这个距离上明军炮兵还是具有相当高的射击水准的。
    库兹聂佐夫正在乞求神灵，让炮手们射出更多的炮弹，给联军更多的打击。整个军舰就好像地震一样，剧烈的晃动了一下。
    然后，砸进舰体足足有一人多高的炮弹就炸开了。
    巨大的爆炸威力，硬生生把坚固的铁甲撕碎了。
    一艘完整的铁甲舰，在一瞬间就变回到零件状态，随着爆炸被抛向四周。最远的碎片，甚至飞出去一公里还要多。
    至于舰上的人，不可能还有活人。
    大明舰队，是这个世界最专业的舰队，没有之一的说法。
    库兹聂佐夫失望了，炮手们仅仅打出几发炮弹，无数炮弹就被炮口火光吸引。三艘俄罗斯铁甲舰，在无数炮弹的轰击下，幻化成一个个橘黄色的光球。
    很快，海面上安静下来。
    李休通过无线电，发布了不得擅自开炮的命令。
    海面上依旧很黑，炮弹这东西可不张眼睛，分不清敌我军舰的。
    虽然只是一场短短的，连十分钟都不到的海战。可岸上的损失却是巨大的，一个码头彻底不能用了。另外一个码头，也被几乎炸掉了一半儿。
    半夜十二点开始卸货的一船军火，几乎一大半儿都变成硝烟。
    至于码头上的士兵和工人，更是不知道死了多少。
    可以借着火光，看到海面上游动的人和漂浮的尸体。岸上人的惨叫声，甚至盖过了海浪，远远的传到李休的耳朵里面。
    “没想到，俄罗斯海军居然还这么有种。大半夜的跟我来这一手，是我失策了。命令，那些搜索舰队都回来了。老鼠已经都被干掉了！”
    看着远处岸上燃起的大火，李休面无表情的说了一句，继续回舱室里面睡觉。
    熟悉李休的人都知道，司令官现在非常不爽。这也可以理解，毕竟大明海军看护的港口出了这么大的纰漏，面子上怎么说也过不去。
    一直到早上七点，李休才从自己的休息室里面走出来。
    所有人都吃了一惊，这位司令官大人身上穿着海军迷彩服。一双眼睛好像老鹰一样犀利，看人的眼神儿都是带着钩子的。
    包括陈老虎在内的人，都不敢随便说话。只能跟着司令官一起吃早餐！
    餐厅里面的气氛相当诡异，没人知道司令官阁下到底要干嘛。
    吃过了早餐，李休擦了擦嘴。
    “老虎，带着外籍兵团，攻占圣彼得堡造船厂。炸毁那里的一切，如果有一块完整的砖头，你就不用回来了。”说完，李休扔下雪白的餐巾，走出了餐厅。
    昨天晚上大失面子的李休曾经想自己亲自带兵去，把圣彼得堡造船厂彻底从这个地球上抹去。
    可吃早餐的时候，李休又想通了。
    如果自己带队去灭了圣彼得堡造船厂，那才是真正的掉面子。俄国人会说，大明的海军司令是受不了羞辱，这才会报复。
    陈老虎听到李枭的吩咐，应了一声诺就走了。
    圣彼得堡造船厂，其实不在海边，而是在涅瓦河的入海口。距离圣彼得堡城墙相当的近便，船厂的建筑大多是钢筋水泥。
    圣彼得堡守军，没有理由会放弃这样一个靠近港口的堡垒。
    不过在陈老虎看起来，这应该并不是一个难以完成的任务。以大明海军的火力，全世界海军加起来，吨位也没有大明海军强大。
    于是在上午八点整的时候，正在为谁带兵进军莫斯科的施利芬和格鲁希忽然发现，大明舰队潮水一样涌进了港口里面，这让本就十分繁忙的港口，一下子显得更加拥挤。
    看着如此庞大的舰队，两个人张口结舌的不知所措，不知道大明舰队究竟要干嘛。
    他们甚至因此，忘记了两个人持续了好几个小时的争吵。
    “司令官，这里距离圣彼得堡还是比较远，咱们的火炮打不了那么多远。只有山字级的前主炮，可以打到圣彼得堡城内。”
    “够用了！”李休眼睛好像鹰隼一样紧紧盯着望远镜里面的圣彼得堡城。
    李休说的够用了，的确就是够用了。两艘山字级战舰，昆仑山号和天山号，主炮都是变太的四百八十毫米口径。
    一发炮弹，比一个成年人都要高大。需要用特制的起重机来装填进炮膛！
