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楚寒镜

    “莫闻公子，你回来啦？炙炎石呢，你得到没有？！”
    楚碧痕看着从容而归的莫闻焦急地问道，眼中既有期待又有疑虑，还有着几许微不可查的不安。
    作为梭罗树的树灵，她和姐姐楚寒镜被本体束缚，如果不能成仙褪去凡躯就终生无法离开神农洞穴。然而成仙又谈何容易，资质越好的生灵成仙的路途就越难，作为楚碧痕、楚寒镜本体的梭罗树本身乃是顶级寒属性灵植，如果没有同等级的火属性奇珍调和阴阳，两人即使悟性再好也无法羽化飞仙。
    不过就算有了火属性奇珍，也只能补足两人其中一人的根基，让梭罗树开一花结一果，一人能借此得到成仙的机会，而另一人则注定要魂飞魄散。
    被困在月幽之境数万载，终年看着同一种景象，这种孤独寂寞可不是常人所能忍受的，楚碧痕想离开都已经想疯了，因此日思夜想地寻得神农大神留在洞**的炙炎石。只可惜当年神农看出她私欲过多，无情无义，因此并没有将炙炎石所在告诉楚碧痕，反而告诉了她姐姐楚寒镜。
    数千年来楚碧痕屡次向自家姐姐询问炙炎石所在不果，心中早就嫉恨不已，认为是楚寒镜自身资质不足，无法成仙所以才一点也没有寻找炙炎石的想法，而且怕自己借炙炎石成仙后让其魂飞魄散，还总说些唯有善心才能令你身合成仙之类的话来哄骗自己。
    积怨矛盾越来越深，以至于同体共生的两姐妹此时同体异梦，这一次莫闻寻到神农洞穴来打算寻找梭罗果，楚碧痕以死相逼，这才让楚寒镜吐露了炙炎石的所在。
    此时见从炙焰洞归来的莫闻毫发无伤，楚碧痕心中的期盼与疑虑已是攀升到了顶点，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就迎了上来。
    “你说的应该是这块石头吧！”
    随手拿出了从炙焰洞中取出来的金红奇石，莫闻轻轻地就是一笑。
    “没错，就是它！”
    楚碧痕眼睛一亮，竟是直接伸手就想夺过来。
    只可惜莫闻手一收，让她扑了一个空。
    看着脸色微变的后者，莫闻啧啧地摇了摇头，“姑娘是不是误会了点什么，在下之前可未承诺过一定就要将这块奇石交给你们啊！现在就伸手，是不是醒太急了一点？”
    楚碧痕脸上的笑容就是一凝，这一刻要不是知道莫闻从熔岩兽王手里抢来了炙炎石，修为肯定在自己之上，她都想一巴掌拍死莫闻了，强笑了一下，道：“公子说笑了，公子此来是为了取三寒器，如果不将炙炎石交给小女子又怎么能让梭罗树开花结果呢？”
    莫闻不为所动，“之前是之前，这天下寒器虽然不多，但也不少，我只取三件，不一定非要梭罗果不可！”
    目光淡淡地扫了依旧独自坐在树下的楚寒镜一眼，莫闻接着说道：“当然了，如果两位能解答我的一些疑惑的话，这炙炎石也不是不可以给你们！”
    “哦！那公子请说，只要小女子所知，自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眼中此时只有炙炎石，楚碧痕别说是回答一些问题了，就算是再为难的事情也会一口应下，只是听了莫闻所言，然而一直坐在树下黯然神伤的楚寒镜脸色却是一变，惊疑不定地看了过来。
    上下抛弄着炙炎石，莫闻开口问出了自己的第一个问题。
    “神农真地死了吗？”
    如遭雷亟，楚寒镜豁然站起身来，眼中直接闪过了一丝寒光。
    而楚碧痕则是一愣，随即有些不解地回答道：“我和姐姐虽是昔日神农大神的族裔，但当年修为还低没有化形，只知道主人正和另一位大神伏羲相争，有一次离开以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至于主人到底是生是死，我就不知道了！不过我想主人应该是死了吧，若不是落败身死，他是不会丢下这里不管的，这儿的一草一木，他都十分爱惜……”
    楚碧痕说的有些犹豫，看上去自己也有几分不确定，此时背对着自己的姐姐，她根本就没有发现后者的异状。
    然而这一幕却是没有瞒过莫闻的眼睛，对着不远处的楚寒镜轻轻一笑，他慢悠悠地问出了自己第二个问题，“当年你和你姐姐是何时有意识的，你们两个一直都是眼下这种既是一体，又非一体的状况吗？”
    楚碧痕只是自私但并不是傻，她也察觉到了什么，回头看了一眼自家的姐姐，眼中惊疑地说道：“姐姐有意识的时间比我早，但从我记事时起，我们两个就是这样形影不离，一直困守于这梭罗树中！”
    莫闻闻言笑得更加开心，问出了第三个问题，“小姑娘，你听说过九泉之一的寒髓吗？”
    “——够了！”
    不等莫闻话音落下，楚寒镜就是一声低喝，她双眼凝重地看着莫闻，几乎是一字一句地问道：“你到底是谁，为何知道这么多的秘闻？”
    深厚无比堪比天威的灵气在洞**激荡，楚寒镜身体周围寒风阵阵，吹得她青衫摇摆，乌黑的秀发都倒竖了起来，看上去就像寒冬中的女神一般。
    “姐、姐姐？！”
    楚碧痕又惊又俱，目光呆愣愣地看着楚寒镜，她根本就想不明白自己一向淡漠、清冷的姐姐为何会有如此激动的表现，更想不明白为什么姐姐会有这么强大的力量，仅仅是一声怒喝就让自己畏惧如斯。
    没有在意自家妹妹惊诧的目光，现在楚寒镜的眼中只有莫闻。
    “你是伏羲的走狗，想来这里断绝主人最后的生机吗？”
    莫闻撇了撇嘴，丝毫没介意那朝自己而来的排山倒海般的压力。
    “不是，我和伏羲可不是一伙的，只不过我同样不想神农这老家伙复活而已！”
    目光瞥了瞥楚寒镜身后的梭罗树，莫闻幽幽地就是一叹，“老实说在来这里之前我还真没想到过自己居然会遇到这种好事，你说我应该叫你楚寒镜呢，还是该叫你寒髓泉魂呢？”