    这种级别的炮弹，用不着爆炸。直接在地上砸，都能砸出一个十米以上的深坑。
    如果用延时引信的话，那种爆炸真的可以用毁天灭地来形容。
    半径一百米范围内，连只蟑螂都活不下去。
    半径三十米内的人，更是会被剧烈的爆炸直接气化。
    即便是二百米之外的人，也会被爆炸撕碎衣服，让后光溜溜的变成一具尸体。当然，收尸的人可能会认不出来人。
    因为这个时候，你是焦糊的。
    一艘山字级战舰，前主炮有两座三两装炮塔，一共是六门主炮。
    后甲板上面有些区别，昆仑山舰上面，后甲板有两座三联装炮塔。而天山号，后甲板只有一座三两装炮塔。
    虽然牺牲了火力，但也因此省下了数十吨的重量，航速上比起昆仑山是要快多了。
    李枭曾经告诉过李休，不要光看火力，其实航速对军舰来说也很重要。
    开始李休还不理解李枭的话，昆仑山舰就是这种情况下的产物。
    可后来经历过实战时候，李休改变了这种想法。
    在波涛汹涌的大海上，其实火炮的射击准确性相当的差。这和陆地上不一样，就好像现在的圣彼得堡，这玩意就在这里根本跑不掉。怎么打都打得着！
    可海上的军舰就不一样了，那玩意也是会跑的。有好几次，昆仑山舰发现了敌军踪迹。可在远距离的火炮轰击下，发射了十几轮，硬是一发被有打到敌舰。
    玩航速，巨炮重甲的昆仑山排水量高达七万吨，侧面装甲高达三百九十毫米。整个就是一座海面上漂浮着的钢铁堡垒，甚至水下的吃水线也超过了十米。
    这种量级的玩意，对动力系统是一个绝大考验。
    几次海上追歼的结果就是，人家跑没影了，昆仑山还在蹒跚的追。
    李休气得有烧房子的心，可没办法，巨炮重甲必然牺牲的就是动力。毕竟，舰龄较早的昆仑山舰，用的还是传统的烧煤锅炉。
    那个动力，肯定不能和烧油的天山舰相提并论。
    “其他军舰向后撤一些，天山，昆仑山靠上去。用主炮轰击圣彼得堡城！”无论如何，昨天晚上那口窝囊气是要出的。
    “喏！”
    有了电报机之后，果然指挥灵便了许多。
    其他军队退出港口，只留下舰身庞大的天山和昆仑山。
    “他们要干嘛？”看着大明军舰，忽然间进入了港口。施利芬咽了口唾沫！
    “我怎么知道！”格鲁希没好气的回了一句。
    八点三十分，两艘山一样高的战舰进入了港口区。
    “前后主炮，轰击圣彼得堡，自由射击！”李休这一次，根本就没有什么目的，完全就是对昨天晚上的发泄。
    自己的舰队，居然被别人家的军舰悄无声的混了进来，自己却还一无所知。这有够窝囊！
    “轰！轰！轰！……！”早就等好的炮兵，迅速将炮弹射了出去。
    四百八十毫米的主炮炮弹，带着尖利的啸音飞向远处的圣彼得堡。
    圣彼得堡城内，所有人都在紧张的工作着。官员们在征集壮年男子，好多人在广场和空地上训练。
    城里的老人，孩子，还有女人一队队的从北面出城。他们准备渡过拉多加湖，去乡下进行分散。
    城墙上，没人看到敌军炮兵集结的讯号。
    谁也没有想到，死神正挥舞着镰刀，准备收割城内的生命。
    一个硕大的铁块，砸落在冬宫门前的广场上。
    青灰色的石板被砸的四散纷飞，两名正在训练的市民，一瞬间消失不见，只留下地上一个硕大的坑。
    旁边的人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轰！”一声巨大的爆炸，地面上的一切全都腾空而起。
    爆炸的巨浪，将地面上的石板抛起一百多米高。落下来的时候，地面上好像下了一场石板雨。
    距离一公里远的地方，都能够清晰的感受到大地的震颤。
    所有人都在努力站稳，有些人干脆蹲在地上好稳住身子。
    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直到天上忽然间开始掉下一些人体的残肢碎片。血水，好像雨点儿一样从天儿降。
    每个人脸上，身上都滴上了血。
    很快，他们就看到了炮弹爆炸的冲击波。
    尽管有一公里远，中间还有房屋阻隔。可爆炸带起来的风，让旧让人站立不稳。
    “炮击！”康斯坦丁诺维奇惊恐的吼了一嗓子，拉着彼得公爵就往地下室里面跑。
    “炮击？你不是说，明军的火炮射程达不到城里么？”彼得公爵尽管也很紧张，但他远远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普通明军的火炮，的确达不到城里。不过，明军战列舰的主炮是可以打得到的。那种炮弹，爆炸威力远远超过你的想象。”
    “有那么大威力么？”彼得公爵觉得，康斯坦丁说的有些夸张，大口径火炮他不是没见过。也不至于有那么大威力。
    “那东西，一炮能干掉冬宫。”
    “真的假的？”彼得公爵看了一眼康斯坦丁，火把映照下，他好像不是在开玩笑。
    “我们下到最底层！”彼得公爵立刻加快了脚步，头上一声声爆炸声，好像捶在他的心尖儿上。
    下到了地下室第二层，脑袋上仍旧有灰尘不断落下来。
    彼得公爵有地下室可以进，那些普通市民却没有这么好的运气。
    躲进房子里面的，炮弹爆炸之后，原本看着结实的砖石房子，立刻变成了一片废墟。
    至于房子里面的人，估计被挖出来的时候活着的不会太多。
    一栋栋结实的房子，好像纸板屋一样的倒塌。已经出城的市民们，立刻蜂拥向渡口跑去。他们很庆幸，自己先出了城。
    炮击进行了两个小时，每一个圣彼得堡的人，全都蜷缩起来，真诚的向神祈祷，不要让炮弹落在自己身边。
    “明军这是要干什么？工程么？”施利芬看到，炮击过程中，明军的外籍兵团正在向圣彼得堡靠近。
    明军的装备，豪华得让施利芬眼红。
    一个团级规模的单位，居然有火箭炮这种东西。
    火箭炮的尾焰，掀起巨大的灰尘。
    城墙上的俄军，被炮火打得根本抬不起头来。
    “他们要干什么？”格鲁希看到，一群士兵扛着迫击炮疯狂向前冲锋。
    没见过，迫击炮向前冲锋的。
    明军，这是什么战术。
    迫击炮迅速靠近城墙两公里左右，一处隐蔽的废墟后面，他们迅速架好底座。试射了两发之后，迫击炮就开始不停的轰击城墙上的俄军士兵。
    被轰击的俄军士兵恨得要死，可只能躲起来硬挨。
    没办法，步枪达不到，直瞄火炮打在那废墟上面。根本穿不透那厚厚的瓦砾，想要找自己的迫击炮。
    可迫击炮兵都部署在城墙下面，城墙上的观瞄消息，没办法很快传送到他们那里。
    明军士兵，就在一个又一个废墟后面来回转移。
    俄军迫击炮弹砸过来的时候，人早就转移了。
    “明军真是厉害！”心里叹了一口气，施利芬算是服了。
    以前只是以为，明军靠的不过是装备先进而已。现在亲眼见识到了明军的实战战术，再看看昨天北欧人的拙劣表演，施利芬这一次是心服口服。
    自己的普鲁士军队想要赶超明军，可不是一天两天能够办到的事情。
    “当然！直布罗陀那样的地方，明军不过两个团的人马，就打得英国人丢盔卸甲。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如果明军投入两个师的兵力，他们可以直接攻打圣彼得堡了。”身为大明盟国，格鲁希这位法国将军，为自己的盟友狠狠的吹嘘了一波。
    “难道说，他们这是要攻占圣彼得堡？我们要不要，也参与一下。”眼看明军已经打开了圣彼得堡城防的缺口，施利芬有些心